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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坐上了309路公共汽车,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市三中的校门口,此时的校门还没经过翻新,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市三中这个名字还是很响亮的。
走进校园,看着前后错开的两座暗红色教学楼,陈东感慨良深,想大喊一声,兄弟姐妹们我又回来了,可总觉得很突然,即使自己喊出来了,能有人听得懂么?
初中部在靠后的教学楼,高中部在靠前的教学楼,越是接近教学楼,陈东的步子越慢,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是128班的,高二分班以后还是128班四个理科班中的一个。
当时陈东是想报文科班的,可是历年来文科的升学率远远没有理科高,因为报班的事,陈东和父母狠狠闹了一场,父母一直都不妥协,那陈东只能妥协,因为他看到父母太伤心了。
那时候陈东想,也许父母是对了,优秀的小说家未必是文科的,理科的逻辑思维更强,于是就上了理科。
高中部教学楼有四层,长而宽,128班在第二层,陈东走到了教室的门口,班里已经有很多人,都是似曾相识的样子,可是猛然之间有一些人已经叫不上名字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的损失。
陈东的目光落到孙雪莉身上时也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自己就坐在她的后面,同桌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叫吴刚。
陈东慢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像是怕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坐到了吴刚身边,陈东朝他略微显长总是那么苍白像是营养不良的脸看了一眼:“吴刚,你早来了?”
吴刚笑道:“我哪天不比你早?”
过去的高中生活里,陈东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吴刚和130班的朱海江了。
分班后陈东和吴刚都在128班,而且还是同桌,三年的同桌,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只不过后来吴刚考上了大学,他没考上,往事不堪回首。
马上就要上课,陈东不愿意多想,越想越乱,该发生的事还要发生,是阻止还是去坦然面对就看自己了,陈东的心放宽了很多,目光落到了孙雪莉的后背上。
就在这一刻,陈东对孙雪莉又熟悉了起来,仿佛之间过去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这是一个娇小爱笑的女孩,一笑一对酒窝,她的瓜子脸蛋儿,杏仁大眼还有她娇小匀称的身材,吸引了三中很多男孩,其中不乏一些有钱有势的。
因为长得太漂亮,孙雪莉也多次苦恼过,总有人追可她又不想谈恋爱,这就是矛盾。陈东记得,高中的时候孙雪莉就是没搞对象,至于麻烦是遇到不少,考上大学去了另外一座城市,杳无音讯。
第一节课是数学,女老师刘玉梅长着一颗黑痣的脸看上去有点怪异,讲起课来铿锵有力,看到谁在开小差,一个粉笔头就飞了过去,几乎是百发百中,得了个外号叫老刘飞笔。
陈东底子本来就薄,加上多年没接触,听的昏昏沉沉的,但目光一直都没离开黑板,这好像是他最认真的一次听讲了。
课间刘玉梅刚走出教室,孙雪莉就扭身面向陈东,灿烂的笑脸:“陈东,你给校报写的文章好了么?给我看看。”
陈东不好意思盯着这张美丽的脸死看,只是看了两秒就移开了,手伸进了桌堂里:“写好了,不过不是很长。”
吴刚朝陈东的大腿捏了一把,没好气道:“还想着你的长篇呢?我看你就是一个长篇!”
如果是以前让吴刚这么刺激一句,陈东会跟他吵上几句的,但两个人从不脸红,这一次陈东比过去有底气多了,一边把稿子递给孙雪莉,一边笑看着吴刚道:“我是不是长篇关你屁事?”
吴刚嘿嘿笑了起来,把还没来得及收到桌堂里的数学书当扇子用。
下节课是化学,化学老师刘海东很变态的,在他的课上学生的桌子面上不能有其他科目的东西,否则就罚站,还可能挨上两脚。不过到了高中之后,老师体罚学生的情况大幅度减少,这就让一些学生越发嚣张了起来。
孙雪莉面带微笑,一直在看陈东的稿子,看到精彩的地方樱桃小口就会轻微的翕动,用很小的声音朗读,对于陈东的文采,她向来都是很钦佩的。
看完之后孙雪莉把稿子放到了陈东的桌子上,笑道:“写的真好!”陈东道:“马马虎虎。”
孙雪莉笑嘻嘻道:“我发现你比过去谦虚了哦。”
陈东装出了茫然的样子:“我记得我一直都很谦虚的。”
看到刘海东迈着大步子像是升旗仪式旗手似的端着书走进了教室,陈东赶紧把稿子塞进了桌堂里。
两节课中间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一般这个时候男孩和女孩大都会跑到院子里玩一会儿,俗称放风,但一些对学习很执拗的人是不会出去的,憋着尿也不出去,认为多学一会儿就能赶在别人前面,看到别人在玩,心里就会这样想,玩吧,迟早废了。
陈东刚要走出教室,教导处的一个干事就过来了,让陈东带着稿子过去。
教导处的办公室在小配楼的一层,在那里陈东又一次见到了主任李珂显,这是一个身材魁梧肥头大耳的黑脸主任,说话的声音像铜钟,不用瞪眼只是给那里一站就很有威慑力。
他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对待学习好的学生往往会很客气,很显然的,文笔不错的陈东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以前即使是陈东迎面跟他打招呼,他也不会露出笑脸。
这一次肯定不同,因为教导处主办的校报要用陈东的文章,李珂显轻微的笑脸:“写的怎么样了?”
陈东把稿子朝李珂显递了过去,表情还算是自然:“已经写好了。”
李珂显仔细的看着,时而点点头:“你这个学生文笔就是好,遣词造句都是那么贴切,文章的意境也不错,但平日里还是多把时间用在学习上好,我多次听一些任课老师说过你的情况,你总是不务正业,我这里可还有你几本小说,等你毕业时会还给你。”
陈东心里道,老子都重生了你还这么说?还等我毕业时还给我,我记得那次我毕业时跟你要,你说丢了这次老子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不务正业。
中午时间比较长,离家不是很远的学生会回家吃饭,但陈东只能留在学校里吃,因为刘玉欣上班中午不回家,下午饭陈东要不等晚自习之后回家吃要么就在学校里买。
孙雪莉家离三中有点远,她中午一般也在学校里吃饭,但从没有和陈东一起吃过,在三中如果是一个不漂亮的女孩和男孩一起吃饭没什么,如果是像她这么有姿色的女孩和一个男孩一起吃饭,只要和这个男孩没有血缘关系就会闹出来绯闻。
以前陈东在面对孙雪莉时少不了会胆怯,因为喜欢所以害怕,这一次不会了,看到孙雪莉走出教室陈东就跟了过去,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在孙雪莉旁边,孙雪莉多快他就多快。
孙雪莉心里道,这个家伙怎么了,她朝陈东看去:“你跟着我干嘛,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吧?”
陈东笑道:“不是想让你请我,是我想请你。”
面对陈东突然之间的邀请,孙雪莉有点不知所措,以前也有男孩邀请过她,她都拒绝了,这一次是陈东,那个上学期就给她递过情书的有点才华还有点可恨的男孩。
孙雪莉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一不小心却答应了,说了一声好吧,只能跟陈东朝前走了。
孙雪莉笑道:“才子,你打算请我到哪里吃?”
陈东笑道:“我兜里就10块钱,你说到哪里合适?”
孙雪莉很是诧异,心里道,你疯了呀,请人家吃饭才装10块钱,你刚才不会只是想客气一下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孙雪莉尴尬了起来。
陈东道:“你看你?我是诚心请你的,学校前门附近的会来面馆怎么样?物美价廉,还有小包间。”
孙雪莉吃惊道:“去包间做什么?”
陈东道:“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但是你放心,我不是向你表白。”
孙雪莉终于放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