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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张家父子果然来赔罪了,只不过来的有些晚。且他二人一脸酒色不说,身上的脂粉气更是浓郁,显然是才从烟花之地回来的。见着云起,也不甚恭敬,不过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自个家去了。
云起不仅没与他们为难,还好声好气的送了二人出门。一大早,小春出去转了一圈后回来告诉他,张玮的嫡女做了京兆尹的妾。这王潮则出自太原王氏,虽是庶枝,但因其少小聪颖,所以在族中颇受重视。先前的县令死了后,王潮就想提了他这便宜岳父做县令,谁知道皇上一旨诏令将云起给招了来。因着云起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张玮多有顾忌,但又心怀不满,少不得做些小动作恶心恶心他。
今日里他上衙,县尉和主簿对他也只是表面恭敬,说起公事来,多有敷衍。初来乍到,又是上京这个难以独善其身的地方,他也只能奉行忍为上计。以至于,来上京一月,他那里都没去,每日里按时上衙按时下衙。张玮想架空他,他也不多管闲事。连着他们准备好的账本,他也只是草草看过一回就没再过问。唯一做的事,就是时常会去西市逛逛。就连去京兆府述职,有同僚请他去喝酒,他也找理由推了。对此,别人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不过张玮似乎很是满意。言语间,对他多有亲昵,好似跟自己人说话一般,还表示他会替他在王潮跟前说好话。
云起还以为张玮被他糊弄过去了,实际上是因着张玮派人去义阳查他底子的人回来了。那人带回来的消息是云起这人是个好官但是不会做官,喜欢跟泥腿子打交道,却不擅长官场交际。在义阳做了九年的县令,一直没升过职,不过是因为擅长农事才被皇上赏识,并不是特意调过来的。张玮再结合云起来上京这么久,也未去过平西候府和崔府拜访过,那两家也未公开承认过他,也就小辈之间来往过。只要不弄死他,两府应该不会出面,这才没再像先前那样敌视他。
眼瞅着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明显减少,云起这才开始着手办手上的事。说来当初皇上传圣旨的时候,还让传旨公公传了道口谕,那就是命他暗中查访前长安县令赵生阳是怎么死的。他来上京这一个月,自个和明面上的人都没有动过,却将疏月借了过来,让他暗中派人了解此事。
赵生阳此人没什么背景,跟云起一样,在地方为官多年,这才被调到京城。回京后在御史台干过一阵子监察御史,因着性子秉直得罪了不少人,皇上为着保他性命这才将其调到了长安县做县令,谁知道这县令做了没两年就丢了性命。皇上得知消息后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命大理寺彻查此事,但是得出的结论跟京兆府给出的一样,那就是赵生阳确实是畏罪自杀。很显然,皇上依然不信,这才让云起暗中查证此事。
关于赵生阳的案子,卷宗上说的是赵生阳好男风,见上京赶考的江南士子沈舟样貌姣好,故意与之结交,又以利诱之逼其成好事。谁知沈舟誓死不从,赵生阳怕丑事外露所以杀人灭口,后被沈舟的小厮告发到京兆府,押入大牢等后发落的时候畏罪自杀。
云起这边查到的线索是,赵生阳的确去过几次南风馆,每次还都找的是同一个小倌,且正是这小倌指认的他好男风。不过,赵阳生的家人和友人,都只认为他跟沈舟是知己之交,并无逾矩之举。且他秉性正直,即便真好男风,也做不出那种辱人之事来。
再就是沈舟,这人性子有些孤傲,不常与人来往。除了样貌生的好些,在进京赶考的学子中并不怎么引人注意。告发赵生阳的小厮乃他贴身小厮,且自小随之,为主申冤也说的过去。不过,这位小厮在赵生阳死了不久后就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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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疏月得来的消息,事发之前,赵生阳似乎在查什么。可惜的是,时间过去的太久,很多痕迹多被抹去,也不知真假。
若说有人陷害,云起第一个想到的是张玮。这人是平康坊的常客,云起来的那一回,他就歇在平康坊。先前赵生阳在的时候,也因此有些看不上他。且张玮时常因女色误事,两人还起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不过碍于王潮,两人总的来说相处的还算和谐。赵生阳的死,王潮嫌疑很大,毕竟他有动机,但没有证据证明。
正在云起一愁莫展的时候,疏月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南风馆的那个小倌找到了。这小倌叫南风,虽是个男人,样貌姣好不说,身条也纤细如柳,确是个美人。赵生阳出事过后,南风馆怕牵连己身,就将他撵了出来。自那之后,再无人知道他的去处,疏月也是花了好一翻力气才找到他。
为着不惊动旁人,云起让暗三偷偷将人请了来。他自个再乔装打扮一翻后,这才去见了此人。
南风见着云起时倒也镇定,被暗三扔在地上后,先理了理衣裳,又拂了拂面上的碎发,这方坐起身道:“不知这位郎君将南某掳来所谓何事?”
“是在下唐突了,却是为着一件旧事。听说赵生阳先前时常去南风馆找你,有些好奇,这才找人请你过来瞧瞧。”云起笑道。
“哦?这么说你是他朋友?”南风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云起道。
“也不算是,我与赵生阳从未见过,只听说过些他的事。”云起摇摇头。
“如今你瞧见了,我可能走呢?”南风说着将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眼波流转如春光映水。
云起却是视而不见,转而道:“我听说你跟他是同乡,他还好心想救你离那污糟地,你又为何污他名声?”
南风神色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眼看着窗外,有些伤感的道:“约莫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被拐子拐去,辗转多地后,最后被卖进了京里的南风馆。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那里就冒出个同乡来?他不过就是我来的多些的恩客,便是去衙门做证也是被逼无奈。我们这样的人,比之平康坊里的娘子还不如,那里会想着去衙门被人指指点点。”
“可他去了这么多次南风馆,除了你,他从未找过别人?”云起皱着眉道。
“我听说我跟那叫沈舟的生的有几分想象。”南风忽然回过头来道。
云起皱了皱眉,一时倒有些不确定,只得让暗三送他离开,再派疏月暗中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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