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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宾茹看在眼里,已知频儿是稳操胜券了,只是二鼠身后还有靠山,不想给爹爹到惹来祸端,便扬声道:“频儿妹妹手下留情,杀了他们没的脏了自家的手。”
其实就算她不出声,频儿没根本打算要他们性命。当下抢身急攻,拍落二鼠手中钢刀,这才收住剑势喝道:“还不快滚!”
展氏兄弟仍自**,快刀脱手之际,以为再无生机。频儿这一声喝斥听到耳中,登时是不亚于天外福音。这次侥幸捡到性命,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当真是抱头鼠窜,却被频儿喝住,“回来!”
展氏兄弟一听,脸色惨白,可怜昔昔地望着频儿,却是不敢开口相问。
频儿见他二人那般模样,又是可气又是可笑,忍不住笑道:“把你们那两把破刀捡走!”
展氏兄弟倒听话,俯身就要去捡刀,却从混天鼠展庆虎怀里“咕噜”掉出个鹅卵大的夜明珠。展倾虎略微迟疑一下,想要去捡,被飞天鼠展庆堂一把拉住是,“快走!”说罢转而谄笑着对频儿道:“留给姑奶奶做个玩意儿!”
频儿心想,我要你们这破珠子干嘛?想是被吓破胆了,只在这胡说八道!正要训斥,二人已飞也似的跑了。
频儿见二人转瞬间已跑的无影无踪,只得捡起夜明珠,擦了擦上面沾的泥土,转身交给王二。
王二仍沉浸在冯宾茹的芳香气息中呢。
倒是冯宾茹已省起自己还拽着王二的手了,反有些不好意思地迅速把手缩回。
王二这才如梦初醒,夸张的摆摆手以作掩饰,“这珠子我要来也没用,你自个留着玩罢。”
频儿见他不要,又托到冯宾茹面前,“冯姐姐,送给你罢!”
冯宾茹笑道:“这是人家送给你这个小姑奶奶的,我可不敢要。”
频儿听她取笑,作势就要扔掉。
王二劝道:“你刚才还说没给你冯伯伯带什么见面礼,正好就拿这珠子作礼物。”
频儿想想也是,又见手中夜明珠的确是晶莹剔透,倒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当下也不多话,顺手把珠子揣入怀中。
三人重又上路,冯宾茹眼见已到山脚,也不再急,只缓缓驱马前行。
王二经过刚才一番“亲近”冯宾茹,总觉得不跟她说点什么心里总是差点什么东西似的。
王二轻轻打马凑上前去,没话找话道:“冯姑娘,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来历?”
冯宾茹本不大喜欢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见他头先紧张频儿,身无武功却敢挺身而出,倒是对他有了些好感。
要是她知道王二刚才被自己拽着时的歪念,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冯宾茹道:“具体来历我也不大清楚,只知他们一伙有数十人,去年才来到这终南山,平日里与这附近居民也相安无事,却不知他们具体做些什么营生。”
王二初初以为只是两个剪径毛贼,想不到居然有数十人之多,不由大吃一惊,暗暗为冯宾茹担心。
王二道:“今日得罪了他们,怕不是要给你父亲惹麻烦了。”
冯宾茹秀眉微扬,爽声道:“这淫贼,今日没要他性命已是给他们当家的面子了。家父虽不喜惹事,却也非那怕事之人!”
王二嘴上应道:“是极!是极!”心里却是大不以为然。王二虽不熟江湖中人,但跟街头流氓混混却是经常打交道,深知越是这种人品低下之人,报复心越强。就比如今天这事,恐怕不单单是完全冲着冯宾茹的美色而来,一大半倒可能是针对昨日之事。要不然,漂亮的民女村姑多得是,展氏兄弟又何必冒此大险来此埋伏。这次偏又折在频儿手中,还不知日后会生出什么麻烦来。只希望呆会回到家中,冯宾茹将此事告之乃父,能引起她父亲的重视。
频儿却是没想这么多,今日牛刀小试颇有成就,不觉兴致大发,一路上时有瀑布飞溅,时见古松凌峰,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终南山,但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冯宾茹领着二人在山中三转两转,竟来到一个小村庄。
王二正想说这个山村倒也别致,好像天然生成在两座山峰之间,却听频儿一声欢呼,“噢~到咯~”
王二大觉意外,原本以为这冯宾茹家不定是个什么样凶险山寨,不想竟是个寻常小山村。
原来这冯宾茹之父便是当日玄武门走脱的东宫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冯立当年见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已死,自知无力回天,遂率副护军薛万彻、屈咥、直府左车骑谢叔方等人并军士数十骑逃至终南山。众人原本军伍出身,自不屑做那草寇山大王,坏了名声不说,反容易招来朝廷追杀。便索性收起刀枪,选了这风和日丽的好所在,又偷偷接来妻儿老小,自成一屯。平时打猎耕织,闲来切磋武艺,倒也快活自在。与外界联系也少,只时而下山用些猎物去换取盐巴之类的必需品。附近乡农只当他们是外来落足的猎户人家,不疑有他。
三人下马进了村庄,冯宾茹自不必说,频儿竟也似回到家中模样,四处挥手跟人打招呼,王二反倒像个傻瓜般跟在后面。
一个外形俊朗的小伙子欢快地迎上来,牵过冯宾茹身后马儿“茹妹回来了?咦~这不是频儿妹妹嘛,好些日子没来了~”说着把频儿手中缰绳也一并接过。
不用说,这肯定是冯宾茹那个心上人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王二不自撇撇嘴。
频儿亲热的喊道:“谢大哥!”
王二愈发的不爽,脸上勉强挂着笑。
谢姓青年冲频儿笑笑,转而对王二热情道:“在下谢非!这位公子是~”
频儿忙给他们相互介绍道:“我家公子姓王,单名一个二字~公子,这是谢大哥!
谢非虚抱拳于胸,道:“原来是王世兄,久仰!久仰!”
王二心道,老子常年呆在镇国府,不知你小子从何仰起!当下不无酸意地抱拳还礼道:“谢大哥客气了,兄弟倒是常听冯姑娘提起谢大哥,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哈哈~”
谢非与冯宾茹相好村中众人皆知,不过从王二这外人口中说出,仍是十分的受用。哪里还管王二说的真假,登时对王二是大有好感,恨不能引为知己。
此时,从屋内大步迈出一名老者,未言先笑,声音甚是洪亮,“哈哈~频丫头!”
频儿一见,喊了声“冯伯伯”飞快扑到老者身上,抱住老者左臂便不再撒手。
王二情知这位“冯伯伯”便是频儿口中的李援义好友了,心中暗暗提高警惕,仔细打量着老者,见他身形魁梧,须发粗张,一身寻常猎户打扮,却仍掩饰不住混然彪悍气势。王二此时虽还不知这冯立原是东宫翊卫车骑将军,但既是李援义的旧交,也多少能猜出他应为军伍出身。
冯立轻轻拍打着频儿肩膀,笑道:“还以为你这妮子早把我这糟老头给忘记了呢。”转而注视着王二,“这位王公子是~”想是刚才已经听到频儿给谢非介绍了。只不过冯立在此隐居多年,素来警惕,再问频儿,明显是想知道王二来历了
频儿低声道:“具体频儿也不知晓,义父只说公子紧要,让频儿需寸步不离保护公子。”
冯立与李援义相交多年,二人身份也都差不多,自然知道这十几年李援义在苦苦查寻齐王李元吉的后人。闻得频儿如此话语,心中暗惊,忙对王二道:“贵客远来,请进屋说话。”
众人进屋安坐,冯宾茹牵着频儿刚要去厨房。打屋外进来几人,手中端着各式热气腾腾的野味。却是副护军薛万彻、屈咥、直府左车骑谢叔方三人看到冯立有客人来到,料想冯家丫头整日在外疯跑,家中肯定没甚热菜,便各自从自己饭桌上拿些吃食过来。
冯立也不客气,都是老兄弟,干脆一齐围桌而坐,又让冯宾茹取来自酿的谷酒。
毕竟不晓底细,冯立给王二介绍众人也只说姓名,不提其他;频儿是大家都熟,自不必多言,对于王二,也只说是频儿新识的朋友。
王二这才知道原来这谢非是谢叔方的独子,自幼在这山中长大,与冯宾茹说的上是青梅竹马了。
王二不由的一阵沮丧,看来自己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