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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中午没吃饱,云起晚上又吃了两大碗饭。吃完了,他也不去院中消食,而是歪在了榻上,自己给自己打扇。今夜万里无云,月亮虽是弯弯一轮,但足以照亮一方。云起一扭头,就瞧见了暮婉。她背对着他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壶酒。
吃饭的时候,云起就发现这人有些不对劲。对着小山小海的时候那叫一个亲切,对着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面无表情。他仔细想了想,最后确定自己这几日没得罪她。正想着出去问问,就听到一阵悲凉高亢的乐声从外面传来。他凝耳细听,不知怎的就听出了铁马冰河来。他不是没有暗中打听过暮婉,市井上于这位的评价多是身体娇弱不爱见人,与他所见大不相同。
正想着,那乐声不知不觉就停了。他忙探出头往外看,就见暮婉已是弃了笛子,而是拿起了酒壶。她也不用酒杯,而是仰着脖子往嘴里灌。等酒喝完后,她潇洒的甩了酒壶,纵身一跃,舞起了剑来。云起不懂剑,只知道那剑跟人仿佛合为一体一样,刷刷刷的,只能见着残影,整的跟电影特效似的。
攫欝攫。正看的入神,暮婉忽然停了下来,朝着他这边道:“出来!”
云起不知她叫自己做甚,但还是从窗户跳了出去。
暮婉却是丢了剑,对他道:“我这心里不痛快,你陪我打一架。”
云起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求饶道:“我打不过你啊,要不我去给你把暗三叫来。”
巘戅戅。“废话少说!”暮婉说完一拳就打到了他面前,云起只好出拳去挡。可他那是暮婉的对手,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他想出了个好法子来,那就是放弃抵抗,双手双脚一摊躺在地上。
“起来!”暮婉指着他道。
云起没理她,翻个身背对着她。
厺厽flyncool.com厺厽。别说这一招还真有用,暮婉等着等着就没了声。云起回头一看,好嘛,人站着睡着了。无法,他只好送她回了屋。
暮婉睡着了还不老实,嘴里咕哝了一大堆话出来,云起凑过去听了听,只听清楚了“本世子”三个字。他摇了摇头,心道这人莫不是话本看多了,还本世子,我还是美娇娥呢。
被暮婉这一折腾,云起那还睡的着。他先起来给自己的脸上了些跌打药,心里想着明日怕是不能上衙了,不然大家都知道他被夫人给打了可怎生是好?干脆明就装病好了。
这样想着,他也不睡了,干脆跑去也找了一坛酒出来,抱着去树下喝了起来。他是个不爱喝酒的,但是才暮婉喝的豪气,把他肚子里沉眠的酒虫给勾醒了。
他抿口酒,再抬头瞧瞧天穹上的月亮,希冀自己诗兴大发能做出首好诗来。不过,令人失望的是,他半天都没想出一句来,只得摇头做废,继续喝。等着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也不闹,自个慢悠悠的晃进屋睡去了。
第二日,他是被阳光给照醒的。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纸,全洒在了他的脸上。翻了个身后,他突然坐了起来。打开窗子往外瞧了瞧,只见着苏叶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暮婉也不知道去了那。
苏叶听到动静,一回头就见到云起那肿的老高的脸。
“阿郎,你这不会是被夫人打的吧?”苏叶忍着笑道。
“就是她,她人呢?有人来找过我没有?”云起说完就觉得嗓子干的很,他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才走了出去。
“夫人一大早就去后院练剑去了,还没回来呢。他说你头疼,还说你今不去衙门。冬青和暗三来过一回,我跟他们说了你今不去上衙,他们就回去了。阿郎,你饿了么?我这就去给你下碗面条去。”苏叶站起来问他道。
“确有些饿了,你去吧。”云起朝她摆摆手后,就急慌慌的往茅房跑。
等他洗漱完又换了身衣裳,暮婉总算是回来了,瞧着他肿着个脸在屋檐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面条,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云起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头快速的吃完了面,这才把碗往桌上一放,有些生气的道:“过份了啊你,你忘了我这脸是谁打的,你说说你没事发什么酒疯?我这都快成你们的沙包了我!”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暮婉憋着笑朝他拱了拱手。
云起把碗给了苏叶,见她拿着碗出了院子,这才悄声对走过来的暮婉道:“出什么事呢?你给我说说,我兴许能给你出出主意。我跟你说,这心事啊不能憋,憋久了会生病的。你以为我每日下衙回来为甚要拉着你说会子话呢,还不是因为我怕把自己给憋疯了。我在外面慎言,还不是怕一不小心秃噜了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影响我这做县令的威严。也是我想不开,我考什么科举,做个富贵闲人不香么?”
“你这心性,确是不适合做官!”暮婉坐在他对面道。
“是吧,我也觉得。但是来这里一遭,总得做点事不是。我会什么呢?我最会种田。”云起说着拿起旁边的跌打药开始给自己上药。见暮婉瞧过来,他立马道:“下手可真狠,这个月的月钱得双倍才行!”
“你可知道他们都在背后说你什么?你便是为这么些人呕心沥血,但稍有差池,你就会立刻变成罪人。”暮婉意有所指的道。
“我知道,人心嘛不可直视。可怎么办呢?这可能就是宿命吧,我只是想做我觉得该做的事而已,不做我就会浑身不舒坦。这个世界既然有了我,就定还有如我这般想的人。我跟你说个大实话,我如今这些日子都是捡来的,老天怜悯吧。不是,不是让你说说你的心里话,怎么扯到我身上去了。”云起咧开嘴道。虽然他一直觉得他是跟原主换了灵魂,可也有可能是死了才到的这里。若果真如此,那可不就是上天怜悯。
“你能这样想也不错,这人啊,想的开就好。”暮婉依然避而不答道。
“行吧,你不想说也不勉强,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随时恭候。”云起说着将跌打药收了起来,转身朝屋里走。昨个喝了酒没睡好,他决定再回去睡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