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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人死为重,死者为大,宜入土为安!
纣商于他,不仅有抚养他成人的恩情,同时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能够有着如今的才学和万人敬仰的地位,离不开纣商的谆谆教诲,所以纣商的死,对他而言无疑是有着极大的打击!
近来所有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已是看破了其中的玄机,自然也包括纣商自断心脉而亡的终极目的,他可以理解,却终究是无法接受,在他看来,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万事万物皆有解决的办法,然而,现在已经没有然而了......或许,纣商早已想到了屈心赤心中所想的足够时间,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最为极端的方式,所为的,便是不想给他造成任何的后顾之忧吧!
当叶青告诉他,劫走凰羽他们的人,便是先前的吉跃的时候,屈心赤已然猜到了这幕后的黑手,尚且还沉寂在纣商之死悲痛中的屈心赤,此刻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两难的选择!
纣商的死,对他而言,无疑是此时此刻最大的事情,纣商无子,膝下唯有纣妙菱一个女儿,而作为继承纣商衣钵的半个儿子,他理应为他料理所有的身后事宜,但同时凰羽、凰影、沧龙以及那些军机处曾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无疑也是他不容舍弃的存在,叶青虽然只是说他们被吉跃劫走了,但他知道,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而且,在这帝都,本就不存在什么简单的事情!更可况,他心里清楚,吉跃及背后的人之所以劫了凰羽他们一行人,其实真正所针对的人,便是他自己!
“师妹......”屈心赤顿了顿,看着悲伤不已,毫无反应的纣妙菱,无奈还是对阁老说道:“阁老,我......”
阁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我明白!”随即看了一眼神色呆滞的纣妙菱,不由心疼道:“你放心去吧,老家伙的身后事,我会给妙菱主事的,你若是能够及时赶回来最好,若是赶不回来,心语阁一切还有我!”
屈心赤闻言,向阁老感激道:“有劳阁老了!”随即在纣商的尸体前,跪伏于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转身离去。
“师兄!”屈心赤驻足、回首,纣妙菱说道:“平安归来,我们等你!”
“恩!”
屈心赤马不停蹄地一路向着郊外策马狂奔,他的目的很明确,凰羽他们被吉跃所劫持,那么无论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首先他得找到吉跃,从而知道凰羽他们被关押在何处,自己方才能够审时度势,想法子营救他们,而能够找到吉跃的地方,很显然便是城外吉跃他们所驻扎的营地!
然而行至半途的时候,令他极为意外的是,吉跃却已在半道上等着他,吉跃见屈心赤到了,忙下马拱手道:“末将吉跃,见过义王!”
屈心赤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大楚帝国已经没有所谓的义王了,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介布衣,吉跃将军,你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说吧,凰羽他们现在何处?”
面对屈心赤的直言追问,吉跃倒是显得不慌不忙道:“义王切不可自惭形秽,你的才能和地位,岂是一个布衣之身便能掩盖的!”
屈心赤救人心切,此时此刻毫无心思和吉跃言语相讥,语气突然冷厉道:“我现在没功夫和你在这唠叨这些没用的,你究竟把他们劫持到哪里去了?”
“义王果然是一个关心体恤部下的人啊!”吉跃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从前没机会向高高在上的义王请教,本来想借此机会向义王讨教一番的,却没想到义王如此的不给面子!”
屈心赤若有所思,随即道:“恐怕,讨教是假,拖延时间才是真吧?”
吉跃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有些无趣道:“义王果然是义王,我这点小心思还真是瞒不住您啊!”
“既然如此,那么,请带路吧!”
“义王,那就得罪了!”说完便派人上前点了屈心赤的穴道,屈心赤也知道他们所为乃是何意,毫无反抗地任凭他们施为,随即他们将屈心赤带上一辆马车,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屈心赤缓缓下车,粗略地扫视一番后,他便已然知道此乃何处,正是当初中秋之夜,楚礼渊宴会群臣之地,而不远处,正是他当初重伤坠崖的地方!此刻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全副武装的军士,手中的火把,将这孤寂的荒野照的灯火通明,视线停留在一群军士所围成的圈中,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正是凰羽等人!
“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是何目的?”
吉跃笑了笑道:“义王不必着急,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屈心赤原本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到凰羽他们身边,然而没想到,他们却把自己带到了当初自己坠崖的悬崖边,除了不远处数十名将他作为活靶子的弓箭手严阵以待,悬崖之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盘坐于地!
如此大的阵战,如果说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显然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但从他被押解至悬崖之巅,吉跃便毫无作为,显然,他是在等待什么人!
从皇宫出来的楚义道,虽然对于三年之后的太子之位仍然是充满了信心,但想到本来煮熟的鸭子飞了,仍然是愤怒不已,更加上往后大楚帝国便是名义上交到了烛蚀的手中,他也不得不重新考量评估大哥楚义心对自己的威胁,想到这些事情,不免心烦意乱的他,回府的路中遇到了等候他多时的凌炙天!
“二皇子殿下!”
“晋王,你有何事?”楚义道有些不难烦道。
“我想此时此刻殿下肯定是心情烦闷,所以找了件事情为殿下解解闷!”
“什么事?”
“殿下此时若是得空,请随我来!”
楚义道此刻确实有些心烦气躁,于是道:“走吧!”
行了好一会儿,而且是越走越偏,楚义道不由警惕道:“晋王,你到底要带我去往何处?”
“殿下去了便知道了!”
楚义道不好气道:“晋王你也想跟我卖关子了吗?”
凌炙天察觉到了楚义道的不悦,随即解释道:“殿下,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你此刻既然相问,那我便如实相告了,我替殿下你,抓了义王!”
楚义道疑惑道:“抓了义王?”
“呵呵!”凌炙天故作神秘道:“不仅仅抓了义王,还将军机处的所有人给一网打尽了!”
楚义道惊讶道:“什么?”
凌炙天闻言,不由奇怪道:“殿下,您急切地差人前来告诉我陛下对义王和军机处的旨意,不是让我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吗?”
“哎!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去抓他们了,我当时失了方寸,只是感觉这一消息极为重要,便先派人告知于你罢了!”
事实上,楚义道当时确实并未多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这一消息告诉凌炙天,或许内心深处确实也有这一层想法,但是他并没有下次决定的决心,原本从楚礼渊寝宫出来以后,他打算直接去找凌炙天商量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的,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姬贵妃,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她在宫中所做的事情,面对楚礼渊的醒来,他知道该是让她母亲低调行事的时候,所以便先前往了姬贵妃处转告了楚礼渊旨意的事情,哪知道方一出宫,才知道凌炙天竟然做了这等事情!
凌炙天不由讶异道:“那这下该怎么办?都放了吗?”
楚义道想了想问道:“你将他们押解到了何处?”
凌炙天指了指前方,故作神秘道:“再往前,半个时辰便到了!”
“你是说,你将他们押到了当初义王坠崖的地方?”
“恩!”
听闻至此,楚义道算是明白了凌炙天的用意,但他突然想到了烛蚀在楚礼渊寝宫向他转达的楚礼渊的旨意,不由担忧道:“父皇的旨意中,明确说了义王无罪,我们此举似乎不妥!”
“呵呵!殿下,陛下的旨意,想必定然是在明天的朝会之中才会颁布,现在,即便是我,也‘未曾得知’啊!”
楚义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仍旧疑虑道:“烛蚀大人,哦!应该说,摄政王说了,军机处虽然不复存在了,但军机处其他人,父皇会另有旨意予以录用的!”
凌炙天闻言说道:“殿下,还是那句话,这些消息都会是明天朝会之中才会颁布,但今日他们这些人,无疑是以权谋私,阻碍了押解义王去刑部的事情,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妨碍公务在先,吉跃是有理由将他们扣押下来的!”
虽然凌炙天的这些理由有些牵强附会,但楚义道也知道他说的确实在理,随即不由问道:“晋王,若是此事被摄政王知道,他定然会深加追查,虽然他或许对军机处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也曾经是军机处的人,到时候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凌炙天虽然心中鄙夷了一番此刻楚义道的胆小,但是还是解释道:“殿下,你贵为大楚皇子,我此后更是新内阁三人之一,就算他烛蚀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料想他也不会轻易与我等为敌,何况,此事不是吉跃意欲讨好我们,一意孤行所为吗?”
楚义道闻之,不禁笑了笑道:“确实是吉跃一意孤行!”
凌炙天见楚义道上道了,继续点火道:“何况,我们此前算是把义王得罪透了,若是继续留着他,哪怕他只是一介布衣,但以他的能力,难保日后不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听闻至此,楚义道不再说什么,一行人继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