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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又有人架一大盆热水送来,了海亦如上法打走他们。[ [<
焦姣月笑道:“你怎可如此相待部下,时间一久,他们必不服你。”
了海道:“是,是,今后对他们要慈悲些。”焦姣月听了想笑,心想这人应日后慢慢训导。说道:“谢谢你想得周到,我要洗澡了,你别让人进来。”了海道:“放心,放心,谁也不敢来。”说完,拎了一壶酒,又向别帐寻了半块猪腿返回,边吃边守帐外。
帐外风大雪紧,众兵均缩入帐里欢酒,自少有人外出。了海在外一身湿衣地冷饮,其滋味可想而知,但想到焦姣月,身子登时温暖起来,再听到帐内那哗哗的水声,想象里面热气蒸浮,一美人玉身**,在内如同裹纱,那妙境若云阙中仙……想到这,禁不住浑身热血沸腾,嗝了一口酒气,好想去轻轻撩帐,一睹那惊世骇俗的仙幕。突又暗骂亴自己道:“该死,那冰清玉润的亐姑娘怎能如此亵渎,虽答应嫁我为妻,也不可唐突圣洁,否则罪孽无量,自己只能一辈子伺候她,为之奴仆,才是积德之道,为夫之范。”
正自痴思,奄闻帐内传出美音:“将军,将军进来。”了海通身一震,问道:“可好了?”只听笑道:“你亦进来洗洗。”了海粗喘如牛,小心谨慎地拂帐而入,但感浮气温香,如同蒸芝,禁不住怦怦心跳,不敢抬视。焦姣月轻移莲步,拂落他身上积雪,笑怨道:“傻鬼,也不拿件衣服披上,老垂着头做甚,敢莫嫌我丑陋,怕会吃你?”
了海只觉她浑体溢香,忍不住抬将头来,但见灯光之下,映出个玉容佳貌,心中震颤,登感自惭形秽。昏然道:“我……我不洗了……”焦姣月笑道:“如头臭猪,若不洗洗,还算是人?我不看你就是,洗了我好与你斟酒。”说罢,将身背了过去。了海只得轻轻脱衣,见盆中之水仍很清澈,散兰香。暗忖道:“若我先洗,必成一盆污浊臭水,我能用她洗剩的水,虽是大福,亦是大恶,还望我佛饶恕。”又念了两句经,才敢下盆慎沐,唯恐出甚大声响,惹菩萨怪罪。
这时焦姣月背身问道:“你真象个出家人,不然怎取个和尚名?”了海惊慌答道:“姑娘圣明,我过去曾当过几天和尚,因立志报国才肯还俗,我自小就没了父母,成天西走东逛的,也忘了俗家姓名,姑娘的名字能否告诉我?”
焦姣月笑道:“骗谁去?我瞧你想做官娶妻才肯还俗的。我姓焦,名叫焦姣月。”
了海赞叹道:“好名字,好名字。娇皎月,女子乔扮便是娇,月儿皎洁如银,内有嫦娥仙子,这名字当真诗情画意,和姑娘相配恰甚,着实巧夺天工,美之妙极。”
焦姣月扑哧一笑,嗔道:“耍贫嘴,我不是娇柔的娇,是……就是姓焦的焦。”了海诧道:“姓焦的焦?莫非是那焦……焦头烂额的焦?”焦姣月跺脚撒娇道:“坏死了,坏死了,你好讨厌!”骂着,却转过身来欲打。了海大惊,缩身难动,恨不能潜入水底。焦姣月忙又转身羞笑道:“真个讨厌的野和尚。”
了海不敢再耽,慌忙洗洗作罢,又道:“愿焦姑娘能赐小生个姓名。”焦姣月笑了笑,略思一会道:“就赐你姓厉算了。”了海道:“妙!”焦姣月突又道:“不好、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姓,也最讨厌这个姓,干脆你也姓焦算了,名字就取……就取……对啦,名字就叫焦蛟海,有似海中蛟龙,可威风紧哩!”了海大喜,赞不绝口,又说道:“虽与姑娘芳名珠联璧合,但我取这高名,就恐折寿,把持不住。”焦姣月道:“能把持住的,我就爱这名,你不许擅自改动。”了海称谢不尽,连说不敢。
片刻洗毕,见盆中已被自己洗得污臭,羞愧得无地自容,连忙偷偷倒掉,又见盆底依然积污甚厚,趁其不意,赶忙掏出小解,冲净余垢,遂又晃晃倒掉。
穿好衣服,倍感全身温爽舒澈,恐盆中异味有薰佳丽,便拎出帐外淋雪。
他虽想猛吃狂饮一阵,但此时却极腼腆,把鲜嫩的瘦肉让给她,自己则拣些皮毛肥厚一类。焦姣月又感激动,又是好笑,便腾出一个碗来帮他倒酒,又撕些瘦肉与他。了海惊得慌忙拜倒。焦姣月稍些不喜,啐道:“你改不掉这个贱病?”了海又骇得起身。总感她对自己的责骂,则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又怕又爱,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淫恶还是下贱。最终才悟出妙谛:爱甚则敬,敬甚则畏也。如果对方敬畏自己,辄显得无了意趣。敢情还是下贱。
两人斯文食毕,焦姣月取香巾、揩樱唇,偎他胸怀娇声道:“讲个故事给我听。”了海险被柔化,极力镇定心魂,便讲些生平所知的奇事,又讲些僧侣趣事,最后讲完了,只好胡编瞎扯。讲着讲着,听有微鼾之声,见她不知何时已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了海此刻虽情火怒烧,但内心对焦姣月已奉若仙人,丝毫不敢妄生邪念,有时难按欲烈时,便偷偷嗅嗅她的香,然后紧忙念起经咒克制,又后悔平时诵经甚少,等派到用场,却诵不完整,暗骂自己白当十几年和尚。不禁感慨万千,搂着焦姣月,激动得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天亮,雪已止住,了海虽熬了一夜,不但毫无倦意,反而感到精神百倍。一整天两人在帐内烤火暖酒,春情缠绵,好不快活。
了海事先有令,任谁不可随意进帐,对人说自己畏寒,不能见风。虞允文派的那兵自是不理这套,掀帐突瞧内幕,大为惊讶,故此趋退禀知元帅。了海当下又让焦姣月扮个兵士,心里忐忑难定,暗想元帅假如不肯饶恕,自己干脆走人,在江湖上立个帮派或开座山寨,从此落草为王亦不坏。念头刚罢,果然虞、李二人掀帐进来。
了海自不敢实言,心想别人反正不知底里,苗染亦不知细节,大不了不做这名将军,也免得常年冲锋陷阵,刀头舔血,于是便将哄骗苗染的话对虞允文、李显忠又说一遍。
虞允文道:“你真的没有骗我?”
了海爽道:“小将若有只字谎骗,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焦姣月听他赌咒,差些笑出声来,随后也说道:“小女子已家没什么亲人,曾跟师父学几年薄艺,不敢自用,大丈夫能为之事,小女子也可力为,还望二位元帅成全。”
虞、李二人愣有片刻道:“姑娘有此侠心赤胆令人佩服,可惜我们军中不要女子。”
焦姣月唏唏嘘嘘道:“我师父亦死多年,小女子若不从军,则沦为茕茕孤尘,举目无处中,幸喜遇我表哥,托之军营受教,还希元帅不拒勖励……”说着取帕拭了拭泪。了海亦求道:“望两位元帅开恩,我这表妹乃女中豪杰,就留她在军中吧。实在不行的话,等班师回京,我帮她找个地方落脚。”
虞、李二人心想无论真假,反正一个女子在军中也难造出甚么乱子,何况明早班师,其它事让了海自己安排。当下又问了一些话,见无大疑,于是说道:“在军中不可随处走动,违反军纪,可要处罚的。等班师回朝,就找一地方安落,你俩可明白?”
两人大喜,了海忙跪倒在地,俯囟拜谢。焦姣月亦答礼谢道:“多谢两位元帅。”
二人见他俩惊喜之状,那女子对从军一事又已不再恳乞,登时心里各自明白,当下也不再多说,冷笑一声出了帐去。
众将帅和群雄豪饮至子牌时分方散。席间厉之华、屠破刀等人逸兴满怀,酒到杯干,直是元龙豪气,透云冲宵。
次早宋军拔营起寨,厉之华等众同皮不愚、胡玉一干人告辞。胡玉不忍道:“二哥若没其它要事,随军去临安逗留几日也无不可。”厉之华道:“多谢三弟,眼下屠庄主等人正帮我开山立寨,急等着我们回去,另外还有许多事我要去做,你和大哥有时间最好去找我。”皮不愚道:“我和三弟营中等着严龙,到时衣甲一扔,还做甚么将军,二弟就在屠庄主那等候我们就是。”厉之华大喜,说道:“假如可以,最好不过。”
当下虞允文下令擂鼓鸣炮,全体将士列道欢送。一时鼓声如雷,礼炮震天,数百名将士盔明甲亮列在两侧,排得如长龙一般。
厉之华等人飞身上马,向众将帅一抱拳,率着上千名群豪穿阵别离。军中鼓炮震天价响,小红喜向朱淑真道:“小姐,咱可威风得厉害。”其他几人自也欢喜激动,真想永别行到尽头,又想尽快行过,免得不好意思。
奄忽闻得阵中有人笑叫道:“武神可否授在下一些成功夫?”