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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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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衍卿扭着头看了程旬旬许久,脑海里不自觉的勾勒出一幅幅画面,她一个人在家里,'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寻求帮助无人应,便靠着一股子拼劲。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打电话求救,甚至于在这样的时刻,还能保持冷静,在进入急救室之前交代张锐霖先不要惊动家里。她必须先所有人一步,将整件事了解清楚。

    她考虑的很周到,万一先通知了家里,被有心人提前知道,过来跟医生通个气,那么她误食藏红花的事恐怕就不存在了,大家都会认为她这次的滑胎,只是因为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造成了。至于弹珠嘛。大家一定会以为是小谦顽皮,在楼梯上玩过弹珠忘记收回去,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谁会责怪一个小孩子?就算孩子真的没了,顶多也是骂几句。教训一下,整件事就此不了了之了,再过一段时间。便在无人记得。孩子没了,程旬旬必然也不可能再留在周家,她会被送走,然后从此以后,周家再没有周五太太。

    关于程旬旬的一切,会被抹的干干净净,周家依旧是名门望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正妇顺。没有什么罔顾道德伦常的事儿,程旬旬便成了记忆中的人,不。连记忆都没有。

    谁又会真正去追究这件事是谁做的?是谁害了程旬旬肚子里的孩子?周家上上下下,谁会在意这个?除了程旬旬,谁会在乎?就算是窦兰英。顶多不过叹一声可惜,便再无后续。

    她在周家唯一的一丝温暖,早就随着嘉树的离开而消失了。

    周家人一个个看着热心真诚的样子,可他们的心比谁都冷,比谁都硬!

    她必然是看透了这一切,才拉着张锐霖不让他告诉任何人,只是周衍卿在想,倘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了,她又会怎么做?

    她才二十二岁,能有这样的心思,直叫人惊讶又觉得可悲,多少是少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早早的理解这个社会有多黑暗,人心有多复杂险恶,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周衍卿伸手,用手背轻抚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有点凉,可能是周衍卿的手温比较暖,程旬旬竟不自觉的动了动脑袋,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周衍卿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勾了一下唇角,然而这个笑容稍纵即逝。

    片刻,就敛了眉,眼神沉了几分。

    他正打算收回手的时候,程旬旬似是有只觉一般,忽的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明明盖着被褥,可她的手还是那么凉,没有什么温度。她皱了皱眉,嘴巴动了动,呢喃了一句。周衍卿没听清,竟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说什么?"

    明明对着的是一个熟睡的人,这一问不过是多此一举,她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他稍稍挣扎了一下,想从她掌心里挣脱出来,然而他只动了动,她便握得更紧了一些,并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嘉树,你等等......你再等等......"

    这一次,周衍卿倒是听清楚了,听的清清楚楚。只片刻,他就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他本想出去抽根烟的,可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拿了被褥躺了下来。奈何他人高马大,躺在这样的小床上,完全不能收放自如,就算是卷缩起来,也不舒服。他刚出来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回到公司处理事情,好不容易处理的差不多了,却又发生这种事儿,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好在之前他在家里等程旬旬的时候,洗了个澡,期间还小憩了一会。说真的,这整整一周,他都没睡多少时间,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路上。现在好不容易能躺下来了,却是这样的环境,他这会也是被搞得没了脾气。

    翻了个身子,仰躺着,稍稍一侧头,便能看到程旬旬垂在床边的手,手背上有一条新鲜的伤口,看样子像是被人挠的,而且这伤口还不浅。她的手不大,小小一只,却不似别的女人那般嫩白精致,她的手上细小的伤疤很多,指间还有老茧,摸起来有些粗糙。倒是半分不像是个二十出头小姑娘的手。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触上了她中指的指尖,程旬旬这会睡的正熟,自然是无知无觉,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这小小的触碰。

    ......

    清晨,程旬旬是被一阵莫名的响动给吓醒的,她是真的被吓到了,那声音来的突然又突兀,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她睁开眼睛,随即传来的是一阵低低的咒骂,听声音颇为熟悉。

    她转头,正好看到周衍卿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的跟前放着一张被翻到的小床,还有落在地上的被褥和西服。周衍卿的表情很难看,看起来十分恼怒,程旬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睡着之后,最后看到的人是清嫂,还看到张锐霖带着被褥进来,这会怎么就成了周衍卿了,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她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也不主动开口询问什么,他现在明显带着一股子的起床气,谁碰谁倒霉,程旬旬现在可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他。为了给他点面子,便默默的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只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周衍卿也确实觉得十分丢脸,从床上摔下来,能不丢脸吗?见她转过头去,倒是松了口气,可这心里却不那么舒服,看着她没有表情的侧脸,生生压下心里头的恼怒,弯身将折叠床扶了起来,动静闹的挺大,明显是蕴含着满满怒气的,等收拾好了他便兀自坐在了沙发上,也不说话。

    这病房内顿时陷入了沉寂,谁都不说话,程旬旬不说,周衍卿也不说,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

    期间周衍卿起身去上了个厕所,程旬旬趁机转了一下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眼中闪现了一丝焦灼,像是在等什么人。

    卫生间的门一开,程旬旬便又迅速的侧过了头,表情依旧冷静。周衍卿扫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径自又坐了回去,这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现在时间还早,看了程旬旬一眼,便又闭目养神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程旬旬的内心是焦灼的,她希望来个人,来个护士也好,可偏偏她醒的太早,不但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外头都静悄悄的。她咬了咬牙,又坚持了好一会,可终究是坚持不下去,转头往周衍卿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他闭着眼睛。

    想了想,便动了动身子,想去摁护士铃。然而,当她的手指快要触到护士铃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周衍卿忽然就开口说话了,"你做什么?"

    程旬旬顿了一下,但还是摁下了护士铃,"有点事需要护士帮忙,清嫂呢?"

    他闻声睁开了眼睛,转过了头,看脸上淡淡然的表情,想来刚刚从床上滚下去而带来的怒火已经差不多消了,"昨晚我让她回去了,你倒是还放心让她在你身边?"

    "不然呢?让你留下来照顾我并不现实。"

    "可现在不是实现了吗?"他挑了一下眉梢。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敲响,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护士带着甜美的笑容从外头走了进来,程旬旬也是看出来了,这个医院的护士颜值都很高,甜美可爱御姐等等类型应有尽有,倒是挺赏心悦目的。而且,这一个个的态度都很好,不但看着舒服,听着也舒服。

    "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我......"

    程旬旬只蹦出了一个字,周衍卿就打断了她的话,冲着护士摆了摆手,说:"没事,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护士铃,没什么事儿。"

    护士过来看了看程旬旬的病例,点了点头,说:"好的,九点多会过来给你打点滴,尽量少走动,好好躺着就行,那我先出去了,有任何事包括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通知。"

    程旬旬拧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周衍卿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说:"知道了,谢谢护士小姐。"随即,还十分礼貌的将人送出了门口,半分都不给程旬旬说句话的机会。

    等他关上门回来,便径直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所以你找护士有什么事?"

    程旬旬气红了脸,"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拧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仍旧耐着性子,说:"你又不是医生。"

    "那我现在就去叫医生,护士来回跑一趟,多浪费时间,你早该跟我说。"他说着,直接掏出了手机,"而且,我这里有医生的电话,更快更方便......"

    "算了,我没事。"程旬旬青着一张脸,愤愤的说。

    "真的没事?"

    她摇摇头,闭上了眼睛,说:"醒的太早,再休息一会。我想他们暂时不会对我怎样,你先忙你的去吧,总不能让你丢下公司的事情,专门在这里照顾我。"

    "现在还早,不急。"周衍卿看着她紧拧着的眉心,淡淡一笑,便又转身走了回去。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之后,程旬旬逐渐淡定下来之后,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周衍卿放大的一张脸,心头不由一惊,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臂,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旬旬现在也不敢过多的挣扎,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从床上抱了起来,一只手牢牢的揪住他的手臂,猛地晃动了两条腿,说:"你要干嘛呀!"

    周衍卿此刻的脸色并不好,不知道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还是怎么的。冷睨了她一眼,说:"你这么动,就不怕尿裤子吗?"

    程旬旬脸颊一红,抿了唇,眉头深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闹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想上厕所的,她表现的很明显吗?可他也没看她呀。正兀自琢磨呢,周衍卿已经抱着她进了卫生间,将她放下之后,说了声'好了叫我'就出去了,顺手还给她关上了门。宏在余扛。

    等她上完,顺便漱了一下口,她没出声,周衍卿就自行开了门就进来了,程旬旬连连抗拒,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周衍卿抱着她出了厕所,正好这时,罗杏带着徐妈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见着这一出,罗杏跟徐妈都怔住了,眼中满是惊讶,旋即又识趣的低了头。

    周衍卿并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只扫了她们一眼,说:"来了。"随后便抱着程旬旬走向了病床,小心翼翼的将人安放在床上,又亲手替她盖上了被子,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会程旬旬的脸颊微红,眼神飘来飘去的,看起来有几分害羞。

    "我找徐妈过来照顾你,周宅带来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要吃,就算是清嫂亲自拿来的,也不要,知道吗?"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一下头,并未说话。

    随后,周衍卿便拿过了罗杏手里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徐妈快步过来,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捏住了程旬旬的手,盯着程旬旬看了好一阵,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幸好没事,没事就好。昨晚上接到先生电话的时候,吓死我了,都六个多月了,要是没了得多疼啊。"

    程旬旬的笑容有些疏离,只浅浅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我给你带了吃的过来,我亲手做的,你放心吃。"她说着就将床铺摇了起来,放下了小桌板,将她亲手炖的营养粥拿了出来,将调羹递到了她的面前,笑说:"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旬旬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徐妈递过来的勺子。周衍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旬旬手里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徐妈站在一旁一脸疼惜的看着她,可看她的表情,倒像是徐妈在逼迫她吃东西一样。周衍卿过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罗杏,并用眼神示意她出去等着,罗杏跟着周衍卿做事也有几年了,一个眼神就了然于心,想了想便唤了徐妈一声,带着她一块出去在门口守着。

    周衍卿一边整着衣袖一边走到床边,拉过了椅子坐在她的面前,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不知道在等什么,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程旬旬搅动营养粥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医院里有给我准备餐点的,你也该知道这家医院的标准,餐点绝对不会比家里的差多少,而且......"

    "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保障,是吗?"周衍卿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程旬旬所幸就放下了手里的调羹,靠在了床上,侧过头看向了窗外,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说:"可以这么说吧,我现在的情况要是再吃错东西,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了,我的孩子,我只能自己护着。"

    "连我也不信?"

    她轻挑了一下眉,并未说话,其实不用她亲口说,徐妈熬的这碗营养粥她一口未动,就说明了她不信。

    周衍卿笑,笑容里含着嘲讽,说:"医院你就值得相信?真的值得相信吗?医院的食物经手的人更多,你真的觉得它会比徐妈亲手做的东西更安全?"

    程旬旬依旧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明显阴沉了下来,她在忍,他是知道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对他半分恼意都没有。

    周衍卿等了一会,抬手看了看时间,便站了起来,拿起了小桌板上的瓷碗,用调羹搅拌了一下,舀了一勺放到嘴边用唇抿了一下,温度刚刚好,随即便将勺子递到了她的唇边,说:"我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真要害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拉着你来医院走一遭更方便,你说呢。"

    勺子已经顶在了她的唇上,这一举动显然是非要她吃不可,程旬旬抿着唇,侧头斜了他一眼,而他却扬着笑,像是哄孩子似得哄道:"乖,我喂你吃完就去上班了。"

    她不动,他亦不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约莫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周衍卿收回了手,但脸上的笑容不变,说:"你确定不吃?那我便用我的方式来喂你了。"他说着,便吃了一口粥,然后将手里的瓷碗放在了小桌板上,整个人靠了过来,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这特么是要对嘴对喂啊!所幸程旬旬的双手还是自由的,当他的唇即将要覆上她的唇时,她迅速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终是妥协,说:"我吃,我自己吃。"

    周衍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吞下了含在口中的粥,也没有立刻扫开程旬旬的手,说:"我喂你。"

    见他说话,她便拿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并顺手拉开了他捧着自己的脸颊的手,拧着眉头,说:"我自己会吃。"

    然而,周衍卿根本就不听她的,抬手擦了一下嘴唇,先一步拿起了瓷碗,亲自喂她。程旬旬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来喂,一声不吭的一口一口将粥喝完,喂完一碗,周衍卿还觉得不够,见保温瓶内还有,便全部都倒在了瓷碗内,继续喂,自然不会管程旬旬还要不要。

    "徐妈跟了我有几年了,可以相信,罗杏也一样,我会让她也跟着留下来照顾你,之后我还会给你找两个保镖,这样你便可以放心了。还是那句话,我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无论你怎么防,都留不到现在。要不要信我,你自己看着办,其实你现在就算不信我,也只能信我,你认为呢。"

    喂完了程旬旬最后一口粥,将勺子放在碗内,顺手还擦了一下她的唇角,转身走到茶几边上,将空了的瓷碗放下,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指,说:"好了,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

    话未完,他便兀自戛然而止,哼笑了一声,说:"也不指望你会给我打电话,走了。"

    说完,他便出去了,正好就碰上了早早过来的清嫂,手里还拿着食盒。他侧头对罗杏说了句话,便微笑着看向了清嫂,顺势就拿过了她手里的食盒,说:"这一定是带给旬旬的早餐吧?"

    清嫂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周衍卿会有这么个举动,干笑了一声,说:"是啊,是我亲手做的,全程一刻都没有离开厨房,安全的。"

    周衍卿点了点头,但并未将食盒还回去,笑说:"有劳清嫂了,只不过旬旬已经吃过了,恐怕也吃不下这第二份早餐了,刚好我肚子正饿,清嫂一番心意也不好浪费,那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清嫂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怎么会介意呢。本来就做了两份的,里头有五爷的一份。"

    "那更好,昨晚没吃晚餐饿了一整个晚上,今个早上能全部补回来了,真好。时间不早了,那我先走了,谢谢清嫂了。"说着,便冲着清嫂扬了扬手里的食盒,脸上噙着笑,而清嫂也只得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

    周衍卿留下两个人便走了,清嫂看了徐妈和罗杏一眼,微微一笑,倒也是十分友好,说:"是五爷吩咐你们留下来照顾旬旬吗?"

    罗杏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叫罗杏,您可以叫我小罗。"

    徐妈和清嫂看起来差不多大,不过连周衍卿对清嫂都带着敬意,徐妈便更是毕恭毕敬,说:"我姓徐,您叫我小徐就好。"

    清嫂抿唇笑了一下,随后便同她们一块进了房间照顾程旬旬。

    周衍卿在公司遇到了二爷周衍柯,昨晚老太太跟审犯人似得审了家里的每一个人,程旬旬从楼上摔下来这事儿,自是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了。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内,周衍柯面带笑容,侧头看了他一眼,说:"旬旬怎么样了?昨个老太太在家里大发雷霆了,把周家上上下下都折腾了一遍,连晚餐都没顾得上吃。你瞧瞧,老太太对你的儿子多在意啊。"

    周衍卿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目视前方,"老太太对每个孙子都这么在意,不奇怪。再说了,老太太眼里不容沙子,十分在意周家子孙的品行,在我们堂堂周家内部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怎能不恼火?这不是败坏了门风吗?难道二哥不觉得奇怪,旬旬怎么就无缘无故从楼上摔下来了。"

    "更有趣的是,谁都没看见,她还是自己上的医院。她若是弱一点,等着人来救助,那这孩子恐怕早就没了。"

    周衍柯点头,"这事儿昨个到有人承认了,是小谦在楼梯上玩弹珠,玩儿完了就走开了,保姆正好不在身边正在厨房给小谦说吃的,没来得及把弹珠收起来。也巧了这个时候旬旬正好准备出门,匆匆下楼,这不那弹珠是透明的,她也是走的太急没看到就摔下来了吧。这换任何一个人踩着都会摔下来。"

    "小谦本就顽劣,也有可能是故意撒了一地的弹珠想整人,总归不管是有意无意昨个是被老太太狠狠教训了一顿,那屁股都被打肿了,现在又被关在屋子里。"

    周衍卿微微眯了眼眸,并未接话,周衍柯暗暗看了他一眼,笑说:"这小谦是哪尤茜的孩子,这尤茜又是老四媳妇公司的人,我记得前些日子那安盺带着尤茜来过一次周宅,听说还单独同小谦处了一阵,还特意支开了保姆。现在的小孩子,都听妈妈的话。"

    "嗬,二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周衍柯抬手拍了拍周衍卿的肩膀,笑道:"你明白的,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再告诉你一个事儿,你就更明白了,老四现在接受的那个厂子,经过他的管理,开始有起色了。好像还接了个单子,不但能给公司赚不少钱,据说还有垄断的趋势。若是这一块的制作他能垄断成功,你觉得老四在裕丰的影响力会增加多少?"

    "你是想说旬旬这事儿是四哥在背后搞鬼,对吧?可是二哥,你似乎忘记了,四哥应该是很高兴我娶旬旬的,又为何要害这孩子呢?"

    周衍柯微微一笑,说"我说的可不是老四,我说的是安盺。"

    周衍卿转头对上了他高深莫测的笑,他们对视了数秒,他便转开了头,收回了手双手背在了身后,继续道:"不过旬旬好像还误吃了藏红花是不是?今个早上容萍跟我说,前些日子她听闻大嫂买过藏红花,听着还挺巧的啊。说起来大嫂一直对旬旬有偏见,因为嘉树还有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对旬旬可谓是恨之入骨,这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想想以往她在周宅的地位,现在呢?因为老太太罩着,她见着旬旬还得赔笑,她这心里自然是不服的。不久之前,两人不还闹了一次矛盾,大嫂还甩了旬旬一耳光,你不知道吗?旬旬没跟你说?"

    周衍卿没说话,正好这个时候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开,周衍柯便整了整衣服,往前走了一步,转头看了周衍卿一眼,皱了皱眉,说:"其实谁都知道没了程旬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是有好处的,其实我很好奇,究竟是谁那么好心,要那么吃力不讨好,替你'除障碍'呢?老五,我还真是嫉妒你,好像谁都在帮着你似得。"

    说完,周衍柯勾了一下唇,便出去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周衍卿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

    窦兰英坐在茶室内,她今天自己煮茶品茗,容萍毕恭毕敬的坐在她的对面,低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放在腿间,暗暗的瞄一眼老太太的脸。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杯,旁边站着照顾小谦的保姆和平日里给程旬旬顿补品的佣人,两个人均是战战兢兢的,眉宇之间染着一丝紧张。

    茶室内香气四溢,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相比昨天,今天的老太太平静多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容萍又暗暗的看了她一眼,不由的紧了紧皮,暗自吸了口气。

    昨天从医院里回来的时候,正是带着满腔的怒火而来,并冲着所有人放了狠话,还让人通知了老爷子,然后全家人都面面相觑的坐在大厅内等着老爷子来。

    老爷子相对冷静一些,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件事,不过窦兰英性子有些执拗,老爷子劝了许久,她才松动了一些,不然昨天这一大家子都要饿肚子。最后一家子熬到快凌晨,老爷子才终于把人劝回了房间,由此一家子才散开。

    然而,这一个晚上又有谁睡的好呢,每个人都在想,这人究竟会是谁呢?

    "你也觉得这藏红花是如卉干的?"窦兰英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茶壶斟满。

    容萍尴尬一笑,说:"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

    "只是证据都指向了她,说不是都觉得牵强。"她说着,侧头看向了站在一侧的佣人,目光深沉,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时,茶室的门被敲响,江如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窦兰英应了一声,旋即门就开了,江如卉从外面进来,见着里面站着的几个人,当下心里就一沉,步子顿了顿,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站在了窦兰英跟前,说:"妈。"

    窦兰英抬眸看了她一眼,面容沉浸,江如卉被她看的发毛,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块,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干笑了一声,说:"旬旬的事儿又头绪了吗?究竟是谁那么狠心。"她说着,便用余光看了容萍一眼,然而容萍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窦兰英喝了一口茶,身子往后一靠,笑说:"我也想问问她,究竟为什么那么狠心,自己也是当妈的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此话一出,江如卉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终于是抬眸看了窦兰英一眼,老太太的眼神十分锐利,只一眼江如卉心下便凉了,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要争辩一下。

    "如卉,过了一天一夜,想明白了吗?"

    江如卉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想明白什么?妈,我怎么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是真的不明白呢,还是到了现在还不愿意承认,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想瞒是瞒不住的。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再装下去,撕破脸就不好看了。"窦兰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眉心微蹙,眸光淡淡地。

    "妈,您还是不要绕圈子了,我没那么聪明,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窦兰英的目光瞥向了一直站在边上的佣人一眼,扬了扬下巴,说:"这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江如卉转头,正好那佣人也抬头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相触,江如卉便皱起了眉头,冷然一笑,说:"你别告诉我,你是我的人。"

    "大太太,我已经都跟老妇人说了。对不起,我不想坐牢。"

    江如卉哈哈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了窦兰英,指着这佣人的鼻子,说:"妈,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我虽然笨,但还不至于那么笨,整个周家的人都知道我跟程旬旬不和,我极讨厌她,又怎么可能冒着风险还做手脚呢?我有病吗?"

    "你确实有病。你说的不错,但恰恰是这样,你认为我们会想的很复杂,觉得你不会那么傻,你才大着胆子做这件事,因为你已经想好了要嫁祸给容萍,藏红花是你托她帮你买的,对吧?而她最开始说的是容萍,并不是你。可惜,你跟她暗地里见面的事情,早就被人撞见了,你以为避开外面的摄像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那佣人深深低下了头,小声的说:"大太太,您就别狡辩了......"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统共见过几次?讲过几句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江如卉终归是沉不住气,"妈,你现在是认定了这事儿就是我做的是吗?"

    "不但是藏红花,连着小谦也是在你的算计之内吧。"

    江如卉表情一僵,片刻便哈哈笑了起来,这笑声里充满了讽刺,摇了摇头,转头看了那个保姆一眼,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说的?"

    保姆看了她一眼,迅速的底下了头,这个反应很明显,是她说的。

    "这是想让我做替罪羊了,老太太这就是你的公平吗?这就是你说的一定要查出真相吗?这是真相吗?"

    老太太仍旧镇定,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瞥开了视线,说:"你可以不认,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我儿子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

    江如卉一惊,猛地瞪圆了眼睛,一口恶气猛地窜了上来,"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想让我跟衍松离婚?"她不可置信。

    这时,茶室的门再次被敲响,外头的人没有说话,直接开门走了进来。窦兰英皱了一下眉,侧头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周衍卿面带浅笑走了过来。

    PS:

    今日更完,大家记得投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