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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道,“师父,你就别装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刘汝龙要趁着今日的堂主下禁河令?”
“哈哈哈……”郭玉珏长笑,很快又道,“好丫头,办成了?”
“自然成了。”
谢遥捡着桌上的饭菜吃了几口,又自斟了一杯,这才心满意足,道,“师父,你就不打算说一说?”
郭玉珏笑着道,“想知道?”
“当然想了,费了这么多力气,师父……”她好奇的坐到郭玉珏身旁,“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郭玉珏道,“既然费了这么些周章让你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郭玉珏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前段时间,我的手下在渡口发现了异常,刘汝龙这半个月来,每隔五天,就要亲自上一趟船,跟船出行,我命人盯住,待船上人戒备松懈时,一探之下,发现了船上残留的盐末。”
盐末?
谢遥一惊,“师父,你的意思是,刘汝龙走私盐?”
“现在看来,这情况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谢遥一时间被这个消息惊住了,要知道,大郦律法,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话甚是有理啊,这些年来,他手底下接的生意,只怕没几样干净的。”
谢遥一想,顿时恍然拍腿道,“刘汝龙走私盐,碍于河上人多眼杂,所以想法子下禁河令,方便他行事?”
郭玉珏点头,“我猜就是如此,今日十堂堂主大会,如此绝佳的机会,他定然要想法子提的。”
谢遥又惊又叹只能,说师父确实有远见,早早就猜到了刘汝龙的心思。
说起今日的事,一开始谢遥还真以为郭玉珏让她跟来,只是为了给大会添堵,可刘汝龙说完三件事后,谢遥越品越不对,三件事里面,有两样师父最不会在意,可这禁河令……
谢遥抿唇,想起总堂内发生的事,道,“师父,说起今天在总堂的的事,沙湾堂的唐九也反对了禁河令,他是你的人吗?”
郭玉珏摇摇头,“不,他是郭玉珏的人。”
那谢遥就费解了,“那他今日为什么要和刘汝龙对着干?”
能是什么原因让平日里唯命是从的下属在大会上跟自己唱反调?
郭玉珏道,“他们内部,发生了问题。”
谢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郭玉珏笑了笑,道,“前几天,河上沙湾堂和白沙堂口起了冲突,闹得还挺凶的,听说白沙堂把沙湾堂的船都给砸了,这件事闹到了刘汝龙那,刘汝龙偏袒了白沙堂,估计是因为此事,才造就了今日之事。”
谢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一个帮的做出砸船这种事来?”
正说着话,远处有人走近,谢遥察觉到动静,扭头看去,发现是卫褚来了。
她没注意到,身旁郭玉珏的笑容有几分不同寻常。
“卫公子……”谢遥喊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公子叫来,着实有些怪怪的。
她问道,“阎墨呢?”
卫褚走近,寻了座位坐下,并未说话,谢遥这才想起来他不能说话。
郭玉珏端起酒杯,笑眯眯的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丫头,你不关心楚小子的伤势吗?”
说起楚昭,谢遥脸上笑容霎时全无,隐隐忧色,道,“师父,你说大人这伤到底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若是轻伤,怎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若是重伤,伤到哪了,伤得有多重?
“估计是没什么大碍的。”
谢遥撇了撇嘴,郁闷了喝着酒,道,“什么叫估计……你就使劲忽悠我吧。”
郭玉珏道,“你倒是很关心那小子,乖徒弟,你若是真有意,要不师父帮你撮合撮合?”
谢遥不明白郭玉珏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来,自那夜屋顶喝多后,师父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但从未拿来打趣过,今日是怎么回事?
谢遥摇摇头,剜了他一记刀眼,“师父,你若是酒吃多了,就回屋休息去吧,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本是随口一说,不料郭玉珏真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道,“行咯,为师就先回去歇着了,你陪他好好喝一杯。”
郭玉珏踱着小步,哼着不知名的曲,看着心情大好的模样。
谢遥无语的目送他进了屋。
这院内只剩下她和卫褚两人。
谢遥心里腹诽,她和卫褚又不熟,怎么喝两杯?
师父这事做的不地道!
她端起酒,掩饰尴尬的喝了两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能说什么?他又不会回应,一个人自言自语可没意思!
正这样想着,一旁的人伸出手来,在酒杯中沾了沾,在桌上画着字,“楚小子,是谁?”
这人好奇心倒是挺重的……
谢遥想了想,道,“是京城的一位大官。”
他继续画道,“认识?”
认识的意思,应该是问谢遥认识楚昭吗。
“当然,他是我的头头。”
他沾了酒水,继续写着什么。
谢遥的目光又被那只手吸引住,她的眸光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搜索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卫褚见她发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谢遥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那只手。
手心滚烫,不知是她的,还是卫褚的。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谢遥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松开,十分歉意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卫褚慢慢收回手,一时间沉默着没有动作,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走。
谢遥不知说些什么,心里也觉得自己刚刚十分的唐突,气氛这么尴尬,还是不要出言留人的好。
卫褚出了院子。
谢遥呆坐了好一会,只觉得手心莫名的烫,更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想太多了,不过这人的身形,倒是和楚昭极为相似。
但是,怎么可能呢。
谢遥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可笑,想起楚昭,莫名的烦躁,便又饮了一杯酒,望望天,想着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呢,遂收拾好饭桌,回院子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