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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把房门打开,外边有七八个人涌了进来,把不大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他们一边打量着堂屋的曹旋和马平,一边准备进入里屋,曹旋挡在他们身前说道:“各位,里边有女眷歇宿,暂不方便各位入内,请各位留步。”
为首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能随随便便撬开门就住了进来,还把屋里弄成这样?这是我的房子,我进去看看有什么不可?”
曹旋赶紧满脸堆笑说道:“大哥,我们是过路的行人,昨日行至这里天色已晚,错过了宿头,无奈之下只好借宿于此,我们本欲征得主人同意再进屋入住,奈何一直等不到人来,我们难耐饥寒只好撬开门锁,住了进来,这里损坏的一切东西我们都会照价赔偿,包括在这里打尖的费用,我们会一并支付,还望您行个方便。”
为首之人看曹旋言辞恳切,礼貌周全,也就不多加责难,停下了迈向里屋的脚步,指了指门外说道:“门口躺着的那两只狼是你们打死的?”
曹旋说道:“昨日夜宿此间,不想半夜有狼群光顾,为了我们的脚力不被狼群吃掉,只好起身驱赶,虽然一番搏斗后打死两只,我们的一匹马还是被它们给掠了去,狼群不知把马追到了哪里,鉴于夜深天黑,不知野外是否还有狼群环伺,我们也就没敢追赶,走失的那匹马只怕现在已被他们啃食干净。”
为首之人看曹旋把打死两只狼说得轻描淡写,不由抬头仔细看向二人说道:“打死了两只狼,还有马被狼惊走?一共来了多少狼啊?你们只有两个人就敢和狼群搏斗?真是神勇威武啊,不知你们二位是哪里人,到此作何营干?”
曹旋说道:“我们是中都城里马桥上的牙纪,这不眼看着就逼近年关了,牛羊的需求量大增,我们打算出来收购些牲畜贩卖,昨日一早便从中都城出发,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才来到这里,谁知在此借宿一宿竟然遇上了狼群。您说的威武我们可不敢当,我们也是被逼急了才出的手,当时一共来了七只狼,把我们拴在外边的那几匹脚力吓的不停嘶叫,我们怕它们被狼咬死,无法继续余下行程,只好起来奋力抵抗,经过一番搏斗,当场打死两只,打伤三只。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匹马惊吓过度,挣脱缰绳被群狼给撵着走了。”
为首之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二人搏斗七只狼,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也算你们的造化。只是你们出门做买卖怎么还带着家眷?我有些搞不明白。”
曹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在下新婚不久,内人不愿一人留在家中独守空房,便一起跟了来。再说我们此次出来准备买上几百头牲畜才返乡,人手少了也搭照不过来,她们随着出来,也能做个帮手。”
为首之人脸上露出一丝艳羡的神色,微笑着说道:“时代变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敢想敢干,年纪轻轻就敢带着家眷四处闯荡做生意,确实了不起啊。我们这些庄户人一辈子就守在这淖子边上,赚些辛苦钱。”
曹旋客气道:“大哥,您过奖了。您便是这房子的主人是吧?昨夜可是多亏了您的房子,要不我们就都葬身狼腹了,我们仓促间损坏了您的门锁,也用了您的一些东西,您看给您留多少钱合适?”
此人爽朗一笑说道:“唉,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这也就是恰巧帮了你们个忙,就不说什么钱不钱的了,我们都是这淖边上鸳鸯泺村的村民,我带着几个兄弟常年靠着在淖上打鱼为生,我们在淖边盖这两间房子就是为了方便存放船只渔具,夏天遮风避雨,冬天歇脚驱寒。昨天夜里你没去追赶狼群就对了,在这淖子西边的大乌登山脚下,不到二十里的路程有几十个狼窝,要是全出动了有上百只狼,虽然这些狼群之间很少互相配合,但是每到夜间它们便全部出动,在这淖子附近转悠,要是遇到落单的行人只怕也会被它们给伤了性命。我们打鱼都是天黑前把鱼获拉走,不敢留在外边过夜。有时我们白天打出鱼来,有些附近游荡的狼也会过来乞食,我们便丢些小鱼喂它们,它们把鱼叼到嘴里,就远远的跑开了,倒也相安无事,没发生过什么伤人的事件。就是偶尔有些落单的牛羊会被它们吃掉,这附近的村民一到晚上就把牛羊都关进圈里,人也不轻易来淖边走动。”
曹旋听完,也为自己的夜里的鲁莽捏了把汗。曹旋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大洋,给为首之人递了过去,说道:“大哥,昨夜在此借宿多有打扰,这块大洋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为首之人推辞道:“不用客气,真的不用了,些许小忙怎么能收取你如此巨资,实不敢当。”
就在曹旋二人为这一块大洋推让时,门外有几个人吆喝着走了过来,为首之人听到外边的声音,转身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几个人正从一辆牛车上抬下半具残缺不全的马尸走了过来,有人嚷嚷道:“今天可以开荤了,半道上捡了半匹马肉,也不知谁家的马被狼给掏了,竟然没吃完,还给我们剩下半拉,咱们正好把它分了,每家弄几斤马肉,等着过年,剩下的骨头咱们在这煮了喝酒。”
几人说着把马尸扔在地上,马腹部的皮肉已经全部被撕掉,内脏也早已被啃食干净,只剩下马头、马腿、马背和裸露在外边的几条宽大的肋骨。几人从屋里找来刀具,准备把马身上的肉剔下来分发给大家。
曹旋和马平也从屋里跟了出来,看着地上半截马尸的毛色,端详了一会说道:“此马正是我们昨日夜里被狼惊走的那匹,没想到让众位给抬了回来。”
低头剥皮剔肉的几人闻言,都抬起头来看着从屋里出来的曹旋二人,不知他们是何来头,一个刀疤脸的男子说道:“你们是谁啊?这怎么就是你们的马?你这是看我们捡了半匹死马,还准备打个秋风,弄块马肉吃是吧?”
为首之人说道:“疤脸,别乱说话,这几位是从城里过来贩卖牛马的牙纪,他们昨夜在咱们渔房里借宿,半夜有狼偷袭,拴在门外的马有一匹被狼惊走给吃了,你不看地上还有两具狼的尸体吗?那是他们为了护马,和狼群搏斗打死的,他们刚还在屋里和我说这事呢,赶紧把这剩下的马肉还还给人家。”
曹旋慌忙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讨马肉吃,也没想着要回这半匹马。马既然已经被狼给咬死吃掉半拉,我们也认了,马肉你们只管留着吃,我们不要。”
疤脸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两具狼尸,又斜着眼看了看曹旋和马平,说道:“你们俩个胆子挺大啊,半夜三更的敢和狼群打斗,看样子也有些手段,竟然还打死了两只,我看你们可不像一般的牙纪啊,你们给我老实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马平听此人出言不善,也斜着眼向疤脸看去,只见这人长得精瘦,留着小分头,为了炫耀自己那油光发亮的发型,居然都不戴棉帽,两只耳朵冻的赤红,再加上尖嘴猴腮,细眉小眼,看着形象颇为猥琐。仔细看去,从嘴角到耳根有一道斜斜的刀疤,面目更显狰狞,张嘴说话时有两颗金色的门牙露在外边,甚是醒目。马平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马平说道:“兄弟,想吃马肉只管拿去就好,磨叽这些干什么呢?我们身手怎么样?像不像牙纪关你什么事啊?”
疤脸听了马平的话,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出来做买卖的牙纪还这么横,敢和他顶嘴较劲,当即放下脸来说道:“你他妈一个外乡人说话竟然这么冲,谁给你的底气啊?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给我老实交代?我在城里待了这么多年,也经常去马桥上淘换好马,怎么就没见过你们二人?你们又骑着这么好的马,看你们也不是本分的生意人,走,都和我去乡公所走一趟。”疤脸说着竟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手里还握着给马剥皮的尖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马平也怒道:“把你的嘴放干净些,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和你去趟乡公所?我们就是个过路的,没想着在这里惹事,你要是非得找不自在,我也不会惯着你。”
曹旋看二人犟犟起来,赶紧扯了下马平的胳膊说道:“少说一句吧,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我们赶路要紧。”
此时,为首之人也喝住了疤脸说道:“别和人家胡搅蛮缠了,人家不是已经说了要把马肉留给咱们吗?赶紧让人家赶路,咱们收拾一下还要去打鱼呢?时候不早了。”
疤脸看到檐下拴着的高头大马,又看几人衣着光鲜,还是出来做买卖的生意人,看样子这几人颇为阔绰,就想着从他们身上榨些钱财出来,想着自己吓唬几句,这些人为了息事宁人会主动拿出钱财。听了为首之人的话,他也没去理会,开始一门心思盘算着该如何出手敲诈。
疤脸打定主意抬起头来,看到马平正虎视眈眈的瞅着他,便不服气的迎上了马平的目光,四目相对,互相敌视,一时火药味十足。
曹旋拉了马平一把,说道:“赶紧去屋里收拾东西。”
正说话间,徐淑婉和海棠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已把行李捆绑好,正准备系到马背上去。
疤脸一看屋里竟然有女眷出来,深感意外,看着细皮嫩肉,容貌姣好的徐淑婉,心里顿时升腾起欲望之火,眼里闪现出邪淫的光芒,一时竟然看直了眼,恨不得冲上前去轻薄一番。碍于面前人员太多,不敢太过放肆,只好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徐淑婉看着门前围着一帮男子,不由心中有些紧张,面带羞涩,也不说话,低着头,抱着行李匆匆走到马前。
曹旋跟上前来,帮着徐淑婉和海棠把行李绑缚到马背上。
此时只见疤脸眼珠一转,走上前来对曹旋说道:“大哥,留步,我看你慈眉善目,说话谦和礼貌,必是当家管事之人,刚才我言语不周,多有得罪,刚才听你们说是出来购买牛马的,我自幼在附近村里长大,对周围环境相当熟悉,可以为你们做向导,带着你们在周围的村子里打问,肯定能让你们用最低的价格买上上好的牛羊,保证你们这趟出来满载而归,还能大赚一笔。”
曹旋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听着疤脸的搭讪,以为他听自己是牙纪,打算从自己这里打打秋风,也没放在心上,回复道:“就不劳烦兄台了,我们此番出来也没有固定去处,只是边走边看,若是遇到膘肥体壮,价格合适的牛马,我们就收购一些,若是年前能圈上百十头牛,我们就赶回城里送到肉铺屠宰,只怕这里养殖户稀少,贩不了那么多,我们计划再往前走走看。”
疤脸陪着笑脸说道:“大哥,你不知道,咱们这个地方已经到了中都县的边界,再往前走几十里可就到了国共双方对峙的前线,那里每天散兵游勇袭扰,子弹横飞,匪盗出没,世道很不太平,你们都又年轻力壮,只怕一到那里,就被抓了壮丁,可不要轻易前往。再说你们收购牛马必定带着大量金钱,在县界附近经常有大量土匪出没,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惦记,只怕在半道上就把你们给截了,即便你们顺利到了那边牧区,买上了牛马,目标太大,也走不出那片战乱之地,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留在这里,我们这里水草丰美,牛羊成群,肉质鲜嫩,肯定能让你赚到大钱,你回去一脱手,还会想着来这里找我。”疤脸一时见色起意,贪图徐淑婉美貌,想把曹旋等人留下,待日后设法把徐淑婉弄到手里,一改刚才想敲诈众人一笔的想法,开始献上殷勤,想出了用前方道路凶险来吓阻他们的办法。
曹旋见这疤脸,和自己才刚刚认识,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却对自己执意挽留,顿时提高了警惕,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这疤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旋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算盘。曹旋当即笑着说道:“承蒙兄台厚谊,既然兄台一再挽留,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们现在尚无落脚之处,还得有劳仁兄帮我们找个暂住之所。”
疤脸听曹旋说愿意留下来,当下大喜过望,说道:“住宿好说,我就住在距离这里五里之遥的鸳鸯泺村,我们村里有无人居住的干净院落,还有容得下数百头牛羊的圈舍,你们几位可以随我去看看。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实是不可多得的理想居住之所,即便是现在的隆冬时节,草木衰败,待进得村里你就会发现,这个村庄背靠苍茫的大乌登山,面向辽阔的安固里淖,每天起来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疤脸一张如簧巧嘴,为曹旋介绍起鸳鸯泺村的美来,其实马平昨天就在村子附近转悠过,他知道疤脸的这些描述也倒是不过分,鸳鸯泺确实是一个安静秀丽的小山村。马平看曹旋有停留的意思,就问道:“二爷,您是准备要留下来吗?”
曹旋说道:“咱们做生意也不拘泥于固定场所,哪里有钱赚咱们就去哪里,只是和这位仁兄萍水相逢就多有劳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疤脸未等马平开口,赶紧说道:“大哥,你见外了,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有缘,我这人也是热心肠,看你们远道而来,能帮就帮上一把,也算我略尽地主之谊。”
就在疤脸和曹旋众人说话间,曹旋见那些渔民已经把牛车解套,将牛拴在檐下,各自收拾工具,准备去淖里捕鱼,也不理会和曹旋攀谈的疤脸,径直走了。为首的中年汉子略带厌恶地看了疤脸一眼说道:“你要是操持其它营干,今日捕鱼所得便没你那份了。”
疤脸说道:“你们只管去,今日我那份不要了,我和这位大哥投缘,今天我要帮着他们寻个落脚的地方,再带着他们去收购牲口。”
为首之人转身欲走,曹旋赶忙致谢道:“今日叨扰大哥和众兄弟,却分文不取,感谢大哥。”
为首之人说声:“好说,好说,不必客气。”便调转身子,往淖边走去。
曹旋明显的看到他在转身时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疤脸的后背,然后抬眼看向自己的眼睛,四目相接后,又匆匆避开,看那眼神似要和曹旋暗示什么,曹旋心里对疤脸又多了几分警惕。
此时的马平已经和徐淑婉、海棠把行李物品全部搬到了马背上,只等出发。曹旋对他们说道:“有这位仁兄相帮,咱们就姑且在鸳鸯泺村暂住几日,待收好牲口后,我们再回转县城。”
马平看曹旋竟然听信了疤脸的话,要让他帮助找住宿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解,正要张口去问,曹旋递个眼色制止了他,马平只好把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
曹旋定了的事,徐淑婉自然不去多问,她和海棠解开马缰,跟在曹旋身后。几人牵马跟着疤脸一起往鸳鸯泺村里走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落,依山而建,村外田地平整,阡陌纵横,村内道路相通,鸡犬相闻。房子大多是土胚房,偶有青砖青瓦的高屋大宅点缀其中却也不显突兀,更觉错落有致,相得益彰。屋顶上积雪皑皑,烟囱里炊烟袅袅,更觉祥和静谧。徐淑婉看着这个悠闲的小村庄,心中颇为中意,低声对曹旋说道:“这个地方山环水绕,天高云淡,景致不错,又坐落在山脚,鲜有外人出入,指定消息闭塞,在这县界边缘,军警管治也鞭长莫及,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落脚。”
曹旋见徐淑婉看上了这里的景致,有心留下来,便点点头说道:“我看着也不错,那咱们就暂且在这里落脚。”
疤脸先把曹旋四人让到自己家中歇息,休息片刻,便带着他们去租赁房屋。逢人问起,便说是城里自家的亲戚,前来收购牲口,谁家有要卖的牲口,只管前来交易。
村中哪里有闲置的院落,疤脸了然于胸,刚走了两家,徐淑婉便相中一个大的院落,以每月二十文大钱的价格租了下来。殷勤备至的疤脸张罗着帮助曹旋几人收拾房屋,安置行李。徐淑婉看着忙进忙出的疤脸也颇为感动,这人看着相貌奸诈,倒是有一副热心肠,能在这里落脚,多亏了他热情帮衬。
马平早上和疤脸拌了几句嘴,看不上他那副嘴脸,可是看着曹旋和徐淑婉对他客气有加,也不好再出言相讥,只是低头不语。
等曹旋众人安置停当,点起炉火的时候,天色已晚,曹旋从疤脸嘴里得知早上和自己攀谈之人便是这村里的村长,所带渔民皆是本村村民,曹旋为了答谢夜间借宿之情,让马平去村头酒肆买来酒肉,邀请村长、疤脸和众渔民一同饮宴。
村长几人倒是也没多加推诿,客气几句后都来到了曹旋新居之所,朴实的村长还特地让人挑出几条大鱼,给曹旋带了过来。虽是初识,大家也不拘谨,这些善良的渔民真诚地欢迎远路而来的客人。
酒后,村长告诉曹旋,乡里有规定,凡是村里有生人留宿,必须拿着通行证去乡里做登记,他们几人可以明日一早去办理,以免日后乡里过问此事。
醉眼朦胧的疤脸说道:“村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还要弄这么多麻烦出来,他们又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有什么好登记的,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今天我说了,大哥他们谁都不用去登记,日后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做的主。”
村长不满地看着疤脸,嘴里却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曹旋看村长脸色有异,赶忙说道:“村长,你别为难,该登记咱们就去登记,我们光明正大出来做生意,证件齐全,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疤脸说道:“大哥,你明天哪都不用去,我看谁能把你们怎么样,不瞒你说,我姐夫就是这乡里农委会的主任,乡里哪个领导不给我姐夫面子,我的朋友,不需要登记。你们一路奔波辛苦,先在这里休息几日,然后我便带你们去周边村屯购买牲口。”醉醺醺的疤脸把手一挥,俨然他就是这个村里的老大,村长和几个渔民看他如此做派,都低头不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和曹旋、马平客气几句,也就告别出来。
疤脸借着酒劲,对曹旋说道;“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遇上谁敢为难你,你就提我疤脸的名字,绝对好使,三里五村的谁敢不给我面子,我弄死他。”
曹旋说道:“日后那就仰仗兄台了。”
站在身后的马平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疤脸看曹旋二人对他不再挽留,只好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叨扰,小弟就此别过,待明日,由我做东,大哥带着嫂夫人和家眷一起去我家小坐。”
曹旋抱拳称谢,疤脸起身告辞。临行,疤脸抑制不住内心的骚动,不住地往隔壁门缝里张望,想再看徐淑婉一眼,无奈,屋门紧闭,只得悻悻归去。
待疤脸走出几步,不消曹旋吩咐,马平紧了紧腰带,摸摸随身的匕首,起身尾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