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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已经过去,但是晋阳城的大门还是没开。
越姒姜心下有些不安,早上见了店主问道:“掌柜的,这城门为什么还不开?”
“客官你还没听说吗?昨天在附近发现了几个探子,现在正在封城准备巡查呢。”
“是什么探子?”
男人瞅了越姒姜一眼,也不做隐瞒:“听说是从北方赵国来的,不不不!赵国已经亡了,现在应该叫秦国了。”
越姒姜听完眉头一皱,难道是蒙恬派来追杀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秦军岂不是已经知道他们的去向了?顿觉事态严重的越姒姜转身往楼上走去。
“爹爹,娘亲!”在门上扣了扣,见没有动静,她又加大了力道的一边呼喊着:“爹爹,你醒了吗?孩儿有事禀报。”正准备再扣之时,越姒姜的右手却被西垣抓住了。
“小……小西……”还不能习惯这个称呼,越姒姜靠近了那人耳边的放低了声音说:“城里有情况,我们需要一起商量下。”
西垣笑着摇摇头:“情况?知道。探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是,至于他们啊,恐怕凭我们是叫不醒的。”
“但是这事情……”
“即便是叫醒了,你以为赵玦会轻松放过你我?”
听他这么一说,越姒姜不禁想起了前天中午的情形,她本是一番好意的叫他们下来用午餐,可赵玦开门就是杀气凛凛的给了自己一张冷脸。最可恶的是赵玦居然借着傍晚对剑的机会,把自己好好修理了一番。就是到现在,越姒姜的脖子和脊背还疼得很呢。
“整天就知道儿女情长春宵梦短的,他还是个大男人吗?”
明显看出那人偏心,西垣也忍不住挑逗:“爹爹是专情了点不错,但大哥你怎么不说我们娘亲才是诱人欲罢不能神魂尽失的祸水一个呢?”
“那是因为他……”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小二,越姒姜只好掩饰着说:“我们的娘亲她芳华绝代温柔体贴,自然能把爹爹管得牢牢的了。”
西垣满意的打了个响指:“说的不错!那我们下楼先去吃早点,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明白那人意思的越姒姜只好跟着他下楼。
今天本是开城门的日子,所以在这家客栈里聚集的人也格外多。一眼望过去,这不大的饭厅里都坐得满满的找不到一张空桌。
“我们还是让掌柜把东西送去房里吧。”
西垣一把拉住了越姒姜小声说道:“没准儿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趁机探查清楚周围的环境才最重要的。”
越姒姜明白的点点头,恰巧看见不远处有一张空桌:“诶,那里那里!”她话音未落的一把窜到了前面。见桌上的食物酒水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堆,站在旁边的越姒姜顿感嫌恶的往后挥手喊道:“小二,快吧这里收拾干净!”
“好嘞!这会儿忙不过来,客官劳您稍等。”
“好。”越姒姜说完一个回头,却见一名少年咬着个苹果,然后丝毫不客气的一下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空位上。自己刚刚抢的一张桌子,就这么被占了去。
坐了好一会儿,张良才注意到那人不善的目光,于是他很是不快的回敬了一句:“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你又是谁啊?刚才没看到吗,这是我占到的桌子!”
张良左看右看的指了指自己道:“你占到的?这里刚才明明没有人,我明明就是第一个坐在这里的。”
“你!那是因为我去叫小二了。”这几天吃了赵玦不少的闷亏,早就觉得心里憋屈的越姒姜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的吼道:“你给我起来,明明是我先到的!”她一个置气的就坐在了少年的身边。
“好,没关系。”张良倒是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还是抱着个苹果啃啊啃的说:“不过就是吃个早点,你至于这么较真吗?大不了,我们就一起拼桌啊。”
果肉上被张良咬开的那一大片牙印开始发黄,越姒姜看着张良一边说话还非要一边得瑟的拿着那苹果一抖一抖就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一拍桌子站起了身:“谁要和你拼桌了。这就是我先占到的,你快给我起来!”
“哎呀!你真是的……”知道是越姒姜骄纵任意的公主脾气又来了,西垣只好赶紧赔了个笑脸的凑上去说:“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我哥哥他就是性子有些急躁,你别在意,现在人多找不到桌子,我们就这样一起坐着挺好的。”
张良满是讥笑的一个‘哼’声,斜了越姒姜一眼说:“哥哥?就他这样的,还能做你哥?我看小友你可是比这位仁兄懂事多了。”
‘啪嚓’的一声脆响,张良手中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又被他咬下了一大块。听着这一个刺激,越姒姜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抓了张良手中的苹果就要往外扔。
“嗯?”她挑眉愣了一愣,那个果子就这样被越姒姜和张良紧紧的抓在了手中。她又用力的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居然还是没动静!看来这人也会武功,心下确定的越姒姜一个挑眸,暗暗使了内力的捏着手中的苹果。
“我说大哥我们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感觉到有一股内力传到了腕子上,越姒姜不胜烦闷的开口:“你给我闭嘴!”
这冒着气泡的果汁顺着二人的指缝缓缓流下,看来二人内力都不差。其他食客也渐渐围了过来,纷纷盯着还在较劲儿的张良和越姒姜小声说着些什么。霎时汁液飞溅,那个苹果就在越姒姜和张良手中生生被捏碎开来。
“好了好了。”西垣见状插到越姒姜前面,给了她个眼色说:“爹爹不是吩咐过了不要惹事吗?你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本是还想出手,但听他这么一说,越姒姜也顿时清醒几分的朝周围望了望。现在这节骨眼儿,他们可不宜引起别人的注意。
“算了,本公子今天不干你计较!”
张良也不回话,只是笑得一脸灿烂的目送着往后院走去的两人。等四周的人也散了,他才又若无其事的坐在了桌边。张良思忖着,刚才那个人武功不差,而且看他们匆匆离开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隐衷。难道,他们跟传言中的秦国密探有关?或者,这一行人本身就是探子之一?张良又想起了昨日在走廊里遇到的男子,看那人的身形步伐,应该是个用剑的好手。
那么这一切……张良双眸一转,心念已定的点点头。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些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
直到确定没人跟来,西垣才松了口气的往越姒姜脑门儿上一推说:“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好了!先别说这些,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西垣靠在身后的秋千架上说:“那小子武功不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说他会不会就是……”
他会意的看了越姒姜一眼:“你说他是蒙恬派来的人?”
女孩犹豫着开口:“是不是蒙恬派来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我们要好好注意。”
“听说,他和我们是同一天住进这客栈的。”
“什么?”
西垣轻松的笑了笑:“今天看来,或许这不是个巧合。”
越姒姜这才从千秋上跳下来:“等入夜以后,我们去他房中探查探查。”
“好的,你以后别再那么莽撞了。”说完这一句,他们又成了一副顽皮兄弟的模样,在一处嬉闹呛声的抢起秋千架来。
直到晚饭的时候,这四人才在嬴政他们的房间里短短的碰了个头。
“我和姒姜倒不是最主要的,反而是你们。”西垣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嬴政和萧默珩。
“我们怎么了?”
越姒姜瞪了嬴政一眼,继续西垣的话往下说道:“你们几乎整天躲在房间不知道在干嘛,特别是默珩哥哥,你这两天更是连房门都没出过,怎么能不叫人起疑?”
萧默珩一阵脸红的不禁低下了头。自己不想出房间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假扮女子的感觉。虽然呆在房里还要想办法应付赵玦,但还是这样卸了伪装比较自在。
嬴政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偏头说道“这有什么好起疑?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欢像你越公主一样抛头露面?”
“赵玦,你说什么?”越姒姜一个呛声。
“哎呦,都到了这时候,能不能拜托你们就不要再内讧了行不行!赵玦,你都是能当她爹的年纪了,就非要占嘴皮子上这点小便宜吗?”
“我爹?你说赵玦!”
当她爹?谁是她爹啊!嬴政嘴角一抽,对着一脸认真的西垣居然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们这一对夫妻是喜欢公开打情骂俏呢还是私底下打情骂俏!也不管你们到底喜欢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反正,你们就是要在外人面前给我装出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出来!”
嬴政和萧默珩两人一个对视,前者还是无所谓的表情后者也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看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西垣抓紧时间说道:“我们和姒姜今晚会去隔壁探查,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至于你们,晚些时候我会叫掌柜的准备好宵夜和热水送上来,接下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萧默珩有些困惑的问道:“热水是用来干嘛的?”
西垣一个扶额:“当然是洗澡啊!你们老夫老妻的连娃儿都有我们两个人,总不能整天就呆在房里两眼干瞪的什么正事不干吧。”
两眼干瞪……读书下棋……
萧默珩不禁无语,心想为什么这人会如此清楚他和赵玦这两天在房间里的所有活动。
“知道了,你们先去准备吧。”还不等萧默珩开口,嬴政就急急的把这两人打发了出去。
看那人还停在门边,萧默珩疑惑的问道:“你是要做什么?”
“出去赏月啊。”
“赏月?”
嬴政指了指床边叠好的衣物:“快换上吧,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你也要在人前露个脸啊。”
再也没办法推脱,萧默珩只好很是不情愿的往床头走去。
回到房间里的张良匆匆的换着衣服。话说出庄的时候他就背了好大一包,书简笔墨衣物的样样俱全,居然连夜行衣都带上了。
“一定要探出你们是什么身份!”张良正侧靠在窗缝边边小心往外张望,确定白天遇到的那两人已经往楼下去了,他立马转身,从临近后院的那扇窗户一跃而下。
然而在西垣和越姒姜的房间里搜寻了好一阵,张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裹在布包里的一把长剑和一张短弓。看剑上的纹路和用料,像是出自秦国的作坊,而那做弓的手法却又是赵国的。
“这……这是……”看着从包袱里翻出的一件红肚兜,张良一脸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下面的就不仅是肚兜了,纱裙、外披、短衫、簪子、头钗。最后居然还有……还有好大一包被裁剪封好的——月事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张良立马放下了手中之物,抓了床上的东西就往包袱里按。虽然自己和师兄早已互通款曲共赴巫山,但是一下子看到了年轻女子的种种私隐,从不曾对异性动过情愫的张良还是很青涩很羞赧的。张良急忙撤出了房间,在屋檐下吹了一阵冷风的少年才明白过来,早上和自己交手的那人居然是个女的。
“有问题有问题,这几个人一定有问题!”张良很是确定的点点头:“那对夫妻的房间……对对对!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些什么。”
主意既定,少年也立马行动开来的往隔壁房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