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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互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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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芮芮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卢奶奶住院了。

    三个月前, 卢奶奶开始胸痛, 心悸, 出汗,偶尔还会呕吐,到医院检查后,被确诊为冠心病。

    本来他们做的是保守药物治疗, 毕竟卢奶奶的年纪大了, 平日里又爱甜口,血压血糖都高。若是一上来就做支架或搭桥手术的话, 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但是经过两个月的治疗, 卢奶奶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反倒是恶化了。

    医生这才建议他们做心脏搭桥手术,毕竟心脏搭桥手术是目前公认的治疗冠心病最有效的方法。

    因受到自身身体条件的限制, 卢奶奶若做心脏搭桥手术的话, 风险相对较大, 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减少危险, 卢家也算是小有钱的人家, 不怕花钱, 便决定带卢奶奶到各方面条件都更好的首都来求医,经过打听,知道这方面首都的陆军附属医院是个中翘楚。

    卢芮芮也没想到,入院的第一天, 就在病房门口碰到阿晚。

    说实话,她看到阿晚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以至于说出口的话,也带了那么一点底气不足:“薛…医生,你是我奶奶的主治医生?”

    “不是。”阿晚果断的摇头:“…付医生才是你奶奶的主治医生。”她的病人在隔壁病房,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儿,下周她就要做心脏手术。

    卢芮芮又开口:“那你……”总不是得到消息,特意过来看奶奶的吧?但这个想法刚出来,就直接被她又给否定,回到卢家已经六年的时间,也足够她了解卢奶奶是什么样的人?脾气大,思想老旧,对她来说儿子孙子才是自家人,至于女儿孙女,那都是别人家的。

    别说是薛晚那样骨子里高傲的人,受不了卢奶奶的大脾气和老旧思想,就是她,也觉得和卢奶奶三观不合。

    这几年,若非必要的话,她是不愿意和卢奶奶打交道,面上功夫做够就行。

    其实这次她生病住院,本来应该是卢父和卢家的三个姑姑,在跟前伺候轮流伺候的,之前在s市还好。但等到要转院到首都这里后,三个姑姑便都推脱自己家里事忙,实在走不开,说是愿意分摊费用,但是照顾人方面,实在为难。

    卢父性格本分,见三个姐姐如此说话,便一口承担下来,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性情粗狂,这种伺候人的细致活,他也做不来,如此一来,可不就为难了卢母吗?

    要知道卢奶奶脾气大,总觉得儿媳伺候自己不是心甘情愿,为了找存在感和测试,便变着法子来折腾卢母。这让卢母有些苦不堪言,却也不敢有任何表露。卢芮芮见卢母这般,便有些心疼,主动的提出,要一起到首都照顾卢奶奶。

    卢父见卢芮芮如此有孝心,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况且他心里也觉得,对比卢母来说,女儿的心思更温柔细腻有耐心一些,也更适合照顾人。

    “查房。”阿晚语气疏离的回答说道。事实上她对卢芮芮并没有任何恶感,毕竟她并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点了点头就要往隔壁走去。

    便又听身后的卢芮芮问了一句:“你知道奶奶住院了吗?就在这间病房。”

    “和我没关系。”阿晚挥了挥手,直接走进了隔壁的房间。虽然说是卢家把薛晚养大,但这和卢奶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相反,因为薛晚是个女孩儿的缘故,卢奶奶对其并不待见,虽不至于动手,但破口大骂却是常用的事情。

    卢芮芮神情愣了愣,才转身回到病房里。

    把手中已经洗好的苹果递给卢奶奶:“奶奶,吃苹果。”

    “只是让你洗个苹果,怎么这么久?”卢奶奶习惯性的抱怨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和谁在说话?男的女的?不是我说你,芮芮,你是女孩子,也已经有男朋友了,在外不要随便和一些男的说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嗯。”卢芮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胡乱的点了点头。三观不合,说下去也是不快,懒得搭理。

    卢奶奶满意的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女孩子就是要矜持贤惠一些,才讨人喜欢。将来嫁了人,婆家才会满意。”

    卢芮芮没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顶回去。

    她现在真的十分能理解,为什么薛晚和卢奶奶合不来,而卢奶奶一说起薛晚也是一副讨厌的表情。薛晚的脾气不好,一点委屈都忍不得,想必他们以前没少争吵吧。若非为了卢父和卢母,也因为她也已经从卢家搬出去住,和卢奶奶见面的次数不多,不然,她觉得自己也早就忍不下去。

    “对了,芮芮,你和小赵也谈了两年,如今你可老大不小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卢奶奶闲不住,咬了一口苹果,又开口问道。

    卢芮芮回答说:“我们工作忙,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那怎么能行?翻年过去,你可就二十七了。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再晚两年的话,你生孩子都已经三十,年纪太大,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还是你自己,还有……”

    “那什么?奶奶,我去看看你今天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没?”卢芮芮直接打断卢奶奶的话,也不等卢奶奶开口,拿起住院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她太清楚卢奶奶的脾气,若是不出去的话,接下来就是好一长篇大论。

    卢奶奶看着卢芮芮的背影,很是有些不满嘟囔:“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定性都没有。”

    ………

    卢奶奶的住院,而且还就在陆军附属医院。

    这对阿晚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卢父和卢母她都已经放下,更何况一个从小就不待见薛晚的卢奶奶,对她来说更不值得一提。

    该干嘛还干嘛。

    一直到这天,她刚下班从医院出来,迎面便碰到了卢父和卢母。

    说起来,也有六年没见。

    这个时候碰到,阿晚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卢父和卢母,表情有些不对劲。卢卢父还好一些,卢母脸上厌恶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耸了耸肩,阿晚也不在意。

    反正对她来说,不管是卢家还是薛家,都是陌生人。

    卢母时隔六年再见到养女,若非五官面容没变的话,她都有些认不出来。实在变化太大了。

    想到当年薛晚头也不回,拉着箱子就离开的背影,不同于亲女还三五不时的回薛家看看养父母,六年,她别说是回来,就是电话都没打过来一通。厌恶之心油然而起,她好歹也养了薛晚二十年,供她吃供她花。结果,为了钱,她说走就走,连养大她的爹娘都不要了。

    火气渐生,说道:“当家的,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我们辛辛苦苦养了别人家的女儿二十年,结果呢?为了钱,说走就走,养条狗还知道看家,养她有什么用?”

    卢父却觉得有点尴尬,倒不是觉得卢母说的不对,而是医院门口,大庭广众下的,不好看。便拉了拉卢母的手,说:“老婆,别说了。”他对养女也不是一点不怨,但到底是养女,而且听说她连亲生父母都不搭理,更何况是他们是养父母。

    这般一想,便也不强求了。

    况且有了芮芮,他也已经知足。

    卢母还以为卢父想着养女,不由的说:“当家的,你可不能这样。有的人既然做得出,就不要怕被人说。”

    “好了。大庭广众的,你不嫌丢人啊。”卢父是个要面子的人,眼见过路的陌生人已经有几个人停下来,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一着急,语气便重了一些。

    “要丢人也是做错事的丢人,我有什么可丢人的。”卢母撇了撇嘴说道。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看着人来人往的,说话的音量不由的低了下来。

    阿晚却丝毫不受影响。

    本来,她对卢父和卢母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养了薛晚二十年的时间。不过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

    卢父看卢母说了这么些,阿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刚才,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撇开。目光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心里也升起一股不舒服,正要开口说话。

    便见一辆红色的车,在养女面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个年轻男子。

    卢父做的是饭馆的生意,迎来送往,自诩也有几分眼色,一眼便知道这不是什么普通人。长得好看,身高挺拔,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就是比别人要显眼。

    “阿晚,抱歉,刚有点堵车,迟到了。”墨少白自然的接过阿晚手中的包,开口说道。

    阿晚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只等了两分钟。”

    “走吧,请你吃大餐,就当是赔罪了。”说着牵起阿晚的手到了副驾驶前,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爱的女朋友,请进。”

    阿晚笑了笑:“哪来那么多的花架子?”不过说着话,也从善如流的坐了进去。

    墨少白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鼻子:“不喜欢?”是他来之前听痕检科的小汪说了一嘴,什么绅士的男生最吸引人,而刚才气氛又刚好,他便顺势试了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怎么惯用。

    阿晚笑道:“没有,我很喜欢。”其实墨少白气质清润,做这种绅士的举动,更添魅力。

    红色的车子,很快离开。

    倒是留下卢父和卢母面面相觑,他们刚才是被直接无视了吗?

    嗯……大概是。

    车内。

    墨少白擅长从细微之处找端倪,开口问:“阿晚,我刚才见那一对夫妻直勾勾的看着你。你们可是认识?”

    “嗯,他们就是卢家夫妻。”阿晚回答说道。两家抱错孩子的事情,墨少白一早就是知道的,因此对他倒也不用隐瞒。

    墨少白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头:“哦,是他们啊。”他对于女朋友对养父母如此冷淡的态度,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两个人认识五年,交往也即将满一年,她是个什么脾气,自己再了解不过。

    阿晚尤为喜欢墨少白的一点就是,表面看着温润,但实则也冷心薄情,想着若是未来不合分手的话。也不会像一些人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或是纠缠不休。

    一些事,自然也不会瞒着,便也把她先前碰到卢芮芮和卢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轻皱眉头说了一句:“总觉得要有麻烦找上门。”

    墨少白也知道,若是以往不见也就算了。但现在机缘巧合,既然碰到一起,少不得要别扭,况且就他看来。

    这卢家夫妻,对阿晚颇有怨气。

    便说:“刚好我这几天不忙,接你上下班。”万一有个冲突的话,他也能陪在阿晚身边一起度过。

    “好。”阿晚虽然觉得墨少白的担心有点多余,但对他的贴心还颇为受用,毕竟自己能解决是一回事,男朋友一点不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打从在医院见到卢芮芮开始,阿晚就知道,一些事迟早避免不了。

    不过看着眼前带着愧疚的卢芮芮,带着些许尴尬之意的卢家夫妻还有一脸理直气壮的卢奶奶。

    阿晚还是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动作倒是快。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一章结束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