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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城努力地回忆了片刻,沉声说道:“这件事可真是够久远了,这得多少年过去了……我记得古籍中提到过,元天灵兽,乃是天地间所孕育的精华,在妖族之中,是绝对的皇者血脉,天生拥有领袖群伦的力量……”
沈云有些揪心地问道:“这个……我们差不多都是知道的,关键是关于妖蛋戾气的,可有记载?”
濮城苍老的手掌使劲捂着脑袋,半晌后说道:“哦,记起来了,元天灵兽破损的蛋壳,乃是其绝强的法器,但需要其自身血脉熔炼,而不同的元天灵兽,所拥有的法器属性也是不相同的!”
惜雅听得有些迷糊,低声说道:“难道,苍哲大哥的法器,就是这些戾气吗?但感觉也太过诡异了,用这个伤人,招招致命,岂不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濮城吞吞吐吐地说道:“按照古籍中所说,苍哲大人,应该在破壳当日,就把这戾气炼化的,但却没有动手,依老夫看来,苍哲大人定是从内心就厌恶这种戾气,因而将他置之不理。”
长溪双眉一挑,笑说道:“照你的意思,搞了半天,苍哲大哥打心底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呢!”
惜雅闻言,趁他不防备,一把揪住了长溪的耳朵,嗔道:“哥哥!难道你认为苍哲大哥原来就是个坏人不成么!”
沈云见二人又要开打,便赶忙做个和事老,说道:“惜雅别闹,谈正事呢!”
他的目光从长溪身上瞥过,立时灵光一闪,指着长溪痴痴地说道:“苍哲大哥,我突然有一个极为大胆的假设,不知道可不可行?”
苍哲自然知道沈云脑子来得快,现在几人已经陷入僵局,总比干等着强,连忙说道:“什么假设?说来听听!”
沈云指着长溪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们俩身上,都拥有祖先沈立山的玄武之力,但长溪身上的,乃是被剥离的邪念和邪异灵力,所以我猜测……”
苍哲闻言大惊,连忙说道:“所以……这蛋壳上的戾气,并不是妖蛋本身所拥有的,而是我在破壳而出时,自己故意剥离开本体的?”
沈云目光坚定地重重点头,回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长溪听沈云分析地极有道理,不住地点头,说道:“只怕真是这样的,妖蛋所附着的真正力量,恐怕是被戾气围拢在其中了,这可如何是好?”
经过众人如此分析,苍哲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妖蛋,若是再被戾气反噬,只怕他的心智也会被吞噬干净,一时间,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众人愣神想着如何解决时,后山山顶传来一道惊呼,一人正被数十头凶兽疯狂地追赶着,他一边回头观察情况,一边快速向下急冲,口中更是无所顾忌地叫喊着:“大哥!快救命啊!”
此时,他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下来,刹那间,便朝着风化的妖蛋冲了过去。这一下,竟是让众人都慌了神,待到沈云想冲上去将他扑倒,已经来不及了!
苍哲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将右爪局部化为本体,情急之下,妖蛋刺穿,一声暴喝,将它提了起来!
此时濮城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将连连翻滚的濮观一把拉住,止住了向下翻滚之势!而其余众人,则是心惊胆战地看向了苍哲。
苍哲的两鬓缓缓流下了豆大的汗珠,沉重的呼吸声,似乎还在耳畔萦绕,片刻之后,见并无异样发生,众人才逐渐将紧张的情绪放了下来。正当苍哲妖将妖蛋放下时,一道刺目的血光冲天而起!
沈云刚刚放松的心神,顿时一冷,大喝不妙,却见此时的苍哲,脸色被炫目的血红映照得极为妖邪,磅礴的妖王之力无法控制的四处流窜,使得周围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眨眼的功夫,后山的漫山苍翠,已经被损毁地一片狼藉,碧草瞬间变得枯黄,不远处的苍哲,两眼变得血红,极为痛苦的喘着粗气!
他身上的妖力,正在渐渐流出体外,一道道诡异的黑芒,正在被妖蛋吞噬,而妖蛋上的戾气,似乎渐渐有了形体,一道闪耀的乌光,飘然而出……
“哈哈……等了上千年,终于把你这懦弱的家伙盼来了,霸占着天赐的灵体,竟然甘心沦为人类的奴仆,真是丢脸!若是你无所作为,倒不如由我来代替,完成天下一统的霸业!哈哈哈哈……”
沈云紧张地朝那道还未完全成形的乌光看去,心道,这一定是苍哲千年前所剥离出体外的戾气,如今得了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转眼又朝苍哲看去,见他此刻脸色已然煞白,心中又惊又急!
惜雅见到苍哲痛苦不已,心中焦急地说道:“臭流氓,他不是你的血灵吗?赶快想想办法呀!”
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沈云登时精神一振,惊喜地说道:“好丫头,这次全靠你提醒了!”说罢,他的身上猛然间便覆盖上了坚硬黝黑的鳞甲,而且比之以往,要更加强大!
他的眼中爆出一道精芒,厉喝道:“死东西,敢跟我抢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玄武之力到底有多强!”
说罢,沈云的身上的赤金灵力也瞬间笼罩了苍哲,气海中的玄龟方印,似是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威胁,疯狂地旋转起来,周围被炼化过的道道灵力瞬间倾泻而出!
被戾气所吞噬的妖力,被沈云又一点一点地拔了回来!
一旁的几人完全看傻了眼,如此的情势下,他们确实什么忙都不上,只能在沈云身边,大声为他鼓气,沈云牙根紧咬,只觉得耳边聒噪不已,想要开口让他们闭嘴,却又怕一旦泄力,自己也会搭进去,只能兀自强忍着。
他拼尽全力,任由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那戾气没料到沈云会来这一手,也卯足了全力夺取苍哲的妖力!两方来回争夺,一场艰苦的拉锯战愈演愈烈!
而此时的苍哲已经脑中昏昏沉沉,渐渐地失去意识,沈云的灵识顿时在他脑海中炸响:“大哥!千万要挺住!若是你一旦放弃,千年的光阴,都将化为乌有了!我现在勉强能跟他打个平手……可恶啊!我的灵力坚持不了多久!大哥快醒醒啊!”
沈云的一声咆哮,让处于混沌中的苍哲猛然一惊,血腥的双眼骤然间恢复了一片澄明,他强忍着戾气反噬对身体带来的刺心疼痛,连连怒吼道:“啊……坚持了千年,我岂会就此认输!来啊!”
猛然间,滔天乌光从苍哲身上再次亮起!沈云顿时觉得压力大减,所夺回的妖王之力也越来越多,速度更是愈加快了!
那戾气化成的残躯渐渐开始变得恍惚,他不甘心地吼叫道:“我才是正统的元天灵兽!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心慈手软的家伙!我不信……我不信!”
霎时,天地变色,氤氲之气笼罩了药灵山前后,依然在前山努力挖坑的普通妖兽,顿时感到心中惊骇不已,双腿渐渐乏力,瘫软地坐到地上!
苍哲不可思议地瞧着自己的双手,沉沉说道:“兄弟!这才是元天灵兽真正的力量吗?虽然还是停留在八阶妖王的妖阶,但我明显能感觉到力量的提升,而且不止翻了一倍!”
沈云累的瘫倒在地,喘着粗气回道:“大哥,你是爽了!可累死你兄弟我了!那家伙的力量,都吸收了吗?”
苍哲淡然一笑,一屁股坐到沈云一侧,朝着他的胸脯轻轻捶了两下,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想不到化生术还有这等功用,戾气已经完全被转化为妖力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反噬,那家伙千年中滋长的灵识,已经被这股妖力疯狂灭杀,一丝痕迹都没了!”
沈云猛地坐了起来,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大笑道:“太好了!哈哈……太好了!”
两人相谈甚欢,但一旁的濮城和濮观却是面如死灰,心惊胆战地说道:“苍哲大人……求你……收了这股威压吧……我们说话……都没力气了……”
这时,苍哲才反应过来,立即收了那股惊天动地的威势,猛地站了起来!
长溪目不转睛地盯着苍哲,出神地说道:“苍哲大哥……你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沈云闻言,顿时一愣,朝着苍哲看去,见他眉心处,一道极浅的血锤图样隐隐浮动,头心的一缕银发也多了一些,俾睨天下的气势,在他身上更加浓重,让人不自觉便有俯首之感。
他高兴地站了起来,却见到惜雅也凝神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也变模样了?”
惜雅犹如失了魂魄般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感觉容貌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你的眉心好像也有个不规则的图案,只是看不清楚,而且……怎么感觉比以前要好看很多呢……我也说不出来……”
长溪循声朝沈云望去,也不禁愣住了,痴痴地说道:“妖孽!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了……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为什么连我也觉得你好看多了……这……简直帅爆了啊!”
说到最后,长溪似乎都要嫉妒地哭出声来……
……
南疆极南之地,一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睛猛然睁开,声音低沉地说道:“小家伙……终于觉醒了吗?不过太弱了……太弱了……”说罢,依旧沉沉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