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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未散,他们的戏却看足了,宝世子要和沈仲廉交流感情不打算走,梅之白、千允,言致兄妹和李原五人一道从二楼上下来时,原本喧闹的大堂有一瞬的静默。
睿灵郡主到底才是真的天之娇女,哪怕人家是个女杀神,也仍旧能和京都最优秀的男儿一道谈笑风生,又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得快发了狂呢。
门口分开,言晔上了千允的青布松木马车,本想喊妹妹,却见她径直与李原往前走去,那两个人的背影······
“去宋府?”
“到你家就好,我自己过去。”
李原上车后才说道:“钱家长房嫡长孙,你想做什么?”
言致这次没坐地板,坐到了软榻的一边,斜靠着车厢,闻言笑道:“暂时倒不想做什么,我昨夜之所以会救人,是因为我向来喜欢这等重情重义的人。”
李原似是应了一声,她不想做什么,然而那样一个身份,可以做的事多了。
自封三起九楼一讲,整个京都都沸腾了起来,一场燎原之火疯也似地烧起,烧的,是云家,是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云家。
云家此刻连下人的步伐都是焦躁地,花厅里的议事迟迟不完,午饭的时间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云老爷子独坐在上首,云十二算是小一辈比较出色的,也被允许旁听议事,此刻正替云老爷子打着扇子递着茶。
气氛压抑得,像是只差一点火星就能噼里啪啦响起来的爆竹,云十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实说,他并不想旁听什么的,有这时间他宁愿在屋中多读些书多写两篇字。
可他也知道,这是关系到云家的声誉和存亡的大事,容不得他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但他确实很不耐烦了,争吵了大半天,事实上没有一句话是说到点子上的,也没有人说到底该怎么办。
只是不停地在互相推诿,都在说“若不是你行事不顾忌怎么会被抓了个正着。”“这会儿说我了?我拿到的东西哪个不曾分你一份?”
不停地吵闹,越来越大声,云十二能感觉到端坐的老爷子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但注意到的人不多,个个吵得面红耳赤,只差撸袖子打上一架了。
云十二的头越来越低,觉得臊得慌,这就是一个大家族的主事者们,这就是大祁朝堂举足轻重的官员们,不过是一场烧得热烈的流言,就把他们的本性都逼了出来。
所以,为何当初不肯好好读书,非要走那些歪路子,走了那样的路子入仕了又为何不能好好做官?
云十二在科考前并不受重视,他并不聪明,也不伶俐,所幸读书还算认真,最后也成了这一届云家惟一一个凭着自己的能耐中了进士的人,这一段日子才勉强入了这些人的眼,他自己一点也不想入这个眼。
“够了。”
一声暴吼,厅中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众人都是一怔,有的默默偏了头,有的仍旧肆无忌惮。
“吵吵吵,除了吵,除了互相推卸责任,你们还会什么?这是个局,这是一个明晃晃冲着我云家来的局,你们看不出来吗?有人想让我云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可你们呢,除了吵还会什么?啊?还会什么?”
桌面被拍得震天响,云老爷子的手上青筋暴露,鼓得吓人。
“大伯,这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局,可怎么破解是好?如今有不少把柄都被抓住了。”
“之前大郎那事出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都把自己的尾巴清干净?为什么不听!”
云尚书说道:“该清的都清了,可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不知为何就被抓到了。”
“罢了,一群蠢货。朝堂上是什么风向?”
“御史每次都提上一提,陛下让他们拿出证据再说话,说云家才遭科举一案,未必不是有人捕风捉影。”
云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好在陛下并未和他们同气连枝,近日云家名声一落再落,万不能再失了帝心。先去查谣言起于何处,重点查言天和千允。”
“是。”
“说说看,如今确实被拿到了把柄的是哪几个?”
对视一眼,磨蹭了一会,有十来个人站了出来,有年近花甲的,也有才而立之年的,有云老爷子的堂弟侄子,也有孙子一辈的。
云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人里,有一个已经官列正三品枢密直学士,还有个虽才四品的给事中,可本朝的给事中,那可是实打实握着实权,掌出纳文书,驳正政令、授官之失当者,每日替陛下检阅各方奏章再递到陛下案上的实权派,这样一个职位握在云家的手里,那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如何能丢的了?
云老爷子看着已过不惑之年的侄子,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老六,你落了什么把柄?”
“伯父······”那位给事中一愣,他也知道自己的重要,只是他站出来本就犹豫,对于是否要说那就更加犹豫。
“说。”
心念急转,眼睛一闭,他往地上一跪,说道:“家中妇人善妒,我在西城养了个外室,有子三岁,七郎两年前回家时知晓,以此要求我帮他压下通判上奏的他私开银矿之事。”
相较于后面这件事,堂中没有一个人在乎他所说的外室外室子一事,在他们看来,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在场几十人,只有云十二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日最为温和的叔叔,都说六叔与六婶琴瑟和谐,连小妾通房都只有二三人,实在少得很,为何会出六婶善妒一语,竟然还养了外室,外室子三岁,那可是六婶刚怀上二十一郎的时候啊!
云十二心中震惊,面上也带了出来,幸而无人注意他,注意到了也只当是因银矿一事而震惊。
云老爷子睁大眼问道:“老七开银矿一事被通判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何会被知道?为何不与那通判分上一分利?”
云老六低下头,他与老七乃是同父异母,他是嫡出老七是庶出,二人关系并不好,可与族中也亲密不到哪里去,说到底,都在防着,互相防着,他虽是被老七所要挟,却并没想过要将此事告诉身为家主的云老爷子。
“那通判已被七郎解决了,死于马上风,去年朝中才新派了一个通判,与七郎是同出一口气的,只是如今京都有人列举了这些年我压下的各类案件,不乏有族中之人的事,这都是小事,我是怕我一旦被查,七郎的事就兜不住了。”
私开银矿,这是绝不亚于科举舞弊,甚至要更胜之的事,而且牵扯之大,远在科举舞弊一案之上。
云老六的话,彻底让厅中安静了下来,银矿一事,厅中大部分人都是知道且受利了的,只要一查到,谁都脱不了干系。
“你留下证据了?”
云老六摇头,说道:“该销毁的我都销毁了,可以京都如今这般风云诡谲,我心中甚是不安。”
云老爷子往后一倒,咬牙切齿地说道:“以最快的速度给老七传信,让他销毁一切痕迹,关了银矿,那个通判的事,也再查查底,绝不能留下丝毫破绽。”
云尚书点头离开,这件事太大,他不敢让人去办,只好自己去想法子。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乱,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一旦有何不对,立刻陈情上报,自求降罪,只要保下命来,迟早,我云家定能翻身而起。”
那十来个站出来的人,包括跪在地上的云老六,官场浸淫多年,都不是无脑之人,自然明白。
“言天,千允,一个莽夫,一个黄口小儿,就想绊倒我云家,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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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重新写简介啊,写了两三个版本了,但感觉都不是很好,很纠结很烦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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