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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论“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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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信府大管事福岚,求见荀夫子!!!”

    荀子一听,眯眼回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屋外脚步声响起。很快,福伯的身影来到了屋内。

    看着上首的荀子,福伯连忙躬身一礼:“见过夫子!”

    “不用多礼!是合信君让你来的吧!”荀子说道。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对福岚的出现而感到惊奇。

    “夫子,君侯如今与赵王之间的隔阂不浅,备受瞩目,不好亲自动身前来,特命在下来此相谢夫子!”福伯一脸恭谨,轻声回道。

    “无妨!合信君仁德之名,老朽也是由心感佩。此次合信君亲自邀请老朽来此相助,反正顺路,老朽也乐得出手相助一把!况且,此次见到诗雨,说到底还是老朽沾光了呀!”荀子一脸平静地说出了惊人的实情。荀夫子与合信君之间,早有联系!

    “夫子高义,小姐能拜在夫子门下,也是可喜可贺呀!”福伯连忙谦虚回应。

    “哈哈!”荀子听后哈哈大笑,对聪明伶俐的诗雨很是满意。随后眼光一闪,当下问道:“合信君是有什么事情,要老朽配合吗?”

    听闻,福伯连忙回道:“回夫子。君侯恳请夫子,不管小姐与夫子相商了什么,也不要将今日之言论散播出去!上次墨家一事,已经为小姐招惹了不少的是非,为了防止再有贼人窥伺,恳请夫子配合!!”

    一听这话,荀子立马答应:“没问题!即便合信君不提,老朽也会叮嘱门下之人,不得妄传!诗雨年少轻傲,处事难免不周,这点老夫省得!不过……”

    说着,荀子眼睛一斜,警惕的目光看着福伯,试探性地问道:“诗雨今日拜我为师一事,总可以告诸世人吧!你合信府可别想给我来一手偷梁换柱的戏法,偷换了老夫的徒弟!!”

    “额……”福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点头,连忙应声:“不会不会,此事乃是夫子的私事,也是我合信府的荣光,又岂敢欺诈夫子呢?呵呵呵~~~”

    说完,福伯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下眼前的荀子,见其点头不再追究此事,舒了一口气,心里无奈地想道:这荀夫子,当真跟传闻里说的一样,是个性情中人呐~!

    脑补了一番,福伯回过神,见荀子已不再纠结方才之事,遂出声道:“夫子,今日福岚此来,是因为有一事要向夫子禀明。明日赵王会派人来请夫子,届时在赵王面前,还请夫子出言相助一番!”

    “相助?”荀子眼睛一亮,看了眼旁边的俩弟子,三人眼神交流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说吧,要怎么相助……”随着荀子开口,几人开始了秘密相商。

    夜色,逐渐深了。

    第二天,王宫内。

    赵王听闻大儒荀夫子来赵,顿时心里就活泛起来,想着将这位大家请来,看能不能将其留在赵国,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赵王丹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老者,心中也有些激动,出声问道:“夫子一路走来,对赵国如今之风貌,作何评价?”说完,赵王捏紧了手掌,满脸期待。

    闻言,荀子朗然一笑,答道:“赵王此言,是想让老朽如何作答?”

    “夫子自然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赵王脸色不变,淡然处之。

    这是想看看我对赵国的态度啊!荀子心中一动,瞬间就明白了赵王之意,当即回道:“商道兴盛,农耕丰收,兵锋强劲,当是大兴之态!”

    “哈哈!谢夫子吉言!”赵王听到荀子的夸赞,立马喜笑颜开,连忙问道:“既然我赵国兴盛,那夫子可愿留下,助我赵国!本王定以上卿之礼待之!”赵王的尾巴露了出来,却是想借机把荀子留在赵国。

    荀子淡然一笑,老眼古井不波,说道:“赵王既已有了明珠,为何还这般重视老朽这颗砂砾呢?!”

    “哦?”赵王眉宇一扬,很是费解,疑惑道:“夫子此言何意?”

    “赵王亲封的嬴凰公主,此女心智绝世,言论惊人,对百家之法多有涉猎。就连老朽,惜于此女嬴凰之才,都忍不住要将其收作弟子。宗室里有这么好的明珠,赵王为何不用呢?”荀子缓缓说起了赵诗雨,连连感叹,对于赵诗雨的才情佩服不已。

    可是,赵王听后却不怎么开心,皱眉说道:“夫子,见过诗雨了??”

    “不错!”荀子回道:“昨日,公主亲自来拜访老朽,期间相谈片刻,公主的才情就连老朽也叹服不已。况且,老朽看得出,公主虽为女子,却有出仕之心,赵王若是善用,定会是赵国之福啊!!”

    “夫子说笑了,诗雨虽然才情傲人,但是毕竟是个女子!这天下间,哪有女子出仕为官的先例啊??夫子若是不愿留下,明说便是,本王不会阻挠!”赵王听后嗤鼻一笑,摇了摇头,对此不以为然,认为这是荀子推脱自己的借口。

    “……”荀子没有马上答话,只是抬眼看了赵王一眼,便垂下眼帘,默然不语。答应合信君做的事,自己已经做了。赵国,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想到这儿,荀子张口了:“赵王,老朽言尽于此,剩下的就靠赵王自己定夺了!老朽告辞!”说完,朝着赵王一礼,便走了出去。

    赵王看着这一幕,没有拦阻,待荀子出殿之后,赵王这才冷哼一声:“哼!不愿留下就明说,用我宗室之人堵我嘴,儒生当真虚伪!!”

    念叨完以后,赵王想起了方才荀子的话,眉头一皱,低喃道:“诗雨,真有出仕之心吗?”

    思索了片刻,赵王心中暗定:即便如此,也要入了我王室的门再说!到时只要先嫁给偃儿,本王不介意放权给她!!

    殿外,荀子下了台阶以后,回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宫殿,摇了摇头,叹道:“好大喜功、迂腐僵固,薄恩寡德,即便不是昏君,也成不了大事!合信君所言非虚啊!”

    感慨后,想起了什么,荀子苦笑着说道:“怪不得诗雨会选择秦国!如此,我就去秦国看看,看看这虎狼强秦,是何等风貌!”

    …………

    几天后,城门处。

    “老师这便走了吗?”赵诗雨站在荀子身前,看着将要离去的老师,有些遗憾地问道。

    “走了!”荀子回得干脆,笑着说道:“来邯郸也住了很多天了,也该出发了!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游历,领略风土人情,对为师而言也是种经历!”

    赵诗雨点点头,随即拿起手上一块会员凭证,递给了荀子:“老师,这是我合信商会的会员卡,有了它不管你到哪里,遇到何种困难,都可以找合信商会!”

    对此,荀子却没有去接,而是拒绝了赵诗雨的好意,坦然道:“既然是去游历,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为师又不是去贪图享乐,你收着吧!有你两个师兄跟着,不会有事的!”

    赵诗雨听后,也没有再坚持,毕竟荀子的脾性自己不是不知道,既然说了不要那肯定是不会要了。

    随后赵诗雨叮嘱道:“既然如此,那老师一路小心,若是有遇到困难,一定要到最近的合信商会驻点,这样也好让诗雨放心!!”

    不操心不行啊,赵诗雨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出个什么状况,一下把眼前这三人给造没了,那赵诗雨哭都没地儿哭去。

    听到赵诗雨关心的话语,荀子老怀甚慰,心中觉得这个徒弟收得值啊!这么关心自己,比旁边这两个要靠谱多了!

    想到这儿,荀子连声答应:“好好好,为师答应你!”

    赵诗雨这才放下心来,眼中却仍有一丝焦虑。

    荀子说完,看了看赵诗雨,想起之前面见赵王时的情景,心里有些不踏实,嘱咐了两句:“诗雨啊!为师知道,你才思过人,以如今之年纪能有这等声名,古今罕有!不过,这世间之事,尤其是人心,可不像学识这般简单!如今赵王的态度暧昧,其他各国也因为合信商会日渐高涨的声望而多了几分关注,你以后行事,一定要记得谨慎,万勿再大意莽撞,记住了吗?!”

    “诗雨知晓!老师请放心!”赵诗雨面上恭谨相待,心中却吐槽了句:老师啊!俺能告诉你俺是窖藏将近三十年的男银么?!啥“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荀子不知道这些,见弟子表现得很听话,也就没再多说,当下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

    韩非和李斯也一一跟赵诗雨拜别,一同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

    八月立秋,礼祀白帝,五谷丰登。

    此时的合信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赵岳赵诗雨,四大管事,荆轲萧闫,八个人十六只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坐立不安的剑南,每个人脸上都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良久,还是赵岳出声,语气干涩地问道:“这消息可准确??”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赵岳的脸上却是忧虑重重,显然对于方才剑南所讲的消息已是信了几分!

    赵诗雨则是一脸懵逼,回想起送走荀子才过了不久,当初自己可是万般自信不会出什么事情,结果生活的巴掌来得这么快……

    自己,居然被人惦记上了!!!

    赵诗雨心里万分悲苦,却又很是无奈,因为这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作的孽啊!赵诗雨对此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怎么回事儿呢?请往下看……

    剑南被面前这么多人盯得很难为情,见赵岳发问,连忙回道:“确凿无误!这是我玄鹰军从列国传回来的消息,各国公子现已经启程,正在前往邯郸的路上!”

    一听说是玄鹰军传来的信息,赵岳对此就已经信了八分。先前秦使来赵的时候,秦王除了明面上让冯去疾给了赵岳调兵的信符,还让郭开主动接触赵岳,作为合信府暗中的掩护,所以赵岳对于秦国的神秘组织“玄鹰军”,也是了解一些。

    如今郭开让剑南传来的这个消息,想来也是真的了!想到这儿,赵岳扭头一脸怪异地看了看自家女儿,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大概在五天前,除了燕国只派出了个封君,其他齐、韩、魏、楚四国纷纷派遣自家宗室内年龄尚轻的俊秀公子,准备来赵国邯郸,找合信君商议亲事!没错,商议亲事!!!

    我丢!!赵诗雨对此是一万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这TM的还让不让人安安稳稳过日子了?!!一天天哪来的那么多事儿啊!!变成这副“残躯”也不多说什么了,怎么惦记自己的人还越来越多了啊~~!

    隐约之间,赵诗雨好像看到了,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坑爹”生活。

    对此,爹表示:还行!!!

    赵诗雨正满心郁闷着呢,不经意间瞄了眼赵岳,顿时满脸黑线:“老爹啊!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像个痴汉一样!很吓人哎!!”

    虽然搞不清楚痴汉是何意思,但是赵岳心里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当下出声道:“那你怎么看呀?是选哪个??!”说实话,赵岳表示突然来了这么多“贤婿”,有点儿挑花眼了……

    “什么选哪个?!!”赵诗雨立马炸毛,脸蛋涨得通红,朝着赵岳吼道:“我碍你眼啦?!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

    “别喊别喊……”赵岳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抚,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不是为了你以后考虑嘛!!你说现在这机会,五国求亲啊!那可是千载难逢啊!旁人家的女儿几辈子也别想有这样的殊荣!!!”

    正说着,赵岳见自家女儿从荆轲手里夺过佩剑,缓缓拔出,顿时虎躯一震,立马改口:“你说这五国,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没经过我合信府同意,怎么就能背地里来一手呢?这显然不把我们家小雨儿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见赵岳“义愤填膺”的样子,赵诗雨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湛卢,附和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呼~~”见此,赵岳舒了一大口气,然后转脸朝着剑南说道:“此事,我知晓了!不过此事牵扯甚大,我得好好思忖思忖,不能操之过急啊!若是无事,你就先回去吧!”

    正看戏的剑南,听到后连忙说道:“君侯莫急!郭大人对此事有一些看法,想禀明君侯!”

    “哦?”听到这儿,父女俩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赵岳眼神怪异地瞄了剑南一眼,心想你怎么不早说,当下紧忙回道:“快快道来!”

    “郭大人预测,此次五国派公子前来,恐怕不只是向君侯求亲那么简单!”剑南坦然说道。

    “……”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父女俩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赵岳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郭大人觉得,五国公子来邯郸,向君侯求亲或许只是个幌子!因为来赵国之地,堂而皇之地挖赵国的墙角,这显然是个笑话!所以,五国求亲是假,对赵国施压才是真!!”剑南努力回想着郭开给自己交代的话,缓缓道出!

    “继续!”赵岳眼睛一眯,来了兴致。

    “如今,秦赵止战,共修盟好!这样一来,与秦国接壤的魏韩楚三国,必定坐不住,为防止秦国出兵攻伐自己,势必要搞一些动作,譬如与其他诸国商议合纵事宜之类的,以震慑周边。”

    “而北边的燕齐两国,虽然不用直面秦国的威胁,但是对如今战胜燕国、商道大兴的赵国,却是抱有一定的忌惮心!燕国担心赵国由此崛起,从而威胁到本国领土;而齐国又势微,对于日渐强大的邦临,越发感到不自在!”

    “所以,五国聚赵,或许只是想要借这个由头,来商议一些事务,或者做出一个势态,让秦赵两国看到以后有所顾忌,达到束缚赵国手脚的目的!!”说完,剑南如释重负,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实处。郭大人嘱咐的话总算是没有忘~~!

    听后,赵岳正暗自思索,分析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一旁的赵诗雨反应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的眼睛,应该不会全盯在我合信府身上!我们只要跟他们拖着,一直苟到五国商议完事务,那便没事了呗!!”

    说完,赵诗雨两眼放光,开心地笑了笑。虽然这种“缩头乌龟”一般的猥琐战术,让赵诗雨感觉到很不齿。但是现在这个当口,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听到赵诗雨所言,赵岳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的剑南就先补了一刀:“郭大人还说,要是这一切是他想多了,那我等也爱莫能助了!如何应对就请公主自求多福吧!!”

    “……”赵岳嘴角很僵硬地抽了抽,扭头看了看石化的赵诗雨,一脸无奈地笑了笑。

    “唉~~~”半晌,传来了赵诗雨那满含哀怨的叹息声……

    事到如今,只能临时祭拜一下了!祈求上苍庇护啊!!赵诗雨悲愤莫名,心想这次过后再遇事一定不能莽,也不能再瞎显摆了,要学会苟!!最起码靠山没有发育起来之前,还是苟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