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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再次搭箭,又是五连发。她自小练习射术,射技精湛,十二岁那年起就射无不中。此刻对着敌手,她另起一箭,瞄准对方剑柄,中指一动,放弦,只听“嗤”一声,箭破空而过,直直打中对方剑柄。可谓是快准狠一应齐全,对方虎口处一震,长剑掉落在地。而白熙又一支箭已然搭上满弓,对着她的脑袋。
毫无疑问,白熙胜出。
场下一阵轰动。
白熙深深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寻善,松懈笑了。
另一边,三娘和刘拓对视一眼。刘拓道:“这种情况以往也有过,只是稀少,尤其是学艺弟子里,今日是头一遭。”
三娘眯起眼睛,不语。
白熙下场的时候兴奋的抱住寻善又叫又跳:“多亏你,寻善,多亏你啊,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寻善推开她,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以往弟子比试也是可以用到剑术之外的学艺。胜负往往也是要智取。”
“你好聪明,寻善,长进不少啊,不错不错。你爹也会安心的。”白熙拍了拍她的肩,“对了,我要去那边候着,等晚些时候我去找你,顺便看看糖糖。”她挤挤眼,走开了。
寻善朝她挥挥手,也欲离开,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在武艺方面天赋不错。”
寻善一愣,看到慕容半边胡渣的脸,笑了笑:“慕容管事见笑了,哪里来什么天赋,只是碰巧说对了而已。”
“那还真是碰巧。”慕容似笑非笑,“丫头来自哪里?”
“江城人士。”她记得爹爹在信里讲的。
慕容若有所思,看向大门紧闭的端华殿,微微叹息道:“那可真是巧了。”
“管事……。”
“哈哈,我与唐年君亦是江城人士。”
慕容取出腰间葫芦,喝了口酒,眯起眼道:“想不想学武?”
“不想。”
“别这么早拒绝。我亲自教你,如何?”
能得到慕容管事亲自教习武艺,那是何等荣耀?寻善怔住。
“我不过一个杂役。”
“根骨好,哪管那么多?你不知道一个学武之人这辈子要能挖掘到一个天赋上佳的弟子,是一件死而无憾的事情。”
“我年纪不小了。”
“不碍事。”他总觉得这个丫头是存有底子的。“我回头跟主子说一声便是。”
慕容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日便将此事报给司简,司简正在看书,闻言手指一顿,抬头道:“寻善?”
“不错。我觉得那丫头根骨不错,甚得我心。”
司简放下书卷,眼里一沉,“不妥。”
“为何不妥?”
“她要照顾糖糖,糖糖离不开寻善。”
“糖糖那里再拨一个人过去就是。寻善的天赋可耽误不得。”
“哪来什么天赋,她可愿意?”
“因此我来通知你一声。”
司简摇头,“不准。”
慕容便不明白了,“在寻善一事上你似乎有过多执着。”
“慕容,不要拿谁来试探我。”司简眉目一凝。“你下去。”
慕容坚决,司简更是决绝,眼底起了寒意,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次日,司简去清铭殿看糖糖之时随口问寻善:“可愿意学武?”
寻善惊讶,一想,问:“慕容管事跟你说了?”
“若你自己想学,那便与他去学吧。”他淡淡道,连看着熟睡中的糖糖的眼神也淡了几分。
寻善摇摇头,“很累,不想学。”
像是知晓她会拒绝一样,司简并未有过多意外的神色,只是应了一声:“若有兴趣,可以来端华殿找我。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
司简走去外间,坐在她睡过的软榻上。这两日他总是会在清晨过来看望糖糖,用一种不让人察觉的姿态,寻善也便早早起来,收拾好榻上被褥,还在榻几上摆了清茗。
像是一种彼此之间的默契。虽然很多时候她总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能明白他要在某个时间要做什么。这种默契仿佛存在很多年了一般,如此心照不宣。
司简看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茶水,端起来一闻,笑了,眼底的冷郁顿时消散,一片清明,像是湖水荡着温柔涟漪。
“这个是临安产的碧螺春,清香细腻,你自哪里取来的?”
“向三娘要的。”
“糖糖还小,自然是不喜喝茶,你也没这个习惯吧。”
言下之意,他是在说她特意为他备了这个茶水,心思细腻。算是赞许吗?
寻善心里不无欢喜,抿了嘴唇道:“你一大早过来看糖糖,我又听三娘说你习惯早上喝这个碧螺春,因此才备着。”
司简轻呡一口,眯起眼睛,脸上有了一瞬的恍惚之意。
寻善问:“如何?”
司简看向她,眼神轻柔,“很好。”想必在给他冲泡之前她自己是试了好几回了。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小心翼翼摆弄茶具的模样,必是仔细认真又欢喜烦恼。
他道:“幸好这个世上有你。”声音轻若浮云,细如流水,更像是一句说给自己听的叹息。
这个世上,幸好还有你的存在,才不至于让我的余生无味虚度。
“喜欢剑还是弓?”司简放下茶盏,突然问。
寻善一愣,细细想了一会,道:“剑易伤人,弓需力大无穷。还是剑比较适合。”
司简点一下头,“明日有空过来端华殿一趟吧。”
他让她过去端华殿不过是给她一把佩剑。
寻善看着那把小巧精致大约七尺来长的剑,心里更多的是茫然。那把剑的剑柄上还系着红色流苏,她用手一拨,撩起的是无尽的迷离。鲜红的色泽,让她想起体内的血液。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所有的兵器都该有一个属于它的名号,比如,青霜剑。
司简略一沉吟,道:“就叫它流光吧。”
流光。明亮璀璨,美好之意。
寻善回去清铭殿,一人坐在偏殿里,四周昏暗,门窗紧闭。她把那块和田玉和这把流光剑并排放在桌上。玉和剑都垂着鲜红若血的流苏。她用手轻抚它们,流苏的凉意在掌心里划过,丝丝酥麻,点点朦胧。
她闭起眼睛,睫毛一颤。脑子里有了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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