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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起身,撞到桌子,碗筷一阵噼里啪啦响。
楼应悔无暇顾及,慌忙抓过一名路过的黑衣侍者,“请问游轮什么时候上岸?”
“七天,目的地是夏威夷州。”侍者答的毕恭毕敬。
七天?楼应悔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她不该来这的,不该来。
五日前,钟希夷邀请她参加玛丽女王号游轮旅行,说是家中长辈送了两张首航票。
她想着,她正值放暑假有时间,而且他前阵子因周转资金的事烦恼,人消瘦了很多,恰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散心。
哪知,上游轮的第一日,他就与她谈了分手。第二日,他就与她的姐姐出双入对。
她难堪至极,想下船却无法,于是白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里,只夜晚出来透透气,倚着栏杆眺望大海。
“能不能通融一下中途停靠。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楼应悔咬住舌尖,沙哑恳求。
七天……要是奶奶需要她,可怎么办?
侍者爱莫能助的摇头,“航线是既定的,该什么时候到哪里就到哪里。”
“那……”
楼应悔还待说什么,却被萧权有力的双手按住肩膀。
“先别急,我有办法。”萧权沉声道,嗓音如同琴弦一般好听,在此刻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
楼应悔仰起头望萧权,眸底隐约有潋滟水花闪动。
他是神吗,为什么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半个小时后,一辆看上去就很高档的中大型游艇停靠在玛丽女王号附近。
流畅优雅的线条,银白华丽的外型,它就静静矗立在那儿,既不喧嚣也不浮夸,引得众人争相围观。
楼初雪也在围观者之中,见状,眨了眨眼问道:“应悔,你这是要去哪?这么漂亮的游艇是萧总的吗?”
钟希夷站在游轮最上层套房的窗户前,看着下面甲板上的情景:楼应悔和萧权快要上游艇离开了。
他黑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思,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楼初雪好似没有注意到楼应悔的冷淡,扯住她的手腕,又连声问道:“应悔,那嫌疑犯还没找到呢,你不找了吗,为什么这么急,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楼应悔着急回家,没空回答楼初雪那么多问题,推开她就紧随在萧权身后。
“来,手给我。”萧权先一步上游艇,伸出一只手。
楼应悔看着伸到她面前的这只手,优雅,骨节分明。
楼应悔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萧权的手心,有了对比才知道,他的手好大,几乎是她的两倍。
萧权包住楼应悔纤小的柔荑,一使力,就将她拉上游艇。
站在游艇飞桥甲上,楼应悔有些被惊到,用餐区、户外吧台和烧烤台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驾驶台,银白色的金属质感,炫酷华丽。
楼应悔还注意到一个小细节,驾驶台方向盘的正中间刻了个“x”阴雕字母。
x,萧的首字母。
这大概是萧权的私人游艇吧,游艇向来有“海上行宫”之称,其内的奢豪和气派自是可见一斑。
楼应悔坐在可以做日光浴的沙发上,萧权走到吧台,为她调制了一杯驱寒的水果酒。
“喝点酒,神经别绷得太紧。”
“谢谢。”楼应悔接过酒浅抿一口,不一会儿,浅浅的暖意就扩展全身,浮躁惶恐的心稍稍定下来。
萧权则为自己倒了杯1787年拉菲葡萄酒,他斜倚着吧台,修长傲人的长腿慵懒交叠,白皙的指骨,在杯中红酒的映衬下,高贵如玉竹。
他连喝酒都优雅如艺术,高脚杯呈四十五度倾斜,醇香的红酒自然流淌到舌面。
或许是出身的缘故,他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赏心悦目,那种美好,仿佛可以将人从现实拉入电影中。
通过网络,楼应悔对萧家有个浅薄的了解,百年世家,高门贵族,族人俱都是人中龙凤,或是政界新星,或是商界巨贾,而萧权更是萧家族人中的翘楚,豪门贵胄中的领头羊。
他二十岁就从常春藤名校毕业,紧接着接管东旗财团,大刀阔斧整顿老牌财团,只用了三年时间,他就令东旗财团的业绩攀升三个百分比,可别小看三个百分比,那可是十几亿的利润。
他现年仅二十五岁,却已经……
有关他的事迹,她捧着手机看了一整夜,都没看完。
思及此,楼应悔的心莫名有些慌,她拿过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不敢再看萧权。
碧海蓝天,偶有大鱼跃出水面,激起水花,楼应悔满怀心事,低头沉思。萧权的目光时不时就移到她身上,时间在注视中悄悄溜走。
游艇开的很快,当楼应悔看见远方影影绰绰的高楼大厦,一颗心噗通噗通险些蹦出来。
快要上岸了。
赶到中心医院,楼应悔扒着玻璃窗,看着隔离病房里苍老干瘦的奶奶,清泪顺着雪白的颊流下,挂在精巧绝伦的下巴处。
她母亲早逝,父亲新娶后,那女人带着一个比她还大两岁的女儿。原来,父亲在外面早就秘密藏着一个小家,连私生女都有了,她母亲一走,那女人就带女儿搬进来。
从那以后,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她不顶嘴,也被说成狡猾,会做人。
父亲也不怎么管她,在家里,她就像个外人。
奶奶并不是她的亲奶奶,而是她母亲的奶妈,无子无女,待她如亲孙女。母亲离开后,奶奶仍留在楼家,在后厨房帮佣。
后来,后母寻了个机会,将她赶出楼家。
当时,她十二岁,后母说:“后母做什么都是错的,后母做的再好也是居心叵测,这个家容不下我,我走。”
父亲说:“应悔,你做的那事实在有伤楼家颜面,我帮你在外面买套房,再请个人照顾你,怎么样?”
她没做错,只是百口莫辩。既然如此,又何必低声下气去求他们。
而且,自母亲去世后,这个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家了。
她同意搬出去,奶奶站出来说,“别再另外请个人了,我可以跟出去照顾应悔。”
从那以后,就是她和奶奶的相依为命。
要不是奶奶,或者她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到这么大。
这就是她亲奶奶。
要是奶奶有个什么好歹……不,楼应悔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