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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粮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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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再一次乱吠!

    刘封大是无奈。

    我忍!

    我忍!

    忍——

    “好胆!”

    “放肆!”

    见着卫行如此无礼的直面斥责自家公子,刘封能忍,他的一众侍卫勃然色变,纷纷拔剑哇哇大叫了起来。他们可没这么好脾气,至于大局什么的,见鬼去吧,若不是看着欺负一个文弱书生丢人,早冲过来将卫小白脸剁成十七八块了。

    卫小白脸也是吃一惊,登时冷汗迭冒,面白发虚,双腿亦有些发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是在美人面前,却不敢示弱,声音却依然镇定,怒道:“刘封,这大汉天下,竟无王法了不成!”

    卫家几百年不倒,富甲河东,卫行自小锦衣玉食,“死”字怎么写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王法?你数次对本侯无礼,若这大汉朝还有王法,先治你个不敬之罪!”刘封气极反笑,他可是正宗的大汉朱虚侯,汉室宗亲,卫家家世再怎么显赫,明面上也比不上大汉的公侯来得贵重,何况只是一白丁的卫行。想是这想这么,卫行却冷哼了一声:“你自为大汉侯爷,国家有难,你却自顾逃命,还有何脸面自承大汉公侯?”

    刘封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一种人最是口齿灵俐,自己一肚子无能为力,却惯会指责别人不去一死殉道的,跟他们这种人根本就是没道理可讲!

    似也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太过了,卫行气势缓了下来,带着几分歉色。蔡琰凝视着不远处刘军为所收拢的灾民营建的简易居所,悠悠叹道:“这一路行来,也只见了刘将军仁义为怀开仓济民,各路诸侯,名为为国除奸,纵着百姓流离失所却无动于衷,着实令人愤慨!”

    卫行亦是见机即收,递了蔡琰一个安慰眼神,向刘封弯身致歉:“卫行无状,只因心系伯喈先生,还请刘公子莫怪……”

    一刚一柔,一打一拉!

    卫行横加指责,先占了道义上的制高点,蔡琰倒先捧了下刘封,继而为卫行的失礼开脱,叫刘封纵是心中有气,还是发作不出来。刘封竟有一种被打败了感觉,看着一脸诚恳的两人,摇了摇头嗤笑道:“先踩两脚,再捧两句,何苦来着?”

    这话说得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卫、蔡却俱为大脸色一变。

    “刘将军,在你眼中,竟是如此看待我二人吗?”蔡琰玉脸微微一红,美眸静静的对着刘封,却无一丝慌乱之色,只有一种淡淡的幽怨。

    “那么,二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刘封也不与她纠缠,微笑着反问道。

    “侯爷天纵英才,你都以为棘手的事,在下不过一介书生,黄口孺子,只怕力有不逮!”卫行有此错愕,不无讥讽的道。

    刘封摇了摇头:“若是在冀州并州,自然用不着你们,只是在说畿,我却无能为力。不过二位若是有心,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将军请讲。”隐约觉得微有不妙的卫行还待推托讥讽,看了一旁沉思的蔡琰一眼,遂小心的道。

    “董卓火烧洛阳,”刘封看了他二人一眼,“公仓私储,官府民居,能带走了全皆带走,带不走了便付之一炬,百万洛阳居民或为他胁裹西去,或就此流离失所,青壮为贼寇,老弱填沟壑……

    家父心中不忍,散发军粮救济百姓,先后左右收拢灾民已不下五万人,每日络绎而来亦有数千之众。我军千里馈粮,本就只有几千军士,徒然多了这数万百姓,眼见着粮草不继,卫公子河东世家之后,若能资助我些许粮草,刘封感激不尽!”

    看着卫行还有些犹豫,刘封无奈的自嘲道:“我不与你找诓,若非指望着你或能缓我眼前之急,就凭着当日你在河东的举态,我才懒得出来受你的气!”

    卫行俊脸一红,又有些羞急,冷笑道:“兵连祸结,是谁人为之?今日刘公子能开仓济民,百姓便是只有感怀公子活命恩德了,世代不忘了!”

    “眼下不是斗气的时候,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这数万百姓嗷嗷待哺,还请卫公子施与援手!”刘封没有分辩,歉然一揖道。

    蔡琰心有不忍,期翼的看了卫行一眼,道:“只将军收拢的这五万百姓,每日口粮就不下千斛之多,而京畿受灾百姓不下百万,而时节已经到了七月,就是要补种也来不及了……”

    卫行低头一偏:“我卫家名为河东首富,董公征粮,袁公也征粮,刘公子还要征粮——”说到此处,卫行嘴角微微上翘,“刘公子怕是不知道,这地上长的是粮食,不是砂子,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刘封失策,卫公子看来真是无能为力了。”刘封心往下沉,轻舒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眼前俊美飘逸的一张脸,底下,却是这般的冷血!

    蔡琰有些失望,默然的低下头来。

    “我家远在河东,远水救不了近渴,而且,我父虽为族长,很多事情他也是做不得主的。”卫行有些犹豫,目光亦有些飘离。

    “我也不要太多,只要这几万灾民度过眼胶灾荒就行。”刘封还是不希望运起自己最后一张王牌,“公子能否与我作保,我以并州的名义,向河南丁家、新城徐家借粮?三个月之内,我能从并州送来粮草,或等价之物代换?

    据我所知,河东卫家与丁家、徐家曾有大恩,卫公子与丁家、徐家也多有往来……”刘封没有放弃,只是退让了很大的一步。

    “并州一部丁口不及京畿一郡,又连年征伐,刘公子如何做保?”卫行嗤笑一声,“这几十万灾民,阁下不会以为济了他们三个月就可以了吧?”

    “我们这一路过来,京畿世家不少,开仓济民也不在少数……”蔡琰略有些犹豫,轻声道,她幼年与蔡邕亡命江湖,这里头的玄机却是瞒不过去的。

    “若是卖身为奴,青壮饿不死,女子孩童也有人要,只是那些老人体弱的呢?”刘封冷笑道。乱世之争,最苦的就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那小门阀小世族自保不足,还可以亡命他乡,学有几门阔亲戚可投奔。而像河东卫氏、河南丁氏、新城徐氏等连县跨郡的豪门却几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却正好可以借机兼并无主良田,逼迫那些走投无路的灾民们卖儿卖女,卖身为奴,只要还有点用处的人都逃不过这个命运,除非,他们选择做乱世的强盗!只有那些孤弱残老,拿着贱卖儿女后一点可怜粮食慢慢等死。

    “若无各路‘英雄’,又哪来的如此烦恼?”短短不过半月,河东卫氏奴仆又多了上万人,此中的道理,卫行并非不懂,只是事不关已,他也觉得,一个能买一个愿卖,也是天理常情,并无不妥之处,对刘封话里明显的指责自然不服,尤其见刘封出言讥讽蔡琰。

    “卫公子看来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刘封说不过他,长吐了一口气。

    “我若往丁家、徐家,当可借得两三万斛,至于我卫家,已为袁公供奉大量军资,余粮不多。”听着刘封放松的语气,卫行隐约感觉到几许不妙,咬了咬牙给了个数字。

    蔡琰担忧的看了刘封一眼,轻轻一叹道:“国家苦难,百姓何辜。”

    “是啊,一家一姓之兴废,苦了,却只有他们!”刘封冷笑一声,“伯喈先生为董卓所胁迫,不得已充任董卓的信使往冀州代董卓传话。我是将伯喈先生强留于卢奴,只因董卓危如累卵,命不能久,又贯能迁怒于人,不想先生受累罢了。此事伯喈先生心中有数,卫公子这连月来,想必也有派人往冀州了,之所以不得先生的回话,只不过是董卓未退,蔡小姐还在洛阳,伯喈先生不敢据实相告罢了。”

    蔡琰玉容微微一变,美眸有些复杂的看了卫行一眼。卫行亦是一脸的复杂,确实如刘封所说的那样,他曾派人前往冀州探查蔡邕的消息,却得到蔡邕已被胁裹往并州去的消息,而并州眼下还没消息回报,但依刘封的话,显然亦是大有道理的。

    “二位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为人指谪的日子多了,刘封不在乎再多二位!”

    蔡琰心头一突,微微一叹,道:“妾身既然来求见于将军,哪有不相信将军的道理。”

    这个时候,信不过的话她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卫行也非庸人,扣押蔡邕于刘封确实没什么好处,不由的大悔自己鲁莽,只是他一向自恃才高,事实如何也还未证实,低头服气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口。

    刘封点了点头,瞥了卫行一眼,淡然道:“卫公子对蔡小姐心怀爱慕,关心则乱,我亦不与你计较,至于蔡公安危,异日自然会有分晓。”

    说罢,刘封向蔡琰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方圆数十里内并无人家,蔡小姐若不嫌弃,可暂宿于我军女营中,如若不愿,可速离去,天黑路滑,自己小心为上!”

    略一顿,有些自嘲的道:“我军女营,呵,刘封虽然不肖,却不如二位想象的那般不堪!”

    蔡琰让刘封一番说得又羞又愧,卫行于她有意思,只是蔡邕一去冀州已有半年余,卫行常来安慰她,这样的话却不曾唐突直白的。

    卫行亦被刘封说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其实他本不是鲁莽之人,只是正如刘封所言,关心则乱,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见了蔡琰娇羞模样,一时便痴了,却忘了回答。

    刘封心中烦闷,示意杨默为他们一行人安顿下去,也不再理会这二人便自行离去。

    求人,终究是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