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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本是一长片旧城区的老民房,全部拆了准备重建,大概有三四公里的样子,有几处才开始打地基,左边由一堵长长的墙隔离开,右边是拆卸旧房的杂物,几乎没有人和车辆经过这里。
林沫冉一脚油门下去,忽然眼前一束强烈的白光一晃,眼睛被照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心猛地一紧,呼吸都停住了,能清楚的感受到对面来的是一辆大车,速度极快,冲着她的车迎面扑了过来。
祁尊几乎立马做出了反应,拼命的向他那边打转方向盘,可是右边那么多参差不齐的烂钢筋和水泥块堆成了墙,刚踩油门,车速又快,如果往右边撞过去的话,那些张牙舞爪的废旧钢筋和水泥块,绝对会扎破车身刺进来,那祁尊会怎么样?
林沫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下意识的去抢方向盘,想让车身蹭着左边的墙擦去,可是力气没有祁尊的大,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狠狠的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出于本能的反应,扭过身伸手就去护住祁尊,不让他由于惯性向前撞到头。
这个地方让开车有点困难,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停下来,不要让他打转方向往右边撞到那些乱钢筋上;对面的车求你快停下,不要撞过来。
对面巨大的泥头车喇叭声刹车声尖厉的响起,划出巨大的回响,可是刹车踩得晚了点,还是迎面而来,这一切发生不过几秒的时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狠狠的在林沫冉的心间划过。
由于刚才祁尊猛打右方向,惯性作用,车身画了个弧线,猛地蹭上了右边的废墟堆才停下来,耳边只听见右边祁尊的方位‘砰’的一声碰撞,和‘刺啦’的玻璃破裂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那辆巨大的工地泥头车嗖的一下擦着林沫冉这边的车身就蹿了过去,车的左镜不见了,她那边后座的车门被狠狠的撞凹陷了进去。
林沫冉整个人空白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慌忙转头的看向祁尊。
他那边的画面触目惊心,玻璃碎了,刺进来好几根钢筋,他的额头上在滴血,不知道是被碎玻璃渣弄伤的,还是被钢筋蹭到了,血顺着漂亮的脸颊流下来滴了几滴在白色的衬衫上。
过度的惊吓,让林沫冉完全呆傻掉了,只见他打开安全带,伸手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把她的头压进了怀里,男人一向平静无波的声音颤抖着,问出一句:“沫冉,还好吗?”
林沫冉有了点反应,眼泪瞬间如断线的珠子,这才开始往外猛冒冷汗,她止不住的哭了出来:“我没事..你流血了...”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他的脸色惨白,这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只有一种清晰明了的神色,那就是担心,这种担心很疯狂。
“我没事,蹭破点皮。”他松了口气,边帮她解开安全带,边吻着她的额头安慰,动作很温柔,可是,他向后面那辆泥头车看过去的眼神,里面一片冰冷的杀意,哪有半点温柔?
那辆车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上去毫发无损,司机也下了车,呆站在那里完全吓傻了,不敢走过来看这边的情况,手里攥着手机,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叫急救车。
“沫冉不哭,不要哭,没事了,现在下车。”
头顶,祁尊的声音很柔很轻,像一片羽毛刷过心田起到了不小的安抚作用,林沫冉这才缓过劲来,推开左边的车门,想下车了看看他的情况。
她腿脚发软的下了车,全身都瘫软无力,整个人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根本没力气站直身子,只能依靠在变了形的车身上。
祁尊那边的车门无法打开,他抽了车窗前放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血迹,也从她这边下了车。
下车后,他直接向那个司机走了过去,一拳头就冲着那人挥了上去:“你特么瞎吗?天还没黑打远光灯,你特么是想杀人吗?”
这是林沫冉第一次真正见祁尊挥拳揍人,那一次他揍过燕安南,但是没让她看见,她见过他摔东西,生气时寒光四射的气场,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傲沉稳的样子,难以靠近,此时的祁尊全然不见以往的淡定模样,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双眸猩红,全身都是兽性。
“你打人!”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发红,一看就是喝过酒,他被祁尊一拳撂倒在地,也有气,爬起来就骂:“特么的,这个地方是工地,是你们来谈情说爱的地方吗?这事儿的责任能在老子头上吗?臭小子....”
话还没说完祁尊又是狠狠的一拳挥了上去,速度很快,力气很猛,那人直接又趴在地上了,紧接着上去就是一脚揣在那人的腹部:“啊——你特么打人——”
林沫冉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扑了过去,抓住了祁尊的胳膊,声音颤抖的厉害:“祁尊不要打他了,他不是故意的,大家没事就好。”
祁尊回过身来,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摸了摸她的头顶,确定她没事,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惨白的一张脸,渐渐有了点血色,像劫后余生一样,一把把她死死地箍在了怀里,力度大的林沫冉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低低的从头顶传来:“还学车吗?”
“不学了,再也不学了。”林沫冉的眼泪再次决了堤,他的额头上蹭破了一块皮,已经没流血了,还好问题不大,她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生怕他下一秒就会不见了一样,哭的一塌糊涂:“我差点害死你了,差一点,呜呜~”
“这事儿还是让交警来处理吧,你们的车那么贵,我也赔不起,反正这里是工地上,我是在工作,责任是你们自己的,你还动手打了我,我是不会赔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拨了报警电话,看样子应该是酒精冲脑糊涂了,这事儿他还敢报警的。
二人死死地拥着对方,半晌才缓过来,祁尊直接拉着她就走,没有等交警,也没有提半个字的赔偿,林沫冉不知道自己的三魂七魄还在不在,只是跟着他走,回家的方向。
这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祁尊也没有打电话叫人来接。
此时六点多,天色暗沉下来,大家都回家吃晚餐的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忽然他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沫冉。”
“你是不是很痛?你的额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