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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会地图,她心头一阵烦躁,便着人唤来了大熊。
“老大什么事?”
她神色凝重道:“情况有些变化,咱们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强敌。”
大熊声音一颤道:“他们还能活么?”
莫离殇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坚定道:“能,一定能活,不过,会损失一部分。”
唇微微的抖了抖,涩然道:“能活多少是多少,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
莫离殇咬了牙一口银牙,狠声道:“明天开始加强训练,另外你找一些规模大些的强盗窝给我。”
“你是说……”
大熊的眼睛一亮
“是的,我们不仅仅要加强训练,还要增加实战经验,以前兄弟们都是小打小闹的打家劫舍,此次行动非同小可,面对的是规模强大,训练有素的正规队伍,所以我们迫切需要的是实战,将我们的应变能力在不断的实战中得以提高!”
“好,我这就让信息队去打探,将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强盗窝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咱们把他们一锅端了,也算是利国利民。”
话才出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竟然忘了自己也是强盗出身,怎么说出了利国利民的话来?
莫离殇倒并未注意,只是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办吧。”
此后的日子莫离殇疯了似的训练他们,让他们看到莫离殇就感觉见了鬼似的。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疯了,这么拼命的训练?我真吃不消了”
“谁说不是呢?唉……”
“是不是老大阴阳失调无处发泄,所以往死了操练我们?”
“你说得很对,不如……”
众人都奸笑起来。
是夜莫离殇回到营帐后,发现被子里躺了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她勃然大怒,吼道:“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天,才零零落落走出来了十几人。
“很好,你们今天晚上给我每人做一千个俯卧撑,撑到你们想明白为止。”
“啊……”
众人全露出苦瓜脸,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有一个不怕死的,期期艾艾道:“老大,是不是这个女人长得太丑了?要不,我帮你换个漂亮的?不过她可是方圆几里妓院里最美的姑娘了,你要再美的,我们就得去抢良家妇女了。”
莫离殇脸色一黑,真是牛牵到哪都是牛,连抢良家妇女都能想得出来!
怒喝道:“胡说八道,我们虽然明为盗匪,可是却不行不义之事,我之所以这么苦心的训练你们,只是想你们能够在将来性命得以保全,你们却还想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你们难道这么辛苦的训练,这么不要命的拼斗,只是想永远当一个见不得人的盗贼么?”
“老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莫离殇的话,一开始不就是说好了就是当强盗的么?怎么又不是了?
莫离殇微微顿了顿,知道她有些操之过急了,于是耐下心道:“是的,人分上中下三等,盗亦有道,分出四六九等,咱们就算当盗也当侠盗,而不能当那些鸡鸣狗盗让人看不起之徒。
你说你们如果强抢民女,那么与那些逼得你们落草的人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们是用权力,而你们用的拳头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我培养你们那么我就愧对天地,愧对百姓了!
你说你们是要当人人尊重的侠盗还是当让人看不起的狗盗?”
第一次听到莫离殇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一石激起了千层浪,那些人本来认为自己就是永远躲于暗处的,永远见不得光的,没想到做强盗还有机会让人景仰,让人尊重,顿时血气上涌,齐声道:“我们要当让人尊重的侠盗!”
“好!说得好,既然这样,刚才建议抢人的再增加一千个仰卧起坐,好好反思。”
“是!”
那个小个子坚决的应了声,眼中充满了敬佩,没有一点的不情愿。
人有了目标,自然就有了动力,接下来的训练哪怕是再苦,大家都咬着牙忍受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在不断的自我挑战中,所有的人从身体素质到对敌方式都突飞猛进了,尤其是机关队在莫离殇悉心指导下,更是一日千里。
莫离殇知道论实力她比不是佟夜寒的人,所以在机关阵法上一定要弥补上去。
这时大熊将搜集到的资料也送了上来,莫离殇看了看,选择了一个中型的盗窝,这是一伙盘踞在龙虎山上的盗匪,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抢夺的都是平民百姓,有时甚至是官府的枪手,百姓们怨声载道,屡次上报朝廷,无奈官匪结合,根本不可能上达天庭。
莫离殇瞳仁猛得缩紧,这个地方隶属苍州府,府台杨天就是文顶天的人,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也是文顶天的一把刀。
看来文顶天敛得无数的财产,其中就有这个杨天孝敬的,不然杨天一个区区知府能有多少钱来孝敬,看来这官匪结合是文顶天姑息的,是他敛财的一个手段!
如此很好,就让她把这一个个毒瘤都拔个干净,彻底断了文顶天的后路。
“老大…”
大熊带着四个队长一起进得帐来。
“你们谁杀过人?”
莫离殇合上了资料,冷冷地问道。
众人愣了愣,才道:“我们虽然抢,但不杀人。”
大熊微微呆了呆后,才道:“我杀过!”
“熊哥!”
那四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点了点头,莫离殇淡然道:“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大熊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了。”
“那么我来告诉你们,杀人的感觉,当那死的人用怨毒的眼光看着你,你会全身发冷,当你手挥过去时,你的心会害怕,当你看着鲜红的血喷出来时你的恶心地想吐……”
眼如钢刀般剐过了五人的脸,看着他们现出苍白之色,厉声道:“你们是不是害怕了?”
“我们……”
“就算你们害怕,你们也得去做,因为你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也许你一个心慈手软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你们任何时候要记着,面对敌人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是,老大!”
“死人的血让你们恐惧,所以你们更要做到一击而中,这也算是对死者的尊重。”
“是!”
“明天我们就要准备攻打龙虎山了,这里有强盗一千多人,对于咱们来说,咱们占了人数的优势,但他们占了地形的优势,所以此战也不是没有一点风险,这里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他们的身上都沾着人命,而且都是无辜百姓的命,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也许就可能是你们亲人的血,所以我要你们见一个杀一个,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是!”
“我们来制定一下作战方案。”
第二日,三千魔鬼训练营的人往龙虎山前进,他们都带着忐忑不安的兴奋,第一次参与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以前是抢劫,现在却成了剿匪,这角色互换后心情也竟然起了质的变化。
学了这么久,自己的身手更利落了,而且还有了行之有效的攻击技术,让人不禁雀跃不已,不知道这些技能在实战中能发挥多少的作用。
而且上面传下了命令来,见一个杀一个,杀人对许多人来说是第一次,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可是想到那些人都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人,又狠下了心来。
是的,就如老大所说,盗亦有盗,他们只是为生活所逼去抢人,但从未伤过人命,与龙虎山的盗匪是有本质区别的。
第一次厮杀,第一次战斗,众人都是高亢激昂,如果说刚开始有些手软,可是面对对面冲过来的刀剑,他们知道不反击就是死,对生的渴望超越了恐惧的心理,他们毫不犹豫的挥刀而起。
弓箭队立于队后,不停地拔弓发箭,可以说是箭无虚发,而飞虎队却做出了各种陷阱,埋葬了许多的盗匪,
南风队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让莫离殇以最快的速度下令旨令并实施下去。
猎豹队则勇往直前,布阵杀敌,一时间那些龙虎山的匪众被杀得落花流水,可以说不堪一击。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直到杀死了最后一人,众人都兴奋地看着莫离殇,有的甚至不擦脸上的血迹,那些本来让人恶心的血,此时竟然成了荣耀。
第一次他们心里有了强烈的自豪感,他们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而这一切都是莫离殇给他们的。
他们敬畏的看着莫离殇,看着她站于山之巅,看着她形诸于外的无穷霸气,仿佛看到了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无穷的力量!
她近似于神话,是她给了他们重生的信心!让他们知道生命的意义,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着!
“回老大,这次全歼了龙虎山众盗匪一千一百二十一人,我方死亡二人,伤者五十人!”
莫离殇沉声道:“伤者用最好的药治疗,死者厚葬,如果能联系到他的亲人,每家送一千两银子,这银子由我出。”
“多谢老大!”众人眼含热泪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第一次他们被当成了人看待,有人为他们着想,如此就算死了就怎么了?
“此次龙虎山的金银财宝取一半大家均分了,我一分不要。”
“那剩的一半呢?”
“找一个可靠的济堂给周围的穷苦百姓施粥施衣。”
“我代那些百姓谢谢老大。”大熊眼中含着泪单膝着地看着莫离殇。
“起来吧,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莫离殇凌空射出一股内力扶起了大熊,他这一跪让她十分汗颜,这是她的国家,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可是却让别人来谢她,这算不算是讽刺呢?
想到这里,她眼中寒芒疾射:文顶天!这笔账一定要跟你算清!
“老大,我们下面该怎么做?”众人得到了胜利的喜悦,不禁又有了跃跃欲试的心来。
“三日后,我们去追风堡!”她冷冷的一句话,让他们从喜悦中顿时陷入了淡淡的恐惧。
追风堡,盗匪中最神话的存在,这么多年正道也好,黑道也好,都想剿灭此堡,可是都是铩羽而归,没有一个成功的,他们能行么?
“怎么?害怕了么?”莫离殇唇间带着淡淡的讥嘲,在夕阳之下显得邪魅异常。
众人心头热血翻涌,齐声道:“有老大在,我们不怕!”
“好!”莫离殇唇一收,眼中射出威仪的光芒。
70
拿下追风堡并不如想象般的恐怖,甚至几乎没有损失一员一将,只是受了伤了数十人。
之所以这么顺利就得归功于南风了,早在月前送上来的资料,莫离殇就对追风堡的五个当家的有了深入的了解,原来这五个当家的都是喜好男风的,于是莫离殇将计就计,让人假装开伶人馆的龟公带着十几个美艳的小倌途经了追风堡,追风堡的五个头领听闻后,立刻如打了鸡血般蠢蠢欲动。
当下派了人将这十几名小倌掳了上去,那龟公自然是机关队的人,因着会调教小倌,倒被五个堡主好生款待着,行动也很自由。
他平日里状似吃喝玩乐,其实就是在不停地观察地形,没多久就对里面的机关布置了如指掌了,趁着平日给小倌们添些情趣用品的时机,将这些消息传到了莫离殇之处。
而他回追风堡时自然也带了些早就分拆好的机关进了堡中,趁着无人之时一一布置好。
所以等莫离殇带着三千多人从追风堡后山最薄弱之处攻了进去后,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那些营里的人本来以为飞龙堡攻下十分艰难,甚至会血流成河,有的连绝命书都写好了,没想到却比上次还要容易些。
顿时士气高涨,自信满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一时间挥戈如铁,信手杀敌,所到之处哀鸿片野,残肢断臂,血雨腥风,却全是追风堡的匪徒。
众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替天行道的畅快。
杀到最后,整个追风堡仅仅剩下了五人还在负隅顽抗,整个堡中威凛凛站着的都是魔鬼训练营的人,不动手的人都围观了起来,每当那五人受了伤后,都引来一阵叫好声。
而魔鬼训练营里的人就如猫捉老鼠般在逗弄着这五人,打累了一些人,就换一些人,这般下去,不一会那五人就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了。
那五人越打越怕,越打越没有力气,看着层层叠叠黑鸦鸦的人头,打累了他们就换几个人再来打,摆明了对他们实行了车轮战,这种无止无尽的分明是要累死他们!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知道今日是绝无幸免了。
终于脸色惨白,将兵器一丢道:“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看着他们乒零乓朗地将兵器扔了一地后,作出投降之状。
大熊威仪地轻抬了右手,那些攻击的人瞬间就退了下去,形成包围状将大熊与五人围在了中间。
大熊走上前去,看了看五人后唇间带着冷嘲的笑道:“你们想来就是追风堡赫赫有名的五个堡主?”
那五人左看右看,想了半天,才惨白着脸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他们的穿着打扮想否认也不可能啊!
大熊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后,才走到莫离殇身边恭敬地汇报道:“老大,那五人是追风堡的五个堡主。”
“嗯。”莫离殇淡漠地点了点头。
五人见有一个领头的人了,立刻激动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围攻我们?我们本本份份的待在追风堡,何时与你们结下了仇怨?”
“我们是魔鬼训练营的人!”南风不等莫离殇回答就神气活现的走了过去。
“魔鬼训练营?”为首的茫然地看了眼其余四人,另外四人都摇了摇头。
那人道:“素未平生,为何要挑了我们追风堡,你们又是用何种方法这么容易地进入堡中的?”
南风哈哈大笑,嗤之以鼻道:“死都要死了,还问这么多为什么有用么?怎么样?那些小倌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销魂啊?”
“大哥,我们上当了,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容易攻了进来,原来都是他们的计!他们太卑鄙了居然用美人计!”其中一人对着一个满面络腮胡子人悲愤的吼叫起来。
那络腮胡子现出追悔莫及的神色,眼中却射出了狠毒的光芒,向着众人扫射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找我么?”冒充龟公的小个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阳刚!原来你就是那奸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叫阳刚的小个子邪邪地笑道:“三堡主,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是客气点好,别惹急了我,到时谁被碎尸万段还说不定呢!”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龟公!要不是你们使了诈,就凭你们能进得了固若铁桶的追风堡么?”
“呵呵,兵不厌诈,这三堡主都不懂,活该你们被生擒活捉!”
“老三,不要跟他多啰嗦了,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小罗罗,你跟他费什么口舌?找你们能说得上话的来说,相信我们会达成满意的协议的。”
那络腮胡子犀利的眼光看着一直不言不语的莫离殇,虽然莫离殇以银具遮面,看不出相貌来,可是从她身上散出来了的阴冷杀气却让他不敢轻视,他知道这次是遇到劲敌了,莫离殇就这么站着,他就能感觉到凛烈的杀意浪潮般像他们席来,不仅让杀人无数的他心惊肉跳,甚至有种不敢仰视的恐惧。
他言语间试探着,可是莫离殇却恍若未闻,于是他定了定神,抱起了拳道:“这位兄台……”
“呸,谁是你的兄台,你这个马不知脸长的混帐东西,我家老大能跟你这样的畜牲称兄道弟么?”南风勃大怒,恶狠狠斥责。
脸色变了变就如猪肝一样露出死紫的色彩,透着滔天的怒意,大堡主在追风堡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人,何时被别人指着鼻子这般的痛骂,当下就想发作!
但看到无数明晃晃的刀剑正毫无感情地对着他时,他忍住了心头的怒气,扯出了艰难的笑:“这位公子爷,韩某自认为与阁下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阁下做得如此之绝,一下杀尽了我追风堡一千人众,这些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为生活所逼混口饭吃的,阁下为何这般的心狠手辣呢?有道是山不转水转,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一分情面他日也好再见。”
“为生活所迫?”莫离殇玩味的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轻笑了声,那声音如寒潭般透骨的凉,让大堡主心跳加速,浑身发冷。
看着站在那里纤瘦的身形,却散发着无形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了活命,他硬着头皮道:“确是如此……”
“南风,把资料给这个大堡主看看,大堡主纵欲过度脑子已然不好使了…”
“是”南风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扔到了大堡主的脚下,冷嗤道:“大堡主好好看看,这是为生活所迫的人干的事么?怎么我看着像是畜牲干的事?”
大堡主听了颤巍巍的捡起了那叠纸,眼看了看后,登时如遭重击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怎么了?大堡主可是不识字么?”
大堡主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不识字没关系,南风你记性好,不如背给大堡主听听,也让别的堡主温故而知新,回忆一下他们曾经的丰功伟绩。”那声音字字如刀,冷若冰霜,仿佛带着尖椎刺入了五人的心里
五人立刻面容惨白,不敢再看莫离殇一眼。
“某年某月某日,江南候家带着家眷经过追风堡的地盘,被追风堡擒住了,候家满门被杀,扔到了后山喂了狼,由于候家小儿子长得貌美如花,五个堡主起了色心,日夜玩弄,可怜十二岁的小公子忍辱负重,终于在有一夜找到机会行刺老三霸虎,可惜人小力薄没有得逞,只是伤了霸虎的手臂,霸虎一怒之下,将候家小公子给吃了。”
老三霸虎听了脸露害怕之色。
众人听了个个义愤填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老三霸虎居然这么变态,玩弄了人家还把人家吃了,想着都恶心地要吐。
“这是为生活所逼么?难道追风堡穷得要吃人肉么?”莫离殇眼陡然一眯,杀意遍体,让老三霸虎吓得往他人身后躲去。
“某年某月某日,追风堡强闯入江宁府的知府张清家,杀了张家合府上下共计一百零一人,将张小姐轮而致死,将张清服了哑药送到了乞丐庙,把众乞丐喂了掺着春药的馒头,那乞丐吃了百般污辱张清致死。这张清可是一个好官,不知道追风堡为何痛下杀手,这也是为了糊口么?”
“这可不关我的事,这都是老大的主意。”霸虎听了立刻叫了起来。
莫离殇听了唇间勾起了冰冷的笑,看着失魂落魄的大堡主道:“请问大堡主这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么?”
“这……”大堡主低下了头,半天才硬着头皮回道:“是的,确实是为了混口饭吃!”
“禽兽!我杀了你!”从人群中冲出来了一人,疯了似得对着大堡主拳打脚踢,那大堡主虽然孔武有力,但却碍于莫离殇这边人多势众,被打得不敢还手,只是躲开着。
“小三,你怎么了?”南风冲了上去,欲拉住那个打的声嘶力竭的男子。
那男子看着十分文静长得也比较清秀,一看就是读了些书的人,所以被分在了信息队里,他打得没了力气后,才瘫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原来我们张家是被你们追风堡所害的!我今天要杀了你们替张府所有的冤魂报仇!”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万分,南风更是奇怪道:“原来小三你是张青天的公子?怪不得这么文弱。不过那年张府可是满门被杀,你是如何逃得出来的?”
“那年……呜呜,父亲怕我在府里不能好好读书,于是让我去庙里苦读,没想到那日我正埋头苦读之时,小沙弥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告诉我张府已然举府被杀,那简直是人间炼狱,惨不可睹。我一听就晕了过去,待醒后就要回张府,可是小沙弥却死活不让,说父亲定是得罪了权贵,所以被杀了满门,我这一去于事无补,反而是羊入虎口。”
“那小沙弥说得对!”南风听了唏嘘不已,要说张清为人清廉,确实是个好官,可是好人没好命,死都死了还受了这般的腌臜气。
“如此想来父亲定是早就有了预感,才将我遣了出去。呜呜……”
“那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就跟着我们了呢?”
“自从家里出事后,朝廷也派人查了,可是查来查去,却说是因为父亲吞了当时的赈灾粮款,所以被暴民入门抢劫杀害的,朝廷不对张家九族牵怒治罪已是法外开恩了。可是我父亲一直清廉不已,怎么可能贪污呢?更莫说是赈灾的粮款了!要知道因着江宁大水,我家能拿出去的钱已然全部拿出去的,连我母亲陪嫁的铺子都抵出去了几间,父亲怎么可能会贪污呢?这全是那些当权者的污陷,他们定是因着为让父亲与他同流合污贪赃枉法,父亲不肯才将张家满门灭了口。我想留在庙里迟早也会被找了出来,到时死倒是小事,连累了这整庙的师父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我就离开了那庙,可是举目无亲,那些族人是万万不能投靠的,也许刚去就被送到了府衙了……”
“后来你穷途末路就加入了我们?”
张公子摇了摇头,猛得凄厉道:“这世上没有王法可言,所以我想我要是当了强盗,我就杀光那些贪官污吏替天行道!”
众人听了都轻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或多或少受了冤枉之气才落草为寇的。
张公子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叫道:“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当年杀我张府满门的竟然是追风堡,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挣扎着站了起来,随手抽出了一把刀恶狠狠地冲向了大堡主,那大堡主见了毫不犹豫的伸出脚用力踹向了他。
一开始大堡主躲着他是因为他只是拳脚相加,现在拿刀子肯定是为了杀人的,哪还肯再躲?
“当心了。”莫离殇惊叫了声,如鹰般腾空而起,就在大堡主的脚要踢到张公子身上时,她抓上了张公子的衣服,将他轻甩出去,张公子呈抛物线般飞向了人群,自然被人接住了。
“呯”莫离殇借着落下的力量狠狠地踹向了大堡主,斥道:“这么喜欢踹人么?让你也尝尝踹人的滋味!”
大堡主顿时口吐鲜血落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路上腥红一片,惨叫连连。
“我的人也是你碰的么?”眼如冷刀射向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堡主,莫离殇透过面具的眼神杀意弥漫。
“杀了他,杀了他!”所有的人都气得举着刀剑,齐声吼道。
顿时声音响彻了天空。
“你们还用念下去么?”南风恶狠狠地看着其余四人。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半天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求道:“饶了我们吧,我们全是被大堡主逼得,其实我们都是大堡主的玩物,如果不从的话,我们早就没命了,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从此洗心革命,改过自新。”
“玩物?”南风禁不住嗤笑出声,对着三堡主霸虎气怒道:“有你这样的玩物么?看你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满口大黄牙,大堡主不是眼睛瞎了就是吃错药了才会把你当玩物!就你这种比狗都不如,你配当玩物么?”
三堡主霸虎听了面如圭色,他倒退了三步道:“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将追风堡所有的金银财宝全数奉上。”
“切,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么?就算你不给我们,我们还能搜不到么?”
“不是的,我们多年来抢到的财物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地方除了大堡主就我知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不知道了。”
大熊皮笑肉不笑道:“大堡主还没死呢!”
“没死?”霸虎不自禁的看向了大堡主,见大堡主虽然全身是血,却好歹还喘着一口气,顿时扑向了大堡主口中喜道:“大堡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就在他扑到大堡主身边时,腰间猛得拔出了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中了大堡主的心脏。
大堡主不敢置信地睁着狰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他心虚的将手抚上了大堡主的眼皮,慢慢的合上了大堡主的眼睛后,才缓缓道:“对不起了,大堡主,你要不死我连谈判的筹码也没了。”
众人看着这惊人之变,原以为三堡主是惊喜的没想到是包藏了祸心的,这就是十几年的兄弟么?
莫离殇冷冷地看着,从刚才三堡主露出的凶光她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因为她知道大堡主虽然未死也不远矣,定然不会将藏宝处告之的,所以她放任了三堡主这么做,只是想让众人知道,这就是人性!
对于这些从未当上真正意义上的强盗来说不外乎一堂最有说服力的课!
“这下只有我一人知道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三堡主连气势都变了,变得有恃无恐了。
莫离殇唇间勾起了懒洋洋地笑道:“你怎么就这么认定了我是为了财呢?”
三堡主明显地愣了愣,才喃喃道:“你不为财是为了什么?”
眼波轻闪,笑谑道:“无聊而已。”
“你有病么?”三堡主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没想到这么一个根本不成为理由的理由竟然毁了一个屹立数十年不倒的追风堡!真是天亡他们也。
“咣咣”无数拔刀的声音,寒芒轻闪间,一把把冰冷的剑泛着嗜血的危然横在了霸虎的脖子上,如蜘蛛网般盘结在他的脖间,微一用力他的脖子上立刻现出了一缕新鲜的血。
“你敢骂我们老大?”众人咬牙切齿的斥道。
“不。不…手下留情…”霸虎吓得动也不敢动,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叫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不…,我该死,饶了我的狗命吧,我这就将藏宝地告诉你们,只求你们饶了我的命。”
“交给你了。”莫离殇冷漠地看着这丑陋的叫喊,不想再看下去,对南风交待了句后转身而走。
南风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嬉皮笑脸的走到了霸虎的面前。
“你很喜欢玩男人?”
霸虎眼睛一亮,看着妖娆无限的南风,就算是死到临头了眼还是色迷迷的。
“啪”南风打了他一个巴掌,怒道:“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转过身对着其余三人道:“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选择死还是选择用竹片弹那里?”
三人惊恐地看着南风,手连忙捂住了腿间。
四堡主吓得语不成声道:“用竹片弹……?”
“好,来人扒了他的裤子给我用竹片狠狠的弹,给我弹五百下,让他还敢糟踏人!”“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怎么?你是说你想死?”南风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我也不是……”四堡主绝望地闭上了眼。
剧烈的痛从腿间传来,他呼天呛地哭爹喊娘,叫得声音嘶哑,终于痛得昏了过去……
“南风队长,弹完了。”
南风走到四堡主那里将手试了试他的鼻间,见他还活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还挺禁弹。”
转身却含着恶魔般的笑看着五堡主道:“你怎么选?”
五堡主阴晴不定地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四堡主,想着比起死好歹也留了条命,于是心一横道:“我选择弹。”
“好,有骨气,来人,弹一千下。”
“为什么?”五堡主失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他弹五百下,我弹一千下?”
“为什么?”南风小人得志般的笑:“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俘虏,你只能听我的!”
于是五堡主被弹了一千下,弹完后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南风看了眼二堡主道:“二堡主怎么选择呢?”
二堡主见五堡主被弹一千下已然不见得活命,要是自己也选择弹,估计也得加到一千五百下,这种酷刑别说一千五百下了,就算是五百下,估计他都受不了,心一横道:“我选择死!”
“哈哈哈,”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笑得山动地摇,让二堡主脸色变得发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笑毕,南风陡然声音干脆利落道:“来人,弹他,弹到死为止。”
“扑通”二堡主跌坐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你是魔鬼!”三堡主霸虎见了疯了似地叫嚣着。
“哈哈,你说对了,我们就是魔鬼,我们都是魔鬼训练营的人!”南风妩媚一笑,款款生姿地走到了霸虎的面前,手中拿着一薄如蝉翼的小刀,如蛇般灵活的游曳在指尖,这是莫离殇针对他的特性特意给他制作的,叫作美人眉。
那刀在他手中不停地闪烁着,一片片的细光就如女人的眉毛,柳叶飘飞。
“你想不想知道魔鬼是怎么对付跟他们谈条件的人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诱惑,好像情人间的低喃,就在霸虎欲开口之际,那薄薄的刀一下插入了他的胸膛。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心口一凉,就惊恐莫名地看到了一股股鲜红的血随着那刀的拔出冲了出来,那血是他身体里的么?
“感觉到被一刀刺破心脏的滋味了么?你知道么,我最恨的就是出卖兄弟的人,虽然大堡主不是东西,可是却不该是你下手!”
“你难道不想…要。宝藏了么?”三堡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南风,他到死也不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对宝藏不动心的人,而且这里有三千人,难道他们都视金钱如粪土么?
拿起了滴血的匕首,轻轻的擦在了霸虎的衣上,直到现出明亮的光芒,南风眼波轻闪道:“相对于宝藏,我更想杀你!因为那个候小公子是我堂姐的嫂子的姐姐的八大姨家的姑婆的外孙子,你杀了他还吃了他,我当然得为他报仇了。”
血液流失让霸虎没了思考,他轰然倒下了,到死他都没有算明白那个候家小公子与南风之间的关系。
回头看着剩下的两人,两人已然醒了,看到南风向他们走来,他们顾不得痛得发抖,往身后爬去。
“不用害怕,你们既然选择了弹鸡鸡活了就是你们的造化,我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了你们。”
“你真是放了我们?”五堡主忍着痛追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么?难道你们非要逼着我说出反悔的话么?”
“不,我们信。”两人忙不迭的点着头。
南风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对着大熊道:“熊哥。”
大熊点了点头,大声道:“我们走。”
顿时数千人都齐刷刷地走了。
直到人走得杳无踪迹,空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时,二人才回过神来,才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捡回了一条命!
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终于失声痛哭,抱在了一起。
“老大,办妥了!”大熊走到了莫离殇的营帐里,大笑道:“没想到南风的鬼点子这么多。”
莫离殇脸微微一红,她就知道这事交给南风办最不容易引起那两人的怀疑,而南风的手段又绝对是让人痛不欲生让他们不会好过。
“一定要盯着那个五堡主,宝藏他定然是知道地方的,当时三堡主谈条件时,他的眼光一闪,我就知道他定是知道的。”
“是。不过为什么要放了那四堡主呢?”
“这四堡主可不是简单的人,我要留着他引出后面的人。”
“他后面还有人?”
“是的,你以为追风堡能横行江湖这么久然没有后台的么?而且就真如现在这般只有区区一千多人么?要是真如表面上所现,那么追风堡轮不到我们来出手早被人干了。”
“老大是说这只是追风堡的总部,他还有很多的分部?”
“是的,他们定是朝廷里某些人的爪牙,咱们此次剿了只是他们中很小的一部分,根本撼动不了那人的根基。所以我要留着两人去将他们更大的头给引出来,到时一网打尽,将这颗毒瘤尽数铲尽,否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苦的还是百姓!”
大熊听了眼一闪,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你是朝廷的人么?”
眼定定地看着大熊,真诚而又坚定:“如果我说是呢?”
“你真是朝廷的人?”大熊脸上现出了迷惘痛苦之色,喃喃道:“看你这般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就该知道你应该是朝中地位显赫的人,你这般为国为民也许是皇室也不一定……”
“你仇恨朝廷么?”莫离殇柔柔地问道。
“仇恨?”大熊摇了摇头,苦涩道:“谈不上,这营里的人虽然都是受到各种迫害才入了草,但对朝廷并不太敌意,毕竟西秦在皇上的治理下还是比他国富裕,我们也知道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只是一些贪官污吏奸佞小人而为,是他们蒙弊了圣听。”
“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很欣慰,不过你这话也对也不对,那些贪官污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朝廷的姑息才让他们有了滋生的温床,说到底是朝廷错待了你们,让你们背井离乡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我代表朝廷向你们道歉了。”
大熊猛得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道:“你真是朝廷的人?”
莫离殇微微一笑,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熊迷惑的打量了她后,突然失声道:“你难道就是天下闻名惊才绝艳的明月太子?”
听到连大熊这样的人都这么推祟明月,莫离殇心中大喜,遂开心道:“虽然不是,也不远了,好了,你不要瞎猜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你不是?”大熊有些失望地看了眼莫离殇,轻道:“难道这西秦还有与明月太子一样平分秋色的人么?”
“我可以把这话当作你对我的赞美么?”
大熊尴尬的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意思,其实我觉得吧…嗯。老大比明月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