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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啦我?死差佬,有本事就捉我回警察局,是不是还要严刑逼供啊?”
叶景诚接二连三的举动出乎双方意料,特别是陈虎和许毅要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偷渡客,叶景诚为什么还要去吸引对方注意力。
他们哪知道叶景诚专门闹事,就是让对方先笃定他们是港人的身份,所以行为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这时候,另一个警察走了上来,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劝道:“算啦,和这种死臭飞计较,你不是明摆着找罪来受。反正我们都要交班了,倒不如回去吃个早餐睡上一觉好。”
那名警察不忿的瞪了叶景诚两眼,更是放下狠话:“死飞仔,以后记得要小心点,千万别栽在我手里。”
“好走加不送。”
两名警察虽然看叶景诚不顺眼,却没有往偷渡者的身份想,这次的盘问总算告一段落,为此陈虎和许毅各自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没有叶景诚在场他们会有什么下场?是躲进深山见不得光,还是被押解回上面?
进入市区的三人逐家逐户去敲门,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
主要许毅攀网的时候被警犬咬伤,目前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带他去医院治疗,所以必须找个地方清理伤口。至于后续的病症,唯有听天由命。
“阿姨,请问你这里有没有空房间?我们就借宿一晚。”
“靓仔,我朋友受了伤,请问能不能借个地休息下?”
“阿叔,我……”
一连问了好几户人家,结果都是请三人吃闭门羹。不是他们怕叶景诚,而是怕受到连累。自己一家都顾不来,怎么去顾及别人?
叶景诚丧气的敲响附近最后一户人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伯走了出来,叶景诚开口问道:“老伯,你看我们…能不能借宿一晚?”
老伯看了三人一眼,询问道“刚从上面下来?”
“不是的,老伯。其实我们是h.k.u在读学生,没想到在山里迷路…”
不等叶景诚继续编辑谎话,人老成精的老伯开口打断,说:“行了,你什么身份我是看不出来,不过后面那两个年轻人我还是看得出。”
叶景诚毕竟来自四十年后,言行举止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但是陈虎和许毅两个人在无意中就露出了马脚。幸好老伯还是放了他们进来,三人终于有个歇脚的地方。
对于收留自己的恩人,叶景诚对老伯自然是了解了一番,得知这位老伯姓王,五几年难民潮的时候涉水偷渡过来的,可惜全家人只有他一个人顺利登岸。
王伯大方的接纳,无疑成为三人的命中贵人。不仅解决三人食宿等问题,并且在作为‘亲戚’的引领下,相关部门加快对三人居留权的审批。
1979年7月5日,虚岁二十的叶景诚连同许毅、陈虎在登港七日后,顺利拿到港岛绿印居留权以及身份证。
此间,叶景诚没有浪费哪怕一丁点时间,带着两人到附近的地盘打黑工,每日工作时间十二个小时,薪资为每日三十元。
“诚仔,不再考虑考虑?”说话的是地盘一个叫新哥的工头,对于叶景诚突然提出辞工,显然想要对三人做挽留工作。
虽然叶景诚三人只是打一份短工,但三人的刻苦耐劳他都看在眼里,简直可以用长白山人参来形容,叫那一个世间少有。
叶景诚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新哥,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不过我打算和阿虎、阿毅搞点小生意来做。”
“唉,原本我看你们拿了身份证,还打算聘你们当正式工人。”人过中年的新哥似乎人生有过太多遗憾,唏嘘道:“不过也对,年轻人是应该出去闯荡一番。”
“你们等一下。”说完新哥背过去捣弄了一会,随后拿出三封深红利是包,分别递给三人,说道:“一人一封,利利是是,同样庆祝你们的生意红红火火。”
“新哥…”不等叶景诚开口,新哥就伸手止住,道:“给你就拿着吧,说不定以后你们飞黄腾达,我还得反过来要你们关照呢。”
简单的谈话后,三人便离开了地盘。
此时,许毅和陈虎将红包递给叶景诚,这是对他的一种信任。逐一将红包拆开来,工头给两人各封了五十,唯独叶景诚是包的一百。
“诚哥,接下来怎么做?”陈虎一副惟命是从。
“这两百元我们就不动了,毕竟在王伯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天,也应该拿出点钱出来做生活费。”听到叶景诚的建议,两人同意的点了点头。
王伯一个老人生活本来就不易,还凭白帮了他们那么多忙,要他们一直白吃白喝,实在是过意不去。
扣掉这两百元生活费,三人总共凑了六百元出来。
六百元不过港岛的基层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但是在叶景诚周密的计划下,这笔钱将作为第一个来港的事业。叶景诚决定,偕同两人一起到夜市街头以摆摊起家。
旺角夜市。
作为人口最为密集的区域之一,每天晚上附近的居民都会成群结队来到夜市,在这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最为热闹莫过于连成一片的小吃摊位,几乎每一个人在逛完街之后,都会来到这里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前几天在这里有一家新的烧烤摊开张,品种是清一色的肉串,简陋的设备让人下意识去忽略它的存在,可是一星期不到的时间,它已经成为小吃摊中的明星产品。
“老公,你又说带我去吃好吃的,怎么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对学生情侣出现在街市,在男生的带领下两人有目的走着。
“跟着我就对了,那家摊位的烤肉绝对正宗,再不走快点说不定都卖完了。”
“有没有那么好吃啊?那老板为什么不摆到外面来?”
小年轻挠了挠头,带些困扰的说道:“估计老板不自在这些,反正摆哪里都有人买,那摆外面摆里面有什么区别?”
“那你还不走快点喔。”
很快,这对小情侣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这里并没有因为偏僻而冷清,相反已经由四五十人形成一条长龙。
这些人的目的都是冲着眼前这家烧烤摊来的,也多亏这个摊位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不然行人想要通过都非常困难。
“老公,这个味就是你说的烤肉吗?怎么会那么香,你最少要给我买两串。”
尽管面前还有四五十个人头排队,但是小女生已经能嗅到远处传来浓厚的香味,因此下定主意要吃上这里的烤肉,就差没当场流口水了。
“两串?”小男生笑了笑,他记得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本想着买一串试试味道,没想到这一串又一串,足足吃了十串才停下口来,原因还是兜里只带了那么多零钱。
看到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小女生按耐不住问道:“老公,你快和我说说话到底是什么烤肉串。”
男人又是抓了抓头,其实他对这家烤肉并不是很了解,又不想在女朋友面前失威,只能敷衍的说道:“应该是羊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招牌就写着阿拉白烤肉。”
客人们一个个亟不可待,小摊的三名员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用怀疑,这三个人正是叶景诚、陈虎以及许毅。
当时存下的六百元,四百元花在设备上,而这里的租金是每日五十。剩余一百五根本玩不出花样,既然是这样,那肯定就得做出特色来。
此时,三人的分工和一般的烧烤摊大有不同,叶景诚的阿拉白烤肉串则要进行精细分工,就像流水线生产一样。
叶景诚负责烧烤的工作,陈虎负责给烤好的肉串撒上干制的调料,许毅一手收钱一手将牌号递给客人。
这些牌号代表的就是顾客购买肉串的数量,分别是一、二、五、十,四个数字,等到陈虎撒完香料顾客就可以用牌号换取对应数量的肉串,既省对方时间,又减少找赎的麻烦。
叶景诚确实是卖羊肉串,不过和传统得羊肉串不同,首先普通的烧烤是在过程中放调料,而他做的烤羊肉串是等到烧制完,才在上面渗上一些干制调料。
其次,这种羊肉串是用棒针粗细的木签来串肉,一斤羊肉最多只能串十五、六份,单单成本就已经高达一块五。所以他以每串两元的售价,赚取其中五毛的差价。
别看只是五毛的盈利,这数量一旦堆起来,这笔账也是颇为丰利。
“阿毅,炭块没有了,赶紧拿两包过来。”
“阿毅,肉串还有多少?”
“阿虎,你小心点,调料都溅到火里了。”
三人从夜晚七点忙碌到凌晨一点,便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此时正是宵夜档黄金时段,不是他们不想再摆下去,而是摊位上的肉已经卖完,甚至连肉渣都没剩丁点。
“诚哥,先喝点水。”这时候,许毅递过来一瓶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