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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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啦!”薛玉儿沉迷于和小孩玩儿,并未分心留意周遭环境,直到两人进入结界她才反应过来。

    笔修点点头,在桑榆面上一掠而过,然后在薛玉儿面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

    原来他们相识。

    笔修开始自我介绍,“罗焕,笔修。”他指了指悬挂于腰间的紫竹笔。

    其他人一一回应。

    互相见过礼,刚来的二人席地而坐——他们没那么多讲究。

    没等容与问罗焕过来的目的,他倒是主动说了,“我和薛玉儿是道侣,特意过来寻她的。”

    地仙学府的三人有些惊讶。

    桑榆已经和薛玉儿混熟,被她哄着叫过姐姐了,小孩子藏不住话,她好奇地问,“薛姐姐,你才五十岁就结道侣了啊?”

    薛玉儿看着她白白嫩嫩看着就很好掐的脸蛋,摁住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手,方才回答,“我是凡人出身,及笄了嫁给他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修炼天赋。”

    “及笄就是凡人十五岁,在凡间女子十五男子十六便可成亲了,成亲跟修者的结契差不多。”考虑到桑榆身心还小,怕她听不懂,薛玉儿又补充道。

    桑榆明白了,也不再多问。

    反而是薛玉儿来了兴致,给几人说起他们的故事。

    故事还蛮好玩儿。

    薛玉儿出生于凡间一个名叫薛家村的地方,少时丧父失母,好在村里人心善,这个给她送饭那个给她添衣,她的日子跟有父母的孩子也没多大区别。她无忧无虑地长到十五岁时,遇到了村长专门聘请来村里给小孩子们讲学的罗焕罗先生。

    她对罗先生一见钟情,少女不知道羞怯为何物,天天到学堂旁听。别的小孩子在听学,她在盯着先生看,直勾勾的眼神把先生惹得不自在极了,整堂课下来耳朵都是红的。

    过了几日,罗焕坚持不住了,一日下了学后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接逃离,而是留了下来,如薛玉儿的愿单独见了她一面。薛玉儿满意极了,虽然先生见她只为了请求她在课堂上收敛些。

    薛玉儿答应了,然后她天天抱着沾了露水的各式野花站在罗焕门口等他,送他去学堂,闹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村长问过薛玉儿的意思后,提着聘礼就上了罗焕的门。

    罗焕现在回忆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说他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来不及想为什么是女方到男方家里来提亲,也不知道为什么提的是聘礼。

    他分明没有答应。

    但是村长跟土匪似的,把手上的东西一放,说了一句“这是聘礼,明日成亲”就走了。

    他第二日就稀里糊涂地当了新郎官。

    容与把脸埋进桑榆背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容子柏性子跳脱些,直接大笑出声,边笑边拍自己的大腿,一不小心拍疼了又“哎呦哎呦”地叫。

    罗焕薛玉儿夫妇对视一眼,也俱都是满眼的笑意。

    罗焕有些无奈,他当年还年轻,父母离去前把他教养得很好,但养得他面皮薄了些,直接被逼婚也答应了。但现在想想,如果他对薛玉儿无意,凭他散修的身份和修为,他若强硬些不答应,谁能强迫他?

    薛玉儿婚后才知道夫君是名散修,依据罗焕教她的方法试了之后发现自己也有修炼天赋。

    在村子里住了五年,送走寿终正寝的村长后,他们商量了下,辞别村里的叔伯婶娘就游历去了。凡人对修者十分尊崇,得知他修者的身份,欢天喜地地拉着薛玉儿,叮嘱她好好修炼,让她不必惦着村里。离别时,村里敲锣打鼓相送,没半点不舍的意思。

    离开村里后,他们去了不少地方。而且他们运气还不错,总会遇到些机缘,埕州秘境溃散时他们就在附近,捡了个大便宜,二人顺利修到金丹期。

    听完二人的故事,那点生疏消散了不少,几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尤其容子柏,和罗焕简直相见恨晚。

    二人同是笔修,交流起来毫不费力,还互有收获。

    临近傍晚,天边晚霞阵阵,映着西下的夕阳余晖,十分漂亮。

    霞娟师姐定会很高兴,容与看着晚霞,心想。

    他神识再次外放,果然,霞娟师姐已经在同峰师兄的护法下开始修炼了。地仙霞族人天生与霞光亲近,霞光之力被他们用得十分彻底,霞夏师叔的霞光之阵更是对敌利器。

    上次在学堂,霞夏师叔为了阻止他逃跑特意用了霞光之阵,纯属浪费。容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他收回神识,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几人,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张桌子,而后取出膳食摆放整齐。

    桑榆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然后接过勺子乖乖地用起饭来。

    “她还会自己吃饭。”薛玉儿碰了碰道侣的手,传音入密。

    罗焕听着她兴奋的声音,有些无语,也传音提醒她:“人家也有二十岁了,虽然身心只有四岁,但不至于连自己吃饭都不会。”凡间有独立些的孩子,四岁也能自己吃饭了。

    好像也是哦,薛玉儿不舍地移开目光,再看就影响小孩儿吃饭了。

    容与给桑榆喂了最后一口汤,收了餐盘和桌子,终于不再抱着她,让她起身站着。

    桑榆要消食,众目睽睽之下,此时暴露空间不是个明智之举,容与跟几人说了声,牵着桑榆往三名长辈那里走去。

    程时琇已经朝他们走来,抱起桑榆。

    “时琇师叔。”桑榆对她笑了下,轻软的童音加上精致可爱的面容,学府里谁也遭不住这样的可爱攻击。

    “诶。”程时琇摸了摸她的小手,真软,又多摸了几下。

    容与跟在后头,放松地看着这一幕。

    -

    都到了秘境开口处,三位长辈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话了,只让他随机应变,就放他回去了。

    还是由程时琇送他们回来的。

    地仙学府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警惕学府之外的所有修者,三大门派还真当人死了呢!

    提前开启秘境就算了,偏是在桑榆天赋血脉增强、学府阵法掩不住她的气息的时候开启,整整提前了三十年。三大门派这是连掩饰都不做了,作为修仙者,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

    广场一众目送着桑榆一行人走回结界,然后容与重新将人抱在怀里,收回视线,转而盯着三大门派的人。

    进入秘境的人是哪个门派的很好区分,有门派的都是统一服装,而散修都是自己的私服,没那么讲究。小门派的服饰,颜色多以淡黄淡绿浅紫浅青这样不起眼的为主。

    西袈佛门中人一身袈裟,个个头上光秃秃的,手上还盘着佛珠;太初宗之人一身素白带山水暗纹的道服,不拘男女,均头盘高髻;北冥剑宗众人一身玄色素衣,仅在领口和袖口绣了一柄寒气逼人的小剑;梨花宫宫人一身红衣,大片纯白的梨花绽放其上,张扬中又带有朴素;地仙学府一众是一身淡蓝色,但绣纹各有不同,仔细看看会发现他们的绣纹带有古老的阵法,悠远而低调。

    魔族千余人,全部着一身暗紫,硕大的兽头张牙舞爪地爬在身前背后,走到民间,是能惹小儿啼哭的程度。他们毫不顾忌地盯着桑榆看,然后被三个渡劫期大能的威压震慑,悻悻地收回目光入定调息,那就入了秘境再说,对周遭谴责愤恨的目光倒是视而不见。

    三大门派中掌门和长老们淡定自若,但年轻的弟子们脸皮还不似前辈那么厚,被这样强烈的谴责视线盯得都要抬不起头来。

    他们也在嘀咕呢,宗门做得这样明显,真要以这样毫无人性的方法修炼么?他们茫然极了,这样与修仙的初衷相去甚远了。步入修仙一途,谁不想成仙呢?不说攒大功德,至少手上不能沾罪孽,不然可是要被天罚的。退一万步说,便是能躲过天罚,自己的良知和道德便过得去么?

    -

    容与抱着桑榆坐下,这孩子这会儿睡着了,他取出薄毯给她盖上。

    已经从容子柏嘴里听说这二人未婚夫妻身份的薛玉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熟练地照顾孩子,心里啧啧称赞,未婚妻从小养起,妙啊!

    容与没理会她明显带着揶揄的目光,这样的目光他在师兄弟们眼里看多了,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桑榆可是能够在五大小恶魔不停歇的笑闹声中熟睡的人,容与也不担心会吵到她,静静地听着两位笔修的谈话。

    “妖?这方天地哪有妖?”罗焕迷茫发问,是他消息落后了吗?

    容与叹气,“子柏师兄,九程越师叔都让你别看凡人的话本子了”,他给容子柏传音。

    容子柏没理会罗焕的问话和容与的传音,继续兴致勃勃地说,“妖族,应该也是存在的,可能在别的天地里。这方天道不允许杀害开了灵智的兽,他们如果有造化,应该会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估计就是妖界。”

    眼见罗焕越发迷茫,容与只好出言澄清:“此方修仙界没有妖,只有人族。”

    罗焕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孤陋寡闻。

    容子柏被反驳了也不在意,“哎呀”一声,“别在意,就是随便说说,都是我从话本子里边看来的,可有意思了。”

    说到话本子,薛玉儿不再盯着桑榆的睡颜看,也加入话题,她一向对这些感兴趣。

    说着说着,薛玉儿提起魔族。

    “魔族?那是被污染了的神族,为了和神族区分才单独划出来的一族,人家本质上还是神族。”容子柏解释。

    只要不说话本子,容子柏师兄还是很靠谱的,容与不再插话,继续安静地当个听众。

    “那魔教的修魔者呢?”薛玉儿问。

    容子柏有些诧异,“修魔者?他们也是人族,不过修的是魔气罢了!魔族可不承认修魔者,他们如果能渡过飞升雷劫,最多只能当个魔仙,成不了神。”居然拿魔族和修魔者对比,太看得起修魔者了。

    薛玉儿恍然,又问起她十分感兴趣的地仙。

    “地仙是人族啊!你居然不知道?”容子柏的声音都大了些,以表示他的震惊,散修原来消息这么滞后的吗?

    薛玉儿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罗焕给她解释过,她不信来着。谁让地仙一脉沾了个“仙”字呢!

    容子柏给她解释,“地仙一脉是传自上届仙族。仙族之间结合生下的后代,如果出生时天赋血脉不足以成上仙,只能称为地仙,这样称呼其实为了好听。地仙本质是人族,后天修炼达到仙界要求才能改称为上仙;跟人族飞升成仙差不多,区别就是地仙本来就出生在仙界而不需要走飞升通道。”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后来仙界和修仙界分开,有部分地仙留在仙界,但更多的地仙滞留在修仙界,便是如今的地仙一脉。”

    原来如此,薛玉儿明白了。

    她继续发问,“那鬼呢?”

    容子柏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得很,他也认为某些小世界肯定存在鬼,两个人一拍即合,开始讨论起鬼修和冥界来。

    罗焕叹气,容与捂脸。

    “都让你少看些给凡人写的话本子了。”罗焕止住他们的话题。

    “人族有三魂六魄,但没有身体魂魄能否不消散还难说,修者陨落之后都是化成清气。”他说着修真界修者的常识。

    薛玉儿撇嘴,好不容易找个同道中人,他偏要纠正。

    “草木成精、走兽成妖、人死成鬼,不都是你写的嘛?还不允许我讨论。”薛玉儿嘟哝着。

    “原来话本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凡人写的,也太厉害了,有理有据的。”容子柏感叹。

    容与加入话题,“你不知道,子柏师兄可喜欢将话本混进书册里边看,然后在他们峰主讲学的时候插些奇奇怪怪的话,峰主都不想理他了。”他揭着同门师兄的老底。

    罗焕忍俊不禁。

    “不过说起走兽成妖,且不知是否存在。仙界倒是没听说过兽类有成仙的,不过神族有龙神和凤神,他们是唯二的例外。”容与道。

    罗焕和薛玉儿都没听说过仙界和神界的事,有些向往,容与和容子柏便挑些他们感兴趣的说与他们听。

    天色完全暗下来,月亮也出来了,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了话,几人就地打坐,闭目养神。明日一早秘境就会打开,现在需要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