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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心中一震,他的唇已是落在她的鬓角额头,沿着眉眼鼻梁一路轻柔地往下,百般流连之后才试探地轻吻上她的唇。辰年的身体僵滞了片刻,这才微微地张开唇瓣,放了他的舌尖进去。
初是温柔缠绵,后面便是激烈狂热。情热之下,封君扬隔衣去顶撞辰年,辰年慌乱之下忙伸手去推他,急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朝阳子说了你现在不能近女色!”
封君扬僵了一僵,懊恼地捶了捶床板,将头埋在辰年颈侧,声音暗哑地说道:“我不管,准是他在故意耍我,我今天偏要试上一试,看看近了你这女色又能如何!”
辰年用力推开了他,气恼道:“封君扬!你——”
后面的话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红着脸瞪他。封君扬张着四肢平摊在床上,倒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下身,苦笑道:“你瞧瞧它,都这般情形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辰年又羞又恼,转身便要下床。封君扬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声央求道:“好辰年,你别走,我老实躺着便是了。”
他这般软语相求,辰年倒不好就这样硬走,便回过头红着眼圈与他说道:“封君扬,你要我没名没分地跟在你身边,我认了,难不成你非要别人都骂我狐媚子,你才高兴?”
封君扬微怔,静静看她半晌,说道:“辰年,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气,我只是想你想得狠,只觉得你在我怀里我才安心。过来睡吧,我不动你。”
辰年抿了抿唇,回身在床上侧身躺下,与封君扬轻声说道:“阿策,你躺下,我们这样说说话,不好吗?”
封君扬忙也跟着躺下了,微笑着看她,问道:“好,你想说什么?”
辰年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他道:“陆骁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若说论起做戏来,女子似乎有种天份,辰年分明是与陆骁商定好了要他先找借口逃走,却又故作不知地来问封君扬根由。封君扬那样心机深沉的一个人,此刻心情激荡之下竟未瞧破,反而思及自己刚刚应辰年不再欺瞒她,便答道:“他应是去了漠北。”
“去了漠北?”辰年十分惊讶,半撑起身体去看封君扬,“他应了我义父要保护我直到义父回来,怎么会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
封君扬想了一想,答道:“漠北的鲜氏族正在内乱,他回去许是因着这个缘故。”
辰年闻言更是奇怪,“鲜氏族闹内乱了?”
封君扬点点头,伸手将辰年拉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拥住了,慢慢与她解释道:“鲜氏族与咱们汉人不同,他们是部落联盟,最大的首领叫做单于,各项事务有几大氏族把持。鲜氏族人最是讲究血统,前一阵子老单于死了,新立的单于因着生母血统低微,一直不能服众,族中几大氏族都想着另立新的单于,因此斗得正欢。”
这些都派去漠北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封君扬细细地与辰年讲着,谁知他怀中的辰年却是意外地沉默下来。封君扬稍一思量便是明白了缘故,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正想着要不露痕迹地转换一个话题,就听见辰年低声问道:“在你们这些门阀世家看来,我的血统是不是也很低微?”
封君扬干干地咽了口吐沫,用手抬起辰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涩声答道:“辰年,你知我从未这样想过。”
辰年看他片刻,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不管我血统如何,我就是谢辰年,瞧不起我的人,我自也瞧不起他们!”
封君扬复又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血统是什么?什么叫高贵,又什么叫做低微?那张家、贺家都是数百年世家,血统算得上纯正高贵,可也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其实早已肮脏不堪!我封家又如何?发家之前也不过是军中贫寒兵卒。说到底,都是依仗权势分出的三六九等罢了。”
辰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稍稍有些诧异,沉默片刻后便转了话题,问道:“漠北内乱,对于咱们大夏来说岂不是好事?”
封君扬淡淡一笑,道:“对于镇戍靖阳的张家倒是好事,漠北内乱,近两年怕是没有功夫往南扩张。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坏事了。”
辰年想了一想,忽地明白,失声“哎呀”了一声,说道:“是呀!因着有鲜氏族的牵绊,张家这才不敢发兵南下,眼下他们暂没了后顾之后,怎会容咱们占了他姻亲的青州啊!”
封君扬就喜辰年的这份聪慧通透,不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眼看着她要恼羞,这才忙说道:“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去盛都,由朝廷下旨,把青州名正言顺地给了薛盛英。”
夏帝虽然式微,但毕竟占据正统之名,若由他下旨命薛盛英镇戍青州,一旦靖阳张家发兵来攻,云西与泰兴也好出兵救援。虽然到时仍免不了江北一番战乱,可师出有名与师出无名却大不相同。
听他这一番讲解,辰年所得颇多,暗道这些门阀世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着都光明正大,好似自己多么忠直爱民,可暗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她越想越觉心凉,又想反正自己已是下定决心离这些人都远远的,何必再去操心什么天下大势,索性逼着自己把这些阴谋阳谋,谋划算计都逼出了脑外,只安心下来睡觉。
封君扬等得片刻不见辰年发问,低头看去却见她竟是已合眼睡去。他不觉有些愣怔,随即却又微笑起来,轻轻地在辰年唇上印下一吻,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这才随着她一同睡去。
第二日一早,辰年罕见地没有起身练拳,反而是一直睡到日上竿头,这才在封君扬怀里醒来,睁开眼后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我要跟在你身边,但是我眼下又不想见到你的表妹。你想个法子吧,要么先将她送走,要么就先将我送走。”
封君扬听了不觉哭笑不得,说道:“你放心,我不叫你二人见面就是。”
辰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出去洗漱,回来又与封君扬一同吃了早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同回了他的院子。她像是有意缠着封君扬,便是封君扬见客,她也只是避在内室中不肯离开。偏封君扬对她纵容至极,她说怎样便是怎样,丝毫不见厌烦。
如此过得三两日,顺平便苦着脸偷偷禀报封君扬道:“世子爷,小的快要拦不住了,芸生小姐气得都要用鞭子抽小的,还说若是您再不肯见她,她就不留在这里讨人嫌,搬去城守府与薛家小姐一同住。”
封君扬听了不觉头大,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你告诉她,我这两日有事要处理,待得了闲就过去看她。”
“是。”顺平应道,偷偷瞥他一眼,愁道:“眼下在府中谢姑娘与芸生小姐倒可不见,可一旦去盛都,这路上可怎么办?不论是谢姑娘还是芸生小姐,世子爷总得说转一个才好。”
封君扬半晌无言,芸生是他感情深厚的表妹,又将会是他的嫡妻,他怎么也得给她一份尊重,而辰年那里,他又舍不得她再受半点委屈。封君扬左思右想,一时只觉此事比他设计谋划青州还要为难,最后只得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寻贺十二。”
顺平奇道:“寻他过来劝说芸生小姐?”
封君扬点头道:“叫他哄着芸生与他们一同去盛都,与咱们错开两日再走。”
顺平想这样倒是避免叫辰年与芸生两人见面,只是那贺家公子狐狸一般狡猾的人物,怎么会帮助外人来欺负自家妹子?顺平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贺家公子肯帮这个忙?”
“只去用嘴说一说,他自然是不肯的,”封君扬唇角上露出一丝自嘲,说道:“须拿些他看得上的好处去换才成。”
午饭时,封君扬便与辰年商量,说道:“我下午得去一趟城守府,你可要随我一起去?”
辰年抬头看他,问道:“是要去见薛盛英还是贺十二?”
封君扬答道:“是贺十二,我想叫芸生与他一道去盛都。”
辰年闻言咬了咬唇瓣,轻声问封君扬道:“我现在是不是又乖张又不讲理?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你,只会给你添乱?”
封君扬笑了一笑,柔声道:“我喜欢,不管你怎样,都是我的辰年,我都喜欢。”
辰年垂目沉默片刻,这才重又抬眸看他,红着眼圈说道:“你不用去求贺十二了,我以后不和芸生别劲就是了。你便是想要去见芸生,我也不再拦着你。”
“辰年……”封君扬心疼地看着辰年,轻声唤她的名字,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辰年却是咧着嘴勉强笑了一笑,说道:“没事,原本我就挺喜欢芸生的,她人很好,早前还帮我求过情,要我做她的大福娃娃呢。快些吃饭吧,吃完了我就去找她去玩耍。”
她端起碗来欲继续吃饭,却又担心地问封君扬:“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吗?会不会已经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