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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诫这老好人都忍不住发怒：“你趁他演奏施法，直接冲过去用木鱼砸人，这算哪门子比斗？”
顾无忧笑了：“师兄此言差矣，门规可有规定，比斗必须是施法？所谓各展所能，我擅长砸人有何不对？再者说了，真正的战斗，敌人可不会乖乖等你施法。”
向诫一时间无言以对。
道理是不错，门规确实没规定必须施法，真正的战斗也确实不该指望敌人犯傻。
可至少在妙音宗内部，同门较量默认是施法的。咱们可是修士中的艺术家啊，怎能像万仙谷那些粗鲁野蛮的家伙一样，动不动就不顾形象贴身肉搏？
顾无忧：“请问师兄，小弟赢了没？”
向诫迟疑着不肯正面回答。
龙涛败得太冤了！
聚元修士的身体已经开始强化，这种强化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属于天道法则。但聚元毕竟修为还太低，强化也有限，至少反应速度尚且没有本质提升。
然而以上不是重点。
关键在于，龙涛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作为宗门“老人”，龙涛参加过不止一次比斗，挑战、被挑战也都经历过，因此他已经接受了比斗就是斗法的潜规则，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打破惯例。
否则但凡有点准备，施法固然会中断，好歹还不至于被顾无忧轻松得手。
当然换成向诫等金丹高人，就不会出现这种破事。金丹修士反应速度远超常人，自然能及时应对。退一步讲就算他躲不开，顾无忧那点力量他也扛得住。
龙涛和顾无忧大境界相同，反应、力量有差距，但也不是天差地别那种。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有那么多道道。”赢樱板着脸说道，“你实在觉得不合理也好办，这场作废，两人再比斗一次，多大点事儿嘛。”
众人瞧瞧地上惨不忍睹的龙涛，心说他明显神志不清，站都站不起来，还比个屁啊。
“我宣布，此次挑战无忧师弟获胜。”赢樱话音刚落，向诫立马斩钉截铁说道，“按门规，无忧排位取代龙涛，龙涛等人自动顺延。当然，还需报请师尊批准。”
一场比斗就这样草草结束。
好吧本来也没指望能看到多精彩的场面。双方差距太大，战斗必定是一边倒，精彩不起来。问题是倒的方向，最终和他们的预料正好相反。
只不过，顾无忧胜得不光彩罢了。
顾无忧才不在乎什么光不光彩呢，赶鸭子上架的事儿，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是祖师爷保佑，还要什么自行车？
他很清楚，这种手段只能用一回。
下次再和人比斗，对方但凡有点脑子，都会防着他，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懵懵怔怔就被他一顿板砖砸趴下。
然而另一方面，顾无忧又觉得……木鱼砸人真的好爽！
敲木鱼也好，弹琴唱歌也罢，就算有一天自己修炼有成，总感觉不是很过瘾的样子哩。
龙涛被人抬走治疗，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吕暄踮起脚拍顾无忧的肩膀，满脸欣慰的样子：“表现不错，没给我丢人。”
赢樱撇嘴：“怎么不丢人，木鱼砸人很光彩吗？”
顾无忧：“咦？刚才你不是说……”
赢樱：“帮你说话，不代表我不觉得你丢人。”
顾无忧：“帮亲不帮理，没毛病。”
“别瞎说！”赢樱瞪了顾无忧一眼，“谁跟你是亲？我帮你，是看在你以前给我出主意，后来伺候我做冷饮，以及大家都是肥皂店股东的份上。”
顾无忧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周机、一杯和尘禺一齐走了过来。
“恭喜无忧师兄。”尘禺说道。
现在喊顾无忧师兄终于算是理直气壮了，虽然尚未报请玉清批准，但这种事基本上不可能出意外。
顾无忧一拍脑袋：“对了还得找向诫师兄说事儿呢。那什么，你们聊着，小弟先去了。”
顾无忧匆匆离去。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赢樱肯定不会主动开口攀谈，她和周机等人又不熟。
过了好一会儿。
“咳咳。”周机咳嗽一声，“赢樱师妹……”
赢樱：“你再喊一声试试？”
周机：“呃……”
一杯拉了周机一把，笑道：“大师姐威武，您永远是大师姐！小机呀，大家不是外人，你用不着装的。”
赢樱：“谁跟你不是外人？”
一杯：“……”
这天没法聊了。
……
顾无忧于一处竹林找到了向诫。
金丹修士活动范围大，偶尔还要闭关三五天，说实话真不一定那么好找。向诫需要处理杂务，一般倒是不会跑太远。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修炼场所也是固定的。
顾无忧抱拳拱手：“师兄。”
向诫很不爽的看着他：“找我干嘛？”
顾无忧摸了摸鼻子，陪着笑说道：“师兄还在为小弟木鱼砸人生气？好吧我承认我做得有那么点不妥。但是师兄啊，我一个刚聚元的菜鸟但凡有办法，又怎会发起挑战？”
向诫摆手：“你弄错了，我没生气，大师姐说得好，胜便是胜，龙涛技不如人该输。总之别废话了，有事说事。”
顾无忧：“小弟半年锻体期满，想请师兄免去杂务。”
向诫：“行我答应了，你去吧。”
诶，这么爽快？
向诫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他啥都不问一口答应，还是出乎顾无忧的预料。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符合逻辑，道爷修炼进度惊人，一看就前途远大，他当然不会得罪自己喽。
“怎么还不走？”向诫不耐烦的样子，“为兄要修炼了。”
“额，小弟还有点事……”
“就不能一次说完？”向诫嘟囔道，“今日秋高气爽，天清云淡，我正有所感悟，或许能自创咒词呢。”
顾无忧惭愧道：“耽误师兄修炼真不应该，我说完就走。师兄你看我今后不打水了，能否让尘禺师弟去做？”
向诫：“行倒是行，不过当初安排尘禺打扫茅厕，是看他年纪太小，茅厕虽然脏点，好歹不需要太费力。”
事实上打水这个活儿，通常不会安排给新入门的弟子，因为新弟子年龄太小了，力气根本不够。顾无忧比较特殊，入门就已经十九岁，向诫才决定让他替换原先的师弟。
从这方面讲，向诫安排杂务，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这也是为什么赢樱被撸，向诫依旧负责安排杂务，门人普遍没意见的原因。
顾无忧：“没事，我会帮他。”
向诫愣了愣，看着顾无忧：“你来找我免去打水杂务，转头再去帮尘禺打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又没打算每天都帮，就说您同不同意吧？”
“只要他受得了，我是无所谓。”
“我替尘禺谢谢师兄！”顾无忧大喜，“那便不打扰师兄修炼了，小弟告辞。”
“嗯，去吧。”
顾无忧走出一段距离，向诫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大师姐最近还好吗？”
嗯？
顾无忧停步转身：“挺好的呀，能吃能睡能修炼，偶尔还会下山散心。”
“哦，那就好。”向诫松了口气的样子。
“师兄似乎很关心赢樱师姐？”顾无忧眨眨眼，“难道你们两个……”
“你别瞎想！”向诫脸色一变。
顾无忧无辜摊手：“小弟瞎想啥了？”
“我对大师姐只有尊重！”向诫急切解释，“我和大师姐同一年入门，当初若是没有她的照顾和鼓励，我向诫绝无可能结丹，肯定早就被淘汰了。”
顾无忧：“我也是这个意思呀，你们是好朋友呗。”
“呵呵，我哪有资格做大师姐的朋友？”向诫胖脸上露出个苦笑，“我天生懦弱，那时明知她受人欺压，不仅不敢为她出头，还怕受牵连而躲着她。”
顾无忧来了兴趣：“到底是怎么个欺压法？”
“我可不敢乱说，你想知道去问她呀。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修炼。”
向诫一挥手，一股巨力将顾无忧甩出树林。
原地发呆片刻，向诫忽然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修炼最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毫无意义，还是趁着有感悟，尝试自创咒词才是正理。”
“无风亦无雨，艳阳当空照……”
……
吕暄的院子中，顾无忧坐在石桌前埋头忙活。
赢樱凑过来看了片刻，皱眉道：“感觉还是有点短，不妨再弄长一些。”
顾无忧：“不行，再长就比例失调了。”
赢樱：“那就搞粗一点喽。”
吕暄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你们俩说话注意点影响行不？我还是个孩子呢。”
顾无忧迷惑的看赢樱：“什么意思？”
赢樱翻翻眼皮：“平时听你们说话都是我一脑袋圈圈，现在连你也听不懂，你问我？”
“好吧。”顾无忧晃晃脑袋，“我做的纸鹤反正翅膀最多就这么长，你要不满意就自己做。再长再粗那成什么样子了……玩健美的纸鹤？”
赢樱：“是你当初答应给我炼制纸鹤的。”
“没错呀，我这不正做呢嘛。”
突破到聚元期，修士就可以开始尝试炼制法宝了。不过毕竟修为有限，还只能炼制很初级的那种。其中纸鹤最适合练手，因为它结构简单，更重要的是节约资源。
纸鹤，顾名思义，主要材料是纸。
当然只要是法宝，就必须刻画符文、凝练法阵，否则肯定飞不起来，最多算一件工艺品。
“我做就我做。”
赢樱抓过几张黄纸，也埋头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