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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狂妄地一挥手中利器,驱使其他人皆携利器而至,嗜血的眼神中透露着兴奋的光芒。“来人,压下去!”
“本宫乃是……”怜儿公主未及最后的反抗,被其他宫帽白脸的常侍反擒制双手于身后,连同话语权都消失在她的轻声细语中。“本宫是……诩帝亲封的怜儿公主。”
“还不带走。”张让话音又落,周身一阵寂静之后。
“是。”几人急急挟持着一身姬妾服饰,修容遮面的貌美女子,急于消失在张让面前。
霎时,张让又朝着底下人一挥武器做了个向前的姿势,“来人,让鲜血溅满宫廷!”
“不……”声嘶力竭,不及一声力不从心,怜儿几次握着手掌心欲夺常侍冰刃,确实是半点不着力。
十常侍发动的内乱,怜儿才觉腿边早已发麻,全身如至冰窖。
第一次,她想手刃一个人的时候,是害怕得全身都是酸软。
她想,只是药力没有散尽,也就算了吧……
然而,思想并没有被左右,她的确连拿武器都无能为力。置身于内侍监发动的战乱中,她都觉得头顶发麻。
此刻,张让手下万众兵马得令一拥而进,密密麻麻地向前冲去。刹那之间,在十常侍参与着的混乱宫廷之中杀声、逃亡声、哭喊声又乱作了一片。
多处侍从再也不敢观望,急急关上了宫中的救命闸门。几个宫廷门亦是有相同类似的,宫人在关门庭之时,还有一些瞅见已到的内侍持着刀子下手就已经各自跑散了去,门庭散落。另一些死守门庭又被内侍监整装待发同力攻了进去,再一些就着关门之际已经血溅眼前。
“城主……”
不远处,一袭绿色鲜萃襦服飘逸在血色之中。他的脚底下,已经血色弥漫。
“人呢?”占乾的声音很冷,他的刀子还未拔出,已经见证了一地的血色宫廷路。
简短的语言,蕴藏了一城之主深深的内疚和不舍。此时,只有他身边的活祭人能够觉察到他绷紧着的俊容。
“这……”活祭人面面相觑,担了不少重责。见自家主子真的追得紧了,眼神之中是哭红后的双眼尾,压抑着对一个女子的眷恋和不舍。
“她现在到哪了?你们该是知道问的是什么。”人虽未有当面质问,占乾以一城之主的权势,逼迫得活祭人难以应对半分。
活祭人慌了,城主的手,拿着冰刃在喧嚣。
“唰唰唰”地齐齐几声后,显然是受到了训练的活祭人,跪地着力。“城主,主母有令,若是过了杀出宫的时辰……这怜儿公主就算是惊为天人,我等一死也要将城主击晕,护送回城。”
“什么?难不成真让公主落入了十常侍的手中吗?”占乾越想越是慌乱,他控制不住地拔出了手中地刀子。“母亲……怎么想的?”
寒光凛凛,刀子通身都透着一股三月寒气。“不行,怜儿……”
着了魔一般,占乾周身都充斥着一股冷邪的怪异之气。
就像是他训练而出的活祭人,诡异而妖邪。
“怜儿,等着我。”他拿着刀子,朝着宫乱处而去。
“城主!”活祭人死活跪扣于地,拦着前路,不肯放行。
“母亲说的是巳时会有人在宫外接应,可现在还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不是吗?”占乾急了,对着临危授命的活祭人,又出了命令。“本城主命令你们,务必在巳时之前找到怜儿公主并安全带回,听到了没有。”
刀子已出刀鞘,活祭人却不敢接令,“城主……这到宫门口也还需一些时间,一来一回也就到了时辰。还请城主以大局为重,回城部署!”
“什么!母亲不在,你们竟敢抗令!”占乾拔刀子欲挥而下,破了长空,惊了落雁。
“请城主以大局为重,回城部署!”此刻,活祭人多半低首抵着刀光劝着。
“怜儿……”声声带着痴迷和狷狂,他的泪水闭目而下,殷红了鼻尖的酸涩。“臣下的公主殿下。”
吞咽着嘴际的话语,占乾悔恨交加。
“请城主以大局为重,回城部署!”活祭人重复着之前的话语,更添了宫乱的悲凉和萧瑟。
只见占乾目光不住地望着宫廷内乱的深处,久久不肯离去……
“城主……”活祭人又开始劝说了……
他们看着天际,算紧了时辰,却也不肯放了城主直面十常侍的屠戮。
占乾的眼中,是一片血色。由着一城主母的照拂,他作为一城之主至今,十常侍还未对他出动一兵一卒。
但若是事涉怜儿公主,他自己也知道,这难免又是对垒的厮杀。
“怜儿公主,臣下该如何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占乾又是泪流,他几乎搜索了整个宫廷,周身宫人们都各自承受在十常侍血腥屠戮之势下,随意夺人性命的血腥统制已经类似常事。“现如今,十常侍所作所为再不需要用言语礼教压制,就已经让帝王的宫廷血流成河。臣下佣兵无数,身居一座城池,却无法保护你。公主,臣下为你杀了仇人,血洗这乌烟瘴气的阉人宫廷,可好?”
无数的喃喃自语,城主的刀子在泛着白光……
“怜儿的新君少帝……”怜儿疲乏地抬起头,在隔了一座宫殿的人群之中,念着她的少帝新君。可几日血腥气未除,怜儿又闻得十常侍的杀音,徒余了担忧。“就算安全躲离了,可怜儿依然担心……”
“戎王……”诩帝的新君诏令,亦犹在耳,诏令到底在哪里?那一块虎符,又在哪里?
“走!”耳边又是内侍监尖细的阴毒声音,类似一些赞叹容貌的话语,啐了一些阴毒的献媚之声。“貌美天成的女子,真是不多见,这城主确实是能够藏美。”
“落入了常侍手中,还不卑不亢的,真真绝了这一天姿国色了。”
“啧啧……”
周身反抗的侍从蜂拥而至,纷纷逃命的人群被冲散在人群两端,渐渐已经找不到另一半边人的踪迹。
“没想到宫廷已经混乱如斯,反了你们了?还敢反抗!”十常侍底下的内侍看着从血腥之中反抗的宫人,阴鹫乍现。
押着怜儿的内侍,又拦了几个随侍宫女厉声责骂。内侍出手之际,言语更胜阎王令,宫人的鲜血溅满了内侍一身。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随着奔跑四散的人群而去,怜儿挥袖出了舞步,一把夺了内侍的冰刃。
“还不快跑!”怜儿一声冷呵对着内侍要砍杀的人,几步直逼着内侍而去。于是,内侍被怜儿的举动吓得节节后退。
“谢谢恩人!”破涕而下的宫人连连告饶怕事着,他们还未从死亡的边沿出了三魂七魄,又是结对着逃命去了。
怜儿再试了几次与之简单交手,周身的内侍已经被怜儿几步解下了武器。
“这下倒好了,你还想跑了不成?”阴声阴气的内侍一开口,就是命令众人对怜儿公主出手的时刻。
那个人,曾经多次出现在诩帝的殿中,被垂帘于一侧的怜儿所见。
“蹇硕?”后背直冒冷汗,怜儿拿着刀子娴熟地转身,她的手依然发软。
偏偏地,怜儿又擅自做了一次主张,救下了一众宫人,将自身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果断地,蹇硕开始沉默。刀尖有些波动,泄露了女子的底气,半丝不着力。“果然是你,蹇硕!”
“谁?”十常侍之一的蹇硕不曾开口制止,底下的内侍却是早被怜儿神一般的出手给吓破了胆子,一个个小人的行径在低矮的特制帽子之下,尽显得淋漓尽致。“何人?敢直呼常侍之名而无惧色?”
“诩帝生前授命于你等,扶持少帝登位义不容辞。然而,你等却迟迟不曾出现。在张让得计乱了宫廷后离开不久,你等又暗自在宫廷之中作祟。”
蹇硕并未让众人停下对怜儿的攻势,底下人的小人行径反而越演越烈。“你说什么?少帝不好好的。你一介城主姬妾,竟敢对常侍如此?”
“蹇硕!”怜儿额头冷汗直冒,握着刀子的手开始不稳。“你等玩忽职守,致先皇诏令授命于不顾,又造乱宫廷,该当何罪?”
浑身的迷药,这时还能解决怜儿半数的头疼,竟是逼得深处其境的自己都难以控制得害怕着。
自己根本是厌恶十常侍的,甚至不去碰触宫内的腌臜之事。此刻,怜儿多半在拖延时间。
“上!”被怜儿夺了刀子的内侍,恼羞成怒地聚集了身边的低矮的宫帽内侍,一同将怜儿公主团团围住。
局势开始清晰,蹇硕能够这样大胆,十常侍之乱已成事实。并且,更为糟糕的是……以张让、赵忠、蹇硕为首的十常侍,已经开始控制了宫廷。
不然,这围攻之势,又谈何说起?
看惯了内侍打斗中的声东击西之势,若是平常,弹指一瞬间,一切就能解决……
抵挡了东边的嚣张之势,是个能人也很难再在药力之下躲避这刀剐一般的攻势。渐而渐之,怜儿公主的一切抵御都落成了下风。
怜儿几度挥刀而下,身后一个阴暗的身子拔地而起,天地都隐藏在阴暗之中……
“噗!”鲜血喷涌而出,疼痛蔓延全身,怜儿跌出了多步,后退持刀跪于无人的空地之上。“咳……”
紧接着,一口口的鲜血涌出口鼻,染湿了面纱。
痛,漫无边际……麻药,还尚存。意识在剥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跑”!
怜儿冷静地撤下了面纱,慢慢擦拭着唇口全部的血色,将面容隐匿在视觉的“黑暗”之中。
“呜……”不由地,鲜血从唇迹止不住地外延。
血色越来越多,将面纱尽数染红。怜儿一手拿着刀子支撑着半数身子,一手捂着唇口,鲜血从指缝之中流出。
最后,面纱沉重地落地,血迹随着女子颠簸着起身,在一身少女粉的姬妾服饰上染出了桃花…
“蹇硕大人,您太厉害了!”内侍的小人恭维之声,唯恐招呼不周。
“美人儿,束手就擒吧!”
听到自己从内侍的口中而出,伴随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怜儿只觉恶臭不堪。周身都是腐尸,不堪一击,皆成了内侍的刀下亡魂。
“原来是被当成美人儿了……”面对着蹇硕隐藏着的阴鹫实力,怜儿不禁哭笑不得。“蹇硕,你等行径这般肮脏恶劣,难道就不怕有一日自食其果,命丧九泉之下吗?”
怜儿望着地上的一块丝滑的面纱,沾染浸湿在鲜血之中。侧身一隐,怜儿默默地后退着,又一次将面容隐藏在了视觉的暗处。
“蹇硕大人无所不能,还轮不到你来质疑。美人儿,你真是自不量力!”身侧的内侍,急急地巴结他的蹇硕大人,又欲陷害眼前的女子。
刀子划地踉跄,怜儿无声息地后退。几人猖狂恶劣,可还有一丝丝逃跑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看着内侍恶劣的嘴脸,包围在蹇硕的身侧邀功。一切从内侍的口中而出,猖獗而阴鹫。
就是现在,再不走连逃跑求救的机会都是空想。“跑!”
惨重的负重声,伴着惨痛的代价,鲜血一路随风而逝,怜儿悲戚一声而出。宫人们都吓傻了眼,随着怜儿公主打出的一身血路,纷纷开始了逃命般地炼狱之路。
“还有一点能耐?”蹇硕指腹间截取耳旁的官檐翎带,那象征着他的地位品阶。“追!”
不慌不忙地,蹇硕露出了血盆大口,阴鹫不及炼狱令人闻风丧胆都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