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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那是叫色布腾巴勒珠尔拱了一肚子火来的。老五算个什么东西!不得宠的偏妃生的,母家是下五旗,也不是八大姓,在朝中也没个人,仗着皇阿玛从前疼他,居然真拿自己当储君看!还说什么“不能听别有用心的人挑唆,”在场的不就色布腾巴勒珠尔和小十二,他还能说个小孩子别有用心吗?必然指的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也太猖狂了,色布腾巴勒珠尔是黄金家族的后人,曾立下赫赫战功的,更没碍着你什么,不就是实话回禀了,你就能说他别有用心。要是让你上了位,还能容下色布腾巴勒珠尔吗?!
其实和敬这回真是想茬了,永琪说的别有用心的人还真的是小十二。对永琪来说,色布腾巴勒珠尔不过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婿,便是和敬得宠又怎么着,一个女婿还能和他争大位不成!只有小十二,出身高贵,母族有力,皇后恶毒,十二狡诈,他们才是心腹大患啊。
和敬听了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话,就叫他在长春宫候着,自己到坤宁宫来探个口风。虽然她是固伦公主,如今还掌着宫务,宫里位份差些的嫔妃们见着她,都要笑嘻嘻地叫一声:“公主。”到底洛宁是堂堂的大清国母,所以和敬到坤宁宫,也是一点规矩不敢错乱的,看见洛宁的奶嬷嬷容嬷嬷还得笑上一笑:“容嬷嬷,我皇额娘可歇息了?”
如今的容嬷嬷在洛宁的叮嘱之下,也是懂得见人三分笑的,何况是固伦和敬公主,忙堆了一脸的笑道:“和敬公主来了。奴才这就去瞧瞧。您稍候。”转身进了寝宫,快步到了洛宁床前,弯了腰道:“娘娘,和敬公主来了。”
洛宁早听见和敬的声音了,听容嬷嬷这么一说,也就笑道:“嗯,你扶我起来,让公主进来罢,这些日子也劳累她了。”容嬷嬷应了,让玉蝶墨荷两个过来扶起了洛宁,又拿大靠枕让她靠了,这才出来见和敬,堆了一脸的笑道:“让公主久等了,奴才回了娘娘说您到了,娘娘请公主进去呢,还说这些日子劳累您了。”
和敬搭着自己的宫女秀云的手就往里走,向容嬷嬷笑道:“皇额娘太客气了。我们做儿女的,为阿玛额娘分忧也是应该应分的,哪里担得起皇额娘问候。”容嬷嬷就笑道:“这是大公主知礼谦逊。我们娘娘私下常说,大公主的面貌性子都和先皇后娘娘一样呢。”和敬忙道:“皇额娘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洛宁寝宫,和敬看见洛宁半靠在床上,就要给洛宁请安。洛宁忙道:“容嬷嬷,扶着公主,自己母女,不讲这些虚礼,给公主看个座儿。”容嬷嬷就过来扶和敬,和敬依旧行了个蹲礼,这才立起身,笑道:“皇额娘要是不嫌弃,女儿就在你身边挨着坐一会。和嘉可是说,她老是挨着您坐的,您可不能偏心眼儿,只疼和嘉不疼和敬呀。”
洛宁听得这话,便知道和敬有话说,故意道:“这话说得怪可怜,像我平日不疼你一样。罢了,罢了,你过来罢。”和敬就走到洛宁床边,挨着洛宁的脚边坐了,又伸手给洛宁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桃红满地金云锦薄被。
紫薇也过来见过了和敬。和敬瞅了紫薇几眼,忽然道:“我听皇额娘说,你针线功夫上极好,正给小阿哥小格格做衣裳呢,取几件来我瞅瞅。”
紫薇也是聪明人,明白和敬公主这是和皇额娘有话要说,自己不方便呆着,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洛宁又对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也就领着宫女们退了出去,房内只剩洛宁近身的玉蝶和和敬倚重的秀云。
和敬看着没人了,脸上的笑才敛了:“皇额娘,有些话原不该我这个做姐姐的说。只是,老五也太不成话了!”
原来是色布腾巴勒珠尔找老婆告状了,老五啊,真是没颜色,和敬也是能得罪的?就是我也要给她三分面子。她撒个娇,老佛爷也得依了她的意思。你就真认为那个大位是你的了,连着固伦和敬公主也不放在眼里了?洛宁的眉间微微一跳,也就叹息道:“今儿的事,我也听你皇阿玛说了。老五可不是太糊涂了,把你皇阿玛气得什么似的。在我这里发了好一会儿脾气。”说着拍了拍和敬的手。
和敬思忖了下,看着洛宁道:“皇额娘,你在宫里,不晓得外头的事。外头有人说,皇阿玛打发老五出去,是要砥砺他。论理这种消息,不该我打听的,我不是不知道,这是大忌。只是今儿的事,叫我心里发颤,色布腾巴勒珠尔已经把老五得罪了,我不得不想。皇额娘,皇阿玛如今也敬重您,您就一点风声没听着?”
洛宁喟叹,到底是孝贤的女儿啊,这一番话,看着是在问乾隆有没有这打算,实际是在问,这流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身为乾隆最宠爱的女儿,乾隆是不是打算砥砺老五,她能不知道?
虽然和敬目前同她是一条心——不能让老五上位。到底人心叵测,所以,洛宁也不敢向和敬漏了底,也不能一口就否认了,倒让和敬对自己生了戒心,想了想就道:“我觉得不像。你皇阿玛今儿还说这事呢,气得很。还说,既然要砥砺,索性把爵位再动一动。”说了,唇边隐隐泛起一丝微笑来,瞅着和敬。
和敬看着洛宁这个神情,也猜到了乾隆绝不是要升永琪的爵位,必然是要降等,大清的爵位多罗贝勒下头就是固山贝子了,再下就是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而皇子最低的爵位也是固山贝子,要是从前最得宠的阿哥连贝子的爵位也没有,那可真是“砥砺”了。和敬就道:“说句不敬的话,亚圣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有时也是不准的。”
这句话说得两人相视一笑。又因为小十二在乾隆跟前很是顾全色布腾巴勒珠尔的颜面,和敬自然要投桃报李,就问洛宁:“后儿比武,小十二去不去?”
洛宁道:“我倒是觉得他一个小孩子,去了也不过瞧些热闹,不如在上书房念书的好。可是你皇阿玛说要带他去呢。”
和敬就笑:“就是小孩子才好呢。皇额娘只管放心,有皇阿玛,还有色布腾巴勒珠尔,没人敢欺负他。”
这话的意思,和敬打算让小十二出个风头?果然和敬就问:“皇额娘,女儿听说,小十二练的弓箭不错,皇阿玛把他自己小时候用的弓箭都赏他了。”
洛宁知道要是这回永d能再在群臣跟前露个脸,那离那个位置就又近了一步,心上跳了几跳,脸上强持镇定,笑道:“不过是练个箭,恰好你皇阿玛心情好,不过五十步的距离里十支里能中个七八支罢了。”
和敬听了,也就明白了,故意道:“皇额娘也太心急了,十二弟才九岁呢,难道您要他现在就百步穿杨不成。那我可要替十二弟委屈了,没您这样苛求的。”
洛宁就道:“得,你皇阿玛还说我因循护短呢,我瞧着你这个做大姐姐的也不差什么。”和敬道:“十二弟可是比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都小几岁,我怎么能不疼他。”母女两个又说了回,洛宁到底不年轻了,身子沉重,人便容易觉得累,脸上隐隐露出疲色来,和敬瞧在眼中,也就起身告退。洛宁虚留几句,和敬只说要去看看和嘉,出来却是往阿哥们住的西三所走了回
三日后后,乾隆携着几个阿哥到了西郊演武场。巴勒奔和赛亚一早候着了,看着乾隆到了,父女两个上前见礼。巴勒奔指着塞娅给乾隆引见:“皇帝陛下,这是我小女儿塞娅。”
巴勒奔前两日已经朝见过乾隆了,倒是赛娅,乾隆今儿是头一回见,塞娅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比中原女子都高挑,肌肤微黑,鼻梁高且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正看着站在乾隆身边的永d。永d看塞娅看他,也就对塞娅微微点头。
乾隆看着塞娅看永d,就笑道:“这是朕第十二个儿子永d,朕的皇后所生,你们见过了。
塞娅点头道:“皇帝陛下,十二阿哥聪明伶俐,很像您呢。”
塞娅看着豪爽,可是马屁拍得却到位,夸了乾隆现在正喜欢的永d,连着乾隆也捧了捧。对爱面子的乾隆来是,自然高兴,哈哈笑道:“小公主聪明得很哪。汉语说的很好啊。”
巴勒奔就道:“皇帝陛下别夸她了,聪明是聪明,可是像个男孩子一样,喜欢舞刀弄枪的,昨天晚上还和我闹着要下场比武呢。”
乾隆就笑道:“是吗?那朕等下倒要瞧瞧小公主的本领了。”
满族的武士和藏族的武士连斗了五场,终于以满族武士的险胜而落幕。巴勒奔正笑着向乾隆夸赞满族武士的英武,不想塞娅在一旁站了起来,手一伸,一旁的侍女忙递上一条长鞭,牛筋所制,鞭子的手柄乃是犀骨做的,缕着金银的花纹,上头还镶着老大一块祖母绿。手腕一抖,长鞭顿时扬起,就在空中抽了个响亮。
巴勒奔假意喝道:“塞娅,你要做什么!”塞娅道:“阿爸,我还没比呢!我们藏人,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说了一个箭步跃到台上,用鞭子一指乾隆的那些武士同阿哥们:“你们谁敢上来和我比!你们不会是连个女人也怕吧?”她年纪不大,声音清脆响亮,说的满场的人都听见了,只是都是大男人,也真不好意思上去欺负一个女孩子。
塞娅见没人理她,就对着永d道:“十二阿哥,听说你们爱新觉罗的男儿都尚武,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永d再没想着塞娅忽然同自己挑战,一怔,也就立起身来,想了想,摇头道:“我是男人,不能欺负女人。而且,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和你打。”
乾隆是知道这个儿子的,从小身体不大好,就没怎么练布库,也就是近年才勤练了弓箭,一听巴勒奔的女儿指名道姓要他上去,不免有些担心,忽然见他冒出这句,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洛宁能笑成那个样儿。永d满是稚气的小脸和他嘴里说出的老成话凑在一起,实实在在的有趣。
到底当着巴勒奔父女的面儿,乾隆不能大笑,虚握着拳挡在嘴边,轻轻咳了几声:“永d,不要胡说。”这话的意思明显不过是为了让巴勒奔有台阶下,一旁却有人误会了。
五贝勒永琪看着皇阿玛将“恶毒”皇后的儿子带在身边,早就不忿,此时听见永d不肯同塞娅比,就立起身道:“皇阿玛,儿子不才,儿子愿意领教下塞娅公主的鞭子。”
乾隆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一旁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转了出来,就在乾隆跟前打了个千儿:“皇上,奴才有个主意,能使公主同十二阿哥比较下,又不用交手。”乾隆对这个女婿一直挺喜欢的,听他这么说,便道:“说来朕听听。”
色布腾巴勒珠尔道:“奴才瞧着公主的鞭子能约使到两丈左右,咱们就在两丈处射两排蜡烛,公主以鞭将蜡烛卷起。十二阿哥则以弓箭将点燃的蜡烛射灭,谁先将蜡烛卷完或射完,谁获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乾隆听了,就低头看了眼永d,却见永d小脸上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一动,便道:“你去问过公主。”
塞娅笑道:“不用啦,我听懂了。十二阿哥,这回你敢不敢?”永d看了眼乾隆,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向前几步,学着方才那些武士的样子对着塞娅一抱拳:“请公主赐教。”
色布腾巴勒珠尔立时便命人下去布置,不一会儿就排了两行蜡烛来,一行不曾点燃的,是塞娅的,一排点燃的,是永d的。因听十二阿哥要用弓箭,早有侍卫疾驰回宫取了永d惯常练的弓箭来,此时便奉了上来,正是乾隆赏永d的那一柄。别人不认识,从前时常跟在乾隆身边的五阿哥永琪怎么能不认识,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永d双手接了弓,只听着发令官一声号令,立时弯弓搭箭,向着两丈远处点燃的蜡烛射了过去。离着他十步远的地方,塞娅也挥起长鞭卷向立在桌上的蜡烛。
乾隆起先倒是怕永d失手的,到底他才九岁,又当着满校场的人,失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想连着三箭,永d竟是都将蜡烛射得灭了。这一下,乾隆也有些惊讶,待得永d抢在塞娅卷起最后一支蜡烛前将自己面前最后一支蜡烛射灭时,校场上已然欢声雷动。乾隆顿时觉得脸上生光,也大声笑了起来。
塞娅倒是大方,将鞭子一收,笑盈盈对着乾隆道:“皇帝陛下,我输啦。”
乾隆倒是挺喜欢塞娅,到底是土司的公主,活泼大方又懂规矩,长得还好,可惜永琪不着调,小十二又太小,看她认输,就向巴勒奔笑道:“公主也是一身好武艺啊。”
巴勒奔道:“哪里比得上小阿哥,人中龙凤啊!比我那几个儿子都强。”两个做父亲是各自放下身份,吹捧了下对方的儿女。这一场比武便以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