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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若看着曾楚南那副虚弱但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一动。
能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却还谈笑风生的人真不多,就算是装,一般人也装不出来。
严若以为曾楚南一醒来后就会狂燥不安大骂陈佐。然后就呼天号地要嚷着要去报仇雪恨,却没想到曾楚南却没事一样的地和他**戏耍,这份从容,也许只有曾经经历过千般锤打万般磨炼的人,才能做得到。
那是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潇洒,更是一种阅尽千帆后处变不惊的淡定,也许这样的男人,才可称之为真正的男人,严若心里暗想。
“你痴痴地盯着我看干嘛?难道是想趋我受伤的时候强暴我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你要敢有非分之想,我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曾楚南调笑道。
“靠,你连瓦都不是,还谈什么玉碎,你现在不过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都没还没烧成瓦呢,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对你没兴趣。”严若一脸的不屑。
“我也不过是受了伤而已,人在江湖,这受伤神马的不是很正常么,怎么我还成了烂泥了?你这是影射我硬不起来么?我要是硬起来,恐怕你招架不住,所以请不要小看我。”曾楚南笑道。
严若开始没懂,当她明白过来曾楚南言语间猥琐的调戏之意时,脸瞬间红了,平时她在黑衣侦探社是老大,本身她自己也是武术冠军很能打,男下属们对他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更别说有人敢跟她开这样的晕段子玩笑了,所以面对曾楚南忽然的调戏,她竟然有些羞涩了。
“你个臭流氓1严若伸手又要按曾楚南的伤口,曾楚南赶紧举手表示投降。
“这里离全州有多远,陈佐的人会找到这里来吗?”曾楚南正色道。
“这里离全州也倒不远,六十多公里,这里是一个小山村,这屋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在城里工作,偶尔回乡下住一阵子,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你的伤倒也不严重,这村里就有一个很不错的老中医,也是从城里退休回来的,他说你的伤不到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你不用担心。”严若说。
“我的伤我倒也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陈佐的人如果找到这里来,那会很麻烦,这里有些偏,反而不是很安全。”曾楚南说。
“你就那么怕陈佐么?他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能找到这穷山村来吧?这里可比全州安全多了。”严若说。
曾楚南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你就看错了,看似安全的地方,却未必就安全,陈佐在全州能一手遮天,但是那毕竟是全州,是省会城市,要想在那样的地方杀人,那动静会很大的,也容易出问题,所以陈佐才把我约到高新区那样的地方去,那说明他忌讳警方,他人在官场是一种优势,但也一样是他的软肋,因为他得倚仗他的身份才能只手遮天,他得保证他不会出大问题,对不对?”曾楚南说。
严若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没错,他是得有所忌讳,如果他闹的动静太大了,他恐怕也无法控制局面,就算是他是市长秘书,杀了人也一样要被抓的。”
“就是,所以在全州他反而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在这里那就不一样了,这里地处偏远,他的人要是找到这里,把我弄到什么水库深谷的扔下去就行了,绝对可以做到毁尸灭迹。”曾楚南说。
“那他的势力在全州,又怎么能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严若又问。
“这个就简单了啊,你忘了他可是混官场的人,而且有深不可测的背景,一个城市里要是来了一个陌生人,那恐怕没人会关注得到,但是这样的一个小村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是受了伤的,恐怕整个村的人很快就知道了,陈佐只要委托警察系统的人往下面一查,每个村问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要找到我那绝对不是难事。”曾楚南说。
“靠,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犯了一个错误了,压根就不应该把你送到这里来,这样反而会把你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埃”严若说。
“没事,你现在就拉我回去吧,我还撑得住,天一黑我们就回全州,悄悄地回去,只是你开车会不会太累了。”曾楚南说。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强着呢,我只是担心你的伤这样来回折腾,你扛得住么。”严若说。
“没事,我命大,我都从鬼门关来回几次了,事实证明我的命是真的很大,所以我死不了,你放心吧,只是麻烦你了。”曾楚南说。
“不麻烦,就当你欠我的人情了,改天你还给我就行了。”严若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她温柔起来的样子,其实也很好看。
“好,只是回全州以后,你不也很危险吗?把你安排在哪里?”严若说。
“我自然有好的去处,这个你放心。”曾楚南笑了笑。
天一黑,严若就把曾楚南扶上车,连夜向全州赶路,因为曾楚南身上有伤,所以严若开得比较慢,晚上十二点才到了全州,一路上曾楚南用手机频繁地发信息,严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谁联系。
“好了,到了全州了,现在我们是去医院呢,还是去哪里?”严若问。
“去市政府招待所吧,我养伤期间就准备住那里了。”曾楚南说。
“啊?你是不是疯了?全州的市政府招待所是不对外营业的,你又不是什么当官的,你凭什么住进去啊?再说了,那招待所旁边就是市政府,陈佐就在市政府工作哎,你这不是自投罗吗?”严若惊叫道。
“就是因为那里离市政府近,所以陈佐再怎么大胆,也不敢闯进市政府的招待所对我怎么样,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至于我怎么住得进去,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你就说阿南的房间在哪里,都不用登记,直接就可以住进去了,我刚才都联系好了。”曾楚南说。
严若摇了摇头,“曾楚南,你可真大胆啊,竟然直接住到陈佐上班的旁边去了,不过你分析得好像很有道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市政府的眼皮底下去搞事?”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剩下唯一的优点就是胆儿比较大,要是我胆儿再小一点,那我还怎么混啊,直接去招待所吧。”曾楚南说。
曾楚南刚才发消息给舒跃进,要舒副省长帮他在全州市政府招待所安排一个房间住下,这件小事对于舒跃进来说,那当然是小菜一碟,只要曾楚南不把他的那些**视频曝光,这样的小事,舒副省长还是乐于帮忙的。
全州不过是一个二线城市,但是市政府的招待所却不一般,装修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几乎可以媲美四星级酒店了,对此百姓也有些非议,不过非议归非议,那些事还是当官的拍板说了算。
“晚上好。我们这里不对外营业。”招呼所前台的工作人员笑着对严若点头。
严若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这招待所不对外营业的,因为很多全州的官员时常和要女下属们在这里谈工作什么的,招待所除了接待来调研或考察的上级和外商,平时都是本地官员们休息和女下属谈工作的地方。
“请问阿南的房间在哪一间,他人来了。”严若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因为她很难想像这里的工作人员会知道曾楚南那个混蛋,她生怕人家问她你说的那个阿南是一只狗还是一只猫?
“哦,是阿南先生来了?他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在306房,阿南先生随时可以入住,我们二十四小时可以为他提供必要的服务。”前台小姐微笑着说。
严若这心里的那块大石这才放了下来,她是真担心人家会骂她是神经病,因为曾楚南实在不是什么人物,而且还只让她报一个阿南的名字,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人家真的马上奉为上宾。
房间很好,很宽很舒适,服务员提前把空调开好了,走进房间就感到一股暖意,严若一屁股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曾楚南则是直接躺到了床上,一路颠簸,他的伤很疼了。
“曾楚南,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为什么她们一听到说阿南来了,就很恭敬的样子?你不就一个混混么,还能这么大的面子?”严若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唉,她们哪是给我面子啊,她们是给别人面子!因为有厉害的人物特意给她们的领导吩咐过了,有一个阿南的会住进来,不许问来历,不许查证件,她们是基层员工,自然也不敢过问这些事了,她们还想要保住自己的饭碗呢,换作是你,你敢问很多吗?”曾楚南说。
“原来你发信息就是在联系这事?你是官二代吗?为什么会有那么深厚的背景?你到底是谁?”严若问。
“靠,你见过让人打得遍体鳞伤的官二代吗?我他妈要是官二代,陈佐那厮敢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一个混混,还是一个混得不好的**丝混混,只是我认识一些比较有地位的人物而已,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没意思。”曾楚南显然不想多谈。
“好吧,总之我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混混的神奇了,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你住在这里无疑是非常的安全的,现在我相信了。”严若说。
“那是,相当的安全。”曾楚南露出有些得意地笑。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吧,我明天会把煎好的药给你带过来。”严若说。
“不用,交给服务员去做就行了。”曾楚南说。
“你不是吧?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能住在这里就算是不错了,你还想让人给你煎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严若说。
“能住进这里面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那些服务员也是阅人无数,如果我对她们谦卑有礼,她们反而会一眼看穿我内心的虚弱,反而会对我不客气起来,相反如果什么事我都让她们去做,她们反而觉得我来头不小,不敢对我有丝毫的冲撞,因为她们会觉得惹不起我,明白吗?”曾楚南说。
严若听得晕乎乎的,她感觉这理论实在是太过牵强,但是好像又说得很有道理,“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那这些药你就交给她们去弄吧,如果她们不肯,你再打电话给我好了。”
“你放心吧,她们不敢不肯。”曾楚南笑着说。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明天我给你买好吃的来。”严若说。
“明天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台电脑,我需要上,今天辛苦你了严若,来日定当重谢。”曾楚南说得很认真。
“好的,你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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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材梓躺在病床上,两眼呆滞地看着电视,手里的遥控器一直在换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节目。
这是一家高档的私人医院,收费很高,是陈佐帮他安排的,他肩上的枪伤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还是隐隐在痛。
他不时的看着病房门,一副焦虑的样子,因为他担心曾楚南突然会冲进来给他一枪,他并不知道自己白天站在陈佐的一边是对还是错,但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安逸生活,他还是选择了站在陈佐的一队。
陈佐在知道他是在演戏后,只给他提供了两个选择,一是砍掉自己的一条腿后离开徐艾,二是和曾楚南翻脸,以后一心一意地帮陈佐做事。
不管是砍掉一条腿变成残疾或是离开徐艾,都是贾材梓所不能承受的,当然,还有他现在拥有的地位和富足的生活也会失去,所以他受不了。
于是他决定配合陈佐把曾楚南约到高新区,其实当曾楚南开车冲进厂房的那一刻,他的两腿就开始发软了,他对曾楚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也有一种绝对的畏惧,因为他知道曾楚南能办成在常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背叛曾楚南,他是害怕的,而且是内疚的。
不过他对曾楚南很了解,他知道曾楚南也有弱点,那就是重情义,他知道无论他对曾楚南怎样,曾楚南都应该不会伤害他,因为他曾经是曾楚南的兄弟,他捏准了曾楚南有妇人之仁的这唯一缺点,才决定赌一次。
当陈佐说要杀了曾楚南的时候,他其实后悔了,后来发生的事再次证实了曾楚南的强大,那辆冲进来救人的货车上的人贾材梓猜也能猜得到是郭林,而且他知道那一切都是曾楚南安排好的,曾楚南杀不死,这是贾材梓越来越坚定的信念。
曾楚南逃走后,他内心是喜悦的,但是同时也是害怕的,虽然他知道曾楚南重情义,但是他也知道曾楚南已经饱尝了别人背叛带来的痛苦,他还是担心曾楚南这一次会六亲不认,痛下杀手。
病房的门打开了,正在发愣的贾材梓一下子举起了枪,那是他问陈佐要的,理由是他担心曾楚南会回来杀他,陈佐知道他已经彻底和曾楚南决裂,竟然也答应了他的要求,给了他一把枪。
“你干什么?你是要开枪打我吗?放下1
进来的是徐艾,她也没想到贾材梓会用枪指着她,吓了一大跳。
贾材梓赶紧把枪重新放进了被子里藏起来,但一只手还是紧握着,脸上不时地冒出虚汗。
徐艾看着贾材梓惊恐的表情,心里更加的怀疑。
“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徐艾坐到贾材梓的身边,盯着贾材梓的眼睛问。
“我……我不是说过了么,今天社团和其他帮派发生了枪战,我受伤了,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贾材梓目光闪烁。
“那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害怕?你紧张得全身都是汗1徐艾说。
“我第一次经历枪战,当然害怕了,第一次谁不害怕埃”贾材梓知道自己太失态了,稍微地调整了一情绪,故作镇定地说。
“贾材梓你说谎,你这人笨,所以撒谎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分明就是说谎骗我,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徐艾问。
徐艾和贾材梓生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贾材梓,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贾材梓虽然现在不像以前那样木讷了,但是要想骗过徐艾,还是不可能的。
“我骗你什么了?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你能不能让我静一下了?我现在是一个病人,病人需要静养你不知道吗?”贾材梓吼道。
徐艾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马上跳起来反骂回去,贾材梓的表现太过不同寻常了,贾材梓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对于自己的情绪控制力非常的差,他今天明显表示出了太多的不安和惊恐,徐艾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材梓,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徐艾忽然柔声说。
“当然爱了,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失忆了以后,我谁都记不起来了,就只是记得你,你自己说我爱不爱你?”贾材梓说。
“你既然还爱着我,那你有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为什么要刻意瞒着我呢?你分明就是不爱我了,如果你有什么心事都不肯对我说,那你让我如何来相信你还爱着我?”徐艾说。
徐艾难得这样轻言细语对贾材梓说话,这让贾材梓焦虑的情绪舒缓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不敢对徐艾说实情,因为他羞于启齿,他该怎么说,说他背叛了那个把他一手扶上去的大哥?背叛了待他如兄弟的曾楚南?
“徐艾,有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那就是我始终深爱着你,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包括我自己,你要相信我。”贾材梓说。
贾材梓一向木讷,对于表达情感不是他的强项,这简单的两句话,让徐艾心里也一暖,她知道贾材梓说的是实话,贾材梓的确可以为他牺牲一切。
“我不要你为我牺牲,我们大家都好好的,你告诉我,是不是陈佐逼你做什么事了?对了,多事佬呢,你受伤了,他怎么没有来看你??”徐艾说。
一提到曾楚南,贾材梓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眼里又有了惊恐。
“你说啊,多事佬呢,他怎么没有来看你?今天的事,是不是和他有关?你和多事佬那么好的兄弟,你伤成这样,他竟然不管不问?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1徐艾拿出了手机。
“不要,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1贾材梓这一下更惊恐了。
这一下徐艾明白了,今天的事,果然和曾楚南有关!
“你肩上的伤,是曾楚南开枪打的对不对?这世上你最尊敬的人就是他,所以你害怕的人也是他,你如此紧张,我早就该想到这世上只有曾楚南一个人能让你如此害怕,你贾材梓不是懦夫,能让你如此害怕的人,肯定非曾楚南莫属,他为什么要开枪打你,你跟我说实情1徐艾叫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求你不要问了,也不要打电话给他,我求你了1贾材梓几乎是在哀求。
“你如果不告诉我实情,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让他过来当面说清楚,为什么要开枪打你,你们是兄弟,为什么要这样刀枪相见,兄弟反目很好玩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徐艾说。
“不是这样的,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
贾材梓开始泣不成声了,他悲伤的样子让徐艾非常震惊,他实在想不到她的男人会难过成这样子,堂堂七尺男儿,要不是真的心痛,不会哭成这样子。
“我明白了,今天的入院是陈佐帮着你办的,钱也是他付的,曾楚南却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你和陈佐联合起来对付了曾楚南对不对?所以你才如此害怕,你担心曾楚南会找上门来对付你对不对?”徐艾冷冷地问。
贾材梓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向徐艾坦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