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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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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兰太傲慢了,倚仗自己是省里来的,谁都不放在眼里。”石井新对孙娇娇说。

    孙娇娇垂帘听过了所有人的汇报后,坐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要亲耳听听石井新是什么计划,他要亲眼观观,石井新是什么韬略。

    孙娇娇知道,常兰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孙娇娇从来没在常兰的眼睛里看到巴结、讨好之类的字眼,也没感觉到过殷勤、献媚的情愫。唯唯诺诺怎么就一直是李小兰的专利?常兰呢?常兰的性格里没有这样的天份?常兰的遗传里没有这样的基因?成大事者,能伸能屈,成好事者能张能驰,孙娇娇不相信压不出常兰的弹性来。脊椎骨是硬的,把筋抽出来就是软的。孙娇娇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的,强者把别人的筋骨抽掉加在自己的后背上腰杆更硬,弱者会被抽掉脊椎骨,软弱的身体失去挺直的力量。现在,就是形成一种合力,抽出常兰的背脊骨,抽不出来也得给她挤碎,让她把她整个上半身都变成又宽又大的尾巴横着塌下来,然后在摇着粗粗的尾巴,自祈自怜,现在时机到了。

    “常兰把立案工作搞的一塌糊涂,搞得我们审判庭根本就没办法办案,没法开庭。”石井新说。

    “但是你这次不开庭是你的错,那就是常兰对了。”孙娇娇说。

    “那常兰就更傲了。”石井新说。

    “把立案工作搞得的一塌糊涂还傲啥?”孙娇娇说。

    其实常兰怎么立案的,孙娇娇也不知道,只不过是石井新让她同自己站在一起踩常兰符合孙娇娇的意愿,她就不失时机的重复,而且是加重语气的重复。

    法西斯德国要征服世界,自感力不从心就同日、意签订共同行动盟约,石井新和孙娇娇就是这样。

    在石井新和孙娇娇的心目中,法院就是一块阵地,就是弄得鸡犬不宁、横尸遍野,也不能让人占领,这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

    孙娇娇心中还多了一层理解,法院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帝王的后宫,朱建国就是后宫里的皇上,女干部则如后宫里的妃嫔,在朱建国那里得宠了,就能得势,封官加爵,如果不得宠,就会受尽冷落,遭尽磨难。所以,孙娇娇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法院这个王国里的得宠的妃嫔。

    现在,皇帝把嫔妃都给忘记了,妃嫔们该得宠的没能宠,该惩罚的没惩罚,这让孙娇娇感到痛苦。本来这也算不得痛苦,孙娇娇承受苦难的容量太小,因为常兰还站在那里呢,就觉得常兰特别的可恨。

    “常兰把案立的一塌糊涂你要去说呢,没人去说,书记在后面怎么能知道呢?”石井新说。

    其实,孙娇娇早就说了,只不过是同石井新不谋而合而已。

    “不光是你说、我说,对常兰有意见的人多了。”孙娇娇假借大多数来夸大常兰的不得人心。

    朱建国调查了解了一大圈发现,中层干部都说石井新不开庭应该给予处理,常兰在立案程序上不存在任何问题,孙娇娇避而不谈石井新不开庭的事,只是一味的对常兰的做否定性的评价。

    “这说明常兰没同普通干部搞好关系。”朱建国想。

    没人说孙娇娇对人的评价有一锤定音之力,但朱建国却给了孙娇娇一言九鼎之功。朱建国也知道孙娇娇在各方面都逊于常兰,但羡慕、嫉妒恨也是人之常情,常兰想别被羡慕嫉妒恨,就要改变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不开庭是石井新的错,尤其是他特意将所有的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的态度摸了一遍,在这件事情都对石井新不满,而且不是一般的不满,是极度的不满。

    这纯属人为,不存在任何偶然性,对这种行为如果不批评,不处罚的话,法院就无法无天了。这是普遍的看法

    但是常兰立了案,对朱建国能拖就拖、能压就压、能不立就不立的“最高指示”贯彻的不是很到位,,这本身就让朱建国心生记恨,现在又有孙娇娇作祟,他也就借着真理往往就握在少数人手里的由子,把孙娇娇这个少数且少到独一无二的比例的观点,认作无比正确。

    孙耀先是管纪检的,这件事本应该交给他处理,孙耀先原本就是和石井新是一个窝窝里的搅屎棍子,怎么可能去处罚石井新?

    这天,孙娇娇又来到朱建国办公室,说是要上外网查资料。朱建国知道孙娇娇来是为了跟自己套近乎,而自己不知有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需要孙娇娇承载,也就主动让座。

    朱建国打电话叫常兰来一趟,常兰不敢耽搁,撂下当事人,来到朱建国办公室。

    看到孙娇娇在书记的桌前,朱建国不发话,常兰也不坐,因为站着向外撤走时迈步利索。

    过了一会儿,朱建国说:

    “你坐下”。

    常兰坐下,心里在想着,今天叫我来同孙娇娇有多大关系?朱建国这是从内地开会回来后第一次叫常兰到自己办公室来,朱建国认为常兰一进办公室就会大说特说石井新不开庭的事,没想到常兰一言不发,这到让他没法抓到把柄。

    “石井新不开庭的事情你怎么看?”朱建国忍耐不住,自己先开口了。

    “没什么想法”。常兰说。

    “这件事涉及到石井新你们双方当事人,我也找他谈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朱建国说。

    “一开始想法很多,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想法都没了。”常兰说。

    你都回来半个多月了,我作为当事人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现在才来问,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多也没少吗?”朱建国继续问。

    “我希望把这事翻过去,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把以后的工作做好。”常兰希望藉此同石井新修好,也就在这件事情上不想追究,这是其一;其二,朱建国同石井新平时称兄道弟,如果朱建国不想对石井新动真格的,别人再有什么看法也枉然。

    常兰说完,又沉默了。

    朱建国引诱不成,只好作罢。

    常兰离开朱建国的办公室,孙娇娇说:

    “常兰为什么不提意见?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提。这证明她在石井新手里有短处。”

    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在哪里?看看常兰和孙娇娇的态度,就知道差异在哪、矛盾在哪了。

    常兰从朱建国的办公室里出来,觉得有朱建国在那纵容着,石井新就不会停止胡作非为,自己想靠真诚和宽容求得同他们按着法律的旋律共舞是不可能的,也就在立案工作上全凭自己对法律的理解和自己的良心,自己能调则调,不能调则立,这样做的结果是,朱建国更加认为常兰傲慢的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