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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想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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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还要去见一家大基金,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你要是累了,现在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祁醒瘫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听到李泽琛过来这么说,无力呻吟了一声。

    李泽琛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中坐下,看他这样忍不住想笑,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大概从来没吃过这种苦,这么多天祁醒能坚持下来,面对那些鬣狗一样的投资者不露怯不被占便宜,确实不容易。

    发呆片刻,祁醒懒洋洋地拿起手机,拍了张自拍,李泽琛的半条腿入了镜。

    他颇为满意,和助理刚发过来的今早的路演现场照一起编辑,发进朋友圈。

    短短几分钟便有七八个点赞和评论,都是杨开明他们几个,无聊地吹捧他越来越有精英才俊范,祁醒懒得回,本来也不是发给他们看的。

    现在是国内时间凌晨三点多,他干爸爸大概正在睡觉。

    同样的事情他几乎每天都做,拍各种照片发朋友圈,不经意地让李泽琛露条腿,露只手,甚至露半边脸,虽然叶行洲没什么反应,但他不信叶行洲没反应。

    继续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去。

    收起手机,祁醒坐起身抻了抻脖子,虽然累但在这里睡也睡不着,随口问了李泽琛一句:“这酒店楼上是不是有个商场?我想去逛逛,你要一起吗?”

    李泽琛无所谓,祁醒说想逛商场,便一起去了。

    商场里卖的都是各种奢侈品,随便逛了一圈,祁醒有些兴致缺缺,最后停步在一间男士精品专营店中,视线扫过玻璃展示柜里那一排款式各异、价格不菲的领带夹,随手招了个人来,点了其中一个说想看。

    李泽琛好奇问:“你想买领带夹?”

    祁醒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挑中镶嵌了红宝石的一枚,从店员手里接过,送到李泽琛身前比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的脸。

    这位的气质过于阳光开朗,跟他干爸爸完全不一样,有点压不住这么夺目的红宝石,要是叶行洲的话,戴这个肯定好看。

    这么想着他很干脆地叫人包起来,李泽琛扬眉:“送人的?”

    “送朋友。”祁醒接过包好的东西,随手塞兜里,不想解释。

    这个就算是劳动节礼物了,等下次见到叶行洲再送他。

    其实不管清明节还是劳动节都不过是个由头,他就是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买给他干爸爸罢了。

    这种心理,大概就像那些小猫咪会抓小鸟耗子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叶行洲知道,祁醒自己却未必清楚。

    李泽琛的目光微微一顿,注视着祁醒含笑的唇角,仿佛明白了什么。

    祁醒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去刷卡付了钱,心满意足:“走吧。”

    再回到纽约,是正式挂牌的前一天,明明应该激动兴奋,累成狗的祁醒却只想赶紧结束、赶紧回国。

    傍晚吃完饭回到酒店,他刚要进房间,有外送员送来了一大束红玫瑰,请他签收。

    祁醒有些不明所以,签了字等送花的人走了,才看到夹在里头的卡片,翻开看竟然是李泽琛送的,提前预祝他明天一切顺利。

    祁醒“啧”了声,回头就见送花的人已经出现在身后,正抱臂倚墙边笑看着他:“这花喜欢吗?”

    祁醒:“马马虎虎吧。”

    李泽琛笑着点头:“喜欢就好。”

    祁醒:“……这个,玫瑰花?”

    “没别的意思,”李泽琛解释,“卡片上写了,就是祝你明天一切顺利,马到功成。”

    他说没别的意思就没别的意思吧,祁醒进门把花搁下,转身看向跟进来的人,上下扫了他一眼,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其实吧,我之前加你微信是我爸妈要求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李泽琛并不意外:“你有对象了,是之前买领带夹送的那个朋友?但是家里不满意?”

    祁醒没否认:“算是吧。”

    李泽琛:“能说说吗?放心,我不会往外说,随便聊聊而已。”

    “不知道怎么说,”祁醒望天,犹豫了一下道,“是有对象,我妈倒是无所谓,我爸不满意,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李泽琛这下倒真有些惊讶了,“真不是好人?”

    祁醒摊手:“我爸这么觉得。”

    李泽琛:“那他到底是不是好人呢?”

    祁醒自己也答不上来,单纯拿好坏来定义叶行洲,未免太过片面:“不知道,管他呢,是不是好人我都喜欢他。”

    李泽琛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大概也跟他爸一样怀疑他被某个野男人骗了,祁醒略不自在,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其实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李泽琛:“每天拍照发朋友圈把我拍进去,是故意给他看?”

    祁醒闭了嘴,把人当工具人被当面拆穿,有点尴尬。

    对方就当他是默认了:“原因呢?如果是稳定的交往对象,犯不着花这些小心思吧?”

    祁醒无奈道:“我就是……想刺激刺激他,他太游刃有余了,总是掌控全局,我每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跟个傻子一样。”

    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就是不肯说出口,还要挑日子吊着他,让他自己猜测日思夜想。他倒也不是不能先说,但叶行洲这个态度,他要是先说了,就输彻底了,怎么他都得赢这一回。

    说白了他就是想看叶行洲失去冷静,为他发疯。

    这点别扭心思跟谁说都不合适,倒是李泽琛这个熟也不熟的旧友,可以聊上两句。

    李泽琛听明白了,笑问:“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祁醒:“没多久,刚开始呢。”

    “才刚开始吗?”李泽琛遗憾说,“那早知道我之前积极点好了。”

    祁醒不太好意思:“那也没用,我不喜欢你这一型的。”

    他以前喜欢清秀小白脸,现在喜欢叶行洲这个装逼男,审美早就歪了。

    李泽琛笑着耸肩:“好吧,那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你想刺激他,只发几张照片怎么够,走吧,晚上带你出去玩。”

    祁醒:“现在?明天要挂牌……”

    李泽琛:“早点回来就是了,放心,你来这里还没享受过这边的夜生活吧?去吗?”

    祁醒犹豫三秒,松了口:“行啊,那去吧。”

    他们到地方时才入夜,纽约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霓虹灯牌夸张闪烁,晃动着人眼,浑身彩绘纹身的裸男们在门口热情迎客,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响。

    李泽琛带祁醒来的地方,不出他意料是一间gay吧。

    进门的瞬间,热浪扑面,随之而来的是鼎沸的人声和震天响的音乐,即便是夜店常客如祁醒,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

    眼前的场景一如他所想,到处都是贴面热舞的男人和男人,无所顾忌地亲密纠缠,放肆宣泄着过剩的荷尔蒙。

    他们一路进去,几次跟其他人撞到,不时有不知道哪里来的手摸上来,祁醒忍无可忍,扣住一只差点碰到自己屁股的爪子,用力把人一推,瞪过去。

    摸他的是个高大个肌肉虬结的白人,被推了还笑嘻嘻地吹了声口哨,冲着他挤眉弄眼。

    祁醒翻了个白眼,走在他前面的李泽琛回头把他拉过去,眼神警告了骚扰他的人,打消了对方想跟上来的念头。

    “走吧,别跟人起冲突。”

    把祁醒按到吧台前坐下,李泽琛叫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给他:“反应这么大?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吗?”

    祁醒灌了半杯酒下肚,没好气:“我讨厌长得丑的人碰我。”

    Gay吧他当然去过,但是去得少,一来杨开明那伙人都对这种地方没兴趣,他一个人去没意思,二来就是以前也被人这么调戏过,他大少爷觉得没面子,当场把人狠揍了一顿,后头就懒得去了。

    李泽琛坐下,边喝酒边笑:“这么说来你对象一定长得很好看了?”

    祁醒:“那不废话。”

    叶行洲要是长得不好看,他早把人大卸八块喂狗了。

    “来了这种地方就放轻松点,喝酒吧。”李泽琛跟他碰杯。

    祁醒无所谓地往嘴里倒酒,这地方虽然不怎么样,李泽琛点的这酒还挺好喝的。

    他俩一边喝酒一边闲聊,顺便看前方台上的演出。

    什么钢管舞、制服play、小皮鞭应有尽有,祁醒看出了乐子,问李泽琛:“你经常来这种地方玩吗?”

    “偶尔来,看看而已喝几杯酒,我不乱玩的,”李泽琛笑着提醒他,“你也看看就算了,免得被你爸知道,觉得我带坏小朋友。”

    祁醒:“呵。”

    又来个叫他小朋友的,他跟他干爸爸什么没玩过。

    ……好吧,台上演的这些,确实没玩过。

    一轮演出之后,台上又换了节目,现在是歌手在上头唱歌,轻快的乡村音乐,将台下观众从刚才的癫狂热潮中暂时带离出来。

    祁醒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受了不少,撑着脑袋听歌,慢悠悠地喝酒,愈发惬意。

    李泽琛见他这样笑了笑,搁下酒杯冲他手势示意了一下,去前方上了台。

    祁醒有些不明所以,就见李泽琛拿起一个手风琴,加入了演出的乐队中。

    一束灯光打到他身上,英俊的东方面孔的男人笑容爽朗,随性而恣意地弹奏着手风琴,惹得台下口哨尖叫声连连。

    祁醒看着也忍不住想吹口哨,这个世上好男人这么多,他怎么就在叶行洲那个混蛋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大概是酒喝多了两杯,他有些头脑发热,举起手机,开了录像模式,对着台上演出的李泽琛拍了十几秒,镜头又转到台下,扫过无数拥抱在一起暧昧缠绵的男人们。

    再之后,他把这段视频编辑发进朋友圈,选择了只让叶行洲一个人看,还顺便附了一个这里酒吧的定位。

    发完退出时,他顺手点开和叶行洲的微信聊天界面,又不由地心生烦躁。

    昨晚发过去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回复,晾着他好玩吗?

    王八蛋叶行洲。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不回我消息吗?”

    “你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你了,谁稀罕你。”

    “我在这边玩得可开心了,李家小哥哥比你有情趣得多。”

    “混蛋。”

    发完等了半分钟,他又觉得没意思,一条一条撤回,摁黑了屏幕。

    不知不觉间又多灌了两杯酒下肚,祁醒放下酒杯,起身晃悠悠地穿过人群,摸去洗手间。

    连这地方都有躲进来亲热的人,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靠洗手台边亲得难解难分,看到祁醒进来才意犹未尽地分开,拉拉扯扯地离开去了别处。

    祁醒走去小便池边,心想着你们亲就是了,我又不看,还以为这些美国佬都特别放得开呢。

    也有放得开的,最里头的隔间传来门板吱呀的声响,合着没有刻意压抑的喘声和男人的呻吟声,祁醒晃了晃脑袋,听了片刻现场,莫名地有点羡慕。

    他走去洗手台边开了水,水流声也阻断不了那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叫声。

    祁醒慢悠悠地冲着手,最后看了看面前镜子里自己有了几分醉意的脸,轻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立刻回去吧台那边,进去场中随便捡了个角落里的凳子坐下,周遭浑浊燥热的空气更让他觉得烦闷,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衬衣领子想透口气,蓦地一愣。

    身后忽然有人靠近,不等他反应,黑色丝巾自上滑落,绑住了他的眼睛,眼前已陷入一片黑暗中。

    有一瞬间祁醒甚至觉得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浑浑噩噩的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纽约,万里之外的地方,那个人不可能在这里。

    下一秒他剧烈挣扎起来,已经晚了。

    一言不发的男人将他扛上身,快速退离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