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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张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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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中的第二拔来袭人马并没有出现,我们一行人缓缓的到了安乐县城,到了城外,远远的只见一大票人马在城外搭了个凉棚,正向路边观望着。见着我们一行人到来,一个三四十岁锦袍大汉大踏步向我们走来,朗声笑道:“来者可是平黄巾的刘玄德乎?渔阳张举恭候玄德兄多时矣!”

    那人虽然叫得亲热,父亲却似乎对他不怎么熟悉,急忙下马还了一礼,笑道:“来者可是安世(张举字安世)张公?刘备何德何能,敢劳安世兄大驾相候。”

    听说此人就是张举,我不由的心头一动。在路上父亲与我说起幽州大族时,整个渔阳郡就是以畜牧业称盛的张家为尊的。张家与塞外的鲜卑、乌桓等族也是关系密切在幽州都不是什么秘密,也因此让渔阳张家在饱受白虏之患的幽州民望极差。不过张家虽然近几代人里没出过二千石(郡太守)以上大官,却一直都是渔阳的土皇帝,家养私兵不下几千人,纵然每有犯法乱事发生,当今幽州牧刘虞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还有一点就是,历史上曹操曾很自负的说:若使天下无孤,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事实上,正是这个渔阳张举,在汉末又一个公然扯起大旗,虽然时间不过数月就烟消云散了,却也公然称帝过了把皇帝瘾,说起来跟我也有点关系,正是我的父亲大人公孙瓒带兵剿灭了,父亲还曾在平叛中受了很重的伤,靠诈死还脱身逃过一劫。而我的岳父公孙瓒正是凭着这一次平叛而一举成名的,成为幽州一跺地三震的一方大将的。同时期,还有一个剿杀长沙区星的孙坚,一举奠定了孙家在江东的地位。只不知,这个张举为何大老远的来迎接父亲,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据我所知,父亲跟他应该不怎么熟才是。

    似乎察觉到了我眼中的异样,张举精遂双眼若无其事的从我身边一扫而过,哈哈大笑道:“当今天下谁人不知玄德兄大名?黄巾贼犯我幽州,若无涿郡刘玄德,幽州早已倾破无完地矣。举只恨往日有眼无珠,不识天下英雄,未曾前往幽州拜会玄德。”

    父亲连忙客套了几句,与张举把臂同进安乐城。一旁二叔紧趋在父亲身后,半眯着双眼,似乎对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我却知道,二叔对这个张举并不放心,一颗心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张举与父亲客套了几句,又指着二叔向父亲笑道:“玄德兄,这一位莫不是广宗一战阵斩张梁的关云长关二将军?”

    父亲笑道:“正是舍弟云长,承蒙安世兄挂记了。”

    见着二叔生得威武不凡,张举大赞不已,只不过二叔不怎么鸟他,从始自终,也只在父亲介绍的时候虚抬一礼,算是认识了。

    受二叔冷待,张举面色数转,却还是热情得很,无论如何也要将我们一行人延进张府一尽地主之谊,父亲也不多做推辞,便即应了下来。

    夜间,张举为我们举行欢宴,我本来不想过去凑热闹,打了会拳和婉儿大牛说了几段笑话,正想睡觉,对于一个即将被我的泰山大人剿灭的反贼,我兴趣缺缺。却不知为何张举在席间问起我,父亲又把我招了过去。

    我到时,宴饮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二叔依然默然少语,对桌上精肴美食视若未见,只自精神抖擞的侍在父亲身旁。

    张举几次劝酒,二叔都硬硬的以不喜欢宴为由顶了下来,张举面上便不怎么好看了,想他一家之主,如何受得了二叔这气。几句话过后,眼中不时闪过愤恨之色,果然是成不得大事的主。父亲也不知是何故,只装着没看见,任着二叔“无礼”,只自个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张举下首的一名青年儒士闲聊着,相与甚欢。

    养狗何用?自然是察言观色,代主吠人了。果然,下首席间一名黄脸大汉见着主子面色不豫,勃然大怒指着二叔高喝道:“我家主人好意相询,你也不过一个小小安喜尉下属马弓手,竟敢如此无礼,莫不是欺某家刀不利乎?”张举只是不动,定看着二叔如何反应。

    听了此话,父亲笑容骤冷,二叔半眯的双眼微微一张,那黄脸大汉登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父亲也不看那黄脸大汉,向张举一拱手道:“张兄,我这兄弟自来性情如是,如有得罪,还望张兄多多包涵。”

    见着二叔虎目含威,凝而不发,张举心下也自打突,忙打了个哈哈,再听了父亲的话,正好借个台阶下,干笑一声道:“玄德兄客气了,是家仆无礼,张举该自罚三杯才是。”说着一转身,向那黄脸大汉怒斥道:“大胆王政,竟敢与关二将军如此说话,自去领二十鞭子,以后张家再用不着你了!”

    见好就收,毕竟人家是地头蛇。我见父亲面上仍有不豫,站起高举一爵,上前一步对张举笑道:“这位王英雄也是直爽汉子,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张公何必责怪于他?小子刘封,敬王英雄一爵,还请张公准允。”

    先时众人说话,并无人注意到我,这时听得我出来劝架,张举一伙人不由的大讶,父亲面上一缓,对我的自作主张也不为恼。张举面露惊讶,顿了一会,奇道:“听闻玄德公爱子寄居于辽东公孙将军处,数次随公孙将军出入边塞,素有辽东刘乳虎之称,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听了此话,父亲颇为受用,笑道:“安世兄客气了,小犬孟浪无礼,多有得罪了。王英雄可愿满饮此酒?”

    先时与父亲相谈甚欢的那名年轻儒士也呵呵笑道:“刘公子大名,柔久居鲜卑,亦有所闻,果然英雄出少年。”原来,此人姓阎名柔,字士谦(阎柔的字找不着,随便拟一个了),少时被乌丸人虏走,在乌丸长大,并习鲜卑、乌丸事,张家与塞外鲜卑、乌丸的交往,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经由阎柔之手的。可以说,早期的阎柔整就一个二鬼子,双料间谍。后来曹操率军扫伐乌丸、鲜卑诸族,也还是这个阎柔充了内应,立有大功。曹操与他甚至有“我视卿如子,亦欲卿视我如父也”这样的话来。这个人,按好听点话说,识时务,若是汉家武功强盛,则为汉家功臣,若是胡虏势大,他也不失王侯,走到哪哪都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