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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淑珺是在大场面上走动的人,酒场上说出的话,那要没有办成,也是极伤面子的事。她想办这事不难,不就是升个副师职干部吗。这对于她,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话说吴淑珺在基地当了两年的兵,退伍回来在工厂上班,一年后被推荐上了清华大学。现在同班同学中已有多人在国家部委任要职,还有两个外放到地方当了大员。
吴淑珺在央企当副总,相当于厅局级干部,公司业务主要面向部队。这样她跟军队领导打交道多,认识不少军队高层领导,交往过密的有两三个将军。
当吴淑珺找到李将军时,李将军以前在基地给司令员当过副手,知道杨得军的事情,便委婉地对她说:“杨得军能力强,管理部队有一套办法,但做人还得多历练,让他再等等吧。”
吴淑珺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有故事,便说:“谢谢李将军!让您费心了。唉!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女人有着天生的优势,可以随时示弱,也不会影响形象,反倒会增添女性的魅力。
“吴总,难得有你这样的人,肯为朋友尽心尽力,现在这样的朋友可不多了。我不是跟你打官腔,这事还真的得等个一年半载才好办。”因为李将军知道,再过二个多月,参谋长年龄就到杠,到站该退休了。
杨副处长既然没有接到免职的命令,就得继续在单位发挥着余热,这样一晃又是半年多。
有一天,处长敲了敲杨得军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说:“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杨得军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处长从来没有到他的办公室来过,有事找他,都是打电话叫他过去。
杨得军觉得事情过于重大,自己刚躲过转业,难道是要被免职了,处长是先过来给自己透透风。虽说杨副处长早有了这个心里准备,但当这事真降到他头上,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心早已乱了。
那知道处长却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编写的《科研部队管理》手册,反响很好。上次开会时,我带了一本,其他单位的人看了都说好,希望我能多给他们搞几本。”
杨副处长听陶之明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神经过敏,想得太多,眼睛一亮,满心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慢慢地在脸上渗了出来。
处长注意到杨得军脸上的变化,继续说:“我是这样想啊,干脆找一家部队出版社,印刷它几千本,往整个系统发行。我有一个战友,现在是一家出版社的社长,印刷的事我去找他。你啊,就先把书的序言,个人简介写好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这是杨副处长两年前写的一本管理手册,当时夏漭还给他的书进行了校对和一些修改。忙的时候,有时会干到夜里一、二点,大家是一边啃着干脆面、吃着饼干,一边讨论修改意见,直到把一个个章节搞掂。
陶处长出面,书很快就印刷出来了,发行了3000多册,杨副处长收到稿酬2万多。
他高兴啊,夏漭知道,杨副处长的高兴主要不是为了钱,而是他的书能够在全国公开发行,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他欢喜之余,请夏漭和打字室的两个小战士吃了一顿大餐,并让夏漭抽空带5本书,送去国家图书馆,让他们收藏。
俗话说好事成双,杨得军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书刚发行不久,上级组织部门就来人找他谈话。杨得军表态说:“首先感谢党委和首长对我的高度信任,我坚决拥护党委的决定,服从组织的安排……。”
组织部找人了解杨副处长的情况时,科长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好像自己要高升一般,搜肠刮肚地罗列出杨得军一大堆政绩和一箩筐的好话,让组织部门相信,不重用此人,就是部队的一重大损失。
中国的小道消息总是比官方的来得早一些,民意调查让大家在私下的传言终于得到了证实。科长们叫嚷着要杨副处长请客,杨得军还没有接到正式任命,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大家,笑着说:“不要听信谣言,没有的事啊。”科长们心领神会地笑着散开了。
科长们嚷嚷着要杨副处长请客,但真知道他要到武器试验靶场当师参谋长后,却开始排着队宴请他了。
靶场离夏漭的家乡山埔县60多公里,离三楠市不到100公里,杨得军知道这个地方很偏僻,条件也很艰苦,但他心里乐意去。因为陈智在那儿当场长,两人是朋友,现在一起共事,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明天杨得军就要离开BJ了,夜里他看着妻子郝红祺在帮他收拾衣物,他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温馨的家,想着妻子以后一个人照管孩子,操持这个家,他于心不忍。他站起来,上去捉住她的手,“宝贝,别收拾了。”
郝红祺以为男人又想那事了,有点娇羞地看着他,低声说:“你真性急,孩子还没有睡着呢。”
杨得军听女人这么一说,想到自己以后长期不在家,真苦了这个女人了,便充满爱怜地看了妻子一眼,紧紧地把自己的女人拥入怀里,抱了一会,独自坐在沙发上想心事。
杨得军想到自己这次能够走出困境,上一个新台阶,多亏了吴总的帮忙。但他一想起自己是靠一个女人晋升的,心里竟生出一丝悲怆之情来,他至今不知道吴总为什么肯这么帮忙。
陶之明帮他出书,杨得军名利双收,自是感激,但他知道处长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自己要提拨的消息,卖自己一个人情,这人真是太精明了,今后一定要多留心,跟他把关系搞好才是,此人得罪不起啊。
科长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杨得军调离的消息,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但对于朱科长来说,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再不升,她的年龄就到线了。
其他的几个科长,也清楚官场上是一步不跟趟,步步不跟趟。虽然副处长没有实权,没有科长实惠,但级别要高一级,是一个很好的过渡,往上爬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