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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松手的朱氏被这一声惊醒,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陆思宁拉了回来,眉眼一沉,又猛地将她推了出去。
“呜……嫂嫂,宁宁害怕!”小姑娘霎时眼睛噙了一汪眼泪,她相信嫂嫂会来救她的,可是悬崖真的好高。
这一声听得陆二夫人心都揪痛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恨不能以身替之。
宁宁……宁宁……
陆家上下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睛,纷纷朝刚刚发出声音的人怒目而视。
陆香茹捂着脚踝,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扭到脚了。”
“打断她的脚。”宋明鸢没什么表情地朝陆裴风开口道。
陆裴风眼神一扫,旁边的青海就朝陆香茹走了过去。
陆香茹心中一抖,脸色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
“不,你们不能这样,她是不小心的!”刘氏慌乱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已经让儿子变成那样了,不能让女儿也出事啊!
“是不是不小心的,看看她有没有崴到脚不就知道了?”陆老夫人面色冷沉,锐利的目光几乎要把陆香茹看穿。
青海走近。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故意的!”陆香茹浑身发抖,害怕得直往后退,这会儿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没有想要害人!
青海不顾刘氏的阻挠,强行掰开了陆香茹的手,露出她完好无损的脚踝。
随后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往地上一扔。
“老夫人,她装的。”
陆香茹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打!”
“不!大伯娘,求求你了,茹儿还小,你就饶她一次吧,我求求你了,要打就打我,要打就打我!”
刘氏松开陆香茹,对着陆老夫人拼命磕头,没几下就将额头给磕破了。
她一边哭一边求:“是茹儿年纪小不懂事,大伯娘,你要罚就罚我,茹儿她一个姑娘,要是断脚成了跛子,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宋明鸢强压着心头的戾气,眉眼漫上一丝不耐:“怎么,要我亲自动手么?”
青海没再犹豫,一脚踩断了陆香茹的腿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比刚刚那一声不知道响亮了多少倍。
听着这美妙动听的声音,宋明鸢舒心了。
刘氏瘫坐在地上,看着女儿骨头都戳出来的小腿,没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造的什么孽啊!造的什么孽啊!
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陆香茹疼得一抽一抽的,无法承受那阵阵钻心的剧痛,凄厉地叫了几声,就晕过去了。
这一出让陆二老爷等人对宋明鸢的畏惧到了极致,她根本没有怜悯弱小的心,香茹才十二岁啊,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那腿骨都折断戳出来了,伤成这样,就是神医来了都治不好,这辈子怕是毁了!
众人无不胆寒。
就连醒过神来的朱氏看到这一幕都心头发紧,陆香茹那丫头仅仅只是喊了一声,影响到她救陆思宁,就遭到如此对待。
那把陆思宁推到悬崖边上的自己……
朱氏紧咬牙关。
宋明鸢会弄死她的,她一定会弄死她的!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着活下去。
宋明鸢对他们的畏惧视而不见,她看向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小姑娘,不急不缓地问道:“陆思宁,你相信我吗?”
陆思宁吸了吸鼻子,虽然很害怕,但仍然无比坚定:“信!宁宁相信嫂嫂!”
人可以被吓到,但相信嫂嫂的心绝对不可能被动摇!
“那你闭上眼睛。”
朱氏心一提,满眼警惕:“宋氏,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将陆思宁牢牢抓在手里,生怕又发生刚才那样不受控制的事情。
如果不是陆香茹刚刚喊的那一声,这小丫头片子说不定已经被救走了。
也不知道她打哪里学的这种邪门本事!
陆思宁听嫂嫂这么一说,立马闭上了眼睛,一秒都不带迟疑的。
什么都看不见,她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嫂嫂会来救宁宁的!
宋明鸢利用空间屏蔽了陆思宁的感知,在朱氏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疾步向前,猛地朝她扑了过去,狠狠一撞。
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齐朝悬崖坠了下去。
虽然知道宋明鸢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看着她跟宁宁同时掉下悬崖,陆家上下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
陆老夫人猛地抓住了陆裴风的手,力道大到发颤。
几位夫人合力扶住晕过去的陆二夫人。
杏儿跌跌撞撞地朝悬崖边跑过去,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又爬了起来:“鸢小姐!小姐!宁宁!”
她没忍住哭腔。
所有人都来到了悬崖边上,但一眼望下去,幽谷荡荡,哪里有三人的影子。
陆老夫人看着哪怕都到这个时候了,陆裴风脸上的冷漠都没有被惊破,叹了口气。
鸢鸢一定会没事的。
她想要看大孙子在情事上开窍,怕是难喽!
陆老夫人冷静下来:“咱们先回去。”
“老夫人,不到崖底找一找少夫人吗?”吴达心有不忍:“让兄弟们下去找找,说不定少夫人跟宁宁小姑娘还有生还的可能。”
当然不能找,万一他们撞见鸢鸢使用仙法怎么办?
也不能留在这里,否则要是让他们看到鸢鸢从崖底飞上来,那就解释不清了。
“放心吧,我会让人下去找的,咱们不能离开太久,那么多山匪押着,只留了几个人在那里看守,回去得晚了怕是会出乱子。”
吴达心想也是,陆家有专门保护的人,他们找人的效率比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官差强多了。
于是也不掺和,带着队伍回去了。
陆裴风站在悬崖边没有离开,他凝视着下方的万丈深渊,心头仍然残留着刚刚那一刹呼吸不过来的窒闷。
“主子,你的手……”
他负在身后的手,掌心赫然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不住地往下淌着血。
青海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