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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羽绮猛地睁开双眼，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
聂煜楠和佟婉清惊讶的回头看向羽绮，流露出询问的目光。
“这里那有什么雾气？之所以产生迷雾的原因就是，完全是幻境！”
“啊！”两人惊讶的合不拢嘴，看羽绮像是在看怪物一样。要知道，多少人来过这里也没发现这里是幻境，其中还不乏一些强者。
“可是，这里那有什么雾气啊？”聂煜楠疑惑不解的问道。
“别不信，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羽绮说道
“西落群山一战，外国人中就有一人凭借着邪灵级实力，利用幻境硬是困住了上千人。或许你们没什么察觉，只是觉得认错了方向，可我，是真真正正的遇到了制造幻境了人！”
听了羽绮的话，佟婉清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对一年前的事似乎有了些明悟。但聂煜楠就是另一种态度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进入幻境。
羽绮接着说道“若是猜的没错，这里曾是一个古战场。至于幻境，我的猜测就是有一把幻境类灵器造成的。据我所知，那把灵器就是当初西落群山一战巴克斯哥哥的，而且还是圣级灵器！”
说着，羽绮看向佟婉清，“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刺一般狠狠地插入佟婉清的身体，不由得浑身一阵发抖。下一刻，就感觉到羽绮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明显是对她有敌意的。
“等，等一下！”佟婉清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正在释放威压的羽绮看着佟婉清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从她的眼神中甚至能看出委屈和焦急的神色，甚至对他没有半分敌意。
冰冷的威压渐渐消散，晶莹的汗珠不断从佟婉清额头上冒出。刚才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她知道，羽绮一定是以为她带羽绮来这里是为了找圣级灵器，然后再找机会灭口。
她承认有时她也很心狠，但对羽绮却是发自内心的忠诚，找到这里完全是为了帮羽绮，而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对他好真的不是博取信任，完完全全就是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但发展到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羽绮，你先听我说好吗？我承认我是来过这里，甚至很熟，但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一把圣级灵器，我真的是想帮你不是利用你。我，我。”
说到这里，佟婉清羞涩的低下了头，轻抿嘴唇，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似得，刚抬起头却又看到羽绮冰冷到极致的面容，到嘴的话又说不出口。
“我，我只是怕你嫌我拖后腿抛弃我，正好知道这里有一个适合的地方，所以我才，”声音越来越小，但聂煜楠却能听出她口中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看着佟婉清白嫩通红的小脸，晶莹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涌现，从脸颊流下，看上去尤为让人怜悯。低着头，粉嫩的小手紧握周边的粉裙，像极了犯错的小姑娘。
听着佟婉清低沉的解释，从羽绮的感知中完全看不出半分紧张的神情，说明她没有说谎。羽绮冰冷的眼神中仿佛流露出几分神色，转过身说道“下次别给我发现可疑的机会！”
他就是这样，就算是犯错也不愿意轻易低头，但奈何他的心再冰冷终究不是冰做的，看着佟婉清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怪。而佟婉清也没责怪他，反而乖巧的跟在后面。
越是深入山林越能感受到浓郁的空间气息，若是刚才羽绮还带有几分猜想，那么现在他就有九分把握这就是水与空间属性创造出的幻境属性。水程倒影空间制造。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燕桃俊所说的那个人留下的灵器。
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围再也没了鸟鸣声，甚至连微风都感受不到，只能模模糊糊凭着感觉走。但从王羽绮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担忧，甚至一直是一个表情。
身后的佟婉清与聂煜楠已经习惯王羽绮这样，在这神秘的迷雾中行走本来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但从二人的表情上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担忧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羽绮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佟婉清与聂煜楠，冰冷到极致的面庞上终于流露出一抹微笑。他长得并不英俊，但在让身后的佟婉清看来也不由得一阵脸红。
“装的还挺像，别以为能困到我第二次！”冰冷的声音响起。
一道血红色刀光闪过，周围的迷雾仿佛都被渲染，连之空间都发生了震荡。血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杀戮，眼前的佟婉清与聂煜楠在惊骇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被羽绮一斩为二，仿佛没料想到羽绮会这么做似得。
被斩断的身体在向后躺的时就像水蒸气蒸发了一般消失，化为浓浓迷雾的一部分。
“啊！”
一名少女站在羽绮身后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发自内心的恐惧使她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羽绮缓缓转过身，血红的眼睛射出两道淡红色光芒，少女见状，顿时身体颤栗的后退了两步，看着羽绮像是看死神一般。
当羽绮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原本猩红的眼睛顿时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冰冷的久久不能心动的心顿时剧烈跳动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有了震颤，眼中的猩红也缓缓退去，冰冷的面庞上终于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但下一刻就恢复了原本的冰冷，眉头皱了一下，提起刀指着崔恬云。
“羽，羽绮？”崔恬云的表情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不由得捂嘴。
羽绮始终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但内心却一次次告诉他这就是现实，去吧，好好看看她吧。
崔恬云走向前，伸起白嫩而又纤细额小手准备抚摸羽绮的面颊。还未触碰到，羽绮就一个箭步退后躲开。
“对不起羽绮，我不知道因为我你会变成这样。”被羽绮躲开，崔恬云白皙的俏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失望，旋即抬起头，不顾一切的朝他冲去将其抱住。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本可以躲开，但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了一样，像根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任由得崔恬云抱住，哭泣。
她的眼泪如水晶般晶莹，光彩夺目。两人在一起就如同本就在一起多年的情侣。羽绮傻傻的站在原地，眼中血红与澄清交替，神色间无神，痴迷。
良久，两人分。
羽绮依旧一脸呆滞，不知所措。崔恬云则是一边擦拭着眼泪一面呻吟着说“或许你一直认为这就是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不会承认我就是幻境制造出的人。别动手，我们来聊聊，好吗？”
“你想聊什么？”羽绮后退了几步，反问道。
“就聊聊，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你老实回答我，你没有撒谎的理由，因为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是在对谁说话。”崔恬云说道。
看着眼前崔恬云一脸坚定的神色，羽绮也不墨迹，缓缓开口说道“我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在哪里，整日里除了杀戮就还是杀戮。在哪里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可我要面对的则是成千上万几乎无穷尽的敌人。曾经连域兽都很少杀过，很少见血的我在那一年，一个人，造成了一整片尸山血海。一个人，屠杀了万千生灵。一个人，在那个暗无天日，甚至不知下一刻自己是否被杀的世界呆了整整一年。”
仿佛是知道了羽绮的经历，崔恬云象征性的点点头。
羽绮继续说道“我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寄托。其实在不断地杀戮中，我一直以为支撑我活下来的最重要的理由是你。但后来，我发现我心中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人......”
“你先别急，慢慢说，想好了组织好语言。我知道你肯定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慢慢的，放平心态，我会一直在这里聆听。”崔恬云示意羽绮坐下，而她自己也很是优雅的靠着一株大树坐下，玉手托着香腮，满眼期待的看着羽绮。
羽绮也跟崔恬云一样，缓缓坐下靠着一株大树，仰天深吸一口气，看了崔恬云一眼，缓缓说道“我发现我心中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人，比如桃灵。曾经跟她约定一起创建圣灵组织，一起变强，一起守卫国家。比如老赖，靳毅铠，我们是除了聪文外最亲密的朋友，我如果出事了，他一定会很难过的。还有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所认识的，结交的朋友......当我想到这些我心中放不下的人时，心中的求生欲望渐渐开始变强，当时我心中唯一的理念便是，我要活下去！”
“在这一年里，我的等级没有丝毫进步，依旧停留在黄荣级一阶。在那种环境下我根本没办法修炼，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面对着未知的危险，连睡觉都不能安稳。甚至有的时候就躺在死人堆里，将全身抹上鲜血，掩盖自己的气味。”
“那一定很难受吧。”崔恬云抬起头，有些怜悯的看向羽绮。
羽绮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面对的对手越来越强大，甚至多次失败，拖着疲惫的身躯被追杀。在一次次绝望中爆发出无穷的求生欲将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全部反杀。我曾多次试图寻找逃离哪里的出口，但无一例外，每次打开通道门迎面而来的皆是新的数不尽的敌人。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几乎扭曲的面容，如恶鬼一样。次次的希望，次次的绝望。次次的振作，次次的崩溃。”
说到这里，他仿佛是回忆起了当初那段绝望的遭遇，那本该充满无尽冰冷的声音竟然有了些许悲凉。望着那张原本冰冷无比的面颊已经有了伤感的神色，崔恬云俏脸缓缓凝重，沉下头默不作声。
“每天闻着那些腥臭腐烂的血腥味，坐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强忍着胃中恶心的翻涌吃下那仅剩不多的食粮。那昏暗的一片中时时刻刻都会蹦出一些狰狞恐怖的恶眸，紧接着便会发出阵阵不似人样的咆哮。他们的人性几乎都被扭曲成了恶兽，只知道疯狂的攻击我。我不能受伤，一旦受伤，迎接我的便是之后战斗大跌，被追杀，更加难以找到出路，更加没有希望。在哪里，活着，真的好难。真的是一种拼了命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没想到，你的遭遇竟然这么凄惨。”崔恬云声音也有些悲凉的说道。
“你在可怜我？对啊，我这个样子，又有谁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呢？又有谁能体谅我呢？我到底是糟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为什么我要承担那种痛！”说到这里，羽绮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他的眼眶渐渐红润，声音也变得悲凉。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本该处于健康发育，无忧无虑的时期，你却遭遇这种事。”崔恬云抬起头，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影格外单薄的青年。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差点被域兽杀死，努力了六年，依旧逃脱不掉被别人欺负的命运。西落群山一战后，差点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刚与朋友分别就被送到了那种地方。出来后，还差点杀掉我的朋友，我......”
“别急，我知道你心中很难受，我也知道你心中很悲凉，只是你不会用语言表达。那你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些了，一直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崔恬云缓缓站起身说道。
“哭？”羽绮冷冷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向崔恬云。面对羽绮如此冰冷而又雄浑的气势，崔恬云并未退缩，反而向前一步，正面迎接。
“哭？哼哈，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哭？我为什么要哭？在那种只有无尽杀戮的地方我每天都想哭，回想起曾近生活的美好我时时刻刻都想落泪。但，我能吗？哭？多么奢侈的一个字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刻，他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悲凉，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凄冷起来。
泪水，顺着崔恬云的俏脸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羽绮也终于流泪了，冰冷的面容终于呈现了笑容，一把上前将崔恬云抱在怀中，感受着动人的体香。
“即使我知道你是假的，但我依旧要感谢你，谢谢你制造出这样的幻境，哪怕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可我依旧好开心，我一直暗恋的女孩终于抱了我，终于跟我说了话，终于为我而流泪了，终于能完成我的愿望了。”
抚摸着飘柔的长发，崔恬云动人的娇躯也在羽绮的怀中消散，化为点点星辰散入空中。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洒下万千星辰。
他缓缓闭上双眼，抬起头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曾经的一切记忆从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涌出，泪水不断从脸颊留下，羽绮红着眼走向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地说道“前辈，谢谢你，解决了我内心的悲痛。”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像是预料到一样，大约十秒后才缓缓站起身
内心再无任何警惕，周围七彩色的雾气逐渐散开，而佟婉清与聂煜楠的身影也出现在身后，闭着眼。在两人身后，像是一面由云彩组成的镜子一样倒映出两人此时内心的所遇到的。尤其是佟婉清，他从眼前的景象中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