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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凯的表情僵住了片刻，他可没想到随口一问会问出这么个结果，“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纪诗崎却是不在意的一耸肩，看起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问候。
察觉到场面有一丝尴尬，廖凯只能转移话题道：“之前把我从第三生命牢房里捞出来的女生，你认识吗，应该是你雇的吧？”
“认识，她三个月之前就是这家酒馆的常客了，只是最近和你一样，加入渐进自由之后忙了起来。”纪诗崎淡淡道，“所以才没怎么出现，不然你应该经常见到她才对。”
“加入渐进自由？她之前不是渐进自由的人吗？”廖凯有些惊讶。
“她以前是第三生命的人。”纪诗崎说，“不过第三生命对感染者的态度你也知道了，第三生命眼里可没有什么内部和外部人员，它们只在乎人是不是受到了感染，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
“那她是被第三生命踢出来的？”廖凯挑起眉问道。
“不……她是自己退出去的。”纪诗崎抬头看了廖凯一眼，“我想在第三生命的名单上，估计她和你是一个列级的人，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逃犯。”
廖凯没说话，他觉得这个身份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稍微躲着点第三生命的裁决者就好了。
“我知道你不怎么在意这个身份，因为现在整个地下城都人人自危，第三生命的出入禁令已经引起了很大的民愤了。”纪诗崎站起来招呼着身后的帮手，随后对廖凯说道，“出去说吧，我刚好休息一会儿。”
廖凯跟在纪诗崎身边从酒馆的后门走了出去，两人十分默契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打发时间的零食——只不过廖凯掏出的是香烟，而纪诗崎掏出的是棒棒糖。
无视了纪诗崎嫌恶的目光，廖凯自顾自的点起烟，说道：“然后呢？第三生命引起民愤会带来什么？”
“会让居民对它制定的法律产生质疑。”纪诗崎后退了几步，和吞云吐雾的廖凯保持好距离，“对你和真来说，这都是好事。第三生命这几年的口碑一直在下滑，甚至还有人传出第三生命的生命议会里都是人形呢。”
“生命议会……就是第三生命的高层？这种说法你信吗？”廖凯抖了抖烟灰，看着灰白色的絮状物落在地面，“我记得人形是不能做出决定的？更别提制定法律这种严谨的事情，这一看就是谣传吧。”
“谣传不谣传的，谁知道呢。”纪诗崎嘴里的糖棍不断上下摇晃着，“或者说，谁会在乎呢？我觉得比起真相，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猎奇的谣言。”
“噗嗤。”廖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吗？”纪诗崎皱起眉，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跟我讲道理很有喜感。”廖凯耸耸肩，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过你说的蛮有道理，我大概能明白一点了。”
“我真希望你脖子上架着的不是颗肿瘤，而是个脑子。”纪诗崎无语的把棒棒糖咬的咔咔响，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对牛弹琴的嫌疑。
“行了行了，我们跑题了，我一开始问的是那个女人。”廖凯说，“那个叫不死川真的女人，你知道她不一般吗？”
“你这是在废话，一般人可不能在被第三生命通缉的情况下，还在地下城过的游刃有余。”纪诗崎说，“她可不像你，刚入通缉名单就被抓回去判刑了，第三生命的裁决队到现在也抓不到她。”
廖凯撇撇嘴，他很想告诉纪诗崎，自己也躲了第三生命好久。但他想想还是没开口，等着她继续说。
“我只知道她前不久还在地面上被感染了，渐进自由治好她之后，她就被拉进渐进自由里了。”纪诗崎皱着眉头，眼睛不断看着上方，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反正她一直都挺厉害的，从我认识她开始。”
“听起来你好像很骄傲？你和她什么关系，她是你女儿？”廖凯一挑眉，又没轻没重的口嗨起来。
“我看起来很像四十岁的大妈吗？”纪诗崎一瞪眼，“如果你回答一个是，那我保证你的欠款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不像不像不像。”廖凯投降似的举起手，连连否认。
看见廖凯这样，纪诗崎才勉强打消了给他加账的念头：“没什么关系，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回到酒馆之后，纪诗崎继续着她在前台的工作，而廖凯则是拖着空了大半的箱子回到休息间里。
渐进自由已经通过箱子里的小投影仪通知了他们，下一次的行动在三天之后，但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回的目的地不再是死城边缘的破楼，而是一栋在感染区里的电子厂货仓。
感染区里的威胁和死城可不是一个概念，感染区里除了骨化尸还有更危险的感染动物，也就是以动物为寄主的骨化尸。
廖凯在酒馆里听到不少游猎者都说过这种东西。
在地面上，骨化尸太过平庸，白魇则危险得难以靠近。唯有感染动物能够在拥有一定威胁性的情况下，还是个可能被杀死的目标，所以这种怪物就成了游猎者和劫掠者们茶余饭后用来吹嘘自己实力的最好谈资。
看着行动通知，廖凯感觉自己在担心的同时还有点小激动。
——没有威胁的冒险才不叫做冒险，走上地面只是为了搬货那不是太过无聊了吗。
廖凯还时不时的幻想过，在地面上会碰到点什么奇遇……尽管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称得上奇遇的经历，就是在撼世者手下死里逃生的那次。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不死川真那种神秘的力量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人总要有个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想着想着，廖凯都忍不住笑起自己的天真。
“算啦、算啦，想那么多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