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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孤独的飘浮于虚空里,四周星云密布,似很是接近,又是那么的遥远。又过了一阵,所有明亮的星星都消失了,接下来是无边的黑暗,紧紧的包围着我。一个飘忽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光明是短暂的,只有黑暗才能永恒!”
一股莫大的潜力自四周挤压过来,我的身体一阵剧痛,竭斯底里的惨呼一声,倏的化作一抹强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啊!”朦胧之中,我猛烈的摇晃着头,“不要,不要……”在意志崩溃的边缘,我终于自恶梦之中惊醒来。
又是一个恶梦!
这是一间宽阔的地下室,头顶高悬着一个巨大圆球,向四周散发出蓝幽幽的光芒。灯光之下,依稀站着两条人影,其中一人正是身高不足三尺的大圣者,在大圣者的身旁,却是风度翩翩的川岛。而我正躺在一张长条铁床上,四肢被粗大的铁链固定着,冷汗湿透了我的衣襟。
“你终于醒了!”一个柔和的声音蓦的响了起来,大圣者那诡异的笑容顿时跃入我的眼帘。
我的心中一懔,沉声道:“你……你想怎样?”
“宫医生,想不到阁下果然是深藏不露,竟然能如此迅速的自监狱内脱身,而且拥有这般超凡脱俗的身手,是川岛低估了你!”川岛悠悠说道。
“世间之事,犹如风云变幻,总是教人难以预料。川岛先生何必如此介怀呢?”我淡淡的道。
“哈哈!本座终于明白了!”大圣者忽然惊呼起来,目光如炬的盯在我的脸上,沉声道,“当一个人的躯壳与灵魂不再是完整体时,才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形出现。这种现象,就是传说之中的‘魔鼎’。”
“魔鼎?”川岛异道。
大圣者幽蓝的眸子里流露出睿智的光芒,若有所思的说道:“几千年来,邪派之中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当一个人的修为臻至某种玄异的境界时,可以将自身的躯壳毁去,幻化为无形,进入另一个人的躯体,倘若能孕育成形,便可获得更大的力量。本座虽然从未见过‘魔鼎’,却已能深刻的感觉到这样一种力量的存在。”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悠悠扬扬的飘荡于整座地下室的空间,与那幽蓝sè的光芒交融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我寻思道:“想不到邪派之中的修练法门之中,早已记载着这样的情形。”心念至此,不由灵机一动,大声喝道:“老兄,你既然知道厉害,还不快放了我!”
“放了你?”大圣者深沉的笑道,“本座一定会放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本座所料无差,能镇住你体内那股力量的必然是佛道无上法宝!”在他森冷的目光之下,我浑身不禁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个超级小矮子必为图谋,当下吱吱唔唔的道:“什么……法宝?”
大圣者鼻中冷哼一声,双足倏的离地而起,飘浮在空中,身上绿芒大盛,眉心之中陡然shè出一道浅淡的黑气,笼罩着我的身躯。
我闷哼一声,脑域之中生出一种苍白的感觉,几乎在同时,胸中金芒大绽,将近体的黑气逼散开去。大圣者高悬于空际的身体微微一震,袅袅飘落在地,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原来是舍利子!”
我心中一惊,暗道:“这矮子果然是有一点道行,竟然如此轻易的将我的底牌全摸清了!”我自知无力与对方抗衡,索xìng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师父,不知你老人家会怎样处置此人?”川岛恭声问道。
“上帝既然送本座这样一件好礼物,岂可轻易浪费?那名xī zàng黄教的弟子已是不同凡响了,但较之这个姓宫的医生,却仍是远远不如。”大圣者讳莫如深的道。川岛道:“师父的意思是……”
“川岛,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改造人计划了么?”
“改造人!”川岛的声音显得有一些兴奋,“不错,尊主曾交给师父一百名改造人的计划,如今加上这姓宫的医生及那名xī zàng和尚,恰好凑足了百人之数。”
“哈哈哈……”大圣者蓦的狂笑起来,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错了。在本座的眼中,几曾把那rǔ臭未干的小子当成是我们‘不灭之门’的尊主?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门能发挥光大,千秋万载。”
“师父……”川岛颤声道。
大圣者沉声道:“当年,师祖隆。安达座下曾有三大弟子,分别是独孤天下、修罗。阿加斯、月景,也就是后来三大支系的发起人。一直以来,三大支系之间都在为继承门主之位明争暗斗。其中以月景一支的势力最为薄弱,而我们修罗。阿加斯一支与大师伯独孤天下一支却是势均力敌。但是,有一天,月景一支突然出来一个年轻人,竟然以本门武功和法术击败了我们与独孤天下一支的所有高手,从而技冠群雄,登上了尊主的宝座。那个得年轻人便是蓝晶。”
“这些事情,弟子怎从未听师父提起?”川岛呐呐说道。
大圣者道:“本座不重提旧事,乃是因为不愿让蓝晶知道本座仍然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本门历代以来,素以力量决定一切。只有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才有资格登上尊主的宝座。”
“师父是打算将这一百名改造人据为己有,然后凭此与尊……蓝晶一争长短?”
“不错!”大圣者声音渐渐高昂起来,“‘安东尼氏合剂’注入人体内之后,绝对可以改善一个人的体质,成十数倍的增强一个人的力量。当他们意识消失之时,本座便为他们施以‘***’。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本座才是他们的主宰。”
“安东尼氏合剂?”我心中霍然一惊,蓦的想起在十九世纪的欧洲,曾有一个名叫安东尼。琼斯的医学界狂人,暗中研制出一种药剂,注shè在了自己的病人身上。这些病人的症状竟然完全消失了,而且他们的体质倍胜于前,每一个病人都变成了身具异能的超人,但他们的脑中的思想意识却荡然无存。这样的一些人曾有欧洲大部分城镇造成了不小的乱子。后来,终于由zhèng fǔ出面,将这种药剂的配方毁去。这种可以强化人体质的药剂便是叫“安东尼氏合剂”。
想不到,时隔一个多世纪之后,这种可怕的药剂竟重现于世!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蓝天集团”开设这个地下拳赛之目的,就是为了选拔一些体格强健人才,然后将“安东尼氏合剂”注shè入他们的体内,并施以“不灭之门”秘传的“***”,使其成为如同杀人机器般的改造人。
大圣者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现在,本座只要再将姓宫的以及那名xī zàng的小喇嘛变成改造人,我们就有了足够的本钱称雄于天下,那时候,区区一个蓝晶又何足道哉?”言罢大笑。
我闻言不由一震,睁开眼来,大声喝道:“你敢!”大圣者狂笑道:“本座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年轻人,你还有反抗的余地么?”
“你知道,这将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当真能够完全的控制住它么?”我冷冷道。同时,我的心里更是明白,倘若我被变成改造人,我的意识亦将随之消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而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将立时复活过来,再无丝毫阻碍。
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大圣者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沉呤半晌道:“无论怎样,本座都要试一试。纵然要死,本座也会让天下人为我陪葬!”他神情越来越激动,目中充满癫狂之sè。
我心中不禁为之一寒,情知再也不能阻止这个野心勃勃的大魔头了。我无力的躺在长条庆上,仰望着地下室的顶端,脑中一片空白。自从那股邪恶的力量进入我的身体之后,我便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再也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人生一世,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舍利子,乃是佛门无上至宝。得到它,可倍增修为。川岛,现在本座就运功从他体内取出舍利子。当舍利子离体那一瞬间,你便即刻将‘安东尼氏合剂’注入他体内,不可殆慢,明白吗?”
“弟子明白!”川岛恭声应道。
“好极!”大圣者狂笑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修罗。阿加斯一支不仅将统一‘不灭之门’,而且还要征服世界。”言罢,一袭宽大的黑袍无风激扬起来,全身如同笼罩在一团yīn惨惨的绿雾中。
过了片刻,雾中忽然伸出一只硕大的黑手,隔空向我的胸膛抓至。我的身体一阵巨震,只觉胸中难过之极。却在这时,耳边又响起大圣者一声闷哼,那只黑手倏的凭空消失了。
雾气顿时散去,但见一条淡淡的黑影在空际急速翻腾着。
“砰!”
yīn柔的气劲狂溢而出,整间地下室亦是为之一颤。大圣者的身形直往后飘退,背部紧贴于墙壁上,面sè惨白,胁下已破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处血肉翻卷,鲜血早已沁透衣襟。
在地下室的zhōng yāng,一人傲然而立,黑衣长发,脸上永远带着一缕柔和的笑意,正是潇洒不群的川岛。
大圣者干咳一声,涩声道:“为……什么?”“师父,你老人家不要怪我!我不能背叛尊主。以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成功!”川岛淡淡道。“哈哈哈……”大圣者狂笑起来,大声说道:“好,好!你果然是本座的好弟子,竟然帮着外人,出卖自己的师父!”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弟子既然已迈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川岛的脸sè渐渐yīn沉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前逼去。
“逆徒,你想要本座死,办得到么?”
声音一落,室内忽的狂风大作。
川岛口中厉喝一声,身形疾旋起来。人影交错之中,但见一条黑影,如同一只硕大的蝙蝠般疾向门外划去。
与此同时,门外已发出一阵尖锐的jǐng报声,灯光一暗,明灭不定。
川岛冷哼一声,足尖在地面一跺,身形已向上拔起,往门外疾追出去。事情变化之突然,犹如峰回路转,端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我呈“大”字形的仰面躺在长条铁床上,一时之间,整间地下室内只剩下我孤独一人。
逃生的最好时机终于到来了。
我咬了咬嘴唇,默运起“大手印”的心法,但觉丹田之内空荡荡的,一点气力也提不起来。
“他nǎinǎi的,定是超级小矮人为我施了禁制!”我心中暗骂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我颓然躺在铁床上,这样的rì子直比死还要难过。我忍不住大声叫道:“他妈的,都到哪里去了?快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内萦绕,久久不绝。
“你真的想死么?”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心中一震,寻声望去,但见门外光线一暗,突然出现一条纤巧的人影,穿一套银灰sè的衣服,不知由什么质地制成,紧紧的贴在那人的身体上,更是显得玲珑凹凸,动人之极。
虽然未看清那人的脸庞,却也可以想象得到,在那套银灰sè的衣服之下,定然裹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可人儿。
“我现在又不想死了。”我叹道。
忽觉一缕微风拂过,那银衣人已出现在我的床前。
原来,她整个头与脸庞皆罩在银灰sè的头套下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我。在她锐利的目光之下,我只觉浑身犹如鼠窜蚁行,难过之极,不禁大声喝道:“喂!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救我的?”
“你是宫长老?”银衣人反问道。
我双眉一皱,暗道:“奇怪,她怎么这样称呼我?”心中一动,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银衣人冷哼一声,转身yù去。
我心中一急,不禁失声叫道:“慢着!你见过乌苏?”当今世上,只有乌苏这个傻鸟才称我作“长老”。银衣人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道:“不错,我是见过一个叫乌苏的光头?”我急忙问道:“他现在怎样?是不是你救了他?”
“他死不了。”银衣人漠然道。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宫……长老,快救我出去!”我结结巴巴的道。这个神秘人显然不是大圣者一伙的人,并且有可能已救出了乌苏这个傻鸟。唉!她若早说出是乌苏的朋友,我又何必与她绕圈子呢?
话音甫落,只觉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火星四溅,手足上的铁链顿时断裂开去。我心中一阵狂喜,活动了一下手脚,定眼望去,不知何时,银衣人的手上已多了一柄七寸许的短剑,剑身寒光四shè,薄如蝉翼。
我禁不住失声叫道:“好剑!”传说之中的“少阿”古剑锋锐无比,但此剑却似有过之无不及。
“可以走了!”她虽然出手救了我,但声音依旧是那么生硬。我乍觉身体一轻,已被银衣人拦腰提起,疾往门外飘shè出去。眨眼之间,已连穿过几重大门,终于进入那条五光十sè的遂道之中。
这里就是我失手被擒的地方。
一阵纷乱的叱喝声传入耳膜。紧接着,自两旁的暗门里涌出十余名赤着胳膊的jīng壮大汉,目露凶光的朝我们迎了上来。
“改造人!”我心中一寒,骇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