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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为她解惑道:
“南麓近几年战乱四起,内忧外患,已呈分崩离析之势,南麓王南宫瑜心有余而力不足,势单力薄下只能依附于大瑞,去年便借朝贡之名,将其堂妹昭阳郡主南宫玥进献于当今圣上,今年底送嫁,想必眼下已经快至京城了吧!”
“原来如此。”
文斐道:
“确是没有比和亲更容易借势的法子。”
萧牧却是沉思道:
“这一联姻,于南宫瑜而言,是福是祸,只怕亦未可知。南宫玥尚有一胞兄,承和郡王南宫瑾,此人雄才大略,行事狠辣果决,不可小觑。”
砚寻道:
“说起承和郡王南宫瑾,此次送亲使团首领正是他!我们刚入姑苏城,便遇上南麓使团北上的仪仗。虽未见到南宫玥,却是目睹了承和郡王南宫瑾的风采……”
说着瞄了一眼妙竹,笑道:
“我看有人心心念念的怕不是南宫玥,而是她的这位哥哥南宫瑾吧!”
“就你话多!管他哥哥妹妹,只要是美人,谁不爱看?别说是我,你不也是对那传闻中的大瑞第一美貌明公子甚是好奇,成天跑去茶楼去听那话本子吗!”
大瑞第一美貌明公子?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苏攸攸、方慧、墨临几人异口同声。
妙竹道:
“咱们在姑苏城那两天,听得大街小巷酒楼茶肆议论最多的两件事,其一便是适才提起的南麓昭和郡主送嫁使团,其二则是明公子与洛公子的故事,名曰“洛明赋”,乃是眼下风靡整个姑苏城的头号热门话本子!”
“哦?”文斐扬眉,似是颇感兴趣。
苏攸攸心道,好家伙,这该不会就是她以为的那二位吧?不禁偷瞄一眼萧牧,恰巧萧牧也向她看来。萧牧了然她心中所想,亦对那话本子颇为好奇。
只见妙竹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开口道:
“这洛明赋大致讲的是:京城望族贵公子,洛公子在年幼时去江南游玩,不慎遇险,被少年明公子所救,多年后洛公子奔赴江南寻找当年救命恩人。
多方探查下得知明公子乃江南名门之后,据传此人有大瑞第一美貌之称,多少妙龄女子趋之若鹜,而明公子虽已过婚配年龄,却迟迟不曾娶妻。
洛公子日日派人登门拜贴求见,以谢当年救命之恩,却屡屡遭拒。长此以往,洛公子更是契而不舍,一年三百六十日竟有大半都耗在江南。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下,洛公子与明公子有了一次近距离接触,除却惊为天人的美貌,明公子的人品修养,学识见地,为人处世,无不令尚且是莽撞少年的洛公子为之倾倒,自此,少年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对明公子是念念不忘。
听闻明公子喜爱收藏奇珍异宝,洛公子便四处搜罗奇趣珍玩,博明公子欢心。
听闻明公子喜爱那望江楼的点心,洛公子便一掷千金买下整个望江楼!
只是洛公子一番心意,明公子却始终没有回应。”
妙竹一口气讲到这里,喝了一大口茶。
“后来呢?”方慧又忍不住好奇追问着。
“后来嘛,就没有下文了,说书的也就讲到这里了!”
众人闻言,一笑置之,多数人都只当一个闲人胡编乱造的荒唐韵事罢了。
苏攸攸却不这么想,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还当真劲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时代的人对于同性题材的接受度似乎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啊!
此时天色已晚,老爷子率先告辞回屋歇息去了,随后众人也陆续散去。
周妈妈为三人准备好了铺盖,砚寻与墨临睡在一处,妙竹落宣则睡在陈清媛与方慧屋内尚且空置的一个小隔间里。陈清媛不在时,方慧原是同卫嫣挤在一起,睡在周妈妈处,如今来了妙竹二人,她便也乐意回自己的屋子睡去了。
山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个半大孩子,每日里嬉笑打闹,或是一起跑去山里摘果子打野味、处处猎奇,一时间好不惬意,为冬日里平添了些许以往不曾有过的热闹。
妙竹通些医术,每逢老爷子带苏攸攸与卫嫣上山采集草药,她便随着一起,时不时向老爷子讨教一二。闲了便去逗弄每日里认真练功的小李逵,弄得小李逵不胜其烦。
落宣则是神龙不见首尾,时常不见她人影,一有事找她时,便又随时现身。这番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方慧甚是仰慕,当下决定也要练就这一番功夫,遂跟着苏攸攸与小李逵在丰伯小院练习基本功,不出几日,便觉自己不是那块料,打了退堂鼓。
几人当中,砚寻较为心细沉稳,在日常切磋武艺、玩耍之余,常去厨房帮助丰伯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顺带学学厨艺,不出几日,便会上手尝试烧菜了。
……
洛春江畔,烟雨楼内。
衣着华丽、姿态雍容的玉夫人站在三楼窗边,看着窗外永丰街上的车水马龙,听着身后仕女的禀报:
“……那位莫先生已在此处逗留不下五日,每日找不同的姑娘听曲饮酒畅聊,原也无事,只是有两次似在有意无意中打探咱们东家……”
“那人是何来路?”
“此人守口如瓶,一口官话甚为流利,除却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点口音,疑似南麓口音外,便无甚旁的消息。”
“且盯着他。”
“是!”
“明公子可到了洛县?”
“回夫人,明公子已抵达洛县,眼下正在方外居用晚餐,适才让人传了话,说晚上不用在烟雨楼安排住宿,直接住方外居了。”
……
方外居二楼雅间内,美艳公子林叔明正优雅地品尝一只精致小巧的蟹黄包,一身蓝衣白领的伙计又端上来一大份蟹肉粥和一壶苹果茶,恭谨微笑道:
“二位的菜齐了,请慢用!”
言罢退出雅间。
小厮伍月忙拿了小碗先为林叔明盛了粥,林叔明见他一副两眼放光的饿狼模样,笑道:
“这几日可是饿着你了吗?”
伍月自知失态,嘿嘿一笑:
“虽是不曾饿着,但见着这几样美味,便觉着饿得很!”
“既如此,你且吃你的吧!”
伍月有心谨守礼节,理当伺候完自家公子再吃,奈何实在禁不住诱惑,公子既然发了话,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伍月一边吃着一边心道,自家公子为了躲避那位阴魂不散的骆公子,在泾县住了一个多月,眼下又快到年底,本要劝着公子早些回家,在侯爷和老夫人面前多露露脸。但一想到那可恶的话本子,虽是隐了姓名,但有心人还是会联想到自家公子身上。
自家公子本就不得老夫人欢心,如今这么一闹,公子的处境愈发不好了。伍月无奈之余,简直恨透了那骆公子。
……
街对面,一位青衣长衫、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手中拎了一包草药从黎生草堂走出,抬眼看向方外居,驻足片刻,神情若有所思,又意味深长地一笑,神情倨傲地朝江畔烟雨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