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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朱建华看起来很威风,但心伤并未痊愈,甚至说是伤痕累累。想一想前任书记在时,自己是什么?自己又在干什么?司法考试考过了a证,应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确引起了孙耀先和郝秀琴的妒忌,所以三百八十分的高分不但没让他改变命运,却给他带来一连串的灾难。他先是被安排到大门口做专业的值班员,后又被派到最偏远的地方去挂职,孙耀先在给他安排工作时明说:
“别以为你通过全国司法考试就了不起了,从今天开始你去值班室值班,什么时候结束看你的表现。”
朱建国来了之后,听说全县唯一通过全国过司法考试的人的遭遇后说:
“心怀不轨,忌贤妒能,这是做领导的大忌,这种风气要纠正。”所以没来多久,他就亲自结束了朱建华的不公待遇,任他为审判庭的庭长。自此之后,朱建华一直在主要领导的信任和同事的仰慕中飘着。朱建华知道,三个把自己的权力当个事用的党组成员只有朱建国一个是新手,孙耀先和郝秀琴都是打击和压制他的旧人,孙耀先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缩回他那双善于弄权的小手儿。
朱建华想的不错,孙耀先就是没有停止对他的打击,不但孙耀先没有停止,没过多久,朱建国就有甚于孙耀先,他朱建华本人也变成了孙耀先。
“还不知这双手从哪个地方再找到薄弱环节,制造一些另人痛,让人悲的邪恶。”朱建华想到这心里无限凄凉。
今天,朱建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不知大家为什么没有到这“报到”,这种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难得一见的清净,让他感觉到的不只是孙耀先的黑手,而且觉得空气都充满黑色的因子,这些因子翻飞着,翩舞着,包围着他的身体,裹协着他的灵魂。这些因子驱赶着他的人气、消耗着他的正能量。
常兰没来报道,是因为她“协助立案”去了。郑洁呢?李小兰呢?她们可是这个办公室的一员。他似乎觉得,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所有的人都会站到他的对立面。朱建华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想入菲菲的一个上午,一直到快下班,他的思绪才从自己设计的黑洞里返回来。
朱建国呢?每天朱建国都要给他打几个电话招呼他去,今天他怎么也哑然无声了。“得去看看”。朱建华想到这,自己虚了一惊。
看看还有时间,朱建华迈着两条瘦瘦的长腿到楼后去找朱建国。朱建国办公室的门紧紧的关着,他轻轻的敲了几下,无人应,他重重的敲了几下,还是无人应。他本来可以靠鼻子底下的嘴打听到,但他没有这样做。
朱建国带着新来的女干部到法庭参观去了。
下班了,站在签到簿前,仍有人高高兴兴的同他说着笑话,打着招呼,他这时精神才有所放松,心情才有所好转。
一直到下午上班,“叮叮哐哐”的郑洁、“叽叽喳喳”的李小兰,“呵呵呵呵”的常兰都来了,朱建华才把心放下来。
朱建华很想知道上午她们为什么齐涮涮的走,下午又整齐齐的来,但他没问。
“头儿,有没有什么指示?”常兰立在朱建华桌前问。
“没什么指示,有啥指示呢。”朱建华话说的有点有气无力。
“你是不是感冒了?”李小兰发现了问题。
“没有。”朱建华没抬眼皮。
“没感冒怎么有气无力的?”李小兰继续解读着自己的发现。
见朱建华不说话,李小兰也就住了嘴,常兰本想打个招呼走人,见朱建华似有心事,也就立足未动。
“叮叮!”“哐哐!”,郑洁在大家都无语的寂静中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不知是她就是这样的动作习惯还是心怀不满需要发泄还是二者兼而有之,使完了动静,她走了。
李小兰和常兰不约而同的保持着自己原有目光的方向,未加理会。
郑洁到了楼上,用钥匙打开郝秀琴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在郝秀琴这个很少光顾法院的法院政工科长的位置上,上着外网聊起天来。在孙耀先那耍横,在郝秀琴这撒娇,却得到二人的常识,两个人的办公室她都有钥匙,两个人的外网她都随便上,常兰也搞不明白,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语言去润滑?需要什么样的动作去演化?需要什么样的沟通去链接?在这个团体里,什么样的软件应用起来最方便?其实常兰不明白,法院象一辆车,郑洁的亲属提供了油,尤其稍带提供了领导的家用油,郑洁往往就在可东可西的时候,指挥了车辆行驶的方向。而这个单位基本所有的事情都可东可西,所以郑洁来到这里就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郝秀琴来了,郑洁起身让座,在这点上,她在这与隔壁孙耀先办公室中表现的略有不同,在孙耀先办公室,她根本就不会主动站起来礼让,孙耀先连说带笑的坐在沙发上同她聊天,往往还招致她的尖叫:
“别说啦!好不容易有棵炸弹,还让你给说得爆了负分!”
郝秀琴坐在位置上,问了她的饮食起居,然后问:
“李小兰在不在办公室?”
“在呢,跟常兰都在。”郑洁说。
郝秀琴早就知道,常兰是朱建华的铁杆粉丝,现在问题是,李小兰是什么,她摸不着底细。
“你下去叫李小兰上来一下,我找她有点儿事。”郝秀琴对郑洁说。
郑洁很不满,她心里想,“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我腿有那么贱吗?”郑洁从郝秀琴处出来并没有下去,而是去了隔壁。她在孙耀先办公室用座机往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朱建华,朱建华还未把话筒贴到耳朵上,郑洁即说:“郝科长叫李小兰到她办公室来一趟。”说完挂机。
李小兰也走了,办公室只剩下朱建华长和一个小跟班似的常兰。
常兰坐在当事人的位置上,放下手中的地方日报问:
“谁叫李小兰?”
“郝秀琴。”朱建华说。
“郝科长为什么不上班?”常兰问。
法院有一种传说,郝秀琴是前任书记的情妇,郝秀琴傍上书记这颗大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郝秀琴的情妇史全地区法院的人都知道,朱建国也知道,朱建国坚信是流氓也不用二手货的箴言,所以刚上任的第一个月,就向郝秀琴开刀:朱建国指定专人查郝秀琴手里管的库房。朱建国私下对干部说,他要铲除法院这个膨胀的毒瘤,这是最彻底的做法,但后来查处无果而终,因为郝秀琴是朵交际花,她靠着特异功能,俘虏了一系列权力,这一系列权力聚到一起,就支撑出了现在的郝秀琴。朱建国打狗不成被狗伤,现在面对傲慢无礼的郝秀琴,他不但再不敢提当初的三把火,只有在郝秀琴面前“称兄道妹”的份儿了。这种传说早就到了常兰的耳朵,常兰有时觉得是真的有时又有疑问。
常兰今天借着李小兰到郝秀琴办公室的机会,向朱建华提了这个久居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不上班?给朱书记看。”朱建华说。
“看什么?”常兰问。
“我就是不上班,你不是有这个制度那个制度嘛,我看你能把怎么样。”朱建华说。
“朱书记也没来多久,怎么矛盾这么尖锐?”常兰问。
“郝秀琴是个啥人?你们新来的不知道,本县人都知道,本地区法院系统的人都知道。你想一想,她一个女人,没权没势,又没什么专长,在这么短的时间连升两级,她靠什么?她在法院又贪又黑,威风耍尽,她又靠什么?”朱建华说。
“忌贤妒能,这一点她和孙耀先特别象。拉帮结派,心狠手辣,他们样样精通,不同的是,孙耀先是男的,她是女人,是这个县城上堪称美女的女人。”朱建华继续着自己对郝秀琴的极度贬斥和否定。
“得崇时做恶,今天整这个,明天整那个,失宠了做鬼,掀不起大浪来也不让别人消停。”
“得宠了”、“失宠了”,这些个宫庭剧里经常用的词语,这个描述薄命红颜,在封建皇帝后宫的悲喜命运的词语,被用来形容女公务员们的起起落落。
“她还不甘心,到处告状,说朱书记压制她了。你想一想,领导不是猪头,会把法院新任命的书记拉下来吗?”朱建华说。
“那她什么理由?”常兰显然是接受了朱建华的说教。
“朱书记一来时大家对她民愤最大,要求处理她。朱书记曾查过她的账。”朱建华说。
“查个开头,她的那些个靠山就给朱书记施加压力,尤其是纪检委的,最后调查不了了之,此后她就变成了魔菇头。你没发现开会时越是朱书记讲话她越从会议室出出进进走个不停吗?”朱建华说。
常兰想了一想,还真得是这么一回事。
两个人正说着,几个人蜂拥进到朱建华办公室。
“年终考核成绩不错,大家该放松放松了。”有人说。
“你们能放松,我们放松不了,我们还有案子等着开庭呢。”朱建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