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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好马车,秦钺和车夫回家接上秦七郎和李红,三人便出去了白鹿原。/p>
离开东市,出了大城套小城里坊林立迷宫一样的长安城,一路之上天大地大,许久没出过城的李红异常兴奋,一直在马车上手舞足蹈。/p>
赶车的车夫认识路,用了两刻钟多一点就把他们送到了位于白鹿原上的焦家村。/p>
秦钺跳下车,向在村外农田里忙碌的一个农夫打听道:“大叔,我们是从长安城来的客人,要去焦遂焦公子家做客,请问焦遂焦公子的家在哪里?”/p>
“焦遂他们家的房子已经卖了,早就不住在村子里了。”农夫又指了指村北二里处一座绿荫环绕的庄院,对秦钺道,“公子你看,不远处那座大庄院就是焦遂家的农庄,我早晨还看见焦遂在农庄里,你们去那里找他吧!”/p>
大概是因为和焦遂是一个村子的老少爷们,所以农夫对焦遂直呼其名。/p>
“大叔,谢谢你了!”秦钺站在田边大声道,然后重又跳上马车,让车夫赶车直奔焦遂家的农庄,很快就到了焦家庄院前的一条土路上。/p>
打走了车夫,秦钺带着秦七郎和李红来到焦家庄院前,见有几个农夫模样的男子正在场院里平整地面,为马上到来的秋天做准备,就问其中的一个年轻人道:“小哥,焦公子在家吗?”/p>
年轻人回道:“在家呢,东家正在后堂睡觉。请问几位是从哪里来的客人?小人也好去通报一声。”/p>
秦钺道:“那就劳烦小哥了,你就和焦公子说,长安城的秦钺秦寒兵途径贵宝地,顺路前来府上拜会,如果焦公子想不起来我是谁,你就问他他的酒葫芦去哪了,他就知道了。”/p>
年轻人道:“好的,请三位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后堂向东家通报。”/p>
“是寒兵兄弟来了吗?寒兵兄弟,你可想死哥哥了!”/p>
“东家,您慢点,把鞋穿好,小心摔到!”/p>
年轻农夫去不多时,院子里很快便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p>
三人顺着敞开的院门向里面张望,只见从院子深处跑来一个二十几岁邋里邋遢的年轻男子,赤着一只脚,只穿一只鞋,身后跟着那个前去通报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只鞋。/p>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秦钺在长安城外遇到的焦遂焦达之。/p>
秦钺连忙迎上前去,一边走一边道:“达之兄,你慢点,小心扎了脚。”/p>
焦遂来到面前,紧紧握住秦钺的手道:“寒兵兄弟,自从那日长安城东门内一别,哥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兄弟,早就想去东市寻兄弟痛饮几杯了,无奈恰逢金秋临近,既要整理打谷场,又要打扫粮仓,俗务缠身脱不开啊!”/p>
人家这么热情,秦钺也不好表现得太差了,也紧紧握住焦遂的手道:“达之兄,能与你这般豪爽大气之人相识,那是兄弟的荣幸。自从那日分别后,兄弟我又何尝不是想早些来府上拜会?好在兄弟我并非达之兄这般大忙之人,这不正好顺路就来了嘛!”/p>
秦钺又为焦遂引见道:“达之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弟秦七郎,这是舍妹红妹。”/p>
焦遂和秦七郎及李红打过招呼,从年轻农夫手中拿过鞋,一边穿鞋一边吩咐道:“韩三郎,赶快吩咐丫鬟烹茶。不!赶快命人杀鸡宰羊,这几日在家中百无聊赖,家里来了贵客,我要和寒兵兄弟痛饮!”/p>
说完,便拉着秦钺道:“寒兵兄弟,七郎兄弟,还有红姑娘,赶快里面请。”/p>
李红和秦七郎相视一笑,心说这家伙也太热情了吧,热情得简直有点异常。/p>
进入农庄前堂,秦钺现,这是两间连通的厅房,室内桌案板凳和坐榻俱全,墙上还挂着几幅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和仕女图,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p>
虽然焦遂本人有点邋遢,但家里却很整洁干净,这让秦钺多少有点意外。/p>
不过,这个秦钺也能理解,焦家毕竟是乡下的大户人家,祖上还出过做官的,家里有丫鬟和下人打理,也不用焦遂亲自干活,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p>
焦遂拉着秦钺在一张方桌两侧坐了,秦七郎和李红坐在了下的一排客座上,很快便有农家少女模样的丫鬟端上茶来。/p>
秦钺环视左右:“达之兄,怎么不见嫂夫人?”/p>
唐人一般结婚都很早,秦钺猜想焦遂正值壮年,又有如此家业,肯定早已娶妻生子。/p>
而且唐朝是个相对开放的时代,女子的社会地位并不低,那种女子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礼教在唐朝还不像后世几个朝代那么严重。唐代的女子不但可以抛头露面,可以随意出门,富家女子甚至可以在公众场合和男子一起打马球,就连金枝玉叶的公主们都可以和各阶层人士交往,甚至可以蓄养宾客参与朝政,民间女子就更没有那么多束缚了。/p>
秦钺既然来到了焦遂家里,提出想拜见一下焦遂的夫人,也算是出于一种礼貌。/p>
不想焦遂却道:“寒兵兄弟有所不知,贱内前几年就已染疾过世,焦某也未曾纳过妾,现家中只有两名婢女服侍左右。”/p>
秦钺道:“达之兄家大业大,为何不再觅良匹,以续佳音?”/p>
古代读书人说话时很讲究措辞,夫妻和睦叫琴瑟和鸣,男子丧妻叫断弦——就是琴弦断了的意思,再娶叫续弦,秦钺说的“再续佳音”就是把琴弦接好,再来一曲的意思。/p>
秦钺平时是不这么讲话的,也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到焦遂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文绉绉的了。/p>
好在秦钺就是有这个优点,头脑灵活懂得变通,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而且他前世是学文科的,文言文功底还不错,既可以满口大白话,也可以满口之乎者也,就是感觉这么讲话有点累。/p>
焦遂摇头道:“寒兵兄弟,你也知道,焦某不过一闲云野鹤,很久以前就已萌生遁出世外求仙访道之心。去年还有一位来自终南山的道长劝我把家产变卖掉把钱捐给道观,若不是被祖业所累,估计此时焦某早已身在终南山道观之中。加之焦某这几年放荡不羁惯了,很难习惯身边有人约束,故而早已断了续弦之心。”/p>
终南山位于长安城南面,距长安城不足百里,自古就是华夏道教名山。/p>
不过,终南山也是很多假隐士的聚居地,隋唐两代有很多不务正业的读书人,因为能力有限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步入仕途,却整天梦想着当官财,因为知道历代皇帝都有热衷寻访高士的喜好,便跑到终南山里冒充道士和隐士,一边隐居一边大肆鼓吹,以期有朝一日传到皇帝耳中被破格任用,唐代著名的“随驾隐士”卢藏用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p>
终南山中道士、僧人、假隐士混杂,有时候还匪患成灾,就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p>
不过看这情形,才高八斗的焦遂并非那些假隐士,而是真想出家。/p>
秦钺这才明白,为什么焦遂对他那句信口胡诌的“只慕神仙不羡官”那么在意,甚至还把那么值钱的一个酒葫芦送给了他,原来是这家伙早就萌生了出家的想法,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p>
说来这家伙也是奇怪,放着祖上留下的这么好的祖业不好好经营,居然要出家。/p>
人各有志,秦钺知道自己和焦遂不过是一面之缘,也不好左右人家的想法,只能顺着焦遂的话道:“达之兄天性旷达,不恋红尘中的荣华富贵,真是让兄弟好生羡慕啊!”/p>
焦遂笑道:“寒兵兄弟谬赞,什么天性旷达,说起来焦某不过是个粗鄙之人,只因不擅经济,致使祖上留下的些许薄产日渐凋零,又不擅为官之道,以致仕途失意,才萌生遁世之心,说来惭愧,不提也罢。对了,我方才听寒兵兄弟说,你们此来只是顺路,不知寒兵兄弟这是要去何处?”/p>
秦钺端起茶盏:“达之兄,你也知道,兄弟虽是出身士人之家的官宦子弟,但如今早已家道衰落,不得不在东西两市上做些不入流的小本生意聊以糊口。我观达之兄亦非嫌贫爱富的势利之徒,所以我也不瞒达之兄,只因前几日我和妹妹在东市上贩卖鸣虫,这几日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所以就想换个生意来做。”/p>
“寒兵兄弟想换个什么生意?”/p>
“我闻他人言说,这白鹿原上有一家烧造瓷器的瓷窑,故此想前来看看,能否购进些瓷器去长安城里贩卖。又想起达之兄就是这白鹿原上人,途经此地岂能过门而不入?就冒昧前来叨扰了。”/p>
“寒兵兄弟,你在那东西两市上做那些小生意,能有多少收入?”/p>
“谈不上什么收入,聊以糊口而已。”/p>
“寒兵兄弟,愚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p>
“你我兄弟,有话尽管直言,达之兄何必如此客套?”/p>
“我观寒兵兄弟品貌不俗,也是深明事理之人,为何却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身陷污浊不堪的市井之中不能自拔?如寒兵兄弟有意,何不随焦某一起出家寻仙访道,你我兄弟相伴隐居世外,只落得个一生逍遥自在,岂不快哉!”/p>
得!听这意思,焦遂不但自己想出家,还想拉上秦钺一起出家。/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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