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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赵诗雨研制出了卤味和面制品这等人间美味,清荷院里的众人便有了口福。
上到主子赵诗雨,下到洗碗打扫的婆姨,每人的饭食之中都有着几片卤过的肉食,这让整个清荷院的人心空前的凝聚,下人们纷纷举誓誓死报效赵诗雨,原因就是赵诗雨将这天上才有的美味赐予了众人,连最下的奴仆都人人有份,这让下人们无不感念赵诗雨的恩情。
下人们的这番决心,倒是让赵诗雨有些受宠若惊。本是出于好心没想却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这也加强了赵诗雨的信心,对之后的推广更加地有把握。这卤味肯定能赚大钱!
合信府中的下人们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隶属于清荷院的仆役们,这一段时间像是吃了“激素”了一般,一个个的都胖了一圈,有的甚至圆润了一圈都不止,而且每个人都面露红光异常开心。
虽说这合信府的门第之见很轻,基本上不存在下人受辱的景象。但是下人开心成这样的,那还是头一回见~~~这奇怪的景象经由他人之口传到了福伯的耳中,就连福伯都摸不着头脑。
福伯前阵子接到下人通告,说是清荷院似乎是被“隔离”起来了一样,寻常禀告消息的下人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有管事上门质问反而被下人以“忠于小姐”之由给堵了回来,这让底下一群人匪夷所思,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报于福伯。
福伯听闻后还未细想开,就又接到人告知府中的奇怪现象。两事相加,福伯索性不想了,只身一人就行至清荷院探查“敌情”。
福伯进了清荷院之后,在里面整整呆了两天之后才出来。这期间让底下的管事纷纷揪心不已,要不是清荷院的下人石安通报说福伯安好,怕是这群管事都忍不住要聚众开拔到清荷院中了。
两天后,当红光满面的福伯回来之后,管事们都焦急难耐地询问,却被福伯给怼了回去:一个个都是管事之人,我合信府的中流砥柱,怎地这番妇人作态,急急慌慌地成何体统!
一番训诫毫不留情,完全忘记了前几天自己是怎么心急火燎的……
福伯之后,胡雪儿也抽空去了赵诗雨那边一趟。这次倒好,两个时辰后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管事院,吩咐侍女红叶打包了一些换洗衣物,就携着赵姬一同在赵诗雨的清荷院住了下来,还美其名曰:监护小政子修学。
两位大主管这般奇怪的作风,着实是让府中的下人们好一顿猜测,个个都好奇这大小姐的清荷院中到底是有何稀奇!
不过,在福伯的严令之下,无人敢私自进出清荷院。这般举措更是加深了府中人的好奇心,众人就是在这般好奇难忍的状态下,扛到了某人的到来……
这天,阳光明媚,春色满园,百花争相夺艳,院中的莺燕歌舞不停,这本是春意盎然的好景色,但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使得整个合信府笼罩上了一抹阴霾。
“公子…公子慢行啊,公子可否待老奴通报一声,您这样在小姐院中横冲直撞只怕不好吧!”只见福伯一边陪着笑,一边无力地阻拦着面前这位年轻公子的脚步。
这位年轻公子年不过弱冠,身高八尺体型修长,一双炯炯幽深的眼眸内藏神光,面容清秀俊逸且气度不凡,尤其是身着一袭金蟒纹饰的娟秀丝袍,更显露出其显赫的地位。
年轻公子身后,一左一右紧跟着两位男子。
左手边这位,年纪较公子稍长些,面容阴狠,尖锐的鹰钩鼻似乎能显得出其心胸狭隘;右手边的中年男子一张国字大脸,方方正正好是端整,虽说也是身着蟒袍,但是不管是从丝袍底料和纹绣的功底来说,比之首位的年轻公子,都是远远不及。
三人进了这合信府就是横冲直撞,为首的年轻公子更是直奔赵诗雨的清荷院而来,沿途虽是仆人众多,但所有人对这个为首的年轻公子似乎很是畏惧,一个个都吓得下跪见礼,丝毫不敢怠慢。
待三人快行至清荷院门前之时,年迈的福伯这才气喘吁吁地行到跟前。似乎是对福伯有些顾忌,年轻公子也没有像之前那般锐气十足,脚步虽说也是慢了下来,但是却丝毫不见停。
福伯见此,连忙上前阻拦,但是一来年迈腿脚不利索,二来福伯心中对其颇为忌惮,于是便有了前面一幕,福伯大声地阻拦,希望清荷院中的赵诗雨能听到。
不得不说,福伯派给赵诗雨的人果然是精干。远处见状不妙的石安连忙疾跑进院内,将此情形通报给了赵诗雨:“小姐,公子偃来了!同行的还有‘伯阳君’赵涉!!!”
院内,赵诗雨令人搬来了一张宽敞的木质坐榻,其上铺了柔软的皮毛,赵诗雨娇小的身段裹着丝袍,正懒散地晒着太阳,听到石安的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淡淡地回了声:“哦~~!”然后就又开始神游天外。
正当石安暗自奇怪的时候,就听到面前的赵诗雨突然音调拔高了好几个层次,大吼了一声:“你说谁???”
音调猛地升高,将面前胡思乱想的石安给吓得一哆嗦,就连坐榻另一边抱着书啃的小嬴政也被惊得一抖,手中的竹简差点掉落下来。小嬴政见状,无言地白了赵诗雨一眼,心中暗自腹诽其整日一惊一乍没个正行。
赵诗雨现在是顾不上收拾小嬴政了,初听闻石安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嘴里过了一过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公子偃?这不就是下一任赵王么?前段时间听福伯说,这货好像还死皮白赖地缠着自己不放!!
想到这儿,赵诗雨的脑仁就一阵抽疼。前世赵诗雨最不屑的就是某些肥皂剧中男女之间的那些脑残剧情,不成想命运居然如此戏弄自己,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大戏”~~!这让赵诗雨由衷感到了“蛋疼”。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赵诗雨都还没有想过该如何应付这位主。
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混子精神,再加上内心深处的抵触,赵诗雨是一刻都没将这位公子放在心上。
如今被人“杀”上门前,作为主人家的赵诗雨心中还有些忐忑,毕竟不像嬴政这个小屁孩儿,这位公子偃可是年近弱冠的人了,再加上其太子之尊,这样的人死缠烂打,那赵诗雨可真是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动手的话也不一定打得过呀……
嬴政坐在赵诗雨的脚边一侧,见赵诗雨被自己白眼过后居然不理不问,反而一副凝神思考的模样,这倒是让嬴政有些吃惊。
在清荷院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赵诗雨这般认真的表情,就连前阵子捣鼓那什么卤…卤肉的时候,都没见赵诗雨有这般上心,哪有像今天这般反常。
正当小嬴政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暗藏阴冷的疑问,顿时小嬴政的心中就戒备起来。
而这位,日后被嬴政视为必杀之人的公子偃,就这样与我们的始皇帝相遇了……
“小雨,这个小孩儿是谁?”公子赵偃今日好不容易从王宫脱身,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而是要见一见赵诗雨这个心系之人,于是乎径直来到了这合信府。
赵岳不在府中,赵偃便无所畏惧,行至合信府,连通报都未通报一声,就直挺挺地往前冲,虽说最后关头被福岚这个老匹夫给缓了缓脚步,不过赵偃也没有因此生气,因为马上就要看到赵诗雨了,为了不给赵诗雨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偃对赵诗雨这般情深义重,倒是让一些人感到敬佩。
赵偃自觉已经好久没来过合信府了,本来因为快要见面,赵偃心中是满怀期待,就连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不过院中的一幕,却是让这位俊朗的王室公子,心中浮起了丝丝杀意。当然,不悦的对象并不是赵诗雨。
“小雨,怎么我从来没听过你的院中还有一个小孩在呀?”赵偃暖声问道,在看到赵诗雨的“榻上”居然有一个异性存在,赵偃差点忍耐不住心中的杀意,不过生怕唐突到佳人,赵偃连忙隐下面上的阴暗,笑脸对着赵诗雨。
赵偃眼中散发的杀气虽说细小不可查,但是还是被面前的两个人察觉到了,一位是从小经历生死的嬴政,另一位自然就是感知能力超乎常人的赵诗雨了。
嬴政虽是有所察觉,但是当看到福伯都在这个陌生男子身边陪着笑脸,嬴政也只能将戒备之色深深地隐藏起来,面上滴水不漏。
嬴政能忍,但是赵诗雨就没这么能忍了,虽说这个赵偃不好对付,但是这家伙居然想对自己日后的“靠山”动手动脚,而且称呼自己居然还这么肉麻,这可算是踩到赵诗雨的尾巴了!让赵诗雨内里那不存在的“雄性荷尔蒙”瞬间爆发,只见赵诗雨对着赵偃冷冷地说了声:“给我闭嘴,小雨也是你能叫的吗?”
面对赵诗雨的冷面相对,赵偃似乎也早已习惯,厚着脸皮朝赵诗雨讪笑一声,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福伯,眼眸中冷光如剑,其意不言而喻。
福伯被其冷眼一扫,顿时心中明白,这位公子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赵诗雨榻上的那个男孩。不过,这个叫阿政的小孩,自家小姐很是重视,甚至是连自己都不见得能比过,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样,福伯是万万不能出声,也不能透露其底细,要不然事后肯定过不了赵诗雨那关。
心绪想定,福伯砸了砸嘴,无言地摇了摇头。
赵偃被福伯用软枪顶了回来,心中正是恼火中,突然眼睛看到了一旁行跪礼的赵姬,其眉目面容与这“可憎”的小子颇为相像,赵偃心中一动,冷笑出声:“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贱民之子’啊!”
不管嬴政是谁,其竟然敢呆在赵诗雨的床榻上,就算嬴政现在只是一个小屁孩子,赵偃也无法忍受。
在赵偃心里,早已将赵诗雨视为禁脔,跟赵诗雨有关的任何东西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如今看到这一幕,赵偃心中对嬴政的嫉恨是千山万海也无法填补。在赵偃的心中,跟赵诗雨有牵连的任何异性都得死!
赵偃一步一跺来到嬴政的面前,面露不屑之色,居高俯视着嬴政,眼中却饱含杀意:“一介贱民,竟然敢以下犯上!这主家的坐榻,也是你这等贱民可染指的?!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本分!!!”
“郭开,给我把这小子拉下去,断其手脚,挖其双眼舌根,拖去喂狗!!!”这一刻的赵偃面色平淡,这番狠毒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喝口水一般轻巧,丝毫不影响其俊秀的气态。
“喏!”赵偃身后左手边的阴狠男子应声,便上前一步,欲帮主子分忧,直奔嬴政而来。
跪拜的赵姬看见自己的儿子突遭大祸,性命悬于一线间,整个人如受雷击,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忍不住哀嚎出声:“不要,政儿啊~~~!”其声至哀,令人泪目。
可是,赵姬的哀求,却相当于显露出了嬴政的身份,也更加坚定了赵偃之心。赵偃见自己的猜测无误,心中更是得意,嘴上连连催促着郭开。
名叫郭开的男子越来越近,嬴政的脸色铁青,身子却一动不动,紧咬的牙关和颤抖的双拳无不表现出其内心的狂怒。
可是从那愤怒的眸子当中,显露出的却是一抹无力。
没错,就是无力,生死之局嬴政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这次与往常不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以前那些阿猫阿狗,这可是赵国的公子!
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虫子,螳臂当车的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但若是自己不做反抗,或许还能保得母亲一命。想到这儿,嬴政像是想通了一般,虽说面有不甘,但是却松开了紧握的双拳,似是放弃了抵抗。
嬴政的这一番作为,自然是落在了院中人的眼中。
赵姬虽然被胡雪儿拉扯着,但是两人均是泪眼迷茫,甚至因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一旁呆立的福伯等下人,面上也是多有不忍之色,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出言顶撞。这便是与宗室相交至深的结果,无法背离宗族法规。。。
赵偃看着眼前一幕,冷哼一声,眼睁睁看着郭开的手渐渐靠近,脸上狰狞一笑,心中被嬴政带来的阴影也消散了不少。
正当赵偃得意之时,只听一声脆响,赵偃脸上的得色瞬间凝固。
“啪!”郭开上前,伸出的手还未抓到嬴政的衣袖,就感到一股冷风袭来,眉间微皱想抬起手防备,却仍是被赵诗雨一巴掌扇在了脸上。郭开只感觉脸上犹被冷鞭抽打了一下,身子忍不住踉跄一退。
郭开被扇,院内的众人也像是挨了一巴掌似的,傻不愣登,呆愣在地。
小嬴政愣愣地看着抬手挡在自己身前的赵诗雨,这个娇小的背影,却在此刻,让嬴政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嬴政的心中因为有了这个身影,变得滚烫异常,“烫”得嬴政眼中都出现了晶莹的水渍。
无视赵偃那僵硬的脸色,赵诗雨满面阴冷,双眼之间闪动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虽说其身形娇小,就算是站在坐榻上也才堪堪到达郭开的肩膀,但是现在,从这个幼小的身子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势。
郭开当众被甩了一耳光,虽说心有恼意,但是当面对这位赵大小姐那九幽寒冰般阴冷的双眸,饶是以郭开的心境,也被震慑得不敢有一丝动静,硕大的汗滴顺着鬓角辗转而下,滴落在地。
郭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往日那紧匝结实的双腿,现在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颤抖。
在赵偃心中,本就对赵诗雨的挺身而出感到一丝不舒服,如今见郭开竟然被盯得不敢有所动,心下顿时感觉到不满,冷哼了一声:“还不退下,丢人现眼。”
赵偃的话一出,成功转移了郭开身上的仇恨。
此话一出,赵诗雨的眼神就从惊战的郭开身上移走,转而定在了赵偃的身上,眼神中虽然不像方才那般阴冷,但是威慑之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凌厉的气势压迫着赵偃。
赵偃被赵诗雨的气势一冲,脸上一愣。这般感觉,竟然似是被父王给瞥了一眼。顿时,赵偃剑眉一皱,心中若有所思。
虽说之前,赵诗雨对自己的态度和今日相差无几,都甚是抗拒,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让自己感觉到压力。
以前的赵诗雨只是嘴上骂骂咧咧,顶多是来个闭门不见,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眼含煞气,难道是因为这个小子的缘故?!
想到这儿,赵偃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一想到赵诗雨因为眼前这个“贱民之子”而对自己这般凶煞,赵偃就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妒火和杀意。
虽说对赵诗雨这个心爱之人没有一丝怀恨,但是张口之间,仍然有着一丝丝的不满:“小雨,你竟然为了这个贱民这般对我?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虽说赵偃这话透露着大大的不满,但是院中众人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甚至连赵偃身后的两人,脸上也不自觉地一抽,更不用说正对着赵偃的赵诗雨了。
赵诗雨方才听闻赵偃想要对嬴政出杀手,瞬间就感到怒火万丈,当看到连赵偃身后的“下人”都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出手撒野”,顿时就像是吃了一吨TNT炸药一般,“噌”地一声就蹦起身赏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当看到赵偃还敢露出一脸不爽的“欠扁”表情,赵诗雨眯了眯眼,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偃,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将这个无耻之人给碎尸万段。
而正当赵诗雨暗自盘算的时候,赵偃的质问声就传了过来,这般“幽怨”的声音,让赵诗雨觉得牙根一阵酸软,甚至连心中的怒火都被这股醋意给浇灭了大半。
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的英俊男子,赵诗雨心中是一阵阵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