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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的运气远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一大早冯立就接到方敬业送来的书信,内容得很简单:昨夜抓获一名以图不轨之人,经审问名叫谢非。冯老英雄若有兴趣,可前来一叙,方某敬备薄茶相待。。。。。。
另附有谢非贴身所带匕首一把。
村子里登时就炸了窝,纷纷叫囔着要操家伙前去救人,却被冯立及谢叔方等人拦住。怎么说谢非都是在人家家门口被抓到的,既然对方修书前来,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要是鲁莽聚众前去,反而容易误事。
最后还是决定由冯立和谢叔方二人前往,留薛万彻、屈咥在家看守。
频儿、冯宾茹本是闹着要去,冯立却是不许,二女心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事情王二向来是争后恐先的,虽说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内疚,但又不是老子叫你去人家山寨乱闯的,功夫不怎么的胆子倒不小,这下好了,被人家逮住了吧。
王二把门一关,干脆出也懒得出去了,闲得无事,倒想起赌神韩化羽来,这老小子好久没出过声了,不会偷偷地走了吧。
以前只要王二脑海中转过韩化羽的名字,多半就会响起韩化羽的声音,这次倒奇怪了。王二越想越觉的不对劲,差不多都喊出声来了,韩化羽却像是从来就没存在过似的。
直到王二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才传来韩化羽极度虚弱的声音,“别喊啦~老夫这次真的是被你小子害死了。
王二笑道:“又怎么了,听你好像真的快要死的样子。”
韩化羽道:“老夫见你‘清心返虚’已是略有小成,体内已隐隐形成真气,可惜你不知应用。老夫原想借你体内真气,诱导疏通你倒转之脉。谁知。。。。。。”想是这一口气说的太多了,需要歇息歇息。
王二幸灾乐祸道:“你这老家伙,就是不相信我,没事自己瞎折腾,好了,把自己给折腾坏了吧。”
韩化羽长长叹了口气,道:“劫数!劫数!”
王二道:“什么劫数!你别跟我来这套。”
韩化羽道:“你若只是寻常筋脉倒转,老夫驱动你自身真气,假以时日自可慢慢化转。可惜~也不知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内附龙脉,若非老夫挣脱得快,全身真元几欲被你吸光。”
王二听他说及龙脉,心中凛然,不由想起李援义之话,却强辩道:“又来胡说,吸光你的真元?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
韩化羽道:“龙脉暂时被锁,你当然没感觉了。”
王二听他此言不似有假,大觉不妙,再不敢轻言相戏了,忙问道:“那怎么办?你都搞成这样了,老子岂不是要等死了,还有没什么办法?”
韩化羽沮丧道:“除非你能入道飞升,遁入虚空脱了这副皮囊,否则~”
王二自然知道他否则后面是什么了,也非常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想要飞升化羽,那是没这个机会了,当下急得大骂道:“你这老家伙,自己要死就死罢,干嘛无端端拉老子来垫背。”
韩化羽任由他骂,也不还嘴,只道:“还有一个可能。。。。。。”
话没说完已被王二打断,“你娘的有话干嘛不一块说,害的老子瞎担心!”
“所谓龙凤呈祥!若有天缘你能与凤相女子交合,到时候龙脉顿开,不但能渡此劫,恐怕天下。。。。。。”
“恐怕你娘的蛋~难不成叫我去找皇帝老子说,我王二要借你后宫娘娘治治病?奶奶的!还恐怕?恐怕你还没死,老子已被砍成十八段了。”王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啪地就破灭了。
韩化羽道:“一切尽有天数!你急也是没用的!”
王二怒道:“别跟我扯什么天数了!你有功夫不如好好算一算,咱俩还能活多少天数吧!”
王二没心情再理他,拉过被子一头蒙住,瘫躺在床上。
。。。。。。
方敬业处离这并不远,冯立、谢叔方走惯山路,半个时辰左右便已来到。
这地方说是山寨,倒更像是个小小的军营,搭着十余帐篷,只在路口设了道木栅栏,有两汉子把守着。
想是早有吩咐,守望之人见冯立、谢叔方来到,也不多问,直接把二人领至中央最大的帐篷里。
方敬业还真的在里面摆了些茶果,见二人来到,起身相迎,“二位老英雄来得还真快!请坐!请坐!”
谢叔方性子,又是父子连心,怒道:“犬子何在?”
方敬业脸色一沉,冷声道:“谢老英雄这是来向我方某人问罪了?”
冯立情知现在可不是闹意气的时候,忙打圆场,“大当家的哪里话,我谢兄弟也是心切儿子,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哈哈!”说着示意谢叔方坐下。
方敬业这才缓缓神色,道:“既然请得二位老英雄来,自然不会为难谢世兄。来!试试这茶滋味如何。”
谢叔芳闷哼一声,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冯立拱手道:“方大当家,冯某是个粗人,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之处,冯某先给大当家赔个不是。”
方敬业笑道:“老英雄客气,谢世兄年少才俊,难得肯到我这荒凉所在作客,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冯立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把从频儿处要来的夜明珠搁在茶几上,道:“既然大当家宽宏大量,冯某先自谢过。这颗珠子原是方大当家之物,现完壁奉还。待冯某人回到村中,另备薄礼再来答谢。”
方敬业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轻轻推开夜明珠,道:“冯老英雄误会了,这珠子原本是那姑娘赢得彩头。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方某这次请老英雄过来,不过就是叙叙旧,拉拉家常话,以后咱们还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谢叔方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他把谢非带进帐篷,哪里肯信他说话,压着怒气道:“你到底想怎?”
方敬业道:“谢老英雄不必着急,方某之所以没让令郎在场,是有些话要跟二位商量。”
冯立心道,终于到正题了,当下扯扯谢叔方,静听对方言语。
方敬也端起杯茶仰头喝下,缓缓道:“如果方某没猜错的话,冯将军等人应该是武德九年间来到这终南山的罢。”
冯立二人听他提及“将军”“武德九年”,心下骇然,仍强作镇定,不露声色盯着对方。
方敬业瞅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二位无需担心,方某若不清楚你们的来历,也不会请你们前来商议。实不相瞒,方某原系太子麾下。只因魏王李泰作乱,太子被废,方某受到牵连,不得以才来到此处。”方敬业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这一点倒和冯将军等人相似。”
冯立见他表明身份,再作隐瞒反显的小气了,也知他所说太子乃李承乾,便道:“那又怎样?”
方敬业恨恨道:“魏王泰枉自聪明,到头来还不是让个晋王李治给捡了个大便宜。”
冯立道:“争来争去,都是他李家的天下!何况太子承乾于卒多年,方~将军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方敬业冷笑道:“太子虽已遇难,眼下还有吴王李恪,吴王天资过人,英明纳贤,怎的都要比那晋王强上百倍。”
冯立道:“就是强上千倍也是他李家的事,与你我何干?”
方敬业反问道:“难道冯将军就甘心在这荒山野岭埋名终了?”
冯立道:“方将军正值当年,自是可再造一番功业。我冯某人残油枯灯,早不作他想。”
方敬业道:“冯将军老骥伏槽,岂可妄自菲薄。”
冯立道:“冯某自图安渡余生,此事休要再提。至于方将军大业,冯某也自作不知,就凭我冯立钦犯身份,即使说于人知,也无人会信,方将军尽可放心。”
方敬业见冯立一口把话堵死,沉声道:“冯将军虽心如止水,却又何必拖累年青人埋骨于这青山中。”言下之意是要用谢非性命相要挟了。
冯立怒道:“方将军这是要强人所难了?”
方敬业哈哈一笑,道:“冯将军休要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顿了顿,接着道:“时间也不早了,二位不如在这吃顿便饭,咱们再作详谈。”
冯立知道按这样下去,除非自己答应他的要求,否则根本没法谈得拢。倒不如先回到村中,与大家商量一下,再作打算。既然对方想要拉拢自己一干人等,谢非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冯立朝谢叔方递了个眼色,拱手道:“此事也不是我冯立一人可以作得了主,容我回去与众兄弟商议商议。”
方敬业好像并不意外,“二位将军不用这么急着走,方某自会安排手下前往贵庄通知,告诉他们二位在此用餐,晚些才回。”
谢叔方早已忍耐不住,大声喝道:“姓方的,你是准备要囚禁我们了?”
方敬业哈哈一下,道:“谢将军哪里话,方某只是仰慕二位将军,想多跟二位亲近亲近。二位将军休要误会,你们要走,随时都可以。”
冯立站起身,一抱拳,“既如此,冯某就此告辞!”拉着谢叔方便走。
方敬业大声道:“恕不远送了!二位速去速回,方某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