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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上,日伪军在半尺深的雪中继续前进着。一个个面色疲惫,脚步也愈发沉重。
皇协军更是不堪,困顿狼狈,脚步踉跄。背负沉重的装备,穿着笨重的钉靴,在寒风漫雪中进行长途的行军作战,对日伪军来说,简直是对他们实行的肉体折磨。身体素质差的伪军接二连三有士兵倒下,却无人理睬。
在这几个小时的行进当中,皇协军被摆在前面和两侧,充当遮拦袭击的“肉屏风”。鬼子则在中间迫使皇协军前进。骚扰袭击并没有完全停止,除了偶尔触发地雷,还有两三个一组的袭击者施放冷枪。但鬼子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催促前进。
一些受伤的皇协军士兵躺在地上哀叫着满地乱爬,伤重的或躺着等死,伤轻的为了保命挣扎着跟随前进。不满的厌倦的情绪在伪军中间滋长着,只是迫于日本鬼子的淫威和凶恶,才硬着头皮麻木的继续赶路。
岛田的心情也不比他的部下轻松,眼看着部队的实力不断削弱,心情十分烦躁。他自然能看出士兵的疲惫,也曾经想让部队稍事休息和整顿。但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在后方阻击失败前进入安全地带,等到敌人潮水般涌上来,等到敌人完全布置好,那将是覆顶之灾。
对于士兵是不应该怜悯的,他们只是作为实现长官意志的工具而存在。岛田在心底一再命令自己:保持镇定,坚定信心,击破当面之敌,打开通路。
当前方的袭击人数突然增多,力度突然增强时,岛田意识到了大战的即将来临。他皱紧了眉头,环视了下周围,全身不由得微微一震。包括蝗军在内,士兵们一个个脸色疲惫,皇协军更是神情惊悸,目光迟滞浑浊。
沉思了片刻,岛田命令部队放慢速度,借机恢复一下体力,调整作战姿态。停下休息是不行的,在这寒冬的野外一旦放松下来,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再起来的。他感觉到由于寒冷和大雪,以及敌人无休止的骚扰袭击,部队的锐气和斗志正在急剧下降。
而他不顾部属死活的强力驱赶,已经使士兵产生了厌倦和反感。士兵毕竟也是人,也有思考能力,硬是闭起眼睛不让他们思考,那是自欺欺人。带着这样的颓丧心情,拖着如此疲惫的身体,与前面的敌人正面碰撞,结果将会如何,确实是一个很令人担忧的事情。
…………
阵地前,喊杀声伴随着炮火和枪声,肢体、雪尘、鲜血、泥土不断飞上半空……
杨天风率领的人马以逸待劳,将清理出来的雪拍实,做成了简易的卧式战壕,强硬地阻击敌人。
无论是体力,还是准备,这比起连续行军的敌人,都有着比较明显的优势!有些遗憾的是陈大龙所率的支队虽先敌与杨天风会合,但官兵的体力消耗很大,原定的正面阻击、侧翼夹击战术只能进行调整,并不同步进行。
在集中炮火的掩护下,日本鬼子监督、威逼着皇协军发起了一次次冲锋,倒下了无数尸体,终于突破了三纵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一鼓作气,敌人继续攻击第二道防线,却遭到了更为密集、猛烈的火力的阻击。
大木红着眼睛,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组织起败退的皇协军,冒着枪林弹雨再次发起进攻。
岛田举着望远镜,手在微微颤抖。对手的阵地防守十分顽强,从轻火力上看,也并不弱于他们。特别是那种一喷一片的武器,还有距离三四十米的手榴弹雨,给己方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进攻,正在使疲弊的士兵再蹈死地;就地休息,四面八方的敌人将越围越多,把绞索越勒越紧;求援,除了县城那不足一个小队的蝗军,以及二百多不堪战的皇协军,再无兵可救;况且,也来不及呀!
“报告阁下。”炮兵军官跑过来,打断了岛田的思考,话语中带着焦急,“阁下,炮弹已经所剩无几……”
“八嘎!”岛田愤怒的打断了这个不合时宜、忧乱军心的部下,恨不得枪毙这个混蛋。
到目前为止,只有火炮是超过对手,并且是掩护进攻的中坚和支柱。一旦没有了炮火支援,进攻将变得更加艰难。
而到现在,岛田还不清楚押运物资、支援作战的蝗军骑兵小队是怎么被敌人打掉的,且没有逃出报信儿的。
“继续轰击,支援进攻。”岛田咬着牙下了命令,现在哪还有保留的余地,趁着攻破一道防线的猛劲,一鼓作气地继续猛攻,才是唯一的生路所在。
第二道防线在半个小时后被敌人突破了,惨重的伤亡几乎使皇协军崩溃,督阵的大木也被三纵的狙击手射杀。谁让他又蹦又跳,折腾得最欢呢!
面对着最后一道防线,皇协军连攻了两次都被击退,督战的鬼子也被狙击手打死了七八个。岛田发现对手阻击的火力更强了,而侧翼的敌人开始动了,开始牵制进攻了。
多道防线、梯次防御,这不是杨天风的突发奇想,而是他借鉴的二战时苏军的战术。他记得前世曾经看过的一个军事节目,说的是苏联在二战时对付德军的防御战术——梯次防御。一道防线被突破或行将失守的时候,守军即迅速退至第二道防线,然后是第三道防线。
这样的话,越往后,每道防线的守军力量都会越来越强,而敌人进攻的势头则会因为消耗而逐渐减弱。到了最后,敌人面对的将是一道强大无比的防守力量,而敌人也会成为强弩之末。
杨天风记得当时电视上是以一种动画图示的方式来展现这种防守模式的,一道道黑带被箭头突破,然后是被突破的黑带后退,与后一道黑带汇合变粗,周而复始,最后的黑带便厚得象一堵墙一样。
“伪军弟兄们,我们数千大军已经把你们围得风雨不透,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要给鬼子当炮灰了。”对面阵地上开始用喇叭进行宣传战,“举手投降的,我们不搜身,不杀俘,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反戈一击的,杀死一个日本兵,我们奖励二十块大洋,杀死一个鬼子军官,我们奖励五十块大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快行动吧,鬼子没剩几个了,你们七八个打一个也能灭了他们。挺起腰杆,做一回中国爷们儿,别他妈*的当汉奸,把命丢在这荒郊野外,连屁都不值啊!想想家里的亲人,他们可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你们回去呢!把命丢在这,你们的家人怎么活下去呀……”
要是在平时,岛田等日本人并不会把这些心理战的宣传和鼓动当回事。可是现在形势的变化,却使他们不得不担起心来。
皇协军的战斗意志十分薄弱,这与他们成军时间仓促、训练不足有关系,但最大的弱点还是没有一个坚强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为了吃口饭,或是想投机取巧、混水摸鱼的大有人在,这样的部队在顺利时可增加气势,失败时也会一溃千里、扰乱军心。
岛田等日军军官将犀利的目光扫视着跟前的几个皇协军军官,看着他们的脸色,几个皇协军军官也不傻,尽管心中转着各种念头,但还是立刻挺胸立正,将惊骇之色收起,装出一副勇担重任、慷慨激昂的样子。
“诸位。”岛田威严的说道:“攻击虽受小挫,却不可丧失信心。敌人不过是欺我军疲惫,他们也支撑到了极限。县城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前后夹击必会重创敌人。”停顿了一下,岛田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各自回去整理部队,半个小时后重新发起进攻。”
岛田不是不想将手中的帝国士兵分散开,与皇协军混编在一起,防备和弹压皇协军的怠战,以及有可能的异动。但现在他手里的可战之兵已经很少,这是他最可信赖的力量,那些皇协军现在也只有靠一两个日本兵来维持了。
“两次进攻后,皇军全部压上,选出敢死队,一定要打垮对面的敌人,冲出一条血路。”岛田目视着皇协军军官离开,才沉声给日本军官下着命令,“小林君,就由你统率指挥。”
“哈依!”小林低头应命。
…………
“这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鬼子可能要拼命啦!”杨天风召集军官作着最后的布置,“皇协军大概还会在前面当炮灰,然后鬼子可能会全部出动,还可能会有绑着手榴弹的敢死队员冲阵。把武器都准备好,人员都准备好,一锤子把敌人砸个稀巴烂,这仗也就胜利啦!”
“等鬼子进攻的时候,狠狠地打,不用节省弹药。白刃战可能难以避免,参战人员都把防刺背心穿上。”
“一旦鬼子全部押上,王光,用迫击炮猛轰。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炮弹不用省了。”
绑着手榴弹的自杀*式攻击?宋青圃等人还真是没见过,互相看了看,急忙把花眼机关、驳壳枪、******集中了一批,精干人员也在防线后集结,准备对付疯狂的鬼子。
刚刚布置完,伪军在鬼子的严逼下又发动了进攻,这次没有炮火掩护,就是轻武器对轻武器的较量。
陈支队在侧翼的进攻越来越猛烈,皇协军虽然有日本顾问的监督,也露出败象,行将崩溃。
“轰,轰,轰……”陈支队所带的迫击炮急促轰击,向敌人集中的区域劈头盖脸地砸下去十几发炮弹。
这轮炮火急袭,不仅炸死炸伤了一批敌人,连岛田也受了伤,最重要的是把鬼子的电台炸坏了,使其失去了与县城的联系。
战斗依然激烈,机枪、步枪、手榴弹,在雪地中抛洒的鲜血,构成了一幅残酷的战斗场景。
倚仗着简易工事,依仗着不逊于敌人的人员和火力,阵地上的守军就像一块巨石、一枚钉子,让皇协军的两次进攻,无一例外地收到了重挫!不知不觉间,阵地前迅速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轰,轰,轰……”日本人狠毒的本性爆发,没等皇协军败退,便把剩余的炮弹全部倾泻到前方的阵地上。然后,便是狼嚎鬼叫,鬼子爆发了,不计伤亡地发起了凶狠而疯狂的进攻。
炮弹很快打完,日军又派出了脑门上缠着布条的敢死队员当先开路,这些身上挂满了手榴弹的人肉*炸弹狂叫着冲锋,对三纵的阵地进行狂猛的攻击。
三纵的迫击炮开始轰击,每颗炮弹落下,都带起冲天的雪尘、血肉、破碎的布片和枪枝零件。
小林脸上流着血,红着眼睛,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虽然侧翼的伪军已经崩溃,三纵的部队正在拦腰攻击,但他并不认输。皇军只要再全力一击,就可以取得突破。
“冲上去,顶住。”宋青圃和郭松林带着手下的精锐怒吼着迎了上去。
“弟兄们,有种的就跑着我把鬼子都挑了。”杨天风率领着六十七生力军也呐喊着向前,稳固已经动摇的防线。
“杀!”、“杀,杀!”上百条激愤的汉子,不停的发出怒吼。
“杀咯咯!”小林一声嚎叫,挥舞着指挥刀,率领着鬼子裹协着一股皇协军迎头撞了上去。
明晃晃的刺刀,瞪得血红的眼睛,疯得已经兽化的士兵,双方马上就要碰撞在一起。小林激愤得血冲上头,皇军的拼刺技术,一个能打三个、四个、五个……而且,对方的阵形有些松散,真是外行加愚蠢啊,他露出了狞笑。
前面二三十把刺刀突然停滞,就在二十多米的距离,从端着刺刀的士兵身后闪出的是端着花机关、******、盒子炮的……
在小林突然变得惊愕、恐惧的眼睛中,对手猛烈地开火射击,密集的子弹、喷射的铁砂,一下子将冲得正猛的鬼子兜头拦下。
小林身中数弹,大张着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喉中咯咯作声,到底也没把“卑鄙”这句咒骂说出口。
突然而猛烈的袭击是致命的,不仅使鬼子伤亡惨重,更击灭了他们燃烧起来的斗志,疯狂战斗的精神。
密集的射击过后,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一连串的惨叫和刀枪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夹杂着疹人的刺刀入肉的声音。
经过战斗,又被近距离突然袭击,鬼子兵剩下的不多,但这些家伙嗷嗷的叫着,把最后的疯狂都拿了出来。
战斗的进程血腥而快速,刺刀格斗不同于武术比武,很多时候也就是互相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冲,在一瞬间的工夫里就解决了对方,或者自己被对方解决。
有着防刺背心,训练也有效果,人数也占优势,在日本鬼子一向狂傲的资本——白刃格斗中,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大亏。
刺中对手,被防刺背心阻挡,鬼子经常会有短暂的惊愕和愣怔,只这瞬间的犹豫,在白刃格斗中也是致命的。能够捉对厮杀的都是厉害角色,混战的双方加起来不过几十人,但对于经历过此战的战士们来说将是刻骨难忘的。
宋青圃狠狠的刺向一个鬼子,这是一个假动作,但他做得很逼真。这个鬼子瞪着凶恶的眼睛猛的一拔,兵器稍一接触,宋青圃就猛然收势,再度迅速刺出,力大势猛。
鬼子力已用老,勉强用枪再拔,却无法再撼动这势如雷霆的一击。噗的一声,凉意和剧疼从胸口传来,两眼发黑的鬼子摔倒在地,带着不甘,老鬼子大张着眼睛,望着天空,停止了呼吸。
郭松林也对上一个鬼子,这个鬼子的身体矮小,手臂更没有他长,在格斗上吃了很大的亏,被郭松林几个虚刺逼得步步后退,脚下一滑,竟然仰脸摔倒在地。一个前滑步,郭松林把鬼子钉在了地上,刺得太猛,刺刀竟卡住了。
身侧一把刺刀偷袭而来,郭松林连忙躲闪,好在有防刺背心,只是把外衣划破了。特战队的一名战士暴喝着拔开鬼子的刺刀,解除了郭松林的危险。
郭松林趁势立稳,刺刀前挺,形成了二打一的局面。一个守,一个攻,仅一个照面,郭松林一个跨步横枪,枪托狠狠砸在鬼子的脸上,鲜血从鬼子的口鼻狂喷而出,几颗断牙掉在地上。那名战士用力突刺,将鬼子扎倒在地。
枪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就是以多打少的优势,投机取巧的战法。拼刺刀的顶住敌人,后面的士兵则重新装好了弹夹,用盒子炮点杀敌人。
最后一个鬼子被击毙后,疲累、恐惧,再加白刃战的残酷,终于击垮了皇协军的意志。陈大龙督促部队,在侧翼又给了敌人狠狠一击,敌人已经陷入了两面受敌的重重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全歼!
“结束了,终于还是失败了。”岛田哀叹一声,抽出了小肋差。
三纵发起了总攻,皇协军完全崩溃了,或是东一头西一头地乱窜,或是干脆就跪地投降。日本鬼子被消灭殆尽,他们也就被抽去了脊梁,打破了狗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