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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自由的李木揉揉脚踝,上窜下跳,空踢无影脚活动筋骨。
虽然在这大鱼大肉,也没受什么委屈,可并不是以贵客的身份来,而是无人身自由的人质。
两人没有逗留的意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两人是相安无事离开了,薛家却是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先是老姑婆的消失,让薛穆杉勃然大怒,下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老姑婆找到。这时,薛家子弟才发觉原来灶房的搬离与这老姑婆有关,地窖俨然成为一个监狱。
更没想到体质羸弱的家主发起火来骇人得很,就连平日里主事的家母也不敢吱声。
再是李木的逃脱,让家母颜面无存,得罪巷子酒馆不说,还帮了对头的忙,促进了他们的合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更深层次的问题是,李木不是自己逃脱的,而是有人潜入薛家,在薛家眼皮底下救人,如入无人之境。这是狠狠地打了薛家一巴掌,岂不是在外人看来薛家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因为这一二件事,薛家在家母的主持下整顿了一番,出入进行严格的审查,巡逻的梯队再次壮大。
此事令薛思淼心虚不已,更是不敢对外说明有贼子入过她闺房,要不然审问都有够她受的了。
所以,最近的她低调得很,格外听话,功也不在房内练了。这让她的婢女轻松许多,觉得她转性子了,不知不觉不再关注她在房内的一举一动。
算是意外之喜,毕竟被人监视的感觉犹如被人扼住咽喉。
正因为如此,她才得以安心地从床头拿出魁星面具,认真端详,呆呆的样子像是在回忆。
自从跟剑一交手后,她时常会想起他,想起他们交手的每一个瞬间,有时想起剑一这个人。
她并不知道,这就叫喜欢。第一个闯进她内心的男人,让她吃瘪,却又止不住想起,思绪缭乱。
话说剑一离开后,薛穆杉拖着又长又重的铁链回来,你很难想象他那瘦弱的身子,鸡爪般的手能拖动几百斤的铁链。
当薛穆杉看到空无一人的石壁,表情复杂,面色苍白,没有后来的雷霆大发。
此刻的他心思缜密,心如冷铁,想要调查清楚老婆子是怎么离开的。
自然而然,他发现那个暗道。这个暗道自然不是一开始就有了,他想到了被处死的灶房伙计,那个被老婆子控制的人。
薛穆杉心底暗道:“这应该就是老婆子通过摄魂控制人挖的地道吧!”
他不得不佩服,暗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挖出来的,必定是日积月累的成果。
“居然到最后,我仍旧没有发现!”薛穆杉眼眸发冷,被这样的一个人离开,指不定薛家会被如何报复。
他当然不怕她会找他麻烦,就怕她找薛家麻烦,防不胜防。
“不对,这铁链光靠鳄鱼是咬断不了的,尤其我还重伤了他,没理由能弄断最后一根铁链。就算它弄断了,还有铁环,这不可能做到,咬断铁环,手也会被咬断,鳄鱼可说不上心灵手巧。”薛穆杉继续思索,“一定还有人,有人助她脱逃!难道是魔音宗的人?”
“魔音宗消匿多年,难道他们准备复出了?”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沿着暗道走,看到了尽头被毁掉的梯子。
剑一爬上后随手毁掉的梯子,不为别的,纯粹不想让薛穆杉轻易地爬上来。
剑一想到了薛穆杉会找到这,没想到的是即便是毁掉了梯子也并没有让薛穆杉狼狈。
只见薛穆杉也使出类似“点石腾飞”的轻功,一眨眼人就跳了上来,仗着身轻如燕,轻而易举就跃到草地。
草地上还残留老婆子的呕吐物,薛穆杉捂着鼻子,除了还在四处撒欢的松狮别无他物。
“看样子,人是跑了。”薛穆杉也是知道寻人不易,更别说特意躲你的人,也就放弃,大约人海战术有用吧。
剑一与李木两人来到“穗莱客栈”的马厮,在剑一取走暂放的马后,又给木兄物色了一只好马,两人快马加鞭,奔赴巷子酒馆。
也是怕薛家的人追了过来,被逮到就怕薛穆杉把两件事想到一块,到时麻烦可就大了,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如果让剑一给他找回老姑婆,那他找还是不找?如果管他要《薛家枪诀》,那剑一是给还是不给?
还好,薛家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迅捷,等到薛家派出人手来找人的时候,剑一他们早就远在千里之外了。
巷子酒馆,东家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心中挂念的木老弟还没有消息。
举杯消愁愁更愁,望向街边,依旧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可看着看着,感觉人人都是孤独的,感觉人人都是形单影只,全是萧条的景象。
突然,门被推开,来人激动道:“大哥!”
东家也是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与李木相拥许久,“木老弟,你受委屈了。”
剑一在一旁看着两人,眼角也有泪花。
“这才多久没见,弄得像是生离死别后的重聚。”
两人被说的也是老脸一红,其实两兄弟看似各做各的事情,可每天都会见上一次,喝上一杯,日复一日。所以,这一次三五日未见,感觉像是一世纪。
“是我们矫情了,来,喝酒,一切都在酒里。”东家为了剑一倒上一杯,“剑一兄弟,啥也不说了,敬你,没有你,木老弟指不定回不来。”
剑一一饮而尽,“他才没想着回来,在薛家大鱼大肉的。”
东家眼睛狠芒一闪,自动忽略了剑一调侃的大鱼大肉,“果然是薛家!”
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剑走偏锋,劫我兄弟,这仇算是结大了。
李木苦笑道:“剑一,你就别埋汰我了,我在那过得不好,薛家的酒哪里有我们家的巷子酒好吃。”
东家心里有了打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本他还想待价而沽,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与柳家合作也不亏,让柳家找薛家的麻烦他们也是乐此不疲,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三人对酒当歌,皎洁的月光照在街上,东家满面红光,忽然觉得这街热闹非凡,没有萧条之感。
原本就不存在萧条,萧条是他孤独的心。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剑一拱手道:“木兄,东家,遇到你们三生有幸,朋友总有离别之时,我事已了,也是要回去了。”
李木借着醉意说道:“剑一,别急着走,我这好酒好菜,过了这个地方,别的地方可就没有了。”
东家拦着李木,说道:“剑一兄弟是个大忙人,只要有机会路过咱们这,歇个脚,咱们的巷子酒管够!”
“对,管够!”李木吼道。
“我们接着喝!”剑一同样吼道。兴致一起,不醉不归,等到他们醉倒在桌后,剑一悄悄离开,开门的时候,东家和李木对视一眼,接着继续酣睡。
世人以为酒伤人,其实离别最伤人。
剑一找了一家偏远的小客栈,人迹罕至,小二对他也是随便应付了事。
剑一也不在意,他来这一是为了歇脚,二是为了研究研究《薛家枪诀》。
打开这本破旧的《薛家枪诀》,一阅到底,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说到底,这本基础枪诀古老是古老,重点在于如何打好基础,与别的基础法诀一般无二。
当然,薛家作为武林家族的后起之秀,力压柳家,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这本《枪诀》也的确非凡,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枪喉咙,一枪一心脏。
可惜,剑一用的是剑,不习惯用枪。不过,这《枪诀》给了剑一一些启示,如果让他对战用枪之人,这些启示会让他有打蛇打七寸的感觉。
“诅咒之谜?貌似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基础枪诀而已,不过是年代久了点的书。真的有秘密吗?秘密到底在哪呢?”
剑一把这本书折磨了一通:用火烤着看,用水沾湿看,对着月光看,差点把书给毁了。
剑一又用看的方法试了一遍:正着看,侧着看,斜着看,眯着眼瞧,除了累了眼睛没别的毛病。
剑一也不想一想,如果这秘密这么容易发现,老姑婆早就去探索诅咒之谜,哪还轮得到他。
研究无果,早早入睡。
“也不知雷芸雨跟着盗兄过得还好不?”
道可盗正打听剑一的消息,因为他把雷芸雨丢了。
说是丢也不对,应该是又被人掳走了。
在这之前,雷芸雨闲来无事就想向道可盗学一手盗术。谁让他得瑟地跟她表演了一下变戏法,一个小石子在三个骰盅换来换去,雷芸雨死盯着那个小石子,猜了十几回合都猜不对。
最后被她发现他手上有小动作,尽管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她笃定道可盗出老千。
被她磨的没办法,只好承认,没想到这一承认就一发不可收拾,追着要学他的盗术。
其实也就是学点手上的功夫,毕竟道可盗的绝学可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道可盗会的东西可以用星罗棋布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