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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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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打,但秦钺却更加郁闷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分明是这家伙不想认自己这个做叫花子的侄子,这咋就成了自己忤逆不孝不认叔叔了?真是是非颠倒没处说理去了!/p>

    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一边用手点指着秦钺,一边对秦七郎道:“七郎,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兄弟!他连自己的叔叔都不认了,你把他当兄弟,他何尝把我们当过亲人?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阿爷,你就彻底和他断绝关系,除非你也离开秦家,别做秦家的子孙!”/p>

    “走!”中年男子说完,对着秦七郎怒吼一声,便气哼哼地骑上驴走了。/p>

    秦七郎对着秦钺和红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快地从怀里摸出十几枚铜钱塞到秦钺手中,不等秦钺拒绝,又指着中年男子的背影摇了摇头,也转身跑去追赶中年男子了。/p>

    秦钺顺手把手里的铜钱递给红儿,虽然又得到了十几文钱,但他肚子里的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散,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谁啊?上来就没头没脑地训了我一通儿!”/p>

    红妹一边低头数着手里的铜钱,一边道:“他不是你堂叔秦淮仁吗?”/p>

    “怎么个堂叔?”/p>

    “好像是你的阿爷和七郎的阿爷是一个祖父,你和七郎是一个曾祖父。”/p>

    秦钺知道这样的关系确实非常近,古代人结婚比较早,三十几岁有孙子的人比比皆是,很多人六十几岁甚至不到五十岁就有了曾孙,如果他和秦七郎共同的曾祖父还健在,他们家是一个还没分家四世同堂的大家庭,那他和秦七郎实际上就是一家人。/p>

    秦钺还得到另外一条信息,听红妹的口气,她应该不是自己的亲妹妹。/p>

    秦钺余怒未消地道:“我做了什么给他丢人的事了吗?他竟然这样对我!”/p>

    红妹抬起头来:“你是没做什么给他丢人的事,可你父亲秦淮烈不是因为受韦氏一案牵连坐罪流放到巴蜀去了吗?你家中的官邸也被官府收回去了,如今你在大街上讨饭度日,你叔叔秦淮仁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和势利眼,他不但不想帮你,还怕你会去他们家求借,其实说白了,你最大的罪过就是太穷了!”/p>

    秦钺终于知道了,原来他父亲确实做过官,而且现在还活着,只不过是因罪被流放了,难怪他怀里那张户牒上会把他的出身注为士人阶层的字样。/p>

    秦钺又问道:“那我家里还有什么人?”/p>

    红妹有些奇怪地看着秦钺:“三郎哥哥,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啊!”/p>

    秦钺搂一下红妹的肩膀:“好妹妹,哥哥就爱听你讲我们家的事。”/p>

    “好吧,拿你真没办法!”红妹白了秦钺一眼,“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你母亲原本也是个来自北都太原的大家闺秀,你们家遭了变故,你母亲带着你流离失所,因为你舅舅惧内,又怕受牵连,只来过一次,扔下几百钱,之后就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了,后来你母亲就病死了。”/p>

    “我没有兄弟姊妹吗?”/p>

    “亲兄弟倒是没有……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一个姐姐,当初嫁了一个官宦子弟,不过现在也破落了,听说你那姊夫从小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正经营生一样不会,吃喝嫖赌却无一样不通,家里祖上留下的那点产业差不多也被他败光了,你姐姐每天以泪洗面,对你也是爱莫能助。”/p>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秦钺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堂叔秦淮仁为什么要训斥他:“可是,我讨饭和我叔叔有什么关系?”/p>

    “你讨饭是和他没关系,可他会被人骂!”/p>

    “我讨饭,别人为什么要骂他?”/p>

    “因为你家里遭难后,别人都以为你叔叔会收留你们母子,可自打你母亲过世后,你不到十岁就在街上讨饭,他就从来没管过你,认识他的人没有一个说他好的。你叔叔也是个读书人,原来在一户官宦人家充当幕僚,因为名声不好被辞退了,他不找自己的原因,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你们家给他带来的无妄之灾,都快恨死你们家了。”/p>

    “既然他不想帮我,躲得我远远的不就行了嘛,干嘛还劈头盖脸地训我?”/p>

    “我听说他不但骂你,还到处说你的坏话,逢人就说是你忤逆不孝,不肯认他这个叔叔。”/p>

    “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p>

    “他之所以这样做,明白人一看就知道,就是想给别人造成一种假象,不是他不想帮你,而是你自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同时也想让你知难而退,别去给他添麻烦!”/p>

    让秦钺想不到的是,红妹不但认识字,说起话来竟然还有板有眼的,这些话根本就不像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叫花子能说出来的话。/p>

    不过,通过这次谈话,秦钺也知道了两件事,第一就是他在眼前这个世界上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还有很多族人和亲戚,第二就是他已经百分百确定,红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p>

    红妹狐疑地看看秦钺:“对了,三郎哥哥,这些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p>

    “我咋会有这样的叔叔?我们不说他了!”秦钺再次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继而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七郎对我还算不错,起码不像他阿爷一样六亲不认,以后咱们要是达了,还真不能忘了七郎!”/p>

    红妹高兴地道:“三郎哥哥,你这么想就对了!常言道血浓于水,再怎么说你和七郎也是一个曾祖的兄弟,关键时候总比外人强,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p>

    七郎和他父亲走后,因为请客的人走了,到嘴的臊子面吃不成了,秦钺和红妹只好坐在路边想先休息一会再决定去哪里买吃的。/p>

    红妹有些失望地对秦钺道:“原本还指望七郎能请咱们吃顿臊子面呢,没想到被你叔叔给搅黄了!”/p>

    秦钺指着红妹手里的铜钱道:“七郎不是给了咱们一些钱吗?”/p>

    红妹喜道:“是呀,我咋忘了?这些钱都够咱俩吃两顿臊子面了!”/p>

    红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铜钱:“不过我咋总感觉这和花咱们自己的钱一样心疼呢,咋就不如讨来的饭和别人请吃的饭吃着痛快呢?”/p>

    看来人的经历确实可以改变人的价值观,红妹早已习惯了吃不花钱的饭。/p>

    秦钺笑着道:“你呀,还说我叔叔是个吝啬鬼,要我看你比我叔叔还财迷!”/p>

    “我这不是因为穷怕了吗!”红妹也笑着道,“三郎哥哥,我觉得咱们今天中午还是不要花钱买东西吃了,去讨些不用花钱的饭来吃不是更好吗?留着这些钱等以后讨不到饭的时候也能接接短儿!”/p>

    闻听此言,秦钺可不高兴了:“红妹,千万别呀!我们都说了半天吃的了,我这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你可不能说变就变啊!”/p>

    红妹想了想道:“那这样吧,咱们就去买两个素馅蛮头先垫垫肚子,然后再去讨饭!”/p>

    秦钺斩钉截铁地道:“不行!说得这么热闹,敢情你就给我买个馒头吃呀?我今天还就非吃臊子面不可了!”/p>

    红妹咽了咽口水,狠了狠心道:“好吧,三郎哥哥,反正这几天你的身体不舒服,就算给你补身体了,何况我们今天还白得了这么多钱,我豁出去了,咱们就去吃臊子面!”/p>

    秦钺高兴地道:“就是,咱们今天运气这么好,就算为了庆祝一下,也应该去大吃一顿的!”/p>

    “还大吃一顿,我能答应你吃碗臊子面就不错了!”红妹和秦钺开玩笑道,“三郎哥哥,要我说你呀,就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做个叫花子都做不好,每天不是想着偷懒就是想着吃好的,这两年要不是有我,估计你早就饿死了!”/p>

    秦钺知道红妹说的肯定是实话,因为他知道,同样是做乞丐,柔弱的女孩子确实比男孩子更容易引人们的同情心,何况原来的那个秦钺还是个从未吃过苦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以前肯定没少受红妹的照顾,这更加坚定了秦钺以后要好好对待红妹的决心。/p>

    想到这里,秦钺对红妹道:“红妹,以前都是你照顾哥哥,从现在开始,就让哥哥来照顾你吧!”/p>

    红妹笑道:“三郎哥哥,就你还能照顾我?要是让你一个人去讨饭,咱俩早晚都得饿死!”/p>

    秦钺佯装生气道:“我有那么无能吗?外人这么认为也就算了,连你也看轻我!”/p>

    “不是我要看轻你,而是你以前就是这样的人!”说着,红妹话头忽然一转,“不过三郎哥哥,能听到你这么说,红妹也很高兴,就算我去讨饭给你吃,我也满足了!”/p>

    秦钺搂着红妹的肩膀:“红妹,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照顾你。”/p>

    “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红妹看着秦钺,因为被秦钺搂得有些紧,红妹脸红红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三郎哥哥,你确实变了,不光是胆子变大了,还变得黏黏糊糊了!”/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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