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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越城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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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夫人望向戴筝道:“越城不是锦凉城,我们越城可是受官府管辖的。”

    “是,我的确不想和官府起冲突,但灭了越城官府对我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戴筝站立起身,“聘礼已经送到,我希望我们可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要靠野蛮的打打杀杀。”

    说完,戴筝自信地背着双手,从两排侍卫中间穿行离去。

    贼人走后,佟府一片愕然。

    佟老爷问向女儿道:“洛雨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地招惹到这样一个魔头?”

    佟洛雨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戴筝那厮是真的想要纳自己为妾的并非玩笑之谈。她吓瘫在凳子上:“阿爹,现在可怎么办啊?女儿不想嫁给他!女儿更不可能给一个奴隶当妾!女儿不愿受此奇耻大辱!”

    佟洛风朝父亲行了一礼:“是啊!阿爹,妹妹是绝对不能嫁个一个奴隶当妾的。但是戴筝那厮武功实在厉害,儿子也是见识过的,咱越城地界没有能打得过他的高手,此事还需稳妥解决,否则咱家恐有血光之灾。”

    佟老爷问向妻子:“夫人,不如你尽快去问问小舅子的意见?”

    “好,我去问问我弟弟。”

    *

    戴筝一回到寨子,便把想纳佟洛雨为妾的事说于影无月听之。

    影无月曾以姐姐月无影的身份见过佟洛雨几面,深知那位大小姐的傲慢脾气,于是问道:“你觉得佟大小姐会愿意来给你当妾吗?只怕我把这个正妻的位置让给她,她都不会稀罕。”

    戴筝亲昵地搂住妻子:“嗯,其实我不是看上她了,我就是想给你找个妹妹好伺候你,顺便拓宽一下财路,然后看看能不能搭上她娘家官府的亲戚给你办个户籍。”

    “你强抢贵家小姐,还想一箭三雕?”影无月蔑笑。

    “吃醋了?嗯?”

    “谁吃你的醋?”影无月巴不得戴筝招一大群女人回来,自己天天被他折腾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戴筝哄道:“以后再来的女人都是妾室。你可以管她们,就像之前的张家大夫人秦氏一样想赶谁走就赶谁走,不想让谁生谁就不能生,全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你不过是碰巧打下了一个山寨而已,还真以为咱们能洗去奴隶的身份翻身做主人了?”

    戴筝揽影无月热烈亲吻:“嗯,我们现在是主人了,再也不是奴隶了。”

    影无月不知道戴筝是哪根筋搭错了,纵使自己冷嘲热讽还是没能惹他生气,又被他霸占着一夜疯狂。

    翌日清晨,戴筝啃着他最爱的小骨头,怎么啃也啃不够。

    影无月没好气地推拒着他:“省点力气,去宠爱你的娇美小妾去吧!”

    “妾再多也是妾,我的夫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是啊,这个男人喜欢的只有姐姐一人。

    余下的所有女人无论出身再高贵、容颜再美丽,也不及姐姐分毫......

    *

    越城最大的官老爷乃是佟夫人的近亲表弟,可当他听说了戴筝想要迎娶外甥女后,思忖了半天还是建议妹妹妹夫一家以和为贵。

    佟夫人问明白了前因后果,十分沮丧地乘着马车返回了家中。

    佟老爷出来相迎:“夫人,小舅子怎么说?”

    “老爷,我弟弟说他们官府管不了黑月寨,大家能和平相处最好了。”

    “即便咱越城兵力不足的话,还不能借兵来打吗?”

    佟夫人回道:“听说杨太守回长安复命去了,周边几个城镇的兵力暂时借不到。再说那黑月寨没做什么威胁王朝的事,即便太守回来也未必愿意出手。谁在官位上不是想着能平稳度过任期。除非有人密谋造反,否则他们才懒得管别人家的闲事。”

    “当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

    “我弟弟还说了,眼下只能舍小保大。那戴筝出手狠辣,一旦咱家拒绝这桩婚事,恐怕会有灭门之灾。”

    佟老爷又和夫人聊了许久,得知此事无力回天,夫妻俩双双跑去女儿的闺房相劝。

    佟洛雨见父母来了,焦急发问:“阿爹阿娘,表舅怎么说?可有妙计?”

    “洛雨乖。我们佟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握在你手里了!”佟老爷拍着女儿的肩膀,“别怪爹爹狠心,当下时局如此,我们不得不向戴筝那个竖子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乖女儿,你先暂且安心嫁给他,等他对你放松警惕,再趁晚上睡觉之时找机会杀了他!”

    “阿爹,您当真要推女儿进火坑吗?”

    “乖女儿,委屈你了。”

    “阿爹阿娘,你们当真愿意女儿嫁个一个奴隶当妾吗?女儿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一个孩子毁了总比一个家族毁了要强,佟老爷叹息将一个小药瓶交到女儿手里道:“洛雨,不是阿爹不疼你,阿爹比谁都希望你能嫁的好。但戴筝那竖子咱们得罪不起,否则全家都要为你陪葬。乖女儿,你暂且委屈一下自己,找个机会偷偷将此药下在酒里,阿爹自会派人营救你平安归来。”

    连毒药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看阿爹阿娘主意已定。

    佟洛雨无奈接下药瓶,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

    午夜梦回,悲愤之余,佟洛雨对戴筝的正妻是何许人也十分好奇。

    想必那也是被强迫掳去的可怜人,于是她特地差遣自己的侍卫去打听一下另一位贵家小姐的容貌身份。

    侍卫几经周转拿回来一副画像,佟洛雨打开一看,此女子正是张彻身边的那个贱婢月无影。

    佟洛雨气得当场将画像撕了个粉碎,洋洋洒洒的纸屑飞了一地。

    自己堂堂一个佟家大小姐怎能委身给人做妾呢?而且头上的那位竟然还是个女奴?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佟洛雨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

    十天后,佟洛雨百般不情愿地上了花轿,晃晃悠悠地抬进了城郊的黑月寨。

    寨子里的乌合之众以为戴筝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将佟家嫡出小姐娶回来做妾。

    呐喊声、欢呼声、口哨声,声声不绝。

    戴筝与寨子里的几十个兄弟在外喝酒。

    新房之内,佟洛雨悄悄将毒药下在酒壶里,静静等着自己解脱的那一刻。

    两个时辰后,戴筝浑身酒气的推门而入。

    贱奴终于回来了,佟洛雨想立刻端酒给戴筝,可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先假装聊天道:“戴寨主,你既有妻室,为何非要娶我?”

    戴筝呵呵冷笑:“当然是想和佟小姐再续前缘了。”

    “可我听说那个月无影已经嫁给张公子做妾了。旁人的妾室怎能再做你的正妻?”

    戴筝坐在榻边,解释道:“我的正妻叫影无月,不是张公子的月姨娘。她们是双生姐妹。不是一个人。”

    佟洛雨吸气:“那我在锦凉城见过的那个是?”

    “你应该都见过。不太爱说话且脾气有点大的是妹妹无月。那个默默挨了你一巴掌还给你道歉的是姐姐无影。”

    佟洛雨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是两个人,怪不得那个贱婢看起来脾气如此古怪。她狡黠一笑,问道:“敢问戴公子,你是更喜欢姐姐无影,还是更喜欢妹妹无月?”

    戴筝沉默了一瞬,还当真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不耐烦地脱去了外衣,翻身就欲睡觉。

    佟洛雨忙拖延时间道:“你们锦凉城的男子最爱限制女子自由,那婚后我能回娘家吗?”

    “可以,你每月都可以回去。”

    佟洛雨趁势拿起床头的一杯酒道:“夫君,今天既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如我们先喝杯酒吧!”

    戴筝作为一个职业杀手,一闻便知这酒中有毒,可他看破却不说破,故意把酒往佟洛雨嘴里灌:“你先喝。”

    佟洛雨大惊,急忙假装失手将酒洒掉,然后跑去桌子上又拿了一壶新酒斟满。

    戴筝冷笑着灌了妾室一杯,然后径直撤掉了女子身上的婚服,毫不留情地强占了她......

    没有感情的欢.爱是世间最大的酷刑。

    佟洛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场噩梦。

    这场梦里,她已经痛得快要把眼泪流干了......

    *

    不知过了多久,新房才慢慢恢复了安静。

    悲愤到极点的佟洛雨根本无法入睡,只待男子的呼吸平稳后,她抽出一把短刀径直挥向了丈夫的心脉。

    已经熟睡的戴筝忽然睁开眼睛,他一把攥住了妾室的手腕,冷冷道:“和杀手比杀人?你也配?”

    紧接着,佟洛雨再被戴筝擒住反压在身下,又是一通非人的折磨......

    *

    第二天,佟洛雨眼睛哭肿了,胳膊手腕也被戴筝压伤。在如此凄惨的境遇之下,她还被逼着去给正室影无月敬茶。

    佟洛雨跪在地上,当着寨子里几十个男子的面,颤颤巍巍地举起茶杯给昔日的小小丫鬟奉上茶水。

    影无月发现了佟家大小姐眼底的愤恨,于是赶快接过茶杯,促使仪式快些结束。

    眼望着佟家的陪嫁丫鬟将自家大小姐扶回房中,影无月留住戴筝道:“戴筝,你别太过分。人家佟大小姐出身尊贵,你这般折辱她可曾考虑过人家的感受?”

    戴筝不屑道:“她欺负过你姐姐,今天就是她的报应。”

    原来他娶佟家小姐为妾只是为了给姐姐复仇。

    影无月不知是喜是悲,淡淡嘲了一句:“你也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