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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首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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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藉在册?”卢毓不明所以,抬头望着天上,鹅毛般的大雪漱漱下坠,阴沉沉的天空看不出时辰短长,卢毓却知道,现在是未时了,若要将这一千人都登藉在册,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而且这一千骑士原本也都是登藉在册的,只是因为临时需要重新从各自所在队伍中被挑选了出来,有些混乱罢了,若收集这些人的名册,却也不难的。

    然而这种情况,长期带兵的刘封自然也不会不懂,尤其看着他如此郑重的样子,显然是有特别用心的,卢毓无奈的躬身领命而去了。

    城下一千精锐骑士已经在这风雪中苦候了近一个时辰,这会听闻还要等天黑才走,虽然中间会有一顿热食饱饮,却也都忍不住各在心中叫苦不迭。

    刘封对众人的心思却浑然不觉,顶着风雪,走到前面,缓缓的道:“弟兄们,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冀州袁绍来打我们了!这么大的几雪,多走几步路上都要冻死人的,但是袁绍不怕,孤也不怕,你们怕了吗?”

    众骑士面面相觑,却不知公子为何像唠家常般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过了一会才有几个人稀稀落落的答道:“不怕!”

    “你们什么?孤听不见!”刘封眉毛一拧,声音猛的扬了起来。

    “不怕!”众军卒扬起了喉咙朝天大声吼道。

    “是不是一个个都没卵子啊,还是没吃饭?叫得跟跟娘们儿似的,老子听不见!”

    “不怕,我们不怕!”齐天的一声怒吼,不过吼完之后,不少人却把眼睛瞄向了满脸羞恼的王蘅身上,满脸的古怪。

    王蘅却也才第一次见到刘封有这么粗俗的一面,轻啐一口低下头去,对老父幼子的满怀愁思却也因此淡了不少。正领着一干书吏匆匆赶来的卢毓却一脚没踩稳差点没给摔倒,这个刘封——

    刘封也是懊恼不已,一时的嘴快,却忘了王蘅还在身边,果然军营中不得留女子是不错的,说句爷们话都不方便。可惜这么一个大好气氛就这样生生的给破坏了,摇了摇头,刘封朗声道:“弟兄们,大雪天寒,冻不死咱们,可有一件事弟兄们别忘了,我们这是去杀人了,搞不好,是要被人杀的,你们怕不怕?”

    “不怕!”这一回声音倒是齐整了。

    “好!”刘封大赞,“孤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鬼天气,孤跟张郃将军领着几百个拿着木棍烂柴刀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的义军跑进卢奴城宰了张纯,孤当年都不怕,孤相信,现在你们也同样不怕!”

    并州上下,哪有不知道刘封当年雪夜袭卢奴这个传奇的,想着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孩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冒着这般大的风雪去攻打卢奴城,不觉亦自挺直了腰,这漫天的风雪,便也什么也不是了。

    “可是现在孤却怕了!”说到这里,望着众军士双目中褶褶精亮,刘封猛的话锋一转,“孤怕你们战死了,孤没办法跟你们的家人交待,而你们的爹娘妻儿,也没人帮你们养活!”

    “嗡”了一声,这一句话让风雪中这千余名死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军士齐齐变了脸,若是自己死了,父母妻儿如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有父母妻儿的,纵然在战场死都不皱一下眉头,然而一旦真的要离开抛弃父母妻儿去死,又有谁舍得了?

    临战之前,军队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可以当众问及父母家人,除非是要罢退那些独子孤老,一个明智的将军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因为这必将极大的影响了士气。

    张郃本听着刘封说及当年雪夜袭卢奴的事,原本有些委靡的精神也不由的一振,当年只带着千余土匪盗贼就敢去攻城了,现在领着一千精锐骑士,怕什么!

    只是再听着刘封又说着这些影响军心的话,不由心中暗自揣测,不知他是作何道理。自毋极相遇,张郃追随刘封已经五年有余了,别人不知道,论对刘封的信心,在并州中,就是那个身为父亲的主公刘备也比不上张郃。大概,也只有刘封那几个对他盲目信任的夫人能排在张郃前面了。

    当年那个侃侃而谈的少年,已经深入张郃的心中了。

    “你们也怕了,是吧?回答我!”刘封淡淡的一笑,转又大声吼了起来。

    军士们面面相觑,怕是不怕?齐整的军阵没有在风雪中扰动,却因为刘封的这一句话,出现了大的波动。

    “怕就怕了,担心自己的父母妻儿,有什么不敢承认了!”也不要回答,刘封转又激昂的低吼了起来,“孤也怕,孤是不怕死,孤从来命硬,穿心的一支箭都要不了孤的性命,这世上能杀死孤的人,还没生出来!可是孤却怕了,孤怕你们死了,孤不能跟你们的父母交待,怕你们死后,你们父母妻儿却还要挨饿受冻,没有人照顾你们的父母妻儿!”

    刘封虽然挂着一个朱虚侯的爵位,但他一直以来都以虚礼待人,极少自呼“孤”、“本侯”之类的尊称,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以大汉朱虚侯的身份行事。边上的卢毓张郃,都隐隐的明白了他是下了一个大决心了,俱都挺直的腰,便是这满天的风雪之凌冽,也浑然不觉了。

    看着众军士都默然的低下了头去,刘封缓了缓心神,再大声道:“军中儿郎,战场拼杀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不是万不得己,孤也不希望你们去死,不愿意并州上下披麻戴孝,你们尸骨却不得还乡!然而既然要带着你们去杀敌,就难免要有死伤,孤没得选择!”

    “然而就算你们战死了,只要孤还活着,只要我父子还在并州说得上话,孤就要保证你们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

    “公子,小人本是黑山张大帅的人,张大帅对小人虽然好,却不能让小人的爹娘吃上几顿饱的,是主公收留了小人,这两年来,小人的爹娘在家里为主公,为公子立了长生牌位,每日拜求主公和公子长命百岁!小人的这条命,早就是公子的了!”

    一个粗俗的大汉驱着马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只要有主公在,小的就从来都不担心家里爹娘会不会挨饿受冻,公子说吧,该怎么办,只要公子一句话,小的们就是死也不怕!”

    “对!我们不怕死!”千余军士吼声如雷,少时那颓退的情绪再度高涨了起来。

    “好兄弟!”刘封双目一红,抱拳向众将士重重的一揖,这世上,最诚挚的,莫过于底层人士的感恩,他们没有高览那种谁也想不明白的“追求”,谁也不明白的当口就背叛了并州,也不会像王柔兄弟那样,在责任信义与私利中摇摆,不知所从。有恩报恩,就算殒身向死也不皱一下眉头,然而有仇,他们却不一定报得了。一箪食,一瓢饮,就是这些挣扎死亡线上的贫弱百姓最基本祈求,也是他们最高的祈求,然而,他们却往往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还要沦为那些“雄才大略”的军阀口中的“人脯”!

    那些人,那些所谓的名门世家,累世公侯,只不过是做着一点点自己的本份工作,却指盼着得到全天下的馈赠作为补偿,稍有不如意,别人开出个更高的价码稍稍引诱,改换门庭寡廉鲜耻又有谁在意?更别说那虚无飘渺的天下兴亡民生惟艰了!

    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哈哈哈!

    刘封心中,从未有像今天这般真切的,对这些粗俗军汉充满了信任,无以复加的信任,他们需求的最少,却付出的最多,天之道,本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

    “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我怕,真的怕!”稳住心神,刘封大声道,“我既然不得已一定要带你们去送死,若不能保证你们的父母妻儿一生衣食无忧,我怕我这辈永远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卢毓排开了书案,在风雪中,一卷卷光洁明亮的正心纸被刮得东倒西歪了,破开了一条条口子,心中却有一个不安的念头,并州,到底是主公的,还是公子刘封的,还是大汉朝廷的?究竟谁说了算?

    在他还在迟疑中,刘封却已公开了他的深思熟虑:

    “战死者,父母由州府奉养,每人授田一顷,十年免赋!”

    “斩首一人的,爵一级,授田五亩,斩首五人,爵再升一级,宅一处,授田五十亩,终生免赋!”

    “斩敌大将一人,爵升三级,授田一顷,终生免赋!”

    “斩……”

    卢毓颤抖着手,在一张大红帛布上一字不漏的记着刘封的口授,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心中的震惊,他不明白,或者说他很明白:公子他想要干什么?只是临行前的一个空头许诺,还是真不将汉家法度放在眼里?公子,他又置主公于何地……

    熟读史藉的卢毓自然知道,刘封所述的这一条条,其实就是秦人的军功首级制和军功授田制!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大汉朝曾经遵循过,却早已废弃不用的军功授田制!

    秦人就是藉着商君首创的军功首级制和军功授田制,民皆好战,奋勇争先,终于由弱转强,灭了周室,吞了六国,混一华夏,建立了秦始皇的千古帝业!

    汉承秦制,也都是极重军功的,敌人的首级就是军人的勋章,在战场上凭军功封侯是汉代所有男儿的梦想,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就是汉家军功制度的基本写照。

    这条路虽然艰难,一将功成万骨枯,却基本上可以做到公正、公平,真真正正的凭本事混饭吃。也正因此,用敌人的首级铺就自己的封侯路,才能成为所有汉家男儿一生的梦想,钻营来的东西,是羞与人说的,永远让人瞧不起。

    李广的人生悲剧,就是他征战数十年,无数次的接近这个目标,却依然两手空空!

    纵然一时还没想明白军功授田制可能带什么样的影响,卢毓却很清楚,军功授田制是秦国兴起的一个关键。只是卢毓还有些不明白的是,刘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重又拾起这个军功授田制,汉家制度里已经将这一条勾掉了,刘封虽然是朱虚侯,但私改汉家法度的事情却不是他可以做的,而且显然的,这只是他的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与主公刘备商量过。稳定军心的办法有很多种,私改国家法度却会招来诟病,尤其这是一条比较敏感的制度。

    而且军功授田制的施行,必然导制军人地位的大幅度提升,产生大批因军人新贵,必然要挑战到世家阀门在大汉帝国各个领域的统治地位,他们能答应吗?

    原本低贱的庶人工商凭着军功和累世公侯平起平坐?

    开玩笑!

    卢毓的额头不住的沁着热汗,握笔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却不知他是冷,还是热。井然有序的军士禢表激昂,他们想不到太深远的地方去,也不会去太深远的东西,然有一个很浅显的事实却是一目了然的:有了这些田地,宅院,就算自己战死了,父母妻儿也可以一世无忧的,而且,或是自己能多砍下几个人的首级……

    锃亮锃亮的一双双眼睛,比闻着血腥的豺狼还要豺狼!

    刘封的这一个决定是临时起意没错,然而却也是他深思熟虑的一个必然选择。

    在先秦和汉前期,军人有着极崇高的地位,汉高祖刘邦曾与群臣斩白马相誓:“非军功不得侯”,更是使封侯拜爵成了军人的专利。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家的制度又有秦制有着不同,所有的积极方面逐渐受到破坏,便是汉高祖斩白马与群臣相誓的“非军功不得侯”,也才不过几十年后,就由他的孙子汉景帝刘启亲手破坏了。

    汉景帝时,在窦太后的强烈干预下,后戚开始可以光明正大的凭着椒房之宠封侯,大量不学无术的外戚子弟凭着汉家以孝治天下的传统一夕之间登居高位,最后竟演变至王莽篡汉,而当时的大汉群臣却争相为“圣人”王莽歌颂德,恬不知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莽之所以能收买大汉群臣的,他是主要的一种手段,却是始自汉武帝为无军功的丞相公孙弘封侯,使得原本只有在沙场上为国杀敌的军人才独有的封侯之盛举除了外戚外,又成了皇帝权臣笼络人士的一种手段,大汉的侯位,便是越发的不值钱了。汉灵帝时代,甚至明码标价,有钱就买得到!

    到了东汉末年,曾经激励着一代代汉家军人在沙场上杀敌奋不顾身的军功授田制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给败坏掉了,于是便有“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故事,为国征战了几十年的老兵,一日退伍回到家中,最后却只剩下了“出门向东看,泪落沾我衣!”

    因为汉末三国时代,除了上层军官还可以继续凭军功封侯,甚至可以杀良冒功,可以暗箱手段封侯外,普通的士兵的希望却给直接剥夺了,这也是为什么三国时期忠信之士如此受人推许,更出了一个千古忠义的象征关羽,叛变了事件却还屡次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军人,已经沦为了上层军官将领的私人武器,再不必对皇帝效忠了,而能保证军人富贵的,也只有他们的军官将领,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大汉朝皇帝陛下!

    一个人掌握了军队,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乱世之末的军阀,也就是因此应运而生了。

    董卓只不过握着几千凉州兵,收买了吕布的并州军和原来何进何苗部曲,就有了霸占洛阳把持汉室朝廷废立帝王的资本!

    吕布一刀宰了丁原后,并州军就成了他一人所有!

    至于高览杀害温愈举郡降了袁绍,纵然刘备如何在并州施行仁政,却也影响不到一个个普通的并州军人盲从于高览。

    一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倘若刘封懦弱,刘备不知兵,纵然刘备还是并州牧,再怎么名正言顺,也根本就不会有人鸟他,前冀州牧韩馥就是一个例子!

    谁能想象得到,在奉行军功授田制的秦和前汉时代,秦始皇的长子,手握三十万帝国最精锐精兵的扶苏,大秦文武百官乃至六国故旧百姓人人属意归心的理所当然皇位继承人扶苏,只不过因为一个小小宦奴,以及那一封漏洞百出的诏书就能绝望自杀的!

    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天下人对汉武帝晚年一序列乱政搞得焦头烂额,引颈以盼早日继位的三十年仁厚太子,哪怕他已经占领了长安,只是一个皇帝还在的消息就致令三军哗溃,最终悲惨的屈死!

    后人不理解,只能简单的归结于扶苏仁孝,刘据举兵不得人心,却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秦王朝和西汉王朝的军人,他们的利益是由皇帝直接保证的,除了皇帝之外,谁也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

    将军只是带兵的,只有皇帝陛下才能记下军人的杀敌功勋,让他们的父母妻儿衣食无忧,保证他们为国家的浴血奋战的果实能落自己父母妻儿手中,而不是几十年为国征战,最终还落个两手空空!

    卢毓看不到,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刘封却很明白的知道,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是一个有着无数次的下克上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这里,除了贵族制度的崩坏,科举制度还没有建立起来的原因外,军功授田制的败弃,导致兵只知其将不知其君,未尝不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就算是科举制度的建立后,也只是造就了文武分家,收拢了越来越尚空谈徒会卖弄口舌之能文弱书生罢了,军人的利益,依然由他们的将军来保证,而不是大内禁宫里身居九重的皇帝陛下。

    试问这种情况下,军人又能对远在天边的皇帝陛下保有几分忠诚?他们又需要知道什么叫做忠君?于是中原王朝无可奈何的堕入了一个怪圈,因为军人容易造反,所以皇帝拼命的压制防备军人,科举上位的文臣们也防着军人,利用自己文人对皇位没有直接威胁的身份自命清高压制军人,竟至剥夺了军人战争主导权,主动的废弃帝国王朝的武功,宁可打败仗称臣敌国也不要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

    这一轮轮圈子下来,中原王朝的武功,自然要一代不如一代了。

    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以来,刘封搜集了大量史藉,对先秦、两汉的史事更是了若指掌,自然也没少了疑惑为何天下归心的扶苏和刘据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惨淡收场。扶苏不敢反抗是什么原因,刘据的迅速败亡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有时,他甚至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一下,若是自己,会不会有这个勇气举兵叛父?而自己手下的兵,有多少程度上会听从于自己?若是他们不听从于自己,那么原因又在什么地方?

    就在听说了高览反叛的消息后,刘封“抽空”再一次反问自己,若是自己叛父,并州的几位偏将军中有几个会追随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而追随自己?

    想来想去,能够追随于自己,大概也就张郃和徐晃,至于原因,毫无疑问的,是因为自己与张郃徐晃的特殊交情,而除了这个时代还很不成熟的忠君思想之外,父亲刘备之于张郃徐晃,并没有特别的约束力。至于张郃徐晃所率领的兵,根本就不必予与考虑,他们只能听令于他们的将军!

    关二爷千古忠义,但显然的,他不会将小孩汉献帝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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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军功授田制首创于商鞅,主要施行于秦和西汉,是激励秦人奋勇向战的一种极重要的手段,在军功授田和首级制度的激励下,秦人和汉人普遍尚武,民皆乐战。军功授田制在西汉初期还是一种基本政治制度,但到了东汉,至少到东汉末三国时,应该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且在两千多年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似乎也没有被再次拾起的机会。

    汉乐府《十五从军征》描述的大约是东汉时的事情,这在当时,应该是一种普遍现象而非特例,试想一个人当了几十年兵,在冷兵器时代连颗人头都拎不回来,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而从《十五从军征》描述的这个事实看,这个“八十始得归”的老兵根本就是家徒四壁,除了家人全死光之外,什么也不剩了。

    解放战争时期的分田运动土地革命,大约也可以比较为一种军功授田帛的变种吧,大量新分得田地农民青年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不被“地主阶级”反攻倒算,踊跃参军,而且忠诚可靠,这才有了解放军越战越强,从初期的全面受压制大量丢失根据地到三年内横扫中国大陆,令全世界目瞪口呆的事实吧,呵呵。

    对于军功授田制,大概我在文中的观点会联想得太过,可能有些YY了吧,呵呵。

    至于首级制,倒是一直延绵于清朝,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首级制,这才有了“匪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的说法,在首级制的刺激下,一遇农民起义事件,官兵从来都有杀良冒功的传统,而且在王朝末年,这个传统还往往愈演愈烈,大量逼就良民不得己投身成“匪”的惨剧,遂有“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世人”的说法,乱世,官和匪,都是要杀人了,不要理由。汉末黄巾之乱皇甫嵩朱俊等奉令讨伐,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除了大量黄巾众被屠杀之外,还有无数的无辜百姓也成了刀下冤魂,本身只是源于普通老百姓的黄巾众与一般良善百姓根本就没得区别,官兵则干脆匪民不分,一应屠杀了!

    另:“首级”本意指的是斩下敌人人头,赐爵一级,“首”即人头,到后来“首级”就演变成了人头的代称了,“级”的意味被淡化。当然,这个代称也仅指的是死人被砍下的头颅,若是指着活人的脑袋叫“首级”,呵呵,大家不妨试试……

    夜了失眠,这一次废话倒是真多,不过幸好,还是没有超过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