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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樊虽然并不明白逆修功法有什么凶险,单单就高文山曾经告诉自己,修炼功法时稍有不慎,便极其容易走火入魔,一旦走火入魔,自是神仙难救。
少年忽然犹豫了,他不敢轻易尝试,可又忽然想到,如果不去尝试,自己以后又怎么办?难道又让师傅帮忙解决不成?就上次灵种暴动的事已经害的师傅丢了十之八九的修为,并且丢了三昧神珠,那么这次又要麻烦师傅多少?
他现在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为何总要求助于人?少年从小不喜欢,他有他自己的傲气。
所以夏樊也不管小白兔是不是真的明白,也不知道这看似颇具灵智的小白兔是否在指引自己前进的方向。
少年忽然笑了,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有时候,你拼一把,也许,自己能做到更好。”
小白四只爪子飞舞,原地转圈,欢呼雀跃起来。
少年犹如茅塞顿开,不疑有他,咧嘴一笑,开心的打个响指,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如此,你说行那就行了,如果你真的能听懂我说的话,那么…”
小白似知道少年要说什么,突然呜呜的叫了一声。
少年微微一怔,旋即将小白轻轻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小白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就这样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活下去,那对我来说可能也好,哦,对了,小白,你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么?”
小白明显的全身一抖,随即一动不动。
少年顿时满脸歉意,低下头,闭起眼睛,有些语无伦次的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十多年从未分开过,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小白,你知道么?没有他我真的很不习惯,我若是靠那小子来找我的话,估计希望不大,他说的总是比唱的还好听,其实一点……好像还是有点用的,但是要等他带我回家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最怕等了,爷爷年龄已经很大了,我要是等太久再回去的话,我真的很害怕见到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土堆了。”
少年在身前用手比个大小,“差不多这么大的土堆。”
可是正说着,紧闭的双眼忽然透出泪来。
大白缓缓走到少年身后,撑住少年脊背。
少年苦笑一声,靠在大白身上半躺,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如同高墙般不可逾越的瀑布,认真说道:“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觉得人定胜天!所以我决定还是要靠自己多一些。”
“如果我……”
少年想了想,终究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会发生什么?天知道!
只是这一刻,少年的心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该去做些什么。
夏樊知道自己体内现在的经脉中,灵力只不过是正常逆流,也是明白现在去正常的运转圣火诀只能适得其反,索性心一横,不妨干脆将圣火诀提到灵力流转穴位全都倒着梳理一遍地将本来由心府开始到地脉形成一个完整的运转周天,现在则是由地脉开始,将莲花状修炼路线,全都逆行运转。
夏樊盘膝而坐,捏个手诀,第一次倒着引导灵力,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天命不是束缚人的借口,人定胜天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
少年安慰自己道:“或许自己开辟一条新的修炼方法不是么?”
当他引导着第一缕灵力缓缓进入体内,沿着地脉徐徐前进时,抖然便感觉到身体说不出的难受,不过还好,尚且可以忍受。
可随着灵力不断的深入,不断缓缓的游走,夏樊惊讶的发现,体内的这缕灵力突然变的磅礴起来,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夏樊登时慌了,本来极为轻松控制的灵力,因为功法逆流的原因,灵力的自然流动尚好。但夏樊强行倒着运转功法,却被经脉本能的阻挡,灵力抖然之间像极了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经脉中传来的剧痛瞬间散布全身,那犹如万蚁齐齐噬咬之感让夏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夏樊喉间一甜,猛然吐出几口鲜血。少年有些后怕,一缕灵力尚且如此,那要是再多一些呢?
少年顿时大怒。
再次紧咬牙关,强忍住身体的颤栗,脸一横,将圣火诀逆行运转到极致,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灵气涌入地脉,直痛的夏樊额头上流下茫茫多的冷汗。
愣是忍住不叫一声!
只把咬得牙齿直响,将已飚至喉咙的鲜血全都吞下,紧紧闭着的双眼,眉头紧蹙,脸上表情极为痛苦,这经脉中灵力的开拓之痛竟是恐怖如斯。
这时,少年将怀中绣着樊字的香囊握在手里,聊以慰藉,脸上终于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
夏樊已痛的几乎麻木,有好几次强烈的痛楚几乎让夏樊失去意识,但他很害怕,无时无刻不在强撑着,要只是简单晕过去尚好,怕就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府之中,心灵之火变的黯淡无光,仿佛风一吹便要消散,但丹田中,那一直沉寂无声的金色灵种,悄然绽放出异彩,格外明亮,缓缓释放出的能量温暖着夏樊整个身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不知痛了多久。
天气逐渐变的晴朗,阳光透过瀑布,在山洞中映出一道彩虹,将犹如老僧入定般打坐着的夏樊笼罩在内,流光在夏樊不甚白皙的皮肤上泛起阵阵涟漪。
大白小白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半睡半醒之间,最为玄妙。
无尽的黑暗笼罩在少年心头,伴随着巨大的水流声,少年再一次梦到那龙身人首的怪人,那怪人又再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只是这一次,少年没有胆怯,没有畏惧,在赤红可怖的岩浆中只当是游泳,在凛冽刺骨的寒冰中只当是嬉戏,任凭冰火侵蚀,我自岿然不动……
良久,夜幕降临,山洞中光线暗了下来,白虎的瞳孔中散出绿色光芒,小白兔依偎在白虎怀里似已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少年猛然睁开双眼,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抖然迸射出金色的光芒。
嘴角的鲜血已然干涸,夏樊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重新站起身来,没来由的像前踏出一步,那瀑布的巨大水流竟停是突然止了一瞬间,才重新又开始落下,夏樊又踏出一步,身后一块石子无声无息突然消散,当他想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却忽然有些犹豫,悬停在半空的脚又收了回来。
不是不愿,而是这一步他踩不下去。
少年有些纳闷,却想不通因何缘故,抖然发现大白巨大的虎目正望着自己。
大白趴在原地,浑身皮毛竖起,如临大敌。
只因少年的身上忽然在一瞬间多了种不敢对其直视的感觉,好像这个看似猥琐的少年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樊身体上沁出的汗水打湿了洞中一方之地,此刻却只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酣畅淋漓。借着瀑布将身体上析出的污垢洗干净,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清爽感觉铺面而来,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久久以来困扰着自己的瓶颈已经被突破,更为浩瀚的灵气涌向自己,可周围天地的天地灵气竟是略显稀薄,远远不能满足自己此时此刻的需求。
夏樊将一个空间袋内的所有灵石全都拿了出来,足足有四五百块之多。若是此刻这些如小山一般多的灵石被旁人瞧见,定免不了一番争斗,还好山洞之中,仅有一人一虎一兔,皆不明白灵石其他的妙用,将一块翡翠似的灵石握在手中,稍稍运转已经逆修的功法,灵石之中的灵气便瞬间被吸收的一干二净。本流光溢彩的灵石顷刻间便失去了光忙,变成一块极为普通的玉石,杂质颇多,夏樊随手扔在一旁,只觉身体对灵力的需要依旧饥渴无比,干脆两只手各取一块,灵石又顷刻间被吸收干净。
夏樊有些急躁,自言自语道:“不够,远远不够。”
索性两手一揽,抱起许多快灵石,迅速贪婪的吸收起来。直到尚有灵力的灵石所剩无几,地上堆满了失去光彩的石块,夏樊才满意的停了下来,舒服的呻吟一声,握紧拳头,激动道:“我这是终于突破了么?”
“哈哈哈,我还活着!”
夏樊很是清楚自己肯定是突破了起火境的,但具体突破到何种境界,夏樊不能确定,但他感觉自己境界虽然突破了,身体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且现在可以明显的察觉到体内金色灵种此刻已经不似之前的沉寂,而是在夏樊丹田之中快速转动起来,金光灿灿,格外耀眼。
《神机圣火诀》中提到,当修炼之人到达立火境时,自己便可以短时间御空飞行了。
少年老早就对这个短暂的御空飞行中这个飞行觊觎很久了,此刻,他早已等不及了,已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