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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烟雨柔哪是饮酒之人,平生第一次饮酒,竟还是被“强迫”的,她犹豫着接过酒杯,拿起白瓷酒壶倒上。
看着酒杯淡黄色液体,飘出阵阵酒香,酒味醇美,香气四溢,闻着就已醉人,杯中激起酒花,酒酽花浓。
烟雨柔有些陶醉,发觉自己竟不是那般反感,反而还真就想尝试一下,赵琼看出她的心思,举杯而碰:“来,竟我们第一次喝酒,干!”说完,一饮而尽,十分豪迈。
烟雨柔心中却犯起了嘀咕,毕竟第一次,多少有点紧张,但看着她不断催促的手势,还是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嘴中传来一阵辛辣感受,急忙想要吐出,怎知,赵琼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来,伸手堵住自己嘴巴,猛地仰头,口中白酒顺着喉咙咽下,辛辣感顺着喉咙一路灼烧,直至胃里。
剧烈的灼烧感着实难受,烟雨柔表情痛苦,挤着眼睛,挣脱控制,大张着嘴,呛的直咳,酒气从口中汹涌而出,才感好受一些。
“你干什么!”缓过神的烟雨柔冲她责怪道。
“别急。”赵琼反而一脸“媚笑”,坐在她的旁边,“在感受下?”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烟雨柔回味一番,辛辣感消失后,竟有一丝回甘,肚里也暖呼呼的,十分舒适。
“怎么样?享受吧?”赵琼“奸计”得逞一般,满脸堆笑,说着又斟满一杯,“来,再饮一杯!”
见她喝得痛快,烟雨柔短暂犹豫,饮了一小口,这次并没有那般辛辣,只觉口感绵柔、醇厚,有些微辣,还能接受,随后一饮而尽。美酒进喉,轻出口气,很是畅快!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烟雨柔看着手中酒杯,顿感神奇。
“这就对了!”赵琼仿佛得到莫大满足,又斟了一杯,举起,“这第三杯,才是真正开始,来,干!”
这第三杯下肚,辛辣感全然消失,更多的是醇香,甘甜爽口,唇齿留香,这回,烟雨柔似乎领略到了饮酒的乐趣。
“我第一次喝酒啊,还是被我爹逼得。”赵琼独自斟酒,随后把酒壶递到她面前,烟雨柔这次没有犹豫,很自然的接过酒壶,自觉倒满,见她“下水”,颇为得意,“这酒入口辛烈,下喉如刀割,入肚似火灼,十分难受,当时我就想,这酒有什么好喝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说到这儿,她又一杯下肚,“呲~哈~”了一声继续说:“第二杯之后,酒再入喉,就不再那般难以接受,反而十分畅快。这文人墨客当真没有胡言,一酒解千愁,果然不假。”说完,冲她挤挤眼,扮了个鬼脸,“喝醉之后,脚下绵软,浑身都轻飘飘的,欲仙欲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有时有些怀念的人,也会出现在面前。”说着说着,竟伤感起来。
“御史大人,感谢。”见她这样,烟雨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举起酒杯,敬她一杯,这千言万语,全都融在酒里,带着烦恼,一同下肚吧。
赵琼痛饮过后,脸上又恢复喜悦,靠近一些,搂着她的肩膀说:“‘御史’这个称呼太生分,今后你就叫我‘师师’吧,我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现在的。”说完,把玩着手中酒杯。
烟雨柔本想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此刻只感脸蛋滚烫,手脚发热,这手不由自主的拿起酒壶先是为自己倒上一杯,随后哩哩啦啦滴着酒,向赵琼手中酒杯倒去:“好,师师姐姐。”
……
酒过三巡,二人关系愈发熟络,厅内宾客散去,只留下她们二人。小二上了一壶又一壶,见二人醉气熏天,店家从小二手中接过酒壶,递上“最后”一壶,好言叮嘱说:“二位姑娘,真是海量,只是这时候不早,小店也该打烊了,这最后一壶酒,权当是赠与二位的,请二位姑娘回屋畅饮。”
“少啰嗦……尽管上酒……本姑娘有钱……”赵琼动作“飘逸”,在袖口掏了又掏,不知是袖口无钱,还是喝的太醉,手不灵活。
烟雨柔见状,连忙掏出几颗碎银递给店家:“喝完这壶,我们就走。”店家心领神会,恭维着退回案台。
这最后一壶很快见底,烟雨柔醉意袭来,有些不清醒,赵琼更是摇摇晃晃,有些坐不住,正准备醒醒酒再回房时,从门外突然走进一伙人。
“小二!爷爷们赶路赶得累了,快给我开几间上房,再备上几桌好酒好菜!”说着,高举着一块银锭,晃了晃。
“哎呦,几位爷,里边请。”见来了“大客”,小二殷勤的请进屋,“只是实在抱歉,本店已经打烊,厨子不在,这房间有,只是这酒菜……”
“那我们吃什么!”一听没饭吃,身后一人挺着肚子扯着嗓子喊道。
“实在抱歉,几位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只要几位爷别嫌弃,凑合一顿,明日我再让后厨做几个好菜,孝敬各位,您看怎么样?”店家看情况不对,上前赔着笑脸。
“好吧好吧,快点去吧,爷爷们都饿了。”为首者勉为其难的答应。见事情有转机,店家连忙退入后厨。
“真是扫兴,赶了一天的路,一顿热乎饭都吃不上。”身后有人抱怨说。
“怎么这么早打烊,那不是还有人吃饭吗!”另一人也抱怨着。
为首者寻声看去,只见两个貌美如花女子正在对饮,瞬间来了兴趣,推开面前“碍事”的小二,径直过去,将手中佩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一腿踩着凳子出言调戏一番。
赵琼哪里是好惹的,一杯酒全都泼在他的脸上,见“老大”受辱,刚坐下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
“一群臭男人围着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仗势欺人啊?”赵琼把玩着手中酒杯,嘲讽道,同时观察四周,随时准备“开战”。
“你这妮子,性格够野,大爷我喜欢!”一边抹着脸上酒水,一边抬手示意众人退后,继续调戏道,“若是不反抗,大爷我还真觉得没劲呢!”
“既然你喜欢,那我再泼上几杯,也不是什么难事!”赵琼猛地抬眼,漏出凶狠样,手中酒杯随之掷出。
哪知那人反应也快,微微摆头轻松躲过,酒杯砸在后面不远处的柱子上,发出脆响。
“有意思。”为首者搓着手坏笑,发令道,“来啊,把这俩小妮子给我抬到屋里去!”
“是!”身后几个素衣拔剑坏笑着缓步上前。
“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赵琼担心雨柔安危,将她挡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众人。
“姐姐,我怎能留你一人在此。”烟雨柔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断然不会轻易离开。
“少废话!让你走就快走!”听到一声“姐姐”,赵琼先是错愕,随后心中欣慰,更加放心不下她。
“你们在说什么呢?走不走,好像由不得你们吧?!”为首者听到二人“相互谦让”,顿感好笑,素衣们也都心领神会,将后路封死,团团围住。
腹背受敌,无奈,赵琼二人只得背靠背互为依靠。
“今日大人我高兴,此刻你们若识趣退去,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再追究。”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酒劲上头,眼神已然涣散,全凭毅力支撑站稳,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嘿,我今儿还就想找点事!”为首者摇头晃脑,歪嘴轻蔑笑了笑,示意众人动手。
“要想好,别自找麻烦。”赵琼脚下如踩浮云,踉跄了一下。
“就凭你们两个妮子?还想威胁我!”为首者用脚拉过一把长凳,痞里痞气的坐下,左脚踩着凳子,左手待在上面,歪脑看着。
这青玉派弟子也非等闲之辈,素衣弟子动作迅速,拔剑一个跨步上前,直奔脖领,分毫之距,竟被一粒石子打开,这突如其来一击,惹得众人警觉的看向四周。
窗外一人,踏破木窗,飞身而入,踩着素衣弟子脑袋,几个大步落入“包围圈”,挡在赵琼面前。
只见他一身墨服,宽衫大袖,上白下黑,颜色渐变,竹叶点缀。束发而冠,两条淡白色发束垂至腰间,腰里别着一支琴箫,光看挺拔背影,就知是一英俊少年。
“什么人?胆敢插手我青玉派之事?”为首者见风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抢了去,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无名之辈。”这墨服少年微微昂头,闭目而答,惜字如金。
众人愣了愣,不由分说,举起佩剑迎面而来,墨服少年不慌不忙,从容应对。手腕一转,向前推去,内力将面前长凳推走,重重砸在他们身上,众人应接不暇,被打翻在地。随后,快步冲入人群,扭打一起。
雅韵风来起,轻烟霁后新;叶深栖语鹤,枝亚拂朝臣。
这墨服少年与素衣弟子交战在一起,忽左忽右,两袖迎风飘动,束带如同一条长河,双色交融,宛若一副山水墨画。
片刻间,素衣弟子皆被打翻在地,轻声呻吟,为首者见状,怒火中烧,拔剑大喝一声,瞪着眼冲来。见他如此粗鲁之状,墨服少年“不忍直视”,微微皱眉摇了摇头,生怕污了双眼。
面对迎头一击,墨服少年低身躲过,迅速举手抓住他握剑的手腕,让他举剑不下,随后在其胸口重重一拳,打飞数米。
那人不服,起身迅速来击,墨服少年看清脚下来路,潇洒起跳,躲过攻势的同时,在他额头重重一敲,闷响清脆入耳,下坠时脚尖点在他伸出的佩剑上,随即就是一脚,正中下巴,重击疼得他连退数步,若不是素衣弟子及时接住,怕是又要摔在地上。
为首白衣晃了晃身,依然站不稳,被左右搀扶,握着下巴,口齿不清,呜呜说着:“小子,敢与我青玉派为敌,怕是活腻了,可敢报上名号!?”
“无名之辈。”墨服少年单手背后,语气清淡。
“哼,贪生怕死之辈也敢逞英雄。”为首白衣嘲讽着。
“那你可敢报上名号?”赵琼“挺身而出”,怒指着他。
“青玉派-青-始!”白衣捂着下巴囫囵着,但“青始”二字却格外清晰。
“青始?”墨服少年“一反常态”,露出难以置信神情。
“哼,这青玉派果然胆大包天,就连我这‘武林御史’都不放在眼里!”说着,摘下腰间令牌,举在面前。
“御史大人?”素衣们瞪大着眼,一脸错愕,看清令牌确认身份后,连忙跪在地上。
“御,御史大人。”白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下巴,吃力的下跪,“我等星夜赶路,为与御史大人汇合,惹得精神恍惚,犯下此等错事,还望大人莫要责怪。”
“哦?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赵琼一脸“顽皮”,“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
“大人恕罪。”众人齐声求饶。
“还不快滚!”赵琼突然目光凶狠,大声呵道。
见御史大人发火,青玉派众人瑟瑟发抖,相互搀扶着,连忙退出客栈。
众人走后,小二和店家这才敢出来,向御史大人“赔罪”,今日之事错并不在二人身上,便也没有责备,店家和小二这才小心的收拾着屋内残局。
赵琼捡起刚刚为首白衣掏出的那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算是给店家的赔偿,随后拉着要“逃走”的墨服少年,歪头说道:“你以为,今天我还会让你像上次一样逃掉吗?”
见她面色红润,双眼迷离,一脸醉意,墨服少年试着挣脱她的手,却未能得逞,无奈说道:“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哦?是吗?”赵琼微微一笑,“别以为换身衣服,戴个面具我就不认不出来。况且,即便我认不出你,难道还认不出你这断剑吗?”随后,冲他腰间挑了挑眉,翊棠这才发觉,腰间残剑早就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