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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章/p>
树大分叉 人大分家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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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了是不是？哎都不能哎啦！哎，家里十几口人了，让儿子们分开过吧！”成泰大声咳着嗽说。/p>
“禹王菩萨，神树神灯！你不是总想到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吗，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分开过呢？”武唐氏奇怪地问。/p>
“这么点房子大家转都转不开了，你不是没看见，还要问？” /p>
“看见，看见！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了，又怕你那牛脾气！”/p>
“谁不想和儿子孙子们高高兴兴一起过呀，有吃大家一块吃，有穿大家一起穿！可是，就这么点田，就这么半栋横屋，还能这样过下去吗？守着爹娘，儿子们想到反正有老的撑着，谁都没想到自己应该把这个家撑起来！哎，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反正迟早总要分的，分就分吧，迟分还不如早分！”/p>
“你看你，总算讲了一句上理的话了！”/p>
“什么上理不上理的？莫非我一直是讲话不上理！”成泰边说边咳嗽。/p>
“你看你，谁敢说你讲话不上理！叫你少抽点旱烟，嫌咳得还不够吗？”武唐氏边说边去拿成泰的烟杆。/p>
成泰将烟杆往武唐氏相反的方向挪，双眼盯着烟杆说：“家里还有九亩田，分成四份吧，每份两亩。三个儿子一人一份，我们两个自己留一份。土就平着分吧。”/p>
“先不说土的事，那还有一亩田呢？”/p>
“给土生读书。”/p>
“你看你！你说什么呀？”武唐氏惊讶地差点喊起来。/p>
“喊什么喊！你是聋子，听不到吗？那一亩田是给土生的！”/p>
“你说你……”/p>
“你说我什么呀，听不懂人话？”/p>
“听得懂，听得懂，何止是听得懂！”/p>
“听得懂还要问！”/p>
“你看你，老头子，不是我说你呀！你宠着土生，已经弄得她们三妯娌不安生了；现在又要单独分一亩田给他，要弄得他们三兄弟也生分吗？”/p>
“你说的是些什么糊涂话呀？那两个媳妇不通味（方言：不通情达理的意思），你也跟着不通味！土生是长孙，分一亩田给他天经地义！”/p>
“你现在有五个孙子了，土生分一份，那另外四个呢？”/p>
“那四个孙子都是长孙是不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长孙，哪家不是一样！”/p>
“老头子，你说你呀！眼看着这么多孙儿孙女，我也和你一样，我也最疼土生；可是我疼他爱他是在心里，不像你一样打锣打鼓打镲震天的响！”/p>
“意思是你比我聪明些！”/p>
“你看你，谁有你聪明呀？以前的长长短短就算了，现在又要给土生多分一亩田，这不是逗起一家人闹吗？”/p>
“闹什么闹呀？我看你也和大房三房一样，是不喜欢土生！”/p>
“你看你！你这不是在喜欢土生，而是有意在害他！”/p>
“我有意害他？！”/p>
“还不是吗？你想想，土生一个人分一亩田，他的伯伯叔叔会高兴吗？还有他的伯母婶娘，不是更往火上加油吗？更有他那么多堂弟们甚至亲弟弟，他们长大了会高兴吗？你让他们以后合起来对付土生一个人是吗！你说你，你是在喜欢他，还是有意在害他？！”/p>
“我……哎呀，都是碰到你们这一帮不通脾胃（方言：不讲道理的意思）的人！”成泰这回是将老伴的话听进去了，但他是不会在自己老婆面前认输的人，闭着眼更使劲地吧嗒吧嗒抽烟。/p>
“当家的，别的事情我都依你；几十年来，你叫我上山我从未下过水，可这件事你绝不能自作主张！不仅不能这样办，这件事你提都不能在大家面前提！如果你硬要提，我……”/p>
“如果我硬要提，你要跳河？”/p>
“我才不跳河，我马上出去！”/p>
“到哪里去？”/p>
“反正这屋也太窄了，我出去讨米、要饭，不在这个家待了！”/p>
“随你的便，爱在哪儿待就在哪儿待。给你说说屋的事情！”/p>
“什么屋的事情？”/p>
“我想将后面张老五那一栋木头瑶屋盘下来！”/p>
“你说你，不是说暂时不买了吗？” /p>
“你没看见一家人挤成一团了吗?”/p>
“挤是挤一点，一家人凑合着过总比分开强呀！你不是说要先买两亩田吗？”/p>
“你懂什么？家里现在屋比田更紧要！”/p>
“当家的，我求你了；现在不要买田，屋也不要买！”/p>
“你要买什么？”/p>
“你看你，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操劳着买田买屋，给你请个郎中看病你又火，还骂人！”武唐氏说着说着哭了起来。/p>
“我人好好的要请什么郎中？糊涂！”/p>
“你看你，谁糊涂呀！这个家是你在当，万一有一天，你如果……这个家可怎么办呀！”/p>
“哭哭啼啼干什么，要让孩子们听到是不是！”/p>
“听到就听到，你……”/p>
“你…你今天是成心要吵吵闹闹是不是！”/p>
“我……”武唐氏说着说着禁不住大哭起来。/p>
“奶奶，奶奶，你怎么又哭啦？”土生跑进来抱着奶奶的手说。/p>
“土生，说说你嗲嗲，叫他不要买田买屋！”武唐氏哭着对土生说。/p>
土生立即扶住嗲嗲的肩膀拽拽拳头说：“嗲嗲，现在不要买！土生长大了买正屋，买好多的田！”/p>
成泰横起眼瞪着武唐氏说：“吵闹得好啦，把孩子吓住了你舒服啦、安生啦！”转过头马上将土生搂在怀里，柔声地说：“嗲嗲买屋给我宝宝住，买田让我宝宝吃饱饭呀！”/p>
“不要，我不要！”土生大嚷着。/p>
成泰突然想起东边大山老和尚说的：这个孩子会得到他一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连忙问：“我的宝贝，我的心肝，那你要什么？”/p>
“我要郎中给嗲嗲看病！”/p>
成泰一听惊呆了，请郎中给我看病，这就是孩子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禹王菩萨、神灯神树在上，我武成泰真是没有白疼这个大孙子呀！豆大的泪水立即从他眼眶里立即滚出来：“傻孩子，嗲嗲又没病，要请什么郎中啊！”/p>
“不是的，人家都说嗲嗲病得很厉害，不看病不行的呀，嗲嗲，你要乖，你要听话！”土生说完钻进嗲嗲怀里也大哭起来。成泰将孙子紧紧抱着，开始是强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也失声哭出声来。武唐氏见状，也搂着爷孙俩放声大哭起来。/p>
全家的大人、孩子人听到哭声，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全都急急忙忙跑过来，见祖孙三人抱头痛哭，一个个都傻了眼；大春问：“爹，娘，你们这是为什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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