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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绝对是个称职的跟班,当曹旋和徐淑婉挽手走到岸边的时候,马平已经骑着马在安固里淖南岸附近转了一圈回来,他对曹旋说,距离安固里淖南岸西南方十余里处有一个村庄,名为鸳鸯泺,可以前去投宿,只是这里已经距离县界不足三十里,处于三不管地带,陌生人晚上投宿,不知有没有人家敢收留。在距离此处五里之遥的东南岸边,有两间土坯房,无人居住,现已落锁,看样子应该是附近村民打鱼时放置鱼获和工具的地方,可以暂且落脚。今夜到底夜宿何处,尚需曹旋定夺。
曹旋将目光投向徐淑婉,征求她的意见,徐淑婉迟疑了一下说道:“山野乡村,想必没有客栈可供投宿,只能寄宿人家,我从未在别人家中过夜,觉得那样多有不便,不如咱们几人暂且夜宿郊外空屋,先对付一宿,待明日再做打算。”
曹旋一听徐淑婉分析得颇有道理,便对马平和海棠说道:“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二人齐声答道:“全凭二爷和大小姐做主。”
曹旋说道:“好,那咱今天就夜宿郊外,让淑婉感受一下旅途中的餐风露宿。”
曹旋说完,几人翻身上马,马平前边带路,直奔岸边的土坯房。
这两间土坯房距离淖岸差不多有一里地,房子盖得还算齐整,没有院落,只有孤零零的两间房坐落在那里,房侧摆放着三艘木船,船桨胡乱的扔在船板上,门前有很浓的鱼腥味,地上洒落着一些小鱼和鱼鳞,还有几张破网杂乱的堆放在那里。马平说得没错,这应该是附近村民打鱼时暂居之所。
曹旋看了看门上的锁,说道:“看着四下无人,主人应该不在这里,我们只能破锁而入了,待明日走时,留几文大钱给他们。”
马平说道:“我们暂且进屋再说,眼看着天色就黑了下来,我们还得赶紧埋锅造饭。”马平说着从地上找来一块石头,往锁上用力砸去,没用几下,这把小锁已被马平砸开,马平率先推门而入。
外边这间屋子地上放着渔网、鱼叉、撬棍、木桶和剪子、菜刀,墙角还扔着几个空酒瓶子。马平看了看往里屋走去,屋里居然还有一盘炕,炕上铺着一张已经多处磨破的炕席,地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煤炉,墙上挂着马灯,马平大喜,对着门外喊道:“二爷,你们进来吧,今天咱们可算找到好地方了,这里边有炉子有炕,我们不用挨冷受冻了。能在荒郊野外有这样一个好的去处,真是万幸呢。”
曹旋几人进来看了,也都大喜过望,徐淑婉把墙上的马灯点着,和海棠一起收拾屋里的东西,马平和海棠从马背上把毡子、羊皮被褥搬到屋里炕上,又解下铁锅和干粮一起放进屋里。细心的徐淑婉用袁老三捕获的猪獾皮给曹旋做了一个皮坐垫,以前一直没机会给曹旋,此次一并带了出来,曹旋深为感动。
收拾好后,几人一同动手,徐淑婉和海棠去门外捡拾牛粪树枝,曹旋和马平提着锅和木桶,去淖边取冰,准备生火做饭。
令曹旋二人喜出望外的是,淖上竟然有一个很大的冰洞,现在只结了一层薄冰,看来是白日里有人在此网过鱼,曹旋磕破冰层,打上一桶水来,让马平去屋中取网。
用不多时,马平把水提回屋里,取了一张渔网出来,二人摸黑撒入水中,没用多大功夫,竟然打上几十条大小不一的鱼来,以鲤鱼、鲫鱼、草鱼为多,满满的装了一锅,二人兴冲冲的将鱼端入屋内,只待炖上一锅鲜鱼,大快朵颐。
徐淑婉和海棠已在屋里点着了炉子,炉膛里的牛粪烧得正旺,海棠用树枝穿了几个早已冻硬的肉包子正在火上烤着,徐淑婉已经把包里的餐具、风干牛肉和奶豆腐、奶疙瘩都取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地上。屋里少许有了些热气,满屋充斥着诱人的奶香和肉香,奔波了一天的四人顿觉饥肠咕噜,徐淑婉把牛肉和奶制品递给大家,让大家先吃点充饥,待稍后再吃这全鱼宴。
马平看着这满锅的鱼,一锅根本炖不下,他便在屋外又生起一堆火来,将大些的鱼串在枯树枝上熏烤起来,过不多时,一条条外焦里嫩的烤鱼便被送进屋里,曹旋炉火上炖着的鱼也已经浓汤翻滚,热气蒸腾,屋里屋外香气四溢。
马平看着这颇为丰盛的晚餐,笑着说道:“要是有点酒就完美了,你说是不,二爷?”
曹旋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是得陇望蜀啊,旅途之中有屋睡,有饭吃已经是我等的造化了,还想喝酒?”
只见徐淑婉笑而不语,从包裹里一阵翻找,竟然拿出两瓶老白干,说道:“我怕路上寒冷,为了御寒就带了我爹的两瓶酒出来。”说完把酒给马平递了过来。
马平一时大喜过望,接过徐淑婉递来的酒,兴奋地说道:“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今日有口福了。”说着已经把瓶塞拔起,顿时一股醇厚的酒香便飘向每个人的鼻孔。
马平给每人碗里都倒上一些,说道:“大小姐和海棠也喝点吧,驱驱寒,晚上休息的时候身子不冷。”
徐淑婉和海棠也不拒绝,二人倒了少半碗,也和曹旋二人一起碰杯畅饮。
这样的晚餐是徐淑婉生平第一次经历,条件虽然简陋,却别有一番滋味,狂放、刺激、新鲜、有趣,这些都是徐家大院里不曾有过的,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徐淑婉,养在深阁的大家闺秀也有一颗不羁的心。
徐淑婉和海棠面色微醺,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安静地看着面前畅饮正酣的曹旋和马平,二人慷慨陈词,粪土当年万户侯;壮怀激烈,睥睨荒冢千古帝。
有酒有肉便是好生活,哪管他什么道路艰险,餐风露宿,前途渺茫,今朝有酒只需今朝醉,明日愁来再说明日愁。
更深时分,酒足饭饱的曹旋和马平站起身来,让徐淑婉和海棠在屋里炕上休息,自己二人去堂屋打地铺。堂屋没动火烟,甚是寒冷,徐淑婉让二人在屋里炕上一同休息,曹旋二人执意不肯,在外边铺了毡子,盖了羊皮被褥,和衣而卧。略带醉意的几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听得拴在檐下的马匹,开始嘶叫咆哮,马蹄不停地刨着地面。徐淑婉率先被惊醒过来,她紧张地喊道:“辅同,快醒醒,外边发生什么事了,马嘶叫得这么厉害。”
堂屋里的曹旋和马平这时也醒了过来,马平说道:“不好,有人来偷马了?”一把掀起身上的被子,从腰里拔出匕首就往门外冲去。
曹旋听了下声音,顺手拿起门后立着的铸铁撬棍和鱼叉,往门外走去。
檐下的马昂着头颅,扯着马缰,依然在焦躁不安的嘶叫着,不停的打着响鼻,马的周围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黑漆漆的夜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天上闪烁的星星如同眨动着眼睛的鬼魅,正在邪恶地看着地面上的一切;那弯斜挂在空中镰刀般的月牙,像个昏昏欲睡的孩子,不愿直视这人间冷暖,只发出些萎靡的弱光,任由诸星掩过自己的光芒。荒野上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矗立着,碱土抹就的外墙,在这微弱的月光下显出一片瘆人的惨白;马匹凄厉的咆哮声,西北风抽打着地上芨芨草的呜咽声,为这孤寂幽静的夜晚,平添了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马平对着黑暗中喊道:“什么人?有种地站出来说话,偷偷摸摸地藏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曹旋四处一瞅,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把手里的鱼叉递到马平手里,拉开和墙面的距离,紧握手里的撬棍,小心翼翼地往房子后边转去,马平紧紧跟在曹旋身侧,横握鱼叉,摆出格斗的架势。一圈走下来,二人在房子周围没有发现异常。
就在二人疑惑间,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嗷呜”声,声音里透着悲怆,在寂静的夜里尤显骇人,曹旋神色为之一凛,惊呼一声:“狼群。”
马平原在飞狐峪落草,那里山高林密,百兽出没,对狼叫声自是不陌生。也赶紧说道:“二爷,这狼是夜行动物,每到夜间便出来觅食,现在天气寒冷,难以觅食,此番必是闻到我们在此烤鱼做饭的味道,循着气味找到了这里。”
曹旋说道:“赶紧找些枯枝,点起火来,或许能把它们惊走,我们要赶快动手,这些饿狼行动极快,用不了多久,便会来到近前。”
曹旋和马平一边戒备,一边抓拢脚下的枯枝败草,此时的徐淑婉和海棠也提着马灯走到了门外,听到他们谈话,准备和他们二人一同搜寻柴火,以吓退狼群。曹旋不敢大意,让她们赶紧躲到屋里,千万不要出来。
曹旋匆匆点燃收拢来的柴草,此时群狼的嚎叫声已然逼近,低沉、悠长、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屋檐下的马早已惊做一团,正在拼命地撕扯着缰绳,随时准备逃之夭夭。随着火苗的升起,曹旋这才看清,自己的正前方不足百米处,呈品字形站立着三只黄灰色的狼,正龇牙咧嘴,虎视眈眈地盯着屋前,作势前冲。听得又是两声嗷嗷的嚎叫声,从这三只狼的两侧又有几只狼小跑着过来,在它们身后不远处站住脚步,昂首看向火堆,喉咙里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看样子,站立前方的那只体型健硕的灰狼便是头狼,身后的这些狼都在等着它的号令,若是头狼带头前冲,后边的群狼便会一拥而上,情况万分紧急。
马平说道:“二爷,我数了下,现在面前一共是七只狼,它们忌惮于我们面前的火堆还有我们手里的家伙,不敢贸然前冲,头狼是在等待时机,我们面前的火焰一旦熄灭,它们或许不敢过来扑咬我们,但是必定会去猎杀这几匹马。我们是放一匹马给它们,让它们饱餐一顿以解救其它的马匹,还是和它们搏斗一番把它们吓跑呢?”
曹旋说道:“若是给它们吃掉一匹马,我们后边的路程该怎么办?这么多行李家什怎么办?不能给它们,一定得想办法把它们吓走。”
马平说道:“这些饿狼,想必是饿了很久,才敢不避人和火焰,找上门来围猎,只怕没那么容易打跑,若是不小心,恐被它们伤了我们,二爷一定要小心行事。”
曹旋说道:“好,我们先力求保住这些马,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就只好牺牲它们了,我们随时准备躲进屋里避难。”
二人说话间,面前狼群的队列也在不断发生着变换,头狼短促的咆哮着,紧盯着面前的猎物,后边的群狼在头狼身后不停的游走,逐渐对着房屋形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已经蓄势待发。
曹旋和马平在仓促间根本没聚齐太多的树枝,燃烧着的火焰很快黯淡下来,群狼眼里的凶光更盛,咆哮的声音也愈加密集。马平说道:“二爷,小心,头狼在寻找机会,可能很快就要攻过来了,千万不要让它们近身。”
此时只听徐淑婉隔着门缝喊道:“辅同,你们赶紧进屋,让它们只管把马匹吃了,不要伤着你们。”
曹旋说道:“淑婉,你放心,这几只狼还奈何不了我们,如果后边还有狼群我们再躲到屋里不迟,现在先想法保住我们的坐骑。”
就在曹旋说话间,只见头狼咆哮一声,已经闪电般地冲了过来,避开二人,直扑拴在檐下的马匹,狼群紧随其后,也都争先恐后的向马匹扑来。曹旋和马平见状,同时大喝一声,举着手里的撬棍和鱼叉就向群狼挥去。狼是一种很有协作精神的动物,见曹旋和马平打来,如同得到指令一般,有四只狼立刻改变方向,向二人发起攻击,剩下的三只狼依然向着同一匹马身上扑去。
曹旋和马平二人赶紧后背紧靠,江湖经验丰富的他们,知道在遇着狼的时候,千万不能对着狼露出自己的后背,否则必定凶多吉少。二人同时挥舞出手里的家伙,铆足了力气,向着扑来的狼打去,只听两声惨叫,扑在前面的两只狼被曹旋和马平打中,吃痛哀嚎,夹着尾巴向后退去。
另外两只狼看同伴跑开,竟然毫不畏惧,没有一丝犹豫,依然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往前冲来,模样甚是吓人。曹旋和马平丝毫不敢大意,赶忙舞动手里的武器,恶狠狠地向着狼扑来的方向击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只狼头被曹旋的撬棍打中,当场毙命,跃起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挺了两下不再动弹,另一只狼也被马平的鱼叉扎中颈部,呜呜叫着向后退了两步,这只受伤的狼并不甘心,前爪伏在地上,半蹲身子,随时准备找到机会再次袭击,马平看这只狼不服的样子,也是肝火上涨,向前一步,举着鱼叉就又往狼身上扎去,这只狼见势不妙,迅速转身躲开。
就在这时,开始被二人打退的两只狼又负痛向前冲来,一只直扑曹旋,一只张着大嘴冲向马平,曹旋挥出撬棍,迎上扑来的狼,对跑在一边追赶前狼的马平赶紧大喝一声“小心身后”,马平听到喊声和背后呼呼的风声,正待躲闪,狼已经从身后扑来,前爪搭到了他的肩上,马平大惊,来不及转身,慌乱中双手发力,将手里的鱼叉猛的上挑,从肩膀处往后插去,随着双手一阵阻滞感,马平知道自己一击成功,紧接着背后的狼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搭在马平肩头的利爪也收了回去。马平定了下神,这才意识到鱼叉已经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正从手里沉甸甸地往下坠去,马平回头看去,匆忙之中自己用力过猛,竟然用鱼叉扎透了狼的口腔,将狼挂在了鱼叉上,失去了战斗力的狼,在那里拼命挣扎,不停的呜咽。马平赶紧松手,将鱼叉和狼扔到地上,马平感到后脑一阵湿热,伸手向后摸去,自己的脖子和后脑勺,被喷溅的到处都是狼血。这时的曹旋驱散已经打退冲向自己的饿狼,往马平身边冲来,看着马平背上飞溅的鲜血,着急地问道:“伤到了哪里?有没有事?”马平摸了一把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说道:“脖子被狼爪给挠了一把,没什么大碍,那些血都是狼的。”说完一脚踩住狼身,把鱼叉从狼嘴里拔出来,这只受了重挫的狼已经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虚弱地喘着气,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曹旋和马平顾不上管它死活,赶紧去解救正被三只狼围攻的那匹马。
就在曹旋二人和这四只狼周旋的时候,那三只狼已经扑到了马的身前,马受到惊吓,扬起后踢,向后踢去,有一只狼被踢中,远远的飞了出去,跌落地上。头狼已经扑到马的颈项处,在马脖子上狠狠的撕咬着,另一只狼的利爪搭在马的屁股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马背上也被咬出了几个血洞,此时正对着马的后腿不停的撕咬。
曹旋二人见状赶紧冲上前去,对着马尾处的狼打去,狡猾的狼看有人打来,竟然一个跳跃,窜了出去,它没有跑远,站在马的另一侧,站定身形,嘴里嚎叫作势向曹旋和马平前冲,刚才被打散的几只狼,重又聚在一起,围在曹旋、马平身侧,不住的嘶吼。
就在这时,被头狼咬住脖子的马突然挣脱缰绳,“咴咴”嘶叫着向远处跑去,头狼双爪搭在马头上,紧紧咬着马的脖子,任由奔驰的快马把它带着前行。围在曹旋和马平身侧的群狼,见头狼咬着马离开,竟然想像得到指令般,撇下曹旋二人,不约而同地向马奔跑的方向追去,那两只受伤较重的狼一瘸一拐的跟在后边,也奋力追随头狼而去。
另外三匹马看着狼群远去,也都停止了咆哮,逐渐安静下来,曹旋看着马跑走的方向说道:“这狼太他妈狡猾了,居然会打阻击,把咱俩拦下,生生的把马给劫跑了。怎么办?咱们追还是不追?”
马平说道:“二爷,这就是狼的本性,它们猎食时特别善于打配合,在向比它们块头大的动物下手时,就专挑落单的动物偷袭,即便是动物们聚在一起,它们也会分工协助,盯着一个目标进攻,一旦找到机会,便会一哄而上,不成功决不罢手,这匹马被它们围猎,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了,只怕即便追上了也只剩下了一具尸体。”
曹旋说道:“这群狼也有几个受伤严重,我看它们跑不了多远,它们就是把马咬死了,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畜生,得把马肉夺回来。你先让淑婉给你包扎下伤口,我骑马去追它们。”
曹旋说着,解开马缰,手持撬棍,翻身骑到马上,准备打马前行,谁知这马受了惊吓,“咴咴”叫着,怎么都不走,打急了,便扬起前蹄,直立起来,险险把曹旋从马背上掀翻下来,曹旋叹息一声,只好跳下马来。
这时徐淑婉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辅同,别追了,天黑看不清路,万一外边还有其它狼群怎么办?为了一匹马不值得这样冒险,待天明后我们再去打探。”
马平也说道:“二爷,大小姐说得是,这里靠近水源,有大量的鸟兽出没,这可是狼群天然的食堂,这里不会就这一群狼,肯定还有其它狼群存在,要是把大片的狼群招来,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曹旋看着剩下这三匹已经吓破胆的马,一时半会是没法骑了,没有坐骑出行,自己摸黑寻找也多有不便,只好作罢。
马平的脖子上被狼爪挠出了四道血痕,伤势不轻,挠破的地方都没了皮肉,不断往外渗着血迹,刚才打斗中神经高度紧张,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钻心的疼。曹旋拦下正要给他敷止血药的海棠,走出门外把挠伤马平那只狼尾巴上的毛揪下一把来,只见他把狼毛点燃,将灰接到手里,然后敷在马平的伤口处,这才让海棠给他敷上止血止痛药,包扎起来。
徐淑婉不解,问道:“辅同,为什么要把狼毛烧成灰敷到伤口上?”
曹旋说道:“被狼和狗咬伤或挠伤,容易得疯狗病,用它们的毛敷在伤口就能避免疯狗病的发生。”
马平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要是得了疯狗病,你们可要离我远点儿了,小心我伤着你们。”
和狼群的打斗,使得曹旋和马平有些疲惫,给马平包扎好后,二人也懒得收拾院子里狼的尸体,又躺回倒毡子上歇息起来。
经过狼群的这番袭扰,徐淑婉和海棠都有些惊魂未定,她们主仆二人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村里时即便后山有狼出没,也是孤狼,看到人远远的就避开跑了,除非有饿急了的,才敢在村子周围叼个羊,吃只鸡,那也是来去匆匆,不敢久留,没想到旅途中投宿的第一晚就遇上了狼群,好歹有这两间土坯房避险,要是帐篷里露宿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徐淑婉对接下来的旅程有了些忧虑。
躺在炕上的徐淑婉辗转反侧,再不能入眠,她听着堂屋里传来轻微的打呼声,知道曹旋二人已经睡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刚和狼群一番搏斗,此时又酣然入眠了。有曹旋在身边,好像一切都不惧,也不用担心,自己只管安静的陪伴着他就可以,徐淑婉想着,心里踏实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熟睡中的徐淑婉是被一阵吵杂声和重重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睁开眼看看,天色已经大亮,屋子外边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往屋里大声的喊着,外边的曹旋和马平正站起身来,上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