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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中午时分，红魔馆外的雾之湖边，莫茗伸了个懒腰。
身旁与之并排的是一身女仆装的银发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辛苦莫茗老师了，”咲夜一边笑着一边取出了一个装着十枚金锭的布包，递给了莫茗，“不愧是博丽巫女的老师，的确善于引导之道。”
正打算接过报酬的笑嘻嘻的莫茗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加灿烂了。
虽然答应过灵梦不去主动向别人寻问自己的情况，但是被人主动告知了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接过布包，“起当老师，我一直没什么实感啊。”
咲夜顿了下，有歉意的了头：“抱歉，我忘记老师你现在没有记忆了。”
“倒不是没有记忆，之前外界的记忆完全的保留着，只不过是你们的那些，认识我什么的，我在这里教过书什么的，不太好接受。”
咲夜歪了歪脑袋。
“莫茗老师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我啊，做过好多事，心理医生啊，侦探啊，炒股啊，间谍头子之类的，总之是比较无聊，后来忍不住了，就跑路了。”
“跑路？”
“是啊，跑路。浪漫主义者，”自豪的拍了拍胸膛，“应该追求更潇洒的人生。”
“还真看不出来呢。”
“是啊，真看不出来啊。”莫茗叹了一口气。
十五年前的莫茗还在孤儿院里和一帮孩子一起看着电视做着当大侠拯救世界的白日梦，十年前犹如填鸭一般整日被灌输着大量的信息情报知识和方法理论而不见天日，五年前终于有了行动自由则不断以各种任务情报的借口行走世界各地研究美食厨艺，十五年后的今天停留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身体里却充斥着一股像是阅尽铅华般的倦怠感。
人生，就是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才这么有意思。
两人就这么沿着雾之湖旁边的路走着。这条路可以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博丽神社。
因答应过全程保证莫茗的安全，咲夜认为自己有责任再护送一程。
“既来之则安之。我最近倒对一个事情比较关心，”莫茗摩挲着下巴，试图更加准确的组织好措辞，“我最近觉得男女之间的恋爱感情这种事情很有意思。”
“哈？”
完全没有料到身旁的男子会提出这种话题，咲夜一时间有些微微失神。
“可以的话要不要和我试着交往一下？”
“恕我拒绝。”
沉默。
老实虽然自认为脸皮比较厚，但这么干脆的被拒绝还是有伤心的。
“为啥，你看，咱俩都是人类……”莫茗尴尬的挠头。
“因为是人类所以必须要交往？”
“倒也不是，你误会了，”莫茗罕见的显得有局促，“你看吧，恋爱方面我是非常苦手的，但这种技巧也是非常必要的……”
“莫茗老师认为恋爱是一种‘技巧’？”
“不对，不是……好吧，是我错了，不是一种技巧，算是一种能力吧……你不觉得，身为人类的我们，有必要培养一下恋爱的能力吗？”
女仆长咲夜展现了一瞬优雅的笑容。
“‘恋爱的能力’对于侍奉大姐的我来，是不必要的。”
“这倒不能一言以蔽之吧，毕竟如果是‘爱上别人的能力’，如果你也具有的话，不就能更好的爱上你们家大姐吗？”
“莫茗老师认为这两者是同一个意思吗？”
“唔，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呢？其实吧，在外面，女孩子和女孩子相爱这种的事情也是有的。”
莫茗并不知道他向幻想乡的女孩们传达了一个怎样突破性的思想。
此刻只是很随意的着这些事。
“女孩子间的……相爱？”
“是呀。男女之间的恋爱，乃是大道伦常。但在此之外，女孩之间的感情也好，人与妖怪的感情也好，也有抵达那个领域的情况哦，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但是……这种禁忌的事……”
“禁忌？”莫茗笑了笑，“何谓禁忌？不过是约定俗成的普世观念而已，对于你们这个毫无律法约束的幻想乡，是最没用的东西。打个比方，假如你爱上了你们家大姐，你不觉得这有罗曼蒂克吗？”
莫茗毫不负责的乱开玩笑。
然而咲夜则陷入了沉默。
走了几步路，似乎觉得这种气氛不太好。
为了打破沉默，咲夜找了个问题。
“罗曼蒂克是什么意思？”
“浪漫。富有诗意，充满幻想。正是你我这种年纪的年轻人应该**不拘的时候。”
“就算你这么……”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那么一脸为难啦。”
“通常来，这句话一般是男生向女生表白失败的时候用来缓和尴尬气氛的台词。”
“哦？好吐槽。不简单嘛女仆长大人。”
“哼哼，就算是我，也是看过几本恋爱的。”平日里严肃冷静的女仆长大人皱了皱鼻子。
也许是刚才的话题太过青春的关系吧。
只有这时的女仆长看起来也不过是和她年纪相符的十六岁而已。
“我以前虽然也因为各种原因在研究心理学，但更多接触的是人性和犯罪心理学，对于男女感情方面反倒接触的不深，仅有的一些恋爱经验也只是停留在理论方面而已，从来没付诸实践过，来真是遗憾。”
“所以莫茗老师就打算拿我来当试验品吗？”
“失礼了，不过总的来这并不是全部原因。”
“哦，那是为何？”
“嘛，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心思啦。首先是因为咲夜姐是个美少女，如果对方是个糙汉子或者中年大妈之类的我肯定不会起这类心思啦。再者就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看反差萌，咲夜姐从见面起一直就是非常冷静和干练的姿态，但看起来却明明只是个比我年纪还的女孩而已啊，所以我就在想，咲夜姐脸红心跳鹿乱撞的姿态不定也非常美呢。”
“哦，想死一次吗？”
突然出现的一把飞刀捏在了手上，在莫茗的眼前晃了晃。
“万分抱歉诚惶诚恐！”
当然倒也只是嘴上，莫茗并没有觉得对方有攻击的倾向。
“那么，莫茗老师达成所愿了？”
收起飞刀。两人继续在路上走着。
前方远处已经可以模糊的看到神社的台阶了。
“很遗憾，”莫茗耸了耸肩，“很显然红魔馆的女仆长大人比我所料的更加冷静沉稳，我的奸计没有得逞。”
“这么没有少女心还真是对不起了。”咲夜不满。
莫茗指了指远处的神社。
“一路上多谢了，送到这里差不多可以了。”
“哦，倒也不必介意，我想尽可能晚回红魔馆。”
“倒也是，现在应该是两姐妹久违的lovelove时间。”
“从你的嘴里出来总觉得有不着调。”
“哈哈，”莫茗笑道，“对我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可以和女仆长大人这么愉快的聊天了，这倒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消息。”
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和异性的交流经验一直以来都是莫茗的短板。
“是么，”女仆长冷笑，“我倒是觉得很不愉快。”
“傲娇。”莫茗笑。
“是什么意思？”
“‘正直理性，洒脱干练’的意思。”
“哦，一个词会有这么多意思吗？”咲夜微微皱眉，随即思考了一会，严肃的了头，“这么来，我倒的确是……有傲娇了。”
于是莫茗笑的更开心了。
“我，至于笑成这样吗？”
一直以来咲夜总是保持着比较淡然严肃的姿态。
然而笑容总是会传染的，眼前名为莫茗的男子一直笑着，于是咲夜不由自主的也染上了微笑。
“嘛，嘛。和漂亮的女孩子聊天总会让人心情愉悦，这是人类的天性。”
“就算奉承话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哦。”
两人在神社下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既然女仆长不打算立刻回去，莫茗也不好独自一人返回神社。左右也还剩一些时间不急着回去做下午饭，莫茗倒也乐的闲聊一阵。
“‘就算也……’以及‘才、才不是……’这两种句型是傲娇性格的女生常用的句式。”
“哦，是这样么？”
女仆长咲夜则试着造了几个句子。
总觉得和莫茗形容的“洒脱干练”的傲娇性格不太相符。
“对了，那个录音笔记得之后还我哈，我觉得这玩意还是挺有用的，以后在幻想乡里当个记者啥的也不错。”
“记者什么的你还是别想了，不过……”咲夜取出那支录音笔，“你不是答应了二姐把大姐最后的那句话做成闹钟的闹铃吗？”
“开什么玩笑……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手头又没有电脑怎么截音频，这事还是交给你们那个什么科学家吧。”
咲夜了头，把录音笔装回了口袋。
“不定之后还会麻烦莫茗老师来正式担任芙兰的家庭教师呢。”
“亲，饶了我吧，你们家二姐那副样子，我看了好怕啊。”
“不至于吧？”咲夜歪了歪脑袋。
“犯罪心理学这方面你要相信我的权威，”莫茗回忆着，“那个女孩的眼睛里透漏出的，有真正的疯狂和毁灭的意味。”
咲夜沉默。
“嘛，嘛，女仆长倒也不必担心……”
咲夜展颜一笑。
“我对二姐有信心。”
莫茗了头：“是啊，人们都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改变，如果那个眼睛里充满着暴戾的芙兰女孩能够为了她的姐姐而变得冷静和理性，不觉得挺有趣的吗？”
“在莫茗老师看来这是属于有趣的范畴吗？”咲夜侧着脑袋想了想，“如果真如你所，这大概会是今年里最令我开心的一件事情。”
“我会觉得有趣是因为我置身事外，你会觉得开心是因为你心系其中，咱俩的立场不同所以见地也就有所差异吧。”
“难道就没有什么莫茗老师本人十分重视的东西吗？”
“或许有吧，不定忘记了。”莫茗耸了耸肩。
莫茗这个人，总是一副笑嘻嘻毫不挂心的表情，总让人十分在意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挂心的东西存在着。
“我在想，如果我刚才答应了莫茗老师的告白，你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相比于我自己的表情，我更想知道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真是恶劣的性格。”
“过奖了。”
“这种性格的莫茗老师是怎样教导出博丽巫女那样性格的学生的呢？”
“这话问到子上了，”莫茗一拍大腿，“如果这家伙真的是我的学生，怎么还敢那样对我呼来喝去，再怎么我做个老师也不至于失败到这地步吧？”
“呼来喝去？”
“咳、咳咳，没啥。”
差忘记答应过灵梦，自己不能以自己的身份为话题和别人攀谈。
是自己的记忆必须要自己想起来才行，什么的。
以掌托拳，潇洒的女仆长此刻像个普通的八卦女孩一样两眼放光的提出问题：“你和灵梦两人有没有互相表白过？”
“呃……”
这种情况，莫茗本打算反问我和她不是师生关系么？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幻想乡里相传的我和灵梦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然则，这样的反问，自然算是触犯了“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话题和别人攀谈”的约定。
于是反而不好作答了。
只好实话实。
“我忘记了。”
“唔……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