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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恩被弗瑞的一阵忽悠之后,已经把那个还不知道有没有的法师已经当成了生死大敌,自觉主动的赶回自己家中研究做诱饵的药剂。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弗瑞前后几句话,给一屋子的人都找了活干,唯独剩下他自己可以躲清闲。
约翰逊的城主府坐落于海角城中心偏西,正门前的三号巷可以直接通向城东的大门,那里有一片船坞和一个小型港口,是海角城居民生活的命脉。
城主府会议大厅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和几栋小楼,是约翰逊平时生活的地方,弗瑞此时正在里面闲逛,关键时刻,府里的仆人大部分都被抽调去了外面集训,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弗瑞晃晃悠悠了半天也没见到几个人。
“球,球。”一个穿裙子的小萝莉从花园里的假山后面跑出来,追逐着一个皮球。
这是约翰逊不到十岁的孙女,小萝莉的父母都是职业者,不安于这个小地方在外闯荡,这个小女孩再过两年也要被送到大城邦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也是一个职业者。
大部分的职业者后代都是如此,普通人的孩子能接触的东西还是太少,成为职业者的概率要比这些“二代”们低不少。
“罗杰斯大人好。”小萝莉看见弗瑞,双手抱着皮球像他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这一个月她也见过弗瑞几面,倒是不会把他当做闯入家中的坏人。
“莉莉丝小姐,不要跑那么快,小心脚下。啊,罗杰斯大人,您好。”后面一个负责照顾小萝莉的嬷嬷也跟着跑出来,看见弗瑞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上前去隐约挡在了莉莉丝的前面。
嬷嬷是个普通人,对于弗瑞巫师的身份还是有些恐惧,哪怕是知道弗瑞是老爷请回来帮手,也免不了不适应。
弗瑞看了嬷嬷见到自己的反应也没觉得不舒服,一旦开始接触职业者,就会慢慢变得不在意普通人对自己的看法,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斯莱恩也不经常和家人沟通一样,父母跟他说邻居家的姑娘贤惠懂事,是个好儿媳妇,他跟父母说发现了一种效果奇特的魔法草药,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很难产生共鸣。只有大城邦的人,接触的职业者多了,从事的行业也都跟职业者多多少少相关,才会浅层次的融入职业者的世界。
职业者对普通人来说,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或许一辈子都没有交集。
更何况职业者中也有一部分人忌惮巫师。总把巫师和黑巫师划等号,觉得他们都是一群研究瘟疫诅咒的怪胎。
“莉莉丝真乖。”懂礼貌的孩子谁都喜欢,弗瑞对于这个小萝莉就特别喜欢,每次见面都是一个大大的鞠躬,约翰逊这个正直老骑士教育孩子的水平比他的实力高多了。
“罗杰斯大人你是一个厉害的巫师吗?你能给我变出一只鹰吗?”小萝莉用大眼睛看着弗瑞说。
“你要鹰做什么?那么凶,我给你变一只开爱的兔子好不好?”
“可是我想要一只鹰,最近有一只乌鸦老是来欺负我,昨天还把臭臭拉到了我的裙子上。我想要一只鹰去教训教训他,去把他赶跑。”小萝莉气愤的说道。
弗瑞莞尔,看来小萝莉也是有脾气的。
“莉莉丝小姐,罗杰斯大人很忙的,我们不应该打扰他。”嬷嬷开口想要制止,她认为莉莉丝应该离巫师远一点,只有老爷那么强大的人才能在和巫师接触的时候避免受到他们的伤害。
莉莉丝有点失望,但还是懂事的点点头。“好吧,那就不麻烦罗杰斯大人了。莉莉丝自己去抓那只乌鸦。”
“没关系的,莉莉丝那么乖,那只乌鸦居然弄脏莉莉丝的裙子,我来帮你教训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皮球皮球变变变。”
说着,弗瑞的魔杖划出特定的轨迹,接着向莉莉丝手里的皮球一指,皮球就在莉莉丝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灰色的雏鹰,扑棱着翅膀从莉莉丝怀里飞出去。
“鹰,我的皮球变成鹰了!嬷嬷你看。真的好厉害。”小萝莉兴奋的蹦蹦跳跳着指给嬷嬷看。
嬷嬷看弗瑞的眼神愈发的警惕。
“等你以后长大了,好好学习魔法知识,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些事情,那个时候你会有属于自己的魔法宠物,不像这只小鹰,到明天这个时候就变回气球了。”
小萝莉点点头,然后跑到小鹰身边一边逗弄着它,一边对弗瑞说道,“我会很努力的,不过我现在要等那只可恶的乌鸦过来,好好教训他,把他的羽毛也弄脏。”
弗瑞看小萝莉这么开心的新伙伴玩,就冲嬷嬷挥了挥手,也不打扰小萝莉,转身离开。
弗瑞留下一直小鹰,并不完全是为了哄小萝莉开心,渡鸦是一种常见的法师宠物,训练有素的渡鸦不单能远距离传递信件,还能当做侦查的手段。弗瑞担心是那个藏起来的法师监控自己一行人的手段,留下一个变形术制成的魔法鹰作为应变手段。
不过出了门的弗瑞又为自己的处处小心的做法感到可笑。
“看来忽悠别人的时候把自己也给忽悠了。”
弗瑞之前跟斯莱恩说得那番话一多半都是假的,卡卡的天赋只能感应强烈的魔力,其他力量根本感应不到,怎么可能告诉他附近有几个职业者。
弗瑞猜测这里有一个法师的原因还是卡洛斯带给自己的尼伯龙根木瘤,和鱼人频繁出现的施法者。但这些理由明显不足以说服斯莱恩出手帮忙。甚至弗瑞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个法师是不是还留在这里,他只是想试试看,如果猜错了也无所谓,告诉斯莱恩对方太狡猾了没上钩就行。有了他帮忙比自己漫无目的的乱找要强。
如果真能找到,弗瑞却是想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小地方。
还有那些阴谋论,乍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目的呢?有能力动手搅乱东部局势的势力在整个大陆都不多,花这么多功夫来把东部搞得一团糟,弗瑞看不到任何人可以从中得到利益。
或许受惠的是卡洛斯这样的骑士吧,满世界乱跑去救火,就职的机会比平时大得多。
弗瑞不再多想,在海角城这么些年,平日里除了必要的时候用普通人的身份与人交流以外,多数时间他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练习一下法术,看看私下收集的一些书籍,养成了爱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注意力很难集中。
还没走出一个街区,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大喊大叫的行人。
“快,快叫执法队,打起来了,那边打起来了!”
弗瑞好奇,拦住那个路人,询问什么情况。
“隆巴顿老爷子去卡牌屋找亚力克斯他们那群人的麻烦,一开始两边人谈的还算开心,亚力克斯还非拉着隆巴顿老爷子喝酒,谁知道喝着喝着突然用掏出来一把弩箭偷袭,老爷子一时不察,被伤了腿,现在两边人打起来了,亚力克斯带着十几个人围着隆巴顿老爷子,叫嚣着要送他进棺材呢。”路人手支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向弗瑞解释道,还让他赶紧通知执法队去救人。
弗瑞一听气的脑门子疼,隆巴顿一个职业者,居然让一群混混给偷袭了,果然是年纪太大了,反应速度和警惕性下降的厉害。
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职业者也是人,也会老,尤其战士这种吃身体素质的职业者,没有进入高阶,巅峰期比其他职业者短的多。
弗瑞也没去通知执法队,加快步伐向卡牌屋方向赶去,现在的执法队都被卡洛斯集中起来在城外训练民兵呢。
隆巴顿是听从自己的意见才去召集那些混混的,现在受了伤,弗瑞就算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也觉得过意不去,准备去让那群混混吃些苦头,
卡牌屋里面一片狼藉,隆巴顿双手各持一把椅子,略显佝偻的壮实身躯堵在门口,仅剩的一个眼球闪耀着猩红的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统统给撕碎了。脚边还躺着七八个试图冲出去的倒霉蛋,无一例外被暴怒的老战士给砸倒在地上,弗瑞赶到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弗瑞皱眉,屋子里面还有六个人聚拢在一起,混混头子亚力克斯在自己小弟的保护下手持一把劲弩指着门口的隆巴顿,嘶吼着咆哮。
“老杂毛你给我滚开,别以为我怕你,想让爷爷们去跟鱼人拼命,便宜你们这群贵族老爷,门都没有。再继续拦着我们今天就让你躺倒棺材里面去。”
“没卵子的杂种,你害怕鱼人不敢出城打仗,却敢偷袭你爷爷,今天谁都别想走,有一个算一个我非要活劈了你们这帮孬种?”隆巴顿被气的哇哇乱叫,那气势差点把里面的人吓的尿裤子,但身体却丝毫没有向前冲,只是把椅子挥舞的嘎吱嘎吱乱响。
“老杂毛你骗谁呢?我这箭上涂了剧毒,你再不回去治疗腿上的伤,马上就会丢了命。一把年纪了,在我们这逞什么英雄?有本事你去杀鱼人啊?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破地方,谁他女马拦我谁死!还有你这个小子,给我赶快滚!不然下一个中箭的就是你!”亚力克斯看着刚出现的弗瑞恐吓到。
“你在说我?”弗瑞轻轻问了一句,不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魔杖顶端就射出一道流光。
劲弩被这道流光刺中,转眼变成了一只蜜獾,一张口就将亚力克斯的手指头给咬掉了两个,疼的他抱着手跪倒在地上直抽搐。
剩下几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就要逃开,结果却被各种突然出现在脚下的杂物拌倒,又被桌布变化成的绳子捆起来,吊在了房梁上。地上只有亚力克斯一个人抱着自己的手疼的打滚。
弗瑞越过隆巴顿,来到亚力克斯面前。那只咬掉他手指的凶猛小怪兽用两只爪子死死地摁着他的头,并不断的呲着牙,只要他敢乱动,锋利的牙齿就会撕开他的喉咙。
“巫术,这是邪恶的巫术。你咬断了我的手指头,你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亚力克斯现在没有一点刚才的凶恶劲儿,这是不停的哭喊咒骂着,望向弗瑞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隆巴顿先生,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中的毒能解开吗?”弗瑞转过去问道,隆巴顿此时已经放下手里的椅子,瘫坐在地上了。
“我,我的下半身已经动不了了,这些杂种手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毒药,我的战争之血对这种毒药完全没有用。”隆巴顿不可思议的说道,战争之血一向是各种异常状态的天敌,连魔法诅咒都能硬抗,居然解决不了一个普通人涂抹的毒素。
弗瑞刚才看见隆巴顿面对几个混混都束手束脚,就猜到了这种情况,这才没有让变形怪兽直接咬死亚力克斯,否则以老战士的身手,就算是刚才腿上中了箭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解药。”弗瑞根本懒得跟亚力克斯这种人渣废话,变形怪兽的利爪在开口前就割破了他的头皮。
剧痛和恐惧让亚力克斯颤抖,也变得歇斯底里。
“没有解药,这个老杂毛要跟我一起去死,你这个恶魔,杀了我我也要不会给你解药的。”
弗瑞眉头一皱,这个家伙自知必死,居然想拉着老战士陪葬。
“罗杰斯先生,请将我送到斯莱恩的家里,我想他应该会帮我配置出解药的。”老战士现在下半身动不了,只能求助于弗瑞。亚力克斯这种疯子他见多了,害怕鱼人不肯上战场,现在被同为人类的弗瑞抓住,却在死亡面前突然有了骨气,不肯服软。跟这种人废话根本没用。
“他应该已经在往这里来了,而且我不觉得斯莱恩有能力配置这种毒素的解药,我相信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拥有这种高深的毒药知识,这应该是一种特殊植物或者神奇生物的效果。”弗瑞说着,变形怪兽就一跃变回了弩箭,到了他的手上,接着弗瑞就扣动机簧,把同样带毒的箭矢射在了亚力克斯的大腿上。
“啊!”亚力克斯大叫一声,“没有就是没有,你让我也中毒也没用,这种毒药跟本没有解药,那个老杂毛会浑身僵硬的死去,谁也救不了他。”
看着油盐不进的亚力克斯,弗瑞胸口激起一团怒气,这种人渣,真应该直接用诅咒术杀了他。
目光转向被吊在空中的几个混混手下,“你们几个也想跟着他去死吗?”
“不要啊,巫师大人,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巫师大人,都是亚力克斯这个混蛋逼我们的,我们可以上战场杀鱼人的。”
“我们现在就去杀鱼人,巫师大人放过我们把。”
几个被吊起来的混混一阵哭喊,争相恐后的向弗瑞求饶,希望邪恶的巫师大人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哪怕是上战场和鱼人拼命也行。
未知才是恐惧的来源,他们不害怕隆巴顿,因为隆巴顿是他们了解的人类,而鱼人是怪物,可鱼人和邪恶的巫师比起来,却又要开爱的多。
弗瑞能感受到亚力克斯和这群人的恐惧和痛苦,这让弗瑞心中一阵莫名的畅快。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卡洛斯带着斯莱恩和几十个执法队的人赶到了。一进来,斯莱恩就趴在隆巴顿身边询问他各种问题,用匕首划开他腿上的皮肤取出中毒的血液开始用不同的药剂检验。
卡洛斯则是二话不说,镶着钢片的战靴直接踹向亚力克斯的肚子,将他踢成一只烤熟的大虾,嘴里喷出大口的酸水和胃液。
弗瑞又是一阵舒爽。
“狗杂种,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为整个城的人流血,你们居然在这个时候不知好歹的闹事?你是不是急着送死啊!”卡洛斯的咆哮几乎将亚力克斯的耳朵震聋。
又是断手指,又是被毒箭射,现在又被卡洛斯踹破了胃,耳朵也要震聋了,如果知道是这种结局,亚力克斯刚才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弗瑞没有再看亚力克斯,卡洛斯会让他有个该有的结局的,圣骑士不是迂腐的大善人,他们也有怒火,也知道怎么发泄。
弗瑞将解救隆巴顿的焦点放在那几个吊起来的小混混身上,“说出这种毒药的来历,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只要隆巴顿没事,我保证既往不咎,让你们在战场上戴罪立功。否则。。。”
弗瑞没有说后果,五个人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争抢着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亚力克斯没撒谎,这种毒素的确没有解药。这是亚力克斯和他手下的小混混在海角城远处的一片林地里意外遇见的一只蟾蜍身上弄来的。那次他们外出给人销赃,途径那个林地,其中一个亚力克斯手下的恶棍倒霉,意外被这只蟾蜍咬伤,瞬间浑身僵硬而死。亚力克斯一开始很害怕,后来发现这只蟾蜍并不主动攻击人,就用鱼苗和虫子去喂养这只蟾蜍,在蟾蜍进食的时候用箭头去抹它口中分泌的毒液,做成了剧毒无比的箭矢。依靠这种箭矢,他们在海角城中的混混帮派中慢慢做大,就连这间卡牌赌场的老板都是被这种毒箭杀死的,因为每次都只是蹭破一点皮就中毒身亡,而且全身僵硬跟正常死亡很相似,执法队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是谋杀。
弗瑞询问那个剧毒蟾蜍在什么地方,却得知这个胆大包天的亚力克斯居然把这个不知名的神奇生物带到了海角城,在自己的院子里给他建了水池和树窝,就这么养起来了。
斯莱恩检查过隆巴顿的状况后表示无能为力,这种类型的毒素他从来没见过,就算能研制出解毒药剂,恐怕隆巴顿早就中毒身亡了。
两个人不再耽误,在两个小混混的带领下,去亚力克斯饲养剧毒蟾蜍的院子查看情况,看能不能找到解读的办法。卡洛斯则将剩下的人和奄奄一息的亚力克斯看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